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七章 投鼠忌器 文 / 落魄三哥
「裝散彈瞄準城頭，預備放！…，
陸戰隊再也不是攻擊佛得角群島時的陸戰隊了，除了槍手和樂手之外，多出了兩百一十名從艦隊和海岸警備隊抽調的炮手，並裝備有十八門董南從佛羅倫薩採購回來的4磅和6磅陸戰炮。
兵器廣場名不副其實，從船塢一直殺到廣場上，都沒見著幾個手持武器的人。事實上海灣裡的炮戰一開始，白人就不約而同地跑進了皇家軍隊城堡避難，外面就剩下成百上千個黑人和印第安人奴隸四處逃竄。
哈里可沒時間管他們，留下一隊人監視碼頭方向的白銀艦隊，就率領陸戰隊主力攻到了皇家軍隊城堡外。
城牆很厚，4磅和6磅炮彈根本無法對其構成威脅，乾脆全部裝上散彈，專門轟擊城頭上對準兵器廣場的那四門火炮。
「彭……彭……强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炮聲，整個城頭都籠罩著滾滾的硝煙裡，而剛給陸戰隊造成十幾人傷亡的那四門火炮也隨之面啞火了。
「不用停，繼續放！」
城牆太高，除了幾門小炮之外，沒有準備任何攻城器械的哈里急得團團轉，一邊命令炮手繼續壓制上面的火力，一邊四處尋找可用於攻城的東西。然而結果卻令人沮喪，兵器廣場上一片狼藉，人們逃竄時扔下的東西倒不少，可就是沒一樣能用來攻城。
萊奧納多都督這邊的傷亡也很大，主力部隊都出去打擊海盜了，剩下的一百多個士兵們一批批地倒城牆上。城堡剛竣工，羅馬砂漿還沒幹，陸戰隊開始的那幾輪實心彈和冰雹般的散彈，把城樓變成了一大堆由火山灰、石塊和屍體構成的混合物。
可怕的是，他還缺乏武器！上校幾乎把城堡裡的火繩槍都帶走了，唯一能阻擋海盜腳步的只有這道城牆和上面的火炮。
艦隊只要還戰鬥，那岸上就有希望。上次還能跑，這次連跑的機會都沒有萊奧納多都督徹底豁出去了，見幾個炮手又倒下了立馬揮舞著佩劍面滿猙獰地喊道：「頂住，給我頂住！先生們，必須頂住，讓他們衝進來我們誰也活不了。」
「是，閣下！」
一個滿臉血污的炮手爬起身來，跟剛徵召的幾個平民一起繼續操作火炮。抗擊海盜的戰鬥就這樣繼續著活著的人接替了死者們的崗位。暴雨般地散彈呼嘯而來，死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意外事故，
一榫平常小事。
這樣相持下去不是辦法，萬一白銀艦隊的士兵棄船上岸，陸戰隊將陷入背腹受敵的境地：而陸戰隊如果能順利攻下城堡，並利用城牆上的火炮轟擊白銀艦隊，那將能給海灣裡的戰友減輕壓力。
畢竟主力艦隊雖然佔據著有利位置，但一個多小時的炮戰還是讓「公約」號、「勝利」號、「黑珍珠」號和「裡巴特」號不同程度受損，從「公約」號倒塌的後桅桿和漸漸稀落的炮聲中來看他們的傷亡也很慘重。
「一連繼續留守」哈里再也等不下去了，驀地回過頭來，扯著嗓子喊道：「二連去船塢找圓木！斯泰伯先生，安排幾門炮轟擊城門，速度快點，我們沒時間了！」城門能轟開早轟開了第一任陸戰隊炮兵指揮官斯泰伯糊塗了，疑hu地問道：「哈里，這管用嗎？」
「先轟幾下再說，等圓木一到就撞城門。」
「也只能這樣了！」斯泰伯點了下頭，轉身命令道：「三號、四號壓低炮口，上實心彈轟城門！」「是！」兩個炮組的八個炮手應了一聲，隨即拉起炮架調轉炮口。
然而還沒等他們裝填上火藥一枚實心彈突然從城頭上襲來「彭」的一聲四號炮被打飛了，三個炮手頓時倒了血泊中。
「五號上」這都是從海岸警備隊抽調的精英啊！斯泰伯氣得咬牙切齒，指著城頭上依然頑強還擊的火炮，聲e俱厲地吼道：「混蛋，該死的西班牙混蛋！夥計們瞄準點，給我幹掉他們！」
陸戰隊到現還沒能拿下城堡，巴裡同樣心急如焚，可白銀艦隊擋住了臼炮艇的去路，他根本無法給哈里提供火力支援。管局勢看上去對己方有利但事實上他們是投鼠忌器，誰也不願對前面的敵人下狠手。
「先生「薩累，號又中彈了」卡拉米急了，禁不住地提醒道：「要知道外面還有三艘戰艦，如果他們現衝進來砍斷鐺鏈，那我們就全完了！」
白銀艦隊，顧名思義，船上都裝滿了黃金和白銀，爆炸的那一艘已經讓海盜們心痛不已，誰捨得再把其他幾艘也擊沉？
可卡拉米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艦隊的鐺鏈被敵人砍聳，那所有船隻將失去控制而衝向白銀艦隊。先不說只有「公約」號船舷較高，可以跟他們打一場勢均力敵的接舷戰，就算其他戰艦都像。公約號一樣高大，也不是整個白銀艦隊的對手。
畢竟陸戰隊都上岸了，船上只剩下水手和炮手，而西班牙人那邊卻擁有著一千多名步兵，跟他們近身肉搏只能是死路一條。
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再堅持一下就勝利了，巴裡權衡了一番，毅然說道：「給特羅姆普和阿瑟爾發信號，讓他們出港巡邏，攔截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這就意味著陸戰隊沒有了任何退路，可這卻眼前能想到的後辦法，卡拉米點了下頭，抓起信號旗迅速地爬上了桅台。
「炮術長，瞄準敵旗艦給我狠狠地揍他們」巴裡口乾舌燥，朝後甲板上一個搬運炮彈的水手接著說道：「勞爾，給我找點水來。」
「是，船長先生。」
水手拔tui就去找水，水拿來他便急切地一飲而。似乎喝了水又來了力氣，正要繼續指揮僅剩下的四門舷炮繼續干，一顆炮彈砸了艉樓上。水手呆空隙的地方，只頭部受了點輕傷。
開始雖然eng頭轉向，但並不影響他把傾蓋自己身上的碎帆爛撥開。艙面上的水手、炮手們是忙著把那一大堆無用物體清除掉，整個「公約」號一時間只有下層甲板舷炮堅持開火。水手甩開身上的帆站起身來，定睛往後甲板上一看，突然發現巴裡艦長已經不了！
「巴裡中彈了！巴裡中彈了！」卡拉米大吃了一驚，連忙滑下桅桿，躍過前面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帆，赫然發現巴裡頭部被一塊木片打中，負傷昏倒。
「快，快把他抬下去！」卡拉米急了，連忙讓兩個水手把化抬下房艙，並當機立斷的接過指揮權「不要慌，巴裡先生不會有事的！所有人聽我命令，迅速清理上甲板，一號、三號、四號繼續射擊！決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公約」號上的骨幹是從「勝利」號和「黑珍珠」號上抽調的，與英國東印度公司船隊的遭遇戰中，都經歷過一次指揮官受傷，見有人站出來繼續指揮，軍心一下子又穩定了下來。
風越來越大，硝煙都被吹到白銀艦隊那邊去了「公約」號短暫的混亂，立即引起了其他船隻的注意。傑克一董身邊呆了那麼久，卡拉米哪能不明白現絕不是向伯爵或者霍拉移交指揮權的時候，乾脆咬了咬牙，一邊揮舞著信號旗讓他們繼續戰鬥，一邊高喊道：「湯姆，快用信鴿向參謀長先生匯報這裡發生的一切。」「請他立即過來嗎？」「廢話！」卡拉米怒罵了一句，臉e鐵青地反問道：「他過不過來還要你說？」
戰鬥還繼續，戰況還是一面倒。管聯合艦隊高指揮官巴裡艦長受傷了，但白銀艦隊還是被死死地壓制狹窄的泊位上。所有戰艦無一例外的千瘡百孔，將軍連續組織的三次進攻，都因為逆風逆水行動緩慢而被打了回來。
見他們的反擊越來越弱，伯爵指揮的「勝利」號突然鬆開一段鐺鏈，借助風力和洋流衝到一百碼左右距離抵近射擊。
實心彈、葡萄彈發射得那麼近，如暴雨般地傾瀉過來，把**炸得粉碎，船上的人要不是被炮彈的氣浪拋到海裡，就是整個頭顱被掀掉，身軀甲板上打滾。有些炮彈打到桅桿，或打到干舷上，炸起一大溜碎片，似流矢一般傷人：從桅台排射的步槍子彈，從短筒火炮發射的霰彈，又撤下了一批死亡。
等他們反應過來正準備還擊時「勝利」號卻利用那兩根絞橫著退了回去，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絲毫不受風向和洋流的影響，進退自如。
遭到這樣的打擊，又根本不可能給對方以同樣沉重的回擊，白銀艦隊的官兵們以絕望的憤怒作垂死掙扎：戰艦本身也遠程炮彈接二連三的轟擊下震撼，它們的肋骨嘎吱嘎吱的發響，它們的橫粱劈里啪啦地爆裂：它們的支柱像吃痛後的人一樣直扭動。
旗艦「聖約翰」號艦長早就陣亡了，艦隊司令官馬爾塔將軍孑然一身站艉樓上。他披頭散髮，臉e鐵青，目光灼灼，動作登登有力，死死釘崗位上指揮著這場已經不能取勝的絕望的戰鬥。
「沒炮彈……」
一個炮組指揮官上來請命，話還沒出口，就倒斃將軍的腳下。
另一個他身邊值勤的水兵，也身負重傷。馬爾塔將軍這佈滿屍體和傷號的後甲板上，終於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即使這種情況下，他的眼睛還是不離開卑鄙無恥的「公約」號，不離開下流齷齪的「勝利」號，不離開他那些前赴後繼的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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