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破陣（二） 文 / 悠悠如昔
綻放著猶如陽光般赤紅色彩的光輝，在冥冥中力量的壓制和束縛下，被緊緊的封鎖在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兩人相對而立的那處山坳之中。不斷被五行法器漩渦吸引的天地元氣，以及被紅線銅錢牽引而來的太陽之光，在狹小的空間中被不斷的壓縮堆積了起來。
山坳中赤紅的色彩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愈演愈烈光輝中猶如實質般凝結起來，很快某種組合法器中的能量終於抵達了臨界，頓時共鳴中悠揚震動著的數千銅錢，猛然間彷彿世界被凝固般驟然停滯，下一刻轟鳴的爆炸就在太陽最後的餘暉中爆發了出來。
「轟！」
組合法器所封鎖山坳中堆積的能量，起先光輝凝結如柱般的衝上雲霄，而後猶如潮水般層疊著的赤紅光芒，就彷彿爆發的噴泉般朝著山坳四周，那片沉浸在陰冷與昏暗的色彩中，全然半點生機都沒有的世界席捲了開去
站在在山崖半腰位置僅僅等待的沐羽晨，眼前被黑山起伏所阻擋的小半的視野中，彷彿山林被點燃般喧騰著的赤紅，隨著光柱的升起迅速的在那一片，儘是墨色的蕭索風景中暈染出了一片亮麗的鮮紅，與此同時山腳處的趙欣等人也停駐了腳步，沉浸在了眼前那片驚人的風光之中。
短短幾息時間之後，山坳中的噴湧的光柱漸漸平息，而其向四周擴散著的赤紅潮水，卻在不斷的擴大中愈演愈烈了起來。此刻相對而立站在山坳之中。運轉真氣法力操縱聯合法器，運轉著的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卻進入了破解陣腳防護陣法的最終階段。
前期兩人操縱法器爆發出的驚人光彩，實質上僅僅只是破陣的初期積累。燕赤霞以真言、咒法、印決操縱紅線銅錢接引夕陽之光，就是借助至剛至陽的天陽之力，以紅線為脈銅錢為穴在山坳，這處由樹妖妖法塑造的『yin』穴處，同樣強行製造出一處『陽』脈。
夏雪風雷則以五行天罡氣訣操縱五行法器，吸引和調動周邊環境中的五行之力，進而通過五行的輪轉中的陰陽變化。輔助夕陽餘暉中稍有欠缺的太陽之力。進而將臨時製造的陽『脈』增強足以，與千年樹妖佈置數百年『yin』穴對抗的地步，並與此同時以五行輪轉封鎖周邊。
事實上若非時間有限的關係，兩人的佈置甚至還能夠。更進一步的完善而增強。可惜原本十分充裕的佈置時間。被夏雪風雷的一次衝動給浪費在了。與沐羽晨的爭鬥和療傷上面，於是在日落時段的緊緊逼迫之下，兩人就唯有盡可能的利用時間一切從簡了。
與沐羽晨這種半路出家的武修。對東方陣法一竅不通補習生相比，出身名門大派的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優等生的級別。自然出於優等生和補習生兩者，在東方陣法知識上的天然差距，前者自然不必選擇事倍功半的強行破解手段。
以一己之力與天地之力對抗，說起來自然是一件十分讓人，感懷、驚歎乃至於崇拜的事情，但真正做起來那可就是大『杯』具了。若非沐羽晨駁雜的力量體系中，基於煉金術對知識的渴求和對萬物的理解，即使想要找出陣腳都是個大麻煩，破解陣法那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在同樣適用強行的手段塑造『陽』脈，隔絕山坳與外部的表淺聯繫之後，持續爆發的赤紅光chao繼續蔓延，不斷在釋放中驅逐泯滅著周邊環境中，那在長久歲月中積累襲來的yinxing氣息，直到聯合法器未能所覆蓋的臨界抵達。
「天為乾！」
在聯合法器運轉起來之後，始終沉默中閉目凝神的燕赤霞，眼瞳中精光畢現的再度睜開的雙眼，在十指紛飛猶如穿花蝴蝶的印決中，他那在赤紅光輝中本毫不起眼的身軀，隨著口中再度念動的真言咒法，陡然間猶如神靈附體般威勢畢現了起來。
「地為坤！」
緊隨著燕赤霞動作的夏雪風雷，單手五指間印決翻飛舞動，猶如振翅的雨燕般輕靈，真言出口的他渾然間，彷彿再度化身成了融匯大地之力，身軀猶如高山般巍峨的巨人摸樣，深邃中儘是不可預見的無限。
「坎為水」
「離為火
「震為雷」
「艮為山」
「巽為風」
「兌為澤」
真氣法力在週身激盪如潮的兩人，速度極快的真言法印連綿而出，頓時已然抵達臨界狀態的，聯合法器在天空中形成的赤紅鏡面，頓時隨著兩人口中相互交替的真言，相互感應共鳴的震動變化了起來。
冥冥中鬼神莫測的天地之力，攪動著赤紅光輝凝結著的鏡面，隨即隨著真言猶如鬼斧神工般，按照平均等分的八個方位被雕琢了出來。隨著赤紅鏡面上的八卦卦象終於穩定，並猶如被天地推動般的旋轉起來，頓時一股儘是巍然的凝重氣息，就猶如傾覆的天空般落了下來。
短短數秒鐘時間就將以山坳為中心，覆蓋周邊百多里地域的八卦鏡面下，本就在赤紅光chao中被掃蕩過一次的陰冷森林，剎那間就猶如被天地徹底淨化了一般，徹底的被掃清了其中數百年時光，所積累下的不知道多少邪崇氣息。
與此同時，方圓百里中難以計數的妖木中，絲絲縷縷漆黑中透出靈光的氣息，牽引般的從樹木的枝幹中被強行抽取而出，凌空飛舞的投向了天空中八卦鏡內。赤紅的鏡面中儘是混沌色彩的漆黑，頓時就彷彿滴落白紙的抹點般，在鏡面中雜亂的暈染了開來。
「八卦現，太極生。」繼續念動真言的燕赤霞和夏雪風雷，額頭上已然被細密的汗珠盡數佈滿。撬動天地之力的消耗起始等閒，即使擁有聯合法器作為支點和槓桿，作為砝碼的真氣法力也是個極大額度的數字。
當然現在這種等級的消耗僅僅只會，出現在玄yin聚魄陣完整的第一次，要知道東方陣法都是環環相扣的，雖然現在燕赤霞和夏雪風雷看起來，似乎只是在對抗陣腳外的防護陣，而事實正兩人所在對抗的，實際是玄yin聚魄陣中的一部分。
隨著真言印決在真氣法力的驅動下，繼續引導聯合法器進一步變化。天空中覆蓋百里的巨大八卦鏡中。那在赤紅中暈染開來的墨色，隨即被絲絲縷縷的聚攏了起來，並牽引著流向了整個八卦鏡的中央。
就在那漆黑的色彩抵達山坳上空的瞬間，一抹純粹而潔淨的光潔雪白色調。猶如精靈般從赤紅的鏡面中跳了出來。頓時原本被束縛牽引著的墨色。彷彿受到天然吸引般的躁動了起來，緊接著潔白與漆黑的兩者，就在鏡面的中點中碰撞到了一起。
「兩儀現。陰陽變。」滿臉肅穆堅毅神情中甚至還，浮出了些許緊張感覺的燕赤霞和夏雪風雷，仰望著頭頂上空那交融中，儘是不穩定感覺的白與黑，聲嘶力竭鬚髮皆張的大吼著，此刻最關鍵的時刻已然來臨了。
「轟！」
鏡面周邊始終旋轉不定的八卦卦象，隨著兩人口中的真言陡然停滯了起來，轟然間猶如巨石砸落池塘般的激盪波動，從正在鏡面重點激烈碰撞著的，純白與漆黑中猛烈的迸發而出，猶如想要撕裂鏡面般撞向了八卦卦象所在的邊緣位置。
然而就在此時穩定的八卦間，一道相互連通的彩虹般光滑，卻猶如堤壩般擋在了鏡面邊緣，猶如精心鑄就不帶絲毫貓膩的堤壩般，將黑與白的浪潮牢牢的阻擋了下來。與此同時，隨著黑與白的潮水轟然回落，八卦卦象力量組成的彩虹，反過來朝著黑與白的中央衝了過去。
倒流著的黑白在八卦彩虹的壓縮下，最終被擠壓成了一個微不可見的球狀，相互吸引又相互對抗著的黑與白，在八卦卦象彩虹這一外力的緊逼下，緊貼著不斷相互瘋狂的吞噬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外力的壓迫下，隨著兩者的對抗悄然間形成了。
幾乎已經被壓迫到奇點的黑與白，終於在徹底達成平衡的一瞬間，爆發出了遠超從前千百倍的可怕能量，八卦卦象的彩虹被兩者瞬間粉碎，隨即一道黑白間被灰色紋路間隔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極圖影，就以無可阻擋的鯨吞般態勢，在赤紅的鏡面上燎燃擴張了起來。
一瞬間就逼近到鏡面邊緣八卦處的太極圖，旋轉中重新帶動停滯的八卦運轉了起來，頓時方圓數千里內的天地元氣被盡數抽空，連帶著無數混雜著妖邪之氣的烏黑陰氣，也被從黑山遍佈的妖木森林中如潮的抽出，捲入了天空中太極八卦鏡飢渴的胃口裡。
吞噬著整個黑山周邊一切天地元氣的太極八卦，無視著山石泥土等等的阻擋瘋狂的捲動著，隨著周邊的環境中的天地元氣形成空洞，地面之下潛藏著的那些能量就成為了，天空中太極八卦的主要吞噬目標。
山坳下樹妖用樹根所製造的，那條深入地下數百米的『yin』穴中，混雜著亡靈的污穢陰氣，源源不絕的順著妖魔中的管道，被猶如污水般的從地下抽取了出來。這些對於生命而言劇毒無比的烏黑水液，在飛舞中化為鬼頭猙獰著濃煙，尖嘯掙扎著想要掙脫死亡的命運。
然而面對太極八卦的強大天地之勢，好不容易從妖木樹瘤中掙脫的鬼魂，即使在污穢淫邪之氣的浸泡下，擁有了對於常人而言致命的力量，卻依舊根本無法逃脫眼前的危機，剎那間不斷旋轉的太極螺旋中，它們就被徹底碾碎化為了能量和養料。
就在一切似乎都進行的非常順利的時候，那七棵作為管道吧存在通體都浸沒在，極度濃縮的液化陰氣與妖氣中的妖木，原本正常的樣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猶如膨脹般驚人生長速度中，朝著儘是邪意的醜陋姿態中迅速的異化著。
正常的時光流速此時此刻，似乎在那七棵妖木的身上。徹底的失去了原本維持，整個世界運轉的龐大規則之力。瞬間膨脹到數個成人人攜手，才能夠環抱其腰身大小，猶如百年古木般的妖木，通體已然化為了不詳的黑沉，隨即惡臭的腐爛氣息隨之便瀰漫了開來。
「燕赤霞！夏雪風雷！」
在七個妖木其中一顆粗壯的樹幹上，一張面孔中儘是扭曲與憎恨的臉龐，在流淌著淡綠色腐臭汁液的樹皮中，生動無比被一條條裂開的紋路，猶如拙劣的畫作般被堆砌了出來。頓時一個讓人無比映像深刻的熟悉聲音。聲線尖利刻薄中浸滿仇恨的呼喊道。
「又見面了呢！你這妖孽！」週身真氣法力沸騰如潮的夏雪風雷，目光中神意如雷的凝視著不遠處，那張老態盡顯的扭曲面孔，他嘴角帶著儘是譏諷味道的微笑說道：「這一次！看你還能夠耍什麼花招！」
原本準備等到午夜陰氣最旺盛之時。再突破殘缺封印保存元氣的千年樹妖。無論如何都未成想到再度見面時。居然會是眼前這樣的一種狀況。千年樹妖不明白為什麼局勢，會驟然間變成如今的這副樣子，然而它很清楚自己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為了阻止自己賴以生存的玄yin聚魄陣。被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兩人破壞掉，急切的千年樹妖唯有不計損耗的，強行在本就破碎的封印之中，硬碰硬的撕裂出一個足以行動的裂口，將幾縷分化的元神經由，遍佈黑山的根系網絡送來救場，本體著繼續加快破解封印的速度。
急急趕來的千年樹妖強行用妖法，將自身分化的元神融入那七根，原本作為陣腳防護陣法支柱的妖木中，然後調動已然在太極八卦鯨吞下，難以控制的妖氣、陰氣強行催生妖木，將其用最短的時間轉化為妖魔形態，盡可能為自己本體元神趕來爭取時間。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走各路！難道不好嘛！為什麼一定要死咬著不放！」即使心裡恨不得眼前的兩人馬上去死，但未了盡可能爭取時間突破封印，千年樹妖也不得不做出一番假惺惺的姿態。
「人妖不兩立！」夏雪風雷的眼瞳中儘是冷然與蕭殺，他滿嘴不屑的冷淡回答道。
「想不到會是這樣再見呢！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很充分了吧！」燕赤霞目光炯炯的緊盯著，千年樹妖分身那張神憎鬼厭的臉孔，在平淡口吻形成的反差中刺耳的說道。「順便說一句！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夠醜的！相比起來原來的你，似乎沒有那麼礙眼了哦！」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千年樹妖那張醜陋的臉龐上，由樹皮裂開的嘴角上還流淌著，絲絲猶如智障般不受控制的，儘是腥臭味道的濃綠汁液，理智已然被燃燒殆盡的它，聲線刺耳的尖嘯著說道。
一直在黑山中中作威作福稱王稱霸，猶如土皇帝般掌控著方圓千里內，所有生命生殺予奪權利的千年樹妖，嘴炮和心境的等級顯然都是負數，甚至於在此刻怒到極點的狀態下，所發出的生命威脅也是弱到爆了。
「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出現在黑山！你就一定會殺掉我們吧！都已經這樣了！你還用殺掉我們來威脅！難道你的腦子裡全是木頭！呃！不對！你是樹妖！腦子裡本就都全是木頭！那麼要怎麼形容呢！對了！你一定是腦殘了對吧！需不需要給你介紹幾個醫生啊！」
與沐羽晨等輪迴者廝混了幾天的燕赤霞，雖然並未從眾人的口中獲得什麼情報，但源於現代網絡的諸多流行用語，卻是認認真真的學習了不少，在這番『語言藝術』的學習之下，大鬍子的嘴炮技能雖然依舊貧乏，但比起千年樹妖那絕對是突破天際了。
而且在說話的同時，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兩人的手上，卻也沒有哪怕半分的緩慢下來。兩人都很清楚玄yin聚魄陣，對於千年樹妖究竟是何等的重要，更何況對抗已然出現在了這裡，即使不是本體這也充分的說明，封印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時間了。
怒火徹底爆發起來的千年樹妖，在燃盡理智之後的本能覺醒中，終於選擇了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作為陣腳防護陣基礎的妖木，即使妖魔化也不能離開原地，但在妖魔化生長的過程中，被強化的樹木枝椏則被它，異化成了佈滿尖銳凸起的荊棘化為了長鞭般的存在。
你見過比狼牙棒還要粗壯！揮舞動呼嘯猶如炮彈轟鳴的長鞭嘛？此刻千年樹妖揮動著那無數條，猶如變異荊棘般佈滿著近十厘米長釘，且長釘上儘是彎曲倒鉤的長鞭，正狂亂的朝著四面八方覆蓋般的猛烈揮擊了起來。
烏黑中閃爍的金屬光澤的荊棘長鞭，揮舞中猶如無數兇猛的毒蛇般狠辣，頓時層疊貫穿在七棵妖木間的紅線與銅錢間，崩裂般迸發出一陣激烈的震動金鳴聲響，下一刻片片赤紅就在燕赤霞、夏雪風雷與千年樹妖，三人的眼前燎燃的騰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