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來我往（下） 文 / 悠悠如昔
夏雪風雷龐大身軀中流淌著的光暈，一概始終無比低調的凝重昏黃，釋放出了一陣極具穿透性的刺目光輝。與之相對的沐羽晨同樣不甘示弱，靈動、鮮艷而純淨的紅色靈光，剎那間便淹沒了他的身影。
絲絲縷縷纏繞在沐羽晨身上，不斷在體表與經脈中起伏，看似各自為戰的鬆散，實際卻相互間聯繫緊密，渾然一體彙集在檀中穴內，面貌虛浮的文殊法身之中。頓時中丹田檀中穴竅中，在方位保持在正東的文殊法身，便彷彿甦醒般的瑩瑩活躍了起來。
秩序經脈猶如織網般在經脈中，不斷循環遊走的紅色靈光，呼應般的隨著沐羽晨全身的筋骨，在源於夏雪風雷拳勁的重壓中，以極高速率變化的頻率伸縮震顫著。運轉到極致狀態紅菩提心法，在易筋經罡氣強而有力的支撐下，精妙無比的吞噬著一切試圖，施加到沐羽晨身上的外在力量，最終這些能量被輸送到了，紅菩提源頭處的文殊法身之中。
在菩提證法神功心法異變之後，由紅、黃、藍、黑、紫這分明的五色，按照東、南、西、北、中五方排列的，文殊天尊、千手觀音、聶海龍王、忿怒明王和大日如來，相互間雖然涇渭分明不遠不近，卻同源的五者氣機也緊密的相互聯繫著。
能以柔性氣勁卸除千鈞之攻勢、萬斤之重物，借力用力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紅菩提，固然由於心法變異而在中丹田凝聚的，文殊法身的支撐下相比從前精深了數倍，然而面對夏雪風雷拳上所攜帶的，猶如泰山壓頂般碾壓而來的力道，卻在稍許支撐之後承受不及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五色菩提靈光中的其它四色。本能中相互呼應著自信運轉了起來。檀中穴竅中的千手觀音、聶海龍王、忿怒明王和大日如來四做法身，隨著四色靈光的運轉呼應而動，於是隨著五尊法身間相互吸引和排斥的本能。文殊天尊法身的位置被調整到了正中央。
頓時震顫中隱約露出不穩的文殊法身，將紅菩提吸納外力中的部分，分流給了立於四方的其它四色菩提法身。與之相對經脈中運轉著的四色靈光，也以紅菩提靈光為核心擰成了一束。瞬間紅菩提的威力在其他四色的呼應下，在沐羽晨的感知中跳躍性的爆發了出來。
五色法身相互結合起來的氣機，跳躍中以遠超出正常狀態下。幾十甚至數百倍的驚人速度，吸引和攝取著源頭頂百匯，以及臍下三寸丹田中的，精神力量和易筋經真氣，在隱約的壯大自身中轉化為五色靈光，投入到了眼前正在進行的拉鋸戰中。
頓時原本露出不穩定姿態的紅菩提，在四方支援和自身增強的利好下。節節攀升中快速的穩定了下來。沐羽晨筋骨皮膜中在氣機感應下，原本即將介入其中的金鐘罡氣，波動呼應中靈活而敏銳的悄然沉靜了起來，被壓制的力量繼續默默的積蓄著。
「果然不愧是號稱傳承與佛祖的武學秘典！」本來僅僅只是想要借助紅菩提之力，從夏雪風雷那裡借力用力。增強下一擊殺傷力的沐羽晨，感受著身體中靈光生滅瞬間，那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變化，不由得心緒一凝的感歎說道：「八百旁門雖非正宗！卻也不容小窺啊！」
就在沐羽晨感歎莫名的時候，黑洞般彷如無限深淵般的無盡，從拳與拳接觸間的相互氣機感應中，倒影般的湧入了夏雪風雷的感知中，他那猶如泰山壓頂般的一拳，虛不著力中猶如被空置一般，碰撞中甚至連一絲的勁道外洩都為出現。
「看你能吞的下多少！撐爆你！」剛剛才在心中出現的擔憂，瞬息間化為了堅毅的果敢，直覺中感覺到某種不安的夏雪風雷，四米多龐大身軀中未盡的勁道一湧而出，十二層功力施展下顯然不留任何餘地了。
看似漫長卻至多一個彈指的短短時間中，沐羽晨與夏雪風雷間的時間，陷入了一片無聲的寂靜之中。那看似無風無浪的景象之下，驚濤駭浪與無盡深淵兩者間，正在殊死搏鬥中相互不停的拉鋸著。
夏雪風雷那拳上能夠跑馬的壯碩臂膀，在源源不絕的昏黃光芒輸送下，體積眨眼間就膨脹了至少三成。而承受考驗越發沉重的沐羽晨，剛剛還無比奪目的紅色靈光，此刻卻隨著五色法身承受極限的逼近，忽隱忽現中猶如風中殘燭般虛弱了起來。
即使變異的菩提證法神功，擁有著神秘的背景和無限的潛能，但實踐的積累卻是它最大的短板。最初在輔助天外逍遙篇，抵達極致的天外逍遙之後，這門武功就基本被沐羽晨擱置了。而在不久前功體調整到易筋經的過程中，菩提證法神功原本的積累都被兼收並蓄。
若非不久前身陷鬼魂大軍的包圍中，缺少能夠對鬼魂進行針對殺傷的手段，或許這門武功會被沐羽晨遺忘乃至於最終廢棄。當時僅僅只是抱著解圍念頭的沐羽晨，以易筋經這門佛門的頂級武學為基礎，重修了第五禪紫菩提大日如來式，這才引出的後日的諸多變化。
在經過易筋經吞噬的散功，而後又以易筋經為根基，最終完成破而後立的過程之中，從內到外徹底蛻變的菩提證法，已然隱約露出了頂級神道武學的崢嶸。然而很可惜從沐羽晨修成到現在，認真算起來的時間才區區幾天，缺乏積累的新生菩提證法神功，對於沐羽晨而言是弱小且十分陌生的，能夠有如此表現已經是十分驚喜的了。
將夏雪風雷拳頭中凝練無比的勁道，瞬間吞噬化解了近兩層左右之後，無力繼續**支撐大局的五色靈光，彷如瞬間燃盡光芒的流星般，消逝在了沐羽晨暗紅與暗金，兩者相互交織的身影之中。
然而五色靈光的短暫消逝之後，迎來的卻是紅菩提靈光的驟然綻放，融匯在金鐘罩的暗金罡氣。與易筋經色澤色澤越顯明亮的瑩藍中，將沐羽晨身影籠罩進文殊天尊，那腳踏蓮台背托光明輝火。一手持劍一手持降魔短丈的身影中。
氣息祥和而慈悲的文殊天尊，那近乎與沐羽晨等身的幻影，虛無的面容位置與他的臉龐，近乎完美無缺的重合在了一起。唯一讓人感覺十分不和諧的。便是沐羽晨那張無論怎麼看，都不符合世人心目中佛頭形象的平凡臉孔了，長成這樣的神佛還真是對不起觀眾呢！
蘊含著剛剛所五色菩提靈光。所吸納和吞噬的兩層拳勁，融匯易筋經與金鐘罩兩門神功，身形看似平穩卻在細微震動中，渾身肌肉、筋骨乃至於皮膜等等，都在閃電中向後猛然縮出一寸，緊接著便凝聚全身力量瞬間釋放的勁道，瞬間收發的迎上了身形一顫的夏雪風雷。
夏雪風雷畢竟是個傳統的修真者。即使最近幾十年由於斷臂的關係，在近戰的法門上惡補了一陣，但許多從最基礎修行是開始養成的習慣，以及對於**力量細微的掌握和控制，依舊遠遠無法與真正的武者相比擬。即使在五行天罡氣訣的法身神通下，在許多方面擁有了壓倒性的優勢，但根基上的問題卻是難以掩蓋，甚至於被用顯微鏡放大出來的。
「轟！」
在短短數秒看似僵持的沉寂之後，力量與力量強硬的相互碰撞間，所驚起的霹靂轟雷般震動，又一次劃破了短暫的平靜時光。凝重中越顯明亮的昏黃光暈，與紅、暗金與瑩藍交織的三者，在一大一小相差數十倍的拳頭間，犬齒交錯中湧動如潮的釋放著。
上一輪硬憾中幾乎全面被壓制的沐羽晨，這一次卻與夏雪風雷勢均力敵了起來。對抗中從兩人身體中被各自玄妙心法或者法訣，從體內牽引、傾瀉和卸除中的爆炸性力量，從兩人的不成比例的雙腳中，被源源不絕的導入進了大地之中。
在沐羽晨與夏雪風雷雙拳碰撞間，彷彿連空氣都被壓縮起來的無形重量，就在環繞兩人近三十丈的圓形面積上，擠壓出了無數細細碎碎的蛛網痕跡。這些痕跡被源源不絕的力量，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的加深加寬，很快無數的深深淺淺的長短溝壑，就彷彿災難般的擴張了開來。
在之前的幾輪交手中大致的，摸清了對方承受力限度的兩人，徹底的放開了被束縛的手腳。竭盡所能你來我往的廝殺了起來，夏雪風雷源源不絕的從大地中，吸納著力量補全著自身的消耗，而同樣擁有宇宙磁場、魂力兩者為支撐，甚至於在關鍵時刻還能夠，利用魔血轉化晶石轉化精神力，彌補耐力不足的沐羽晨就更不用說了。
充滿著男子漢氣息的拳腳搏鬥範圍，開始在沐羽晨與夏雪風雷兩人，那漸漸高漲的戰意中失去束縛。被就在戰鬥中被損毀了至少四分之一的黑山村，徹底的陷入了兩個人所照成的天災中，一步步的走向了被徹底毀滅的不歸路。
…………
「尼瑪！我看見了什麼！見鬼！這兩個人都是人形自走『炮』嘛？」整張臉上的表情都徹底垮掉了的宋妍，有些歇斯底里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完全忘記自己想做職業的魔法師，用充滿哀歎的聲音說道：「呃！用『炮』來形容似乎曖昧了！見鬼！這完全不科學啊！」
虛擬投影屏幕上所呈現的景象，赫然就是宋妍這一代人同年時，在電視機前喜聞樂見的畫面。除去身材體積似乎縮小了幾百倍，沒有穿上紅藍相間的緊身衣，眼睛不像對半切的鹹鴨蛋，腰間沒有不停閃爍的燈泡外，沐羽晨這貨完全就是凹凸曼的縮小版。
至於身體活動中將一棟又一棟，黑山村無辜村民們居住的土屋，或踩或擠或推中拆掉的夏雪風雷，就憑那非人的體積和黃不拉幾的摸樣，小怪獸這樣一個和藹可親的稱呼，貼切百分百的非你莫屬了！
「有木有啊！真人版野生凹凸曼大戰小怪獸啊！」小小失態了那麼一下下的宋妍，很快就發揮自己深刻的思維能力，在精神上找回了失去的面子，她在燕赤霞、夏冰、寧采臣、聶小倩，四名劇情人物疑惑不解，以及一種輪迴者驚歎的目光中，笑面如花興奮無比的說道。
「好啦！沒錯！你和你的小夥伴都驚呆了！」趙欣感覺有些丟臉的。將自己的視線稍稍的，從宋妍的臉上移開稍許，然後清冷氣質被稍許融化。露出淡淡哀歎摸樣的她繼續說道：「不過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嘛！你口中的野生凹凸曼和小怪獸！正朝著我們這個方向打過來了呢！」
「啊！！！！」神情萌萌的呆滯了一會，這次緩過神的宋妍驚叫道。
望著投影中一路碾壓的兩人，在場無論是劇情人物或者輪迴者，都沒有半點想要捲入其中的意思。於是意識到有些不妙的眾人。果斷的將四周散落下來的，各種零食和包裝整理收攏，然後一溜煙的就在危險到來前。主動的朝著黑山村外遷移了出去。
同樣處於遷移狀態中的除去趙欣等人外，在黑山村村落的另一邊一隊有老有少，小部分帶著簡單的行李大部分兩手空空，一步三回頭充滿著對家鄉不捨的人影，正一步步朝著村落之外遷移著，無奈、不甘、悲涼、絕望的情緒，在移動的人群中充盈瀰漫著。
「村長！真的只能這樣了嘛！？」黑山村村老那滿是皺紋的臉龐上。儘是歲月磨礪與辛苦勞作留下的痕跡，老人用希冀的眼神望著，身旁同樣帶領著遷移隊伍的光頭，有些不甘的問道。「那兩個人不是妖怪！說不定我能夠和他們談談！」
「那兩個人的確不是妖怪！他們或許會和我們談！但誰願意拿生命去冒這個風險！？你還是我！還有！我們拿什麼去和那些人談！命嘛？」相比起故土難離且愚昧無知的村民，見識更加廣闊的黑山村長說道。
「這幾天我們先去各村投靠親戚！避一避！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值得人家留戀的東西！等那兩個……。那兩位仙人打完了！我們就能再回來了！只是我們的那些家業估計是保不住了！只有希望村外的窯口能夠倖免於難吧！」
論及損**為黑山村第一大戶，擁有數個土窯和大部分田地的光頭，才是遷移所有人中最大的一個。祖祖輩輩生活的房屋、土地和積攢的財富，就這樣在眼前化為了一偏偏廢墟，不知道最後究竟能夠剩下多少。
假若在昨晚之前這種痛楚，或許在乾旱的撫慰下，能夠稍稍的平緩一點。可這次災難偏偏就發生在了，新的水源被人在黑山中尋找到，村落的乾旱宣佈解除，窯口和商業將即將恢復的現在，希望之下瞬間的絕望降臨，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加折磨人的了。
在此種近乎可能傾家蕩產的衝擊下，若非平時保養不錯身體還算健壯，心血激動彷彿要裂胸而出的光頭村長，說不得已經在氣急攻心中直接倒斃了。然而命運卻注定了，黑山村長的聰明決定無功而返。
「村長！村長！你的手！你的手！」直勾勾緊盯著光頭村長，那無奈中摸索著光頭手掌，暴露在陽光下掌背上，猶如毛髮一般梳理的青黑色澤，聲音都被眼前未知的恐懼，驚嚇的顫抖起來的村老，瞪圓雙眼對光頭村長說道。
「我的手！！！！啊！！！這些究竟是什麼啊！」驚恐哀嚎中用另一隻手掌，輕輕碰觸中那條已然長滿著青黑色毛狀物的手背，強裝鎮定的光頭村長摸了摸然後說道：「這些是苔蘚！我的手上長滿會長出苔蘚的呢！」
然而就在黑山村村長與村老，陷入迷惑不解的疑慮中的時候，兩人身後的遷移隊伍中，一陣又一陣的驚恐叫喊聲響，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象了起來。各種花草樹木的細嫩幼苗，開始出現在了黑山村民身體的各處，而諸如頭部、臉部等位置則直接暴露了出來。
「村長！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啊！」
「村長！我們會不會變成妖怪啊！」
「家沒有了！人又變成了這樣！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
少數還算理智的人嘗試著，向心中威望不錯的光頭村長求助，而更多在連續的打擊中，心中絕望的起來的人，卻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而受到情緒對身體的影響，這些人身上生長出的妖化植被，繁育的速度變得肉眼可見了起來。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我們身上的這些東西！是與血脈相互聯繫在一起的！大家情緒越激動！這些東西就生長的越快！」通過觀察簡單歸納總結的光頭村長，試圖安撫四周村名的解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但是我想有些人會知道！」
「誰啊！誰會知道啊！」心中充滿恐懼人村名們應和著，卻發現光頭村長此刻的目光，已然轉向了眾人剛剛放棄的家園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