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 第一零二章 軌跡下的缺憾 文 / 悠悠如昔
「隊長那傢伙到底要鬧哪樣啊？要麼就是在需要的時候不見蹤影，搞得好像整個人突然人間蒸發一件！要麼就是突然來一個大驚喜，玩些讓人措手不及心悸不以的驚險動作！這傢伙現在壓根就是想和夏雪風雷徹底談崩吧！看場面已經不是什麼『激怒』的級別了呀！」
剛剛才被沐羽晨那副氣勢十足，冷然中為團隊出頭的摸樣，稍稍感動了那麼幾秒的宋妍，隨即就在他那居高臨下，壓迫夏雪風雷的言辭中，徹底的陷入了狂躁的風中凌亂摸樣，近乎失態般的驚叫了起來。冰火!中文
雖然對於宋妍的觀點持嚴重同意態度，但已然在任務世界中屢次由於言語不慎，而導致資深者們數次白眼的新人們，這次終於聰明的選擇了保持沉默。不過譚健、賀琴和於文薇三人間，那不同相互交織著的驚恐眼神，卻毫無遮掩揭露了三人心中的虛弱。
如同新人一樣沒有發言權的聶小倩和寧采臣，同樣大小瞪小眼中不安的對視著。身體虛弱的小狐狸神情還算平穩，至少她還明白天塌下來都是高個頂著的，可小工匠那圓球亂轉額頭冒汗的摸樣，除去情真意切這點『浪漫』元素之外，其餘的那些就一點都不敢恭維了。
「隊長可能是有自己的想法吧！」在趙欣與猛火選擇沉默的時候，葉琳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自我安慰般的輕語，在彷彿落針可聞的屋子裡蕩漾了起來。
事實上葉琳也同樣覺得沐羽晨，在對於夏雪風雷的態度上，顯得有些太過於激烈了。少見殺戮思維依舊很大部分，停留在本源世界天朝宣傳的，那種『和諧』世界氛圍中的女孩，雖然由於自身的缺陷受到了隱約的歧視。但家人的小心翼翼的保護也讓灰黑色澤遠離了開去。
此時，葉琳與其說是在辯駁宋妍，還不如說是不願意團隊中，形成一種反對沐羽晨的氛圍。在女孩的眼中這位幻世隊的隊長。雖然性格上行事有些古怪的『孤僻』，但卻也絕對不是個頭腦發熱的人！所以她相信某人的動作一定是有理由的。
「想法！那個腦子都被炸彈和肌肉塞滿的傢伙……！猛火！不是在影射你啦！」在同伴那純淨剔透的銀色眼瞳注視下，察覺自己剛剛打擊面有點廣的宋妍，不得不在將那些稍顯激烈的言辭。重新吞回自己那纖細的喉嚨中，重新思考和組織更平和些的言語。
「欣欣明明都已經將夏冰給生擒了！用她當做籌碼與夏雪風雷談判！在加上燕赤霞從做作為強梁進行調停！雙方的聯合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了！剩下的時間我們打可以調整、準備和休息！現在那傢伙高處這麼一處！一個不好就雞飛蛋打了！燕赤霞和夏雪風雷可是師兄弟！」
雖然其中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存在，但出去身為外國人的猛火之外，在場包裹劇情人物寧采臣在內的。所有生活在『大中華』文化範疇中的人，都認同了宋妍這番充滿擔憂的言論，畢竟『兄弟』在傳統的東方文化理解裡。可是有著『打斷骨頭連著筋』美譽的。
從人情思想氾濫的角度而言。幫『理』或者幫『親』的問題，對於天朝的絕大多數非孤家寡人而言，根本就是一個毫無選擇的問題。畢竟一旦選錯受了『委屈』的苦主，在大家的親戚里面一哭二鬧的一宣傳，那你的名聲可就在親戚圈子裡直接『腐爛』掉了。
很多時候即使你本人十分不願意，可迫於形勢和礙於面子的考慮，最終便只有一種唯一的選擇。雖然天朝同樣有個叫做『大義滅親』的詞語。然而從東方人情感的考慮來說，假如你連親人都能夠不聞不問，那麼外人就更沒有什麼說頭了嘛！
綜合上述能夠說明清楚的這些，燕赤霞翻臉站到夏雪風雷那邊，從情感上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更何況在經過剛剛兩人那番，這麼看都是切磋多餘仇怨的交手之後，幻世隊眾人和兩名劇情人物，都燕赤霞與夏雪風雷間的關係，已經有了更加全新的認識了。
「我倒是覺得隊長的做法！也存在的可取的地方！」猛火看著不服氣的宋妍，在她打斷前擺擺頭制止著繼續說道：「你應該又想說，我對於中國的傳統人情文化缺乏理解了！沒錯！我承認這種思維形態上的缺失，想要彌補起來非常非常的微妙和困難！但是我有我自己的理解！」
「在我看來！夏雪風雷是個意志堅定的戰士！」
明明因為燕赤霞而失去了手臂，卻依舊義無反顧的馳援而來；明明缺少了一條手臂，卻依舊堅持著那種強悍的戰鬥方式；明明對燕赤霞的近況充滿著關心，卻選擇了最笨拙的方法在戰鬥中，以親身驗證方式考校燕赤霞的修為……，僅僅意志堅定是不足以概括夏雪風雷的。
「那直來直去長刀中顯露的風格，對於有經驗的人是最直接的說明！殺戮的本能是一種無法遮掩的本性！想必你們也認同這一點！」聆聽著的眾人不自覺點點頭，然後猛火才沉吟般的繼續說道：「對於這樣的戰士而言！宋妍！你那種政治化明顯的思維模式是行不通的！」
「對於商場上的博弈或者政府間的談判，你口中那種政治化的妥協退讓，的確或多或少能夠交換來一些東西！然而對於生存在搏殺戰場中的戰士而言，妥協或者退讓則代表著危險乃至於死亡，哪裡可不是擺放著咖啡的圓桌，而鮮血和生命不斷流逝的殺戮之地！」
老兵不自覺的壓低著自己的聲音，這種無意識的習慣讓他此刻，充滿著莫名寧靜與平淡的聲線，彷彿潛伏在草叢中等待捕獵的野獸般，充斥著一種內斂中凝固起來莫名蕭殺，隱約中似乎無形的鮮血與靈魂，即將從什麼生命的血肉中即將被奪走一般。
「在戰場上你唯一能夠相信的東西，就是手中能夠奪走敵人生命的武器，已經身旁能夠生死與共的同伴。戰場不會給你時間勾心鬥角反覆思量。所以戰士的思維都十分的明銳和準確，用你們的說法可能就是有些簡單或者愚蠢！」猛火的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說道。
「所以相比起遮遮掩掩，不能夠攤開在陽光下的各種妥協和交換，戰士更詳細實力和行動！對於這樣的人！簡單直接的道出自己的目的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固然按照宋妍你的想法！我們與夏雪風雷的確能夠達成合作！但是這樣的合作究竟又多少牢固度呢！？」
「我們大概今晚就會與夏雪風雷一道前往蘭若寺。與千年樹妖展開一聲生與死的戰鬥！幫助小倩將自己的真身給拿回來！這場戰鬥中的風險大家都很清楚！按照夏雪風雷的性格，我並不擔心他會消極怠工！但按照宋妍的做法！假如誰遇到危險！夏雪風雷也不會有所動作！」
「因為我們的關係僅僅只是合作而非是同伴！」猛火充滿著莫名沉重口吻的總結般說道。
屋子的氣氛突然間沉默了起來，每個人似乎都各懷心思的思索著。現代社會給予了人類更寬闊的眼界，給予了人類更加豐厚的物質、給予了人類更加龐大的生活圈子……。但生活的空間越發似乎世界就越狹隘，快節奏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某生之後，我們的思維與生活方式也隨之被制度化了。
猛火那種槍林彈雨中的生活經驗，是每日忙於人際交往中的宋妍。所
完全陌生和不了的世界。雖然許多人說一法通則萬法明，然而不同世界間除去相互重合的部分，那些位於邊界的孤立區間卻也是存在的。就如同百分九十九的汗水。無論如何也抵不上百分之的天賦一樣，在完全無法借助自己積累經驗的陌生領域，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從頭開始或者完全退出。
「的確！！」宋妍正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局限，聰明如她坦陳無比的承認著，卻依舊死死的咬住了沐羽晨的把柄，惡狠狠的在眾人間抨擊的說著：「但隊長這樣也太亂來了吧！無論是他又或者夏雪風雷，要是受傷的話就麻煩了呀！」
明明是同期加入前『赤凰隊』的輪迴者。可沐羽晨那種彷彿永遠都，籠罩在迷霧中的神秘，卻讓女孩總有些單純不順眼的排斥。此時此刻，某人那神秘兮兮的現實背景，再次成為了宋妍胡亂猜想的目標。
然而宋妍絕對無法想到，就像生活習慣能夠累計成經驗一樣，無數人累計的經驗也被編著成了書本。而這個地球所有被轉化為電子形式，保持在網絡中存在的這些書本，盡數都在沐羽晨的堅強厚度，瑤星所操縱著的虛擬空間中，被無數的人工智能學習、理解和拓展著。
擁有超過三萬名人工智能組成的專家團隊，外加上綠魔網絡系統對夏雪風雷，語言和行動中包括呼吸、心跳、臉部肌肉活動等等，一系列微觀數據的深度挖掘、研究和分析，就算換成任意一個人擁有這樣的信息資源，做到沐羽晨這樣看似魯莽卻恰到好處的選擇，都絕對不是什麼讓人為難的難題。
科技改變生活！技術改變命運！被想像力所局限了的宋妍，就唯有在自己思維的胡同裡，面對那堵彷彿永遠不存在限度的高牆，苦苦的思索、衝擊並陷入困頓了。人知道的東西越多，未知的也同樣越來越多，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不過是生存在自己的世界，坐井觀天而已！
「這一點是我們無法決定的！」趙欣望著依舊有些不服輸的宋妍，搖搖頭不可置否的說道：「無限空間不是『民』『主』投票，需要少數服從多數的機制來決定，誰作為少數人來掌握多數人的生命、錢途和未來！更何況！從滿十八歲到現在！你見過天朝的選票長什麼樣嘛？」
「主義什麼的那些除去煽起動亂，身下的東西根本毫無意義，除非你能夠成為既得利益的所有者！實力才是一切！其它的那些不過都是『狗』『屎』！」不懂得委婉的猛火大大咧咧的說著：「而且你這閒工夫擔心隊長會不會受傷！還不如擔心擔心我們會不會陣亡！我個人覺得這個更加又價值！至少我們能夠努力的去避免這種狀況的出現！」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現在說這種話多不吉利啊！」宋妍怒視著滿臉無所謂的猛火，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咪般尖聲叫嚷道：「你這個腦子裡都是火藥和肌肉的傢伙！快！快！快！跟我一起說！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你那個是封建迷信啊！我還是祈求上帝的抱有比較實在！」
「大家曾經同時紅色陣營的統治，難道你們那裡……！！」
「俄羅斯是東正教的地盤！雖然在紅色時期受到了政權的壓制！但是在『大馬』主義徹底崩潰之後，東正教就又一次徹底的活躍了起來！目前擁有數以億計的信徒！和咱天朝的『泯滅』行動完全不同！」插言打斷兩人的互動交流。趙欣繼續說道：「停下看戲吧！前面要開打了！」
趙欣的呼喚立刻就將眾人的視線，重新吸引到了綠魔網絡實時，所傳遞過來的虛擬投影之上。此時圍繞著夏冰的刀刃球籠，已經被沐羽晨善意的解除。而她本人也隨著源念的牽引，落入了夾在沐羽晨與夏雪風雷間，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的燕赤霞手中。
…………
「放心！你妹妹最大的問題的真氣和精神的耗損過度！至於經脈和身體傷勢卻並不嚴重！看情形你、燕兄和這位姑娘應該是同門！讓燕兄以真氣替她逼入淤血滋潤經脈，引導丹田氣海中的真氣重新運轉起來！很快就能夠恢復過來了！」
「假如你放心的話！我這裡還有外傷良藥！效果立竿見影！」隱晦的表達著自己並未對昏迷中的夏冰。做出過什麼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事情，並在隱約中用貌似大力丸的台詞，耍著夏雪風雷好感度的沐羽晨，用一副愛用不用愛信不信的冷漠神情淡淡說道。
「多謝兄台手下留情！讓她稍微吃點苦頭。也好知道天高地厚！免得來日後悔莫及！」沐羽晨角色扮演的效果十分成功，夏雪風雷的言辭隨著夏冰順利的，落入的旁觀的燕赤霞懷中。明顯比剛剛有緩和了許多。「還請稍等！容我交代幾句！」
「嗯！」筆直如松站在屋頂之上。沐羽晨冷冷的點頭答應道。
「燕赤霞！退開些！好好照顧我妹妹！」夏雪風雷先是當著沐羽晨的面，稍稍的檢查了一下夏冰的傷勢，在確認妹妹狀況與描述無差別之後，他雙眼凝重的注視著燕赤霞拜託說道。
「師兄！沐兄非常的不簡單！一身佛家真氣和罡氣世所罕見！曾赤手空拳將映心劍縛於手中！而且他一手酷寒無比的冰霜拳術，師弟雖然未能窺起全貌，然稍露少許卻也是當世一絕！還望師兄多多小心切勿大意啊！」
「情非得已！還望沐兄見諒！」無遮無攔的燕赤霞剛剛對夏雪風雷說完，自己對於沐羽晨武功的那少許瞭解。然後便立刻轉身道歉說道。
「此前燕兄與這位兄台交手許久！我也在一旁觀看了許久！」無所謂原諒也無所謂解釋，沐羽晨冷冷淡淡卻大氣十足，渾然沒有半分在意的擺手說道。
正所謂自家人知自家事！不說兩人並未發現沐羽晨的行蹤！但就燕赤霞與夏雪風雷那番，純粹切磋較技意味交手中，並未流露出多少含金量的招數，就足以讓並不奸猾的兩人，感到一陣似有若無的尷尬，當然面對台階大鬍子還是蹬蹬蹬的下去了。
與燕赤霞交談完的夏雪風雷，蹬蹬幾步緩緩的走回到，之前自己所站立的原地位置。神情恢復平靜的他目光凝重，沉寂中緊鎖著站在屋頂之上，居高臨下靜靜屹立著的沐羽晨，頓時兩人間一陣激流無風自起，剎那間化為恢復平靜的廢墟中，便又一次風雲變幻了起來。
相互牽引的氣息無需的攪動著，兩人間那不到二十步的狹窄空間，不但膨脹般湧動而出的氣勢，在相互牽引中隱秘的相互試探著。兩人間的氣機波動每分每秒，都在以幾何數字劇烈的膨脹，蓄勢之下接下來爆發的必然是雷霆一擊。
單手持刀昂首向上的燕赤霞，雙眼瞇成了一條隱隱的細線狀，凝重的墨色將他手中厚重的長刀上，所刻畫的紋路和文字金屬覆蓋，與此同時微不可聞卻隱約浮動的刀氣，卻隨著夏雪風雷那逐漸深沉的呼吸節奏，共鳴般一伸一縮中不斷吐納著。
背負雙手站在屋頂的沐羽晨，有些漫不經心的注視的眼前，色澤暗金充滿著鮮明希臘風格的戰甲，與彷彿無數血色浸染凝固，配以金銀絲線編製的緊身戰袍，下擺正在激盪的氣流中旗幟般的招展著。
忽然！兩人間激盪的狂風！彷彿被抽調脊椎般，瞬間的停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