正文 第二十六章 綵頭 文 / 涉農
蔡國聲聽了金胖子這話,趕緊沖徐碩道:「阿碩,可別跟金胖子客氣,來個獅子大開口,他家底厚,你要他一點東西傷不了他筋骨。」
何靜之也是遞眼色給徐碩看,示意徐碩可以要點好東西,不要怕跌份,也別不好意思。
徐碩看了看何靜之使得眼色想了想,先沖金胖子拱了拱手,「金老闆,您能答應我把那個汝窯天藍釉弦紋樽留在手裡五年給小子這麼一個機會,就感激不盡了,我哪裡還敢要別的什麼東西。」
金胖子聽了徐碩的話苦笑了幾聲,「你這小子也真是少見,難得我金胖子大方一次,你倒還不要我的東西,不過今天你小子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還想好了今天一定得塞給你件東西才行。」
何靜之笑道,「金胖子,你要是真心實意的想送阿碩東西,我看不如把你家裡的那個寶貝女兒許給阿碩,他們倆年紀相當,倒也算得上是一對璧人,你看怎麼樣?要是你點頭說可以,我現在就可以去給他們做個紅娘,牽牽線,搭搭橋。」
徐碩聽了何靜之這話哭笑不得,他也知道何靜之說這些話其實是在堵自己的嘴,讓自己要點東西,就現在自己這條件,金胖子哪裡會捨得把寶貝女兒嫁給自己,何老爺子不過是這樣說說想讓自己早點做個決斷。
金胖子沒吱聲,他怎麼會不懂何靜之話裡的意思,也沒往心裡去,就那麼笑瞇瞇的盯著正在低頭想事情的徐碩。
徐碩想了好久,終於抬起頭,盯著金胖子的眼睛道,「金老闆,不知道我能不能要咱們這會所裡面的一樣東西?」
金老闆笑道,「說吧,讓我聽聽你看上我這裡的那件玩意兒了?」
徐碩抿了抿嘴唇,臉上的笑容燦爛若孩童,「我今天障礙賽的時候騎的那匹小白花就不錯,能送給我麼?」
金胖子摸了摸下巴略帶玩味的看著徐碩,然後又看了看蔡國聲和何靜之,徐碩被金胖子的眼神看的一陣陣發毛,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一陣疑惑,金胖子看到徐碩臉上的惑色和蔡國聲、何靜之臉上的一臉尷尬之色,這才苦笑著對徐碩道:「蔡老師、何老爺子合著你們三個今天是來殺豬來了,小兄弟,你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我這剛買回來幾匹荷蘭溫血馬,可被你相中了,看來今天不出血也不行啊。」
估計也只有荷蘭溫血馬能夠像明星一樣迅速的躥紅,荷蘭溫血馬是馬的血統分支裡一個新的血統,荷蘭從1958開始才把這種馬的血統登記到血統統計簿上,然而就是這麼短短四十多年的功夫這荷蘭溫血馬就成了現在世界上最成功、最流行、最受歡迎的馬術競賽與騎乘用馬。可以說荷蘭溫血馬就是為了馬術而生的,這雖然是一個荷蘭人創造出來的品種,但其實準確的說應該說是歐洲品種才更貼切一點,因為這種馬的的血統中還纏雜有英國、西班牙、法國和德國的血統,嚴格的篩選種馬,不斷的評估血統,加上高科技的研究、紀錄與統計,引進各種可協助改良品種的最新科學與技術,還有荷蘭人古老的育馬歷史與農業遺產,讓荷蘭人好像是天生的培育頂級馬的專家,這就是荷蘭溫血馬成功的原因。而且溫血馬血統的評估的小馬評鑒會每年都會在荷蘭與北美舉行,在品鑒會中三歲左右的小馬要接受嚴格的檢查,以確定它的質量是否達到培育的標準,不像某些溫血馬的登記系統,荷蘭溫血馬不完全依靠小馬出生登錄,而是靠這樣的品鑒結果來確保質量,只有滿足這個質量以上的馬才能驕傲的被冠上kwpn的獅子商標,所以像這樣經過精心培育出來的荷蘭溫血馬如果只是一般一點的售價一般在幾十萬左右,再好一點的往往在幾十萬美元,甚至在某一屆奧運會上馬術比賽中最貴的一匹身價約在一千萬美元左右。
金胖子辛辛苦苦從荷蘭拉回來一批溫血馬,徐碩這下倒好一下子就要走了一匹,實在是讓金胖子肉痛,可徐碩怎麼會知道這馬的價錢,在他那個時候一匹馬的價錢最多也就在百十兩銀子,就算是極好的價格也不過是一千兩撐死,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金胖子會有這樣的表現。
坐在回去的車上,蔡國聲沒急著發動車,而是先回過頭沖後面的徐碩比了個大拇指,「阿碩真有你的,那金胖子今天算是割肉了,白送你一匹馬不說,還把馬的養護的事情都接過去了,也難得這個金老摳這次能大方一回。」
何靜之瞥了一眼蔡國聲,不冷不熱的說道:「這些東西不還是阿碩自己賺的,他要是看不出來那柴窯的瓷器是假的,金胖子會這麼割肉倒貼東西。」
蔡國聲點了點頭,轉過頭發動車子,笑道:「確實,阿碩你今天可算是狠狠地扇了那楊成一耳光,解氣吧。」
何靜之看著後視鏡裡蔡國聲的側臉,笑道,「解氣,我看這樣一來你這個老傢伙一定心滿意足了吧,拿阿碩當槍使,替你自己出了口氣。」
蔡國聲嘿嘿一笑,不辯駁。
徐碩聽著這二人的沒頭沒腦的話,轉過臉看著何靜之問道,「何老爺子,蔡老師和那楊成家裡那位有仇麼?」
何靜之照著徐碩的頭上敲了一記,「小孩子家的,打聽這麼多事幹什麼,他老蔡不過是和人家在年輕的時候制過氣罷了,偏偏小心眼記了一輩子。」
蔡國聲聽了這話沒回頭,冷冷的飄過來了一句,「你要是不記恨他賣你假東西的事,怎麼會不攔著阿碩。」
何靜之果斷閉嘴,閉目,養神。
徐碩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把這兩個人的話的思緒捋直了,忍了半天終於輕輕捅了捅正在閉目假寐的何靜之,嬉皮笑臉的問道,「老爺子,問您個事情,那金胖子真的很摳麼?」
何靜之沒搭理他,還是閉目養神。
前面的蔡國聲嘿嘿笑道,「山西老摳能聚財,這話你應該聽過吧,他金胖子就是一個山西人,怎麼能夠不把老祖宗留下來的這個本事繼承下去,他這人說成雁過拔毛也不過分,這些年他那個拍賣行不知道吞了多少油水,不過好的一點就是這金老摳的拍賣行不像其他的拍賣行那樣以次充好,拿贗品去騙人,所以雖然黑了點,但信譽還是蠻好的。」
何靜之聽了這話,睜開眼轉過頭盯著徐碩道,「阿碩,你知不知道這金胖子只有一個女兒,今個兒你要是真開口提個親事,說不準你就能少奮鬥五十年,那老摳摳門摳了一輩子的東西到最後可都是你的,而且我看今天這情形,金老摳還真是有點想把你當金龜婿掉了的意思。」
徐碩聽了這話,白眼一翻,靠在座椅上,臉往窗外看去,再不去看何靜之。
蔡國聲回過頭看了看徐碩,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嘿嘿的笑了起來。
徐碩看著窗外一個裹的厚厚實實的小女孩一隻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福字中國結,另一隻手牽著一個小小的白色京巴,徐碩突然想,夏墨小的時候是不是也像這個小女孩這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單純的就像冬季裡飄落的小雪那樣,一塵不染,遺世獨立。
蔡國聲從後視鏡裡看到徐碩的樣子有點奇怪,就回頭準備喊一下徐碩,何靜之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蔡國聲好奇的挑了挑眉毛,何靜之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女人的樣子,蔡國聲張大嘴點了點頭,做了個瞭然於胸的樣子,轉過頭認真開車,不再打擾徐碩明媚的憂傷。
初戀的情思最傷人啊。蔡國聲忍不住慨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