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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十八章 為什麼不合作? 文 / 落魄三哥

    正如奧普多爾所說的那樣,卡洛紅衣大主教並沒有上岸,而是公爵大人的懇求下主持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彌撒,並代表教廷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極大鼓舞了西班牙海軍官兵們的士氣。贖回俘虜的整個過程十分順利,托斯卡納海軍一位艦長交割完贖金後,「被俘」時間長達一年之久的奧普多爾兄弟終於得以「重獲自由」。

    如果俘虜是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曼努埃爾-阿薩尼亞公爵肯定會派人事無鉅細的盤問一番。然而俘虜身份太過特殊,他只能再次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授意他的那些部下們旁敲側擊,試圖從奧普多爾兄弟嘴裡瞭解他所想瞭解的一切。

    但俘虜就是俘虜,除了羈押他們的俘虜營之外,奧普多爾兄弟對薩累是「一無所知」。當亞巴塞斯男爵問及其被俘過程時,奧普多爾惱羞成怒。要不是公爵大人和主教大人勸阻及時,一場因名譽受損而引的決鬥很可能將無法避免。

    不得不承認奧普多爾托斯卡納海軍具有著崇高的威信,這個小插曲直接導致托斯卡納海軍官兵跟西班牙大西洋艦隊官兵們的關係迅速降溫,各種版本的冷嘲熱諷一下子冒了出來,船與船之間充斥著尖酸刻薄的挖苦,連桅桿頂上的瞭望哨都將港裡的敵人放到一邊,扯著嗓子互相謾罵。

    事態完全失去了控制,連紅衣主教大人都表示出極大不滿。

    管托斯卡納是個彈丸小國,其綜合甚至連西班牙的附庸國那不勒斯都不如,但其經濟實力和美第奇家族那錯綜複雜的聯姻關係,讓公爵大人不得不認真對待這一紛爭。不僅強令西班牙官兵保持克制,甚至還要求亞巴塞斯男爵登船致歉。

    紅衣大主教也表現出應有的大,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也隨之而落下了帷幕。不過芥蒂總歸是有的,艦隊指揮官卡雷羅將軍的強烈要求下,主教大人只能「打消」了之前那與西班牙海軍並肩作戰的打算,於天下午四點揚帆《網》。

    前幾天跟西班牙人攪和一起,很多話自然不方便說,由兩艘大帆船和兩艘漿帆船組成的艦隊一駛離薩累海域,卡洛就迫不及待地命令宮廷hi衛們守住甲板,好讓他們三兄弟不被打擾的開了個會。

    「看來洛倫佐沒猜錯,他們顯然是想洗手不幹了,」聽完奧普多爾的介紹,卡洛搖頭苦笑道:「只不過這種方式太過駭人聽聞,簡直是強盜邏輯,如果真答應他們的話,那教廷和哈布斯堡的顏面何存?」

    「他們本來就是強盜,」拉斐爾輕歎了一口氣,抬頭說道:「一幫心狠手辣卻又能審時勢的強盜。」

    「那你們怎麼看他們的那些非分要求?」

    奧普多爾半靠椅子裡,一邊玩弄著沙漏,一邊懶洋洋地說道:「萬佛羅林不是小數字,他們開出的條件我們無法拒絕。況且優勢全他們那邊,就算西班牙人再派一萬援兵,打贏他們的可能ing也微乎其微。」

    「他們到底有多少兵力?」

    「一個五千多人的步兵團,一個三千多人的騎兵團,如果算上海岸警備隊、憲兵隊和民兵的話,很可能將超出一萬。這僅是陸地上的防禦力量,還不包括戰鬥力不下於英國海軍的聯合艦隊。」

    奧普多爾頓了頓,繼續說道:「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水手和炮手之外,艦隊還有一支實力強悍的陸戰隊。另外主力艦隊根本就不港內,一部分留加勒比海,一部分應該附近海域游弋。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可以掐斷大西洋艦隊的補給線,甚至襲擾西班牙非常學]」

    「那他們為什麼不行動呢?」

    卡洛指了指薩累的方向,疑hu不解地問:「現正是動攻擊的佳時機,一旦補給線出了問題,阿薩尼亞公爵必然會分兵護航,這麼一來,他們就有一舉擊潰大西洋艦隊機會。」

    「這正是他們的可怕之處,」奧普多爾臉e一正,凝重地說道:「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下一盤大棋,或者說是布了一個大圈套,像釣魚一樣引西班牙人上鉤。畢竟只有把西班牙打疼了,雙方才有坐到談判桌上談判的可能ing。」

    拉斐爾插了進來,低聲補充道:「不想硬拚也是一個重要原因,畢竟他們的船都是搶來的,被擊沉一艘少一艘。與其海上跟西班牙人打消耗戰,還不如揮起陸上優勢,陸地上打殲滅戰。」

    「毫無疑問,菲力浦上當了。」

    卡洛暗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由葡萄牙陸軍、德意志傭兵、尼德蘭傭兵和那不勒斯步兵組成的一萬兩千多援軍,正往加的斯集結。還給阿薩尼亞公爵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兩個半月內必須解決戰鬥。」

    「他們不斷的挑釁,菲力浦想不上當都不行,」奧普多爾放下沙漏,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過這樣也好,不然這仗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馬月。畢竟不管哪一方被拖垮了,對我們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只有媾和才是唯一的出路。」

    千里之堤,毀於蟻ue,大西洋公約組織雖然無法與那些教國家相提並論,但他們卻不像教國家有著這樣或那樣的顧慮。真要是把他們逼急了,像洗劫哈瓦那一樣再次洗劫西班牙大陸的殖民地,那哈布斯堡王室財政狀況將加嚴峻。

    而托斯卡納則是一個哈布斯堡、教皇國和法國夾縫裡求生存的彈丸小國,一旦西班牙無力干涉意大利半島的事務,那再次淪為法國或教皇國附庸的歷史將重演。

    想到這些,卡洛禁不住地問道:「股權呢?奧普多爾,入股美第奇銀行我們當然歡迎,但股權問題必須要有一個說法,如果他們要求太過分的話,那一樣沒有合作的基礎。」

    「他們準備以杜卡特換取一半的股權。」

    「天啦!這麼點錢就想換取一半股權,他們也真開得了口。」

    見卡洛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拉斐爾連忙補充道:「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存入一萬杜卡特,並要求其的三分之一必須留薩累分行作儲備金,同時還要對我們現的經營方式,作一些必要的調整。」

    「存幾年?作哪方面的調整?」

    這個時代的貸款利率高得驚人,如果存款的期限足夠長,那跟直接投資入股並沒有多大區別。卡洛的這個問題並不令拉斐爾意外,連忙笑道:「三年,不過每年要支付5%的存款利息。至於業務上的調整……除了規範金銀幣的鑄造和存款憑證的簽之外,還要求像阿姆斯特丹銀行那樣支付真幣,用他的話說,這有這樣才能建立一套信用體系。」

    搶了那麼多黃金白銀,鑄造純高的金銀幣當然沒問題,但那個存款利息卻把卡洛搞懵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銀行只有貸款利息而沒有存款利息。

    「存款利息的確有點高,甚至高得驚人,」就他思不得其解之時,拉斐爾繼續說道:「不過他們還會組建一個像尼德蘭那樣的東印公司,以7%的利率貸回。這麼一來,就有2%的利差,而我們則相當於白賺其的一半。」

    「存進來又貸回去,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事實上剛開始我也被搞糊塗了,直到終攤牌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拉斐爾站了起了,找出一張海圖攤放桌上,解釋道:「傑克來自東方,他可以獲得茶葉、知道哪裡盛產香料,甚至還知道有兩個地方有著取之不用之不竭的硫磺和硝石。然而,光靠他們自己的力量,顯然無法參與如此龐大的海上貿易,這才準備像尼德蘭和英國那樣組建一個東印公司……」

    卡洛煥然大悟,脫口而出道:「他們的錢不夠,想通過我們來吸納多的資本,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東方跟尼德蘭人和英國人競爭。」

    「是的,」拉斐爾點了點頭,「管現還處於戰爭期間,但他們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未來。甚至還有一個龐大的殖民計劃,試圖利用這次和談,請我們拿下大陸殖民地巴拿馬的統治權,以避開尼德蘭東印公司、英國東印公司以及西班牙和葡萄牙船隊,開闢一條轉貿易航線。」

    「海盜就是海盜,他們像得太簡單了。」

    卡洛冷哼了,搖頭說道:「先不說我們會不會跟他們合作,就算我們願意,他們想像尼德蘭和英國那樣進行遠洋貿,易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則威尼斯早就干了。」

    正如卡洛所說的那樣,葡萄牙人繞過好望角以前,大多數香料都是經由阿拉伯或印商人,海運至埃及亞歷山大港集後,再經威尼斯和熱n亞批往歐洲出售的。雖然威尼斯人是歐洲少數能夠經營黑海和亞陸上絲路的勢力,但因為路途遙遠、成本昂貴而沒有什麼太大作用。

    葡萄牙人現好望角航線線,就打破了這種貿易體制,以海軍封鎖印洋,直接從印把香料載往里斯本銷售。

    這無疑是對威尼斯的巨大威脅,威尼斯人先考慮的是能否振興東方貿易。但葡萄牙海上實力堅強,而馬穆路克埃及的艦隊缺乏海洋國家的進取心,因此要談確保印洋海權似乎有些太遙遠了,僅可能攪亂葡萄牙的獨佔,實不可能令威尼斯從這樣的局面撈到多少香料貿易的殘餘利益。甚至還有悲觀派的威尼斯商人認為,威尼斯經濟將會葡萄牙的挑戰下崩潰瓦解。

    各式各樣的替代方案被提了出來,比如說開闢由俄國經亞到印、國採購的陸上絲路,但這個計畫因為風險過高和成本昂貴而被否決;開鑿蘇伊士運河的構想,則被地主埃及蘇丹拒絕而觸礁;也有人建議移植胡椒和肉桂等香料苗,到地海或大西洋的熱帶小島上種植,但這種嘗試很快就因為實際測試的結果而失敗了。

    於是,東方貿易這一環,只得採取可能幫助埃及奪回印洋海權的方向,能補多少就補多少了。

    另一個思考方向,則是展其他商品,從事其他可以支撐威尼斯產業,且能由威尼斯控制市場優勢的貿易活動。雖然利潤不如輸入香料要來的暴利,但是同樣來自東方的絲綢、茶葉;和威尼斯所控制下的地海地區所生產的葡萄酒、橄欖油都仍是消費額非常龐大的安定產業。然而若要使這些商品具備競爭力的話,則必須進行加工製造,換句話說也就是為它增添附加價值才能提高利潤。

    一向精於算計的威尼斯共和國,終採取了兩頭下注的方針。精通經濟事務的威尼斯總統李奧那多-羅瑞丹,一方面採納通商委員會的建議,頒布獎勵手工業者移居、放寬公民權下限、擴大行會規模等政策;另一方面積極與伊斯蘭諸國合作,提升威尼斯本身與埃及的海軍戰力,以對抗葡萄牙為共同目標,攜手恢復過往東方貿易的榮景。

    提出那麼多替代方案,唯獨沒有一個像葡萄牙那樣的殖民計劃,這並不意味著威尼斯的綜合實力不如葡萄牙。事實上恰恰相反,只要他們願意,就能短時間內建造一支比葡萄牙的海軍。

    之所以放棄了這一yu人想法,就因為他們清楚的明白殖民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風光。一是成本太過高昂,投資和收益根本不成正比。二來會導致大量年輕人流向海外,這是人口與葡萄牙相當的威尼斯所不願意看到的。

    事實上證明,精明的威尼斯人並沒有看錯,恩裡克王子開創的海上貿易,並沒有讓葡萄牙變得富足,某種意義上而言,甚至還拖垮了一個帝國。

    奧普多爾哪能不知道卡洛的言外之意,立馬笑道:「他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如果連這一點都考慮不到,那他們就活不到今天了。」

    「什麼?」

    「對他們來說,只三個問題。」

    奧普多爾說道:「資金就不用說了,只要我們願意合作,那憑借他們那價值幾萬佛羅林的真金白銀,用不著兩年就能讓美第奇銀行樹立起阿姆斯特丹銀行那樣的信用;其次是船,只要我們能拿下巴拿馬的統治權,那他們就能利用大陸的木材就地造船;

    後就是人了,也正是因為人口太少,他們才想出了那個什麼『預付費業務』。畢竟只要是戰爭就會有俘虜,如果哈布斯堡和教廷真作出妥協,那他們大的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計劃很完美,簡直無懈可擊,卡洛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跟他們合作?」

    「應該說我們為什麼不跟他們合作。」奧普多爾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問道:「親愛的卡洛,你不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嗎?」

    合作的風險很大,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不但瀕臨破產的美第奇銀行可以起死回生,甚至還能因此而獲得展;銀行可以合股,計劃的東印公司同樣可以合股,這就意味著可以東方貿易分一杯羹;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真能乾淨利落的擊敗西班牙援軍,並能如願的獲得和平,那他們將隨之而成為一股不可小視的政治勢力。

    而利益與他們捆綁一起的托斯卡納,則再也不用看西班牙、法國和教皇的臉e了。畢竟大西洋公約組織強悍的軍事實力擺那裡,誰也不會沒事找事的動他們那幫不擇手段的人。

    「那他們得拿出足夠的誠意,」卡洛動心了,想了想之後,若有所思地說道:「賄賂是一方面,但總得有個借口,否則我很難向教皇陛下進言。」

    拉斐爾笑道:「或許可以異教徒上做做章,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幾乎完成那位葡萄牙『騎士國王』未的事業。」

    「嗯,這倒是好借口,問題是他們願不願意受洗。此外地位上也很難區分,畢竟根據亞歷山大世教皇陛下的訓令,那裡應該屬於葡萄牙的領地,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向菲力浦俯稱臣。」

    早1493年,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分界線的問題上,羅馬教皇亞歷山大世就作出了仲裁,規定亞速爾群島和佛德角群島以西100里格的子午線為分界線,並把該線以西的一切土地都劃歸西班牙,以東的一切土地歸葡萄牙。

    現葡萄牙併入了西班牙,教皇子午線也就不存了。這就意味著葡萄牙留下的遺產—薩累,理論上應該屬於哈布斯堡王室,管那裡本應該屬於土生土長的柏柏爾人。

    讓傑克-董向西班牙俯稱臣顯然不太現實,奧普多爾權衡了一番後,突然笑道:「受洗應該不成問題,至於薩累的地位嘛……完全可以像馬耳他騎士團一樣,直接聽命於教皇。這麼一來,不但無需向菲力浦俯稱臣,而且還能擁有足夠的自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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