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最終幻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海上空的天平 文 / 悠悠如昔
焚天煮海？這個聽起來就充滿神話味道的詞語，即使強大如神裂織火這樣的聖人，都在那詞語所描繪的微妙場景中，感受到了一種彷彿從靈魂中湧出的震撼，亦如她親眼看見神之力加百列，投影夜幕和圓月並釋放火箭豪雨的瞬間。
「人類真的可以做到那種程度嘛？」畢竟是經歷過無數不可能事件，本身就幾乎與傳說等同的聖人。在那麼為不可聞的剎那失神之後，神裂織火緊接著產生的意識波動，就不由得對沐羽晨的描述懷疑了起來。
「懷疑嘛？理所當然的！人類的每一次進步！不都是從懷疑中誕生的嘛！」沐羽晨那深邃的彷彿能夠，通過神裂那美麗的紫羅蘭色眼瞳，讀懂她此刻想法的雙眼靈光乍現，那不自覺露出的輕笑眼神，此時此刻卻盡情展示著一種洞悉的智慧。
漂浮在海岸沙灘與海水分界線上空，舒展著猶如孔雀開屏般翎羽的神之力，在減小對沐羽晨和神裂織火壓力的同時，不斷抖動著那些插入到海水中的碧藍翎羽，正一點點的將向漆黑的海面下注入著什麼，於是那正不斷翻滾著的氣泡，清晰的開始抑制起來了一般。
在那釋放著蒼白感覺的不詳月色下，與沐羽晨和神裂織火所在海岸，直接連接起來的那一片漆黑海面上，原本沸水般不斷從海下翻滾起的水花，在大天使神之力的強力的干涉下，正一點點的被強制性的壓制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在盤算什麼！但是事實證明這種小把戲，對於大天使神之力是無效的！」神裂織火沒有直呼加百列的名字，這是她身為十字教聖人必須，貫穿已經遵守的對崇拜物的尊重。女聖人望著瞬間平息下來的海面，語氣不無擔心的這樣對沐羽晨說道。
「是嗎！無效的小把戲！那麼聖人喲！就是什麼讓加百列！對我們停止攻擊了呢！？」沐羽晨影藏在頭盔之下的表情，赫然就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摸樣，他說話的語調越發的輕鬆了起來，詠歎般的反問著神裂織火提出的質疑。
神之力加百列的憑藉著天使之力，抑制了正在運轉著的煉成之力，作為將有限力量完全抽走的代價。它原本暴風驟雨般落下的碧藍翎羽，自然而然的就不得不停止了下來。然而相比起抽調星球之力的煉成陣。神之力加百列的天使之力，能夠繼續這樣無休止的釋放多久呢？
更何況沐羽晨所製造出來的超大煉成陣，足足覆蓋了以原始號聖域戰艦為源點，以一百公里為半徑的廣闊海域。神之力加百列固然能夠的力量，固然能夠完全平息它周邊的變化。但它擁有完全平息整個煉成陣範圍的能力嘛？
「或許！這樣範圍對於完全狀態下的你！不是問題！但是此刻，外部軀殼被替換成人類，從大天使界被墜落到物質界，還維持著能夠毀滅半個星球的火箭豪雨，在這樣種種不利的消弱和負擔之下，你所能夠承載的極限已經清晰可見了呢！神之力！加百列！」
沐羽晨稍稍向上揚起了自己的頭顱。他那悠遠的目光穿透了加百列，投向了那完全漆黑一片天際的那邊。如同圓盤般存在著的蒼白色滿月，所釋放出的那種充滿不詳的光輝，原本應當完全被漆黑的海面所吞噬。然而此刻沐羽晨的視界裡卻出現了，那麼一抹淡淡的黃綠色。
「那是什麼？」擁有八點零視力的神裂織火，注意到那抹異樣色澤的速度，僅僅比早有準備的沐羽晨稍稍晚那麼一點，女聖人不自覺的發出了驚訝的低語，隨即她那雙紫羅蘭色調的美麗眼瞳，就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沐羽晨。
「海水的構成成分非常的複雜，但是從最主體的角度進行分析。構成它的主要物質就是水和鹽。在化學中水的化學式是h2o，鹽的化學式是nacl。在一般電解狀態下。水會被分解成氫氣和氧氣，而鹽也就是氯化鈉。則會被分解成金屬鈉和氯氣。」
望著自己視界盡頭的那抹黃綠色，正飛快的向著海岸暈染擴散過來，沐羽晨在謹慎注意著加百列動靜的同時，開始對科學盲人神裂織火小姐，從最基礎的部分講解起了，眼前這種變化出現的理由來。
「氯氣在常溫狀態下為黃綠色，是一種充滿刺激性氣味的有毒氣體，它的密度比空氣要大，能夠融入水中。我們所看見到的那些黃綠色，就是氯氣融入到海水中，以及部分氯氣漂浮海面上，所聯合形成的一種普通現象。」
沐羽晨並未解釋這樣一種現象的出現，所需要的氯氣到底是多麼的龐大，反正神裂織火也不可能聽懂，那些看起來相對比較複雜的科學計算攻勢，差不多對這位胸襟空曠心地善良的聖人，那麼大略的解釋一下也就差不多夠了。
「而接下來你應該還能夠發現，那些黃綠色中多出了一些，漂浮在海面上的銀白色物質，那些則是氯化鈉被電離之後，所產生出的另外一種物質，也就是比重小於水的金屬鈉，由於它能夠漂浮在淡水水面上！所以海水自然也不再話下了！」
沐羽晨的話音該剛剛的落下，那抹正在急速擴散著的黃綠色中，就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多出了，許多猶如星星點點般的銀白色物體。漂浮在海面上金屬鈉反射著，那源於天空正中央位置的蒼白月光，頓時一片與天空呼應的星空，就在海面上隱約成型了起來。
雖然模樣粗的解說聽起來很不錯，然而對於實際上稍微懂點化學的人而言，他的這番解釋中犯下了一個，即使初學者也能夠清晰辨認的明顯錯誤。那就是在飽和鹽水（類似海水）的電解試驗中，最終的反應結束的產物是氫氣、氯氣和氫氧化鈉，也就說是電解海水是無法獲得金屬鈉的。
所以雖然沐羽晨用科學進行眼前的解釋，但實際上他所始終的技術卻是煉金術中，基本三步驟被強行停止在分解的破壞煉金術。對構成海水的物質經行了完全的分解，進而將其中所有可以利用的元素，以最大的效能盡數的加入到了自己的佈置中。
神之力加百列那純粹的金色眼瞳，似乎隨著海面上黃綠色的擴散，以及海水分解後海面的快速下降，而不自覺的那麼向內收縮的一點，取而代之的是那原本僅僅佔據邊界部分。如同染血般赤紅圓環的向內擴張。
「雖然很想看看你崩潰掉的樣子！但是繼續這樣下去！有些太過於夜長夢多了！萬一加百列突然間調轉槍口！放下那完全不具備確定性的，不能夠胡亂殺人的可笑枷鎖！搞不好陰溝裡翻船都是有可能性的呀！」
一聲清脆的響指在夜空中陡然乍現。神裂織火那時刻留出幾分注意力，關注著沐羽晨動作的感知，清晰的從他那大拇指和無名指摩擦間，捕捉到了一抹細微的熾熱能量波動，視線急轉的女聖人的雙眼。看見了一猶如煙霧般飛舞著火線，急速的射向了海面的那一邊。
那一抹如煙似霧般的細細火焰，所附帶的溫度與平常火焰相等，無論對於神裂織火又或者大天使，根本就連哪怕最細微的威脅都無法構成。然而與這種經驗判斷完全相反的是，無論加百列又或者女聖人。都那火線不斷向著海面靠近的過程中，一種危險的感覺不自然膨脹了起來。
加百列所感覺到的危險至多就是不安的躁動，而神裂織火所感覺到了就有些心驚肉跳了。正忙著壓制海底煉成陣所釋放能量的天使，幾乎第一時間就抽出了那麼點注意力。頓時密集的碧藍色天使翎羽，就將那一抹火線的空間完全封鎖了起來。
然而，加百列的動作注定了只是徒勞，因為海水分解所製造出的氫氣與氧氣，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向了海岸上的沙灘。剛剛落下的碧藍色天使翎羽，轉眼間就落入了一片純藍的火海，緊接著呼嘯的炎浪就朝著海面那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了開去。
接近三千度的純藍火焰用迅捷的撩燃事態。將神裂織火和沐羽晨視線所及的海面，盡數都變成了直衝向雲霄的翻騰火海。佈滿天空的魔法陣和那蒼白的滿月。在海面所燃起的光芒中黯然失色，大天使加百列的身影亦然被火焰吞沒。這一刻純藍成為了整個世界的唯一旋律。
沐羽晨手指間的清脆摩擦聲響，他那急速彈動的手指光影幻變，在空氣中留下了無數的殘影景象。與此同時，無序翻騰著著那巨大火海之中，頓時出現了數百個螺旋向內旋轉，將周邊火焰聚攏了起來，頓時一根根粗大的炎柱被樹立了起來。
幾乎頃刻間海面上翻滾著的純藍色火焰，就在那些旋轉火焰圓柱體的吸納之下，眨眼間就向下低矮了至少一半左右。沐羽晨指尖摩擦出清脆聲響繼續著，而那些原本筆直朝上的純藍色火柱，也朝著另一一種狀態變化了起來。
內旋的火焰圓柱不斷的收縮向內，連帶著原本飄忽的火焰也在壓縮中，瞬間的演變出了一種近乎實體的摸樣。隱約可見的鱗片被無形的力量雕琢而出，頓時這些沖天而上的火焰立柱，就被轉化成為一條條身體筆直，長約百多公尺粗如千年巨木的龐大炎蛇。
「宇文拓的手指！不！應該所是他手指摩擦的聲響！是一種類似魔法咒文或者儀式的東西！」從異變產生開始就緊盯沐羽晨的神裂織火，終於隱約把握到了過去那短短幾秒時間內，火海變化與他指尖摩擦聲響間存在的聯繫。
「這片純藍色的火海被人控制著！」神裂織火的視線不斷在火焰海洋，與沐羽晨之間來回的擺動著，那些面目越發清晰起來的巨大炎蛇，最終讓女聖人的想法得到了證明。
神裂織火那紫羅蘭的雙瞳中神光閃動，雖然女聖人以及對沐羽晨能否，將加百列釋放的魔法打斷存在懷疑。但眼前這副大海翻騰火焰的場景，卻極大的爭強的神裂織火的信心，女聖人頗為主動的走向了沐羽晨身前。擺出持刀戒備的姿態朝向了藍色火海之中。
沐羽晨繼續保持著指尖晃動的姿態，憑藉著腦域網絡所帶來的附加資源，以前所未有的精密度控制著火焰煉成。那些成型的純藍色火焰巨蟒，活靈活現的扭轉起龐大的身軀，在火海中猶如巡視領土般游動起來。
更多的藍色火焰被游動的炎蛇吞噬，頓時氫氧火焰的升騰起的高度，就降低到了原本海平面的位置附近。頓時原本喧騰的火海多出了幾分。貌似天界勝景般的虛無縹緲味道，閃耀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夜空。一抹抹黃色的火焰，夾雜在純藍的火焰中熊熊燃燒，無數如雲似霧般的白色煙塵，在兩種火焰中飄忽不定的飛舞著，彷彿這個海面已然還雲朵取代了一般。
被火焰吞噬了至少半分鐘的加百列。此刻終於露出了自己纖細的身影，它相比起翅膀嬌小無比的身軀，依舊在原本的海岸位置漂浮著，但它那明顯黯淡了許多的翎羽，以及翅膀下近乎乾澀了的海水，卻都充分說明了天使此刻狀態的不佳。此刻它似乎已經落入到劣勢中了。
如蛟龍般飛舞在白霧皚皚捲動，純藍與金黃交相輝映火焰，如有靈智般搖擺穿梭的炎蛇們，突然間就彷彿聞到獵物氣息一般的。狂熱的朝著加百列的位置撲殺而去。數百條飛騰的炎蛇幾乎遮擋了天空，神之力加百列那嬌柔矮小的身軀，頓時在氣勢上就落入了下風。
可惜！體積的大小從來不是衡量勢力的決定性因素！被沐羽晨斬斷了海水補充的神之力加百列，不見絲毫動作慌亂的將自身的高度，瞬間拔高到了兩百公尺的空中，它背後那些碧藍色澤的冰潔翎羽，緊接著就被如劍刃鑄就山巒般揮動了起來。
那些七十多公尺十多公尺寬的劍翼，在互動中激發出了一陣陣。彷彿山崩海嘯般狂暴的嘶吼，數量佔優體積龐大的純藍炎蛇。那至少七八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夠合抱柱巨大身軀。在天使的羽翼之劍面前，似乎比起豆腐也堅固不了多少。
急速揮舞的十數羽翼相互交織成網，將落入其中的炎蛇毫不留情的，切割斬斷成了一截截的細碎摸樣，緊接著結構被破壞掉的炎蛇，那完全有火焰壓縮成型的身軀，在天空中綻放出一朵朵藍色的煙火，化為了即雲霧仙境之後的又以戰場點綴。
看似兇猛狂暴的龐大炎蛇群，在加百列的羽翼劍網之前，根本無法撼動那彷彿絕對的防禦圈，貼近到莎夏那嬌小的身軀旁。然而炎蛇們也並未就此輕易敗落，那些被斬碎炎蛇們釋放出的火焰，被剩餘的炎蛇們本能的吞噬，雖然數量上不但的減弱著，然雙方的均勢卻始終沒有變化。
「一開始加百列就發現了，這些炎蛇能夠通過補充火焰，進而不間斷再生的特性！所以才會將交戰的空間！放到遠離海面火焰海洋的地方！」控制著炎蛇與加百列交戰的沐羽晨，雙目死死的緊盯著天空中的細微變化，然而雙方的天平卻已然不自覺傾斜著。
沐羽晨不認為炎蛇能夠搞定加百列，它們的任務實際上是拖延對方，進而壓縮天使所能夠反映的空間，而後續的動作創造出良好的條件，不過眼前的現實卻充分證明著，即使切斷了海洋與加百列間，那通過天使翎羽建立的直接鏈接，沐羽晨的盤算似乎不那麼容易達成。
「好在哥不是一個人在和戰鬥！好在哥不是獨臂大俠！」沐羽晨自語般的說著。
沐羽晨提前佈置在海底的龐大煉成陣，此刻已經完全的被計劃運轉了起來。進入維持狀態的煉成陣，所需要的計算力消耗陡然驟減，於是這部分隨即被腦域網絡，調配到了沐羽晨本體的身上。
突然增加的計算力清晰的表現在了，那些正與加百列搏鬥者的炎蛇身上。在短短一分多鐘的時間內，原本的炎蛇數量已然縮減了一半，獲得消亡同伴火焰而體積增長的炎蛇們，那越發龐大的身軀再度開始壓縮，緊接著肉冠和利爪就出現在它們身上。
炎蛇到蛟龍的轉化不僅僅，只體現在了外部形態的變化上，隨著火焰被進一步壓縮，純藍的氫氧焰色澤淡化了一些，但是其所蘊含的溫度暴漲了起來。沐羽晨那原本空閒著左手，也如同右手般活動了起來，海面上重新沸騰的火焰被聚攏，條條火柱隨即射向了戰場那邊。
右手控制蛟龍左手從火海中提取火焰，原始號金字塔不斷的分解海水，提供火焰燃燒所需要物質基礎，從持有戰角度而言此刻的沐羽晨，已經站在了幾乎不敗之地上。站在天平優勢一段的沐羽晨，目光沉靜的望向那被純藍佔滿的天空，接下來就要看神之力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