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 第三十九章 衝擊 文 / 醉傾楓
「力量的第三個本質，不可預知性，師傅他都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而羅伊斯他卻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如今我閉關剛過三個月，以羅伊斯這種人的行事風格理念，一定對此緊抓不放。敢同時挑戰五人，還有一個是高級魔法師，他領悟到比我更多的東西了嗎？——我期待你給我的驚喜。」
在奈嘉麗的眼中，力量第三個本質已經超越化生劑，成為羅伊斯最重視的本錢。她如今還沒有出關，但仍舊是偷偷溜來了。她今天會出現在這裡，除了大劍神卡巴托，再沒有別人知道。羅伊斯給她的魔晶石，讓她看到了一扇緊閉著的大門，她閉關就是為了推開門，進入另一片天地，而卡巴托的一番悉心教導，讓她終於將門徹底打開。如今，時間對於剛剛闖入新天地的她來說，珍貴異常，但她終究還是來了。
奈嘉麗從一開始就非常重視這個為了節省時間，甚至寧願戴綠帽子的小貴族。這個小貴族早已從庸庸碌碌，為各種各樣規則、觀念、習慣束縛的人群中脫離出來，奈嘉麗知道這個小貴族可以不斷地往上爬，依靠他的不擇手段、常人所沒有的忍耐力，他一定會在賽斯堡城中露出頭，直至在帝國內露出頭。
但奈嘉麗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小貴族在魔法上，在對力量的追求上還有這番表現——能驚動到自己這個天才中的天才，驚動到大陸一大巨頭，硬闖過光明教廷總部的大劍神奧巴托。
「如今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將其他手段放到一邊，將魔法當成最重要的手段．．．」
奈嘉麗有必要覺得自己出關後必須第一時間找到這個小貴族，她隱約感覺到，如果再不瞭解他的想法，他可能會隨時傍上比自己更大的靠山．．．
「這一刻終於到來了，我在無系元素的魔法上，又邁出了一大步！」
亞岱爾專屬樓棟三樓內，羅伊斯神色陰冷地站起來。他的內心是興奮的，但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追求快樂的人，興奮的念頭會讓自己容易滿足，驕傲，迷失，所以他選擇用自己的陰森冰冷，開始打壓心中的興奮。
他大概看了下時辰，猜測比試場此時的大致情況，而後連續誦讀兩個簡短咒語。空間無聲晃動，兩個直徑超過一米的黑洞並排出現。「地獄惡犬」跟「噬魂獸」在他的召喚中，帶著異界的冷風，從異界內躍出、飄出。
這兩隻魔寵都極為人性，「地獄惡犬」搖頭擺尾地摩擦羅伊斯的褲腳，「噬魂獸」則漂浮到它面前，可憐兮兮向他眨眼。看它們的如此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如此配合。
羅伊斯一手一隻，無聲摸了摸它們頭，眼神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愛憐。麵包、肉乾、龍舌蘭酒相繼經過他的手，落進兩隻魔寵的嘴裡。
「你們自己來，我來試一試『魔法障壁』的威力，至於比試場上的那些人，就讓他們再等會兒！」
等心中的興奮終於被打壓到無蹤無跡，羅伊斯這才開口道。
大量的麵包、肉乾在他揮手間，如土包般的堆積到角落，七八瓶龍舌蘭酒也在其中。「地獄惡犬」跟「噬魂獸」爭先撲上，兩隻魔寵最先搶奪的，竟然是龍舌蘭酒。酒瓶雖密封著，但難不住它們，「地獄惡犬」牙齒一盒，瓶頸以上的部位立即碎爛掉，它仰頭一吸，酒液隨同玻璃碎片一同消失在嘴裡。「噬魂獸」則從球型的身體下伸出兩隻肉爪輕輕一擰便能喝到。
羅伊斯的這兩隻魔寵，極為古怪！
邊上，羅伊斯已經在誦讀咒語，此時他身上已經套上一個人形屏障，屏障表面，密集的無系魔法元素在流動、跳躍，散發著淡淡銀光，神秘複雜。
這就是羅伊斯自己的「魔法障壁」，那層淡淡銀光，顯示他這個「魔法障壁」的與眾不同。
「洛克雷克啊，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兒吧，就是你老子想跟我合作，製作精品化生劑，都得對我客客氣氣，你算什麼貨色？！」
隨著咒語輕輕送讀完畢，一直粗大的魔法箭飛射而出，接著突然折向繞個彎飛回，沒有絲毫猶豫地射到屏障上。
「撲——！」
羅伊斯大退兩步，屏障只是晃了晃，沒有太大的損傷，不過屏障的銀光瞬間弱了幾分，而下一刻隨著羅伊斯將魔力補充進來，銀光又強亮回來。
羅伊斯瞇上雙眼。
還不錯！
不過真正的效果到底，如何，羅伊斯心中還是沒有底，他略微猶豫，還是決定立即弄清楚。精神力高度集中，周圍的無系魔法元素瘋狂湧來。
瞬間，「魔法障壁」的光芒耀眼上一倍！
「啊！如果我現在是高級魔法師，甚至是魔導師，大魔導師，那這光芒，又有多耀眼？光明之石的光芒，那時又算得上什麼！」
小貴族終於忍不住激動了。
他如今只是中級魔法師，雖然精神力接近高級魔法師水平，但一日沒有突破，一日就只能在瞬間溝通控制上少於百萬顆的魔法元素。
而高級魔法師，那就是一個念頭之間，能夠溝通控制上百萬顆以上，千萬顆以下的魔法元素。魔導師是千萬顆以上，億顆以下，而大魔導師，則是眨眼之間就能溝通控制億顆以上的魔法元素，並且沒有上線。
魔法箭再一次飛出飛回，撲！羅伊斯這一次只是稍微小退了一步！羅伊斯再一次強制讓自己冷靜下，手一伸出，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一把長劍，猛的往自己肚子反捅而來，屏障先是微弱一晃，微弱到近乎看不見，隨後立即牢牢穩住，劍尖絲毫再進不得，羅伊斯手臂筋骨凸起，已經是用上全部氣力。
他是一個魔法師，氣力比不上劍士，但屏障也幾乎沒有什麼反應。羅伊斯心中終於有了底，就算是一名高級劍士向自己砍來，自己也可以硬抗上十來劍。
這十來劍結束前，自己早已把對方幹掉！
「你果然成功了，比我料想當中的還要成功！」
羅伊斯剛剛將長劍收起，卻忽然發現面前多出了一個身穿一件樸素魔法袍的老者。
「地獄惡犬」跟「噬魂獸」只是隨意抽空看了這老者一眼，看到老者跟尋常人沒怎麼兩樣，似乎沒有威脅，就繼續搶奪肉乾、麵包。那七八瓶龍舌蘭酒已經叫它們喝光，瓶子散落在一旁。
羅伊斯卻心頭大驚，不敢亂動。房門還牢牢關著，這個冥想房是沒有窗戶的，這個老頭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這間密室裡，他現身之時自己絲毫沒有察覺，至今仍然不知道他是怎麼來！
這個老頭可能強大得離譜！
「我就是你的副院長，」老者奧巴托看了看那兩隻古怪的魔寵，最後將目光落在羅伊斯的「魔法障壁」上，難以置信地伸手在屏障上摸了一摸，這才開口道，「我一直都在留意你，羅伊斯，從你成為梅麗塔導師的學生那一刻起就開始留意。你的那些魔法心得、竅門叫我吃驚，是我讓院長安排你成為精英學生。你對魔法的獨特領會可不僅僅是『心得』、『竅門』那麼簡單，它們很珍貴，十分的珍貴，我的小伙子！你讓我吃驚太多了，小伙子！」
「他就是奧巴托？！蓋蘭波兄妹倆的師傅，帝國目前唯一的大魔導師！」
奧巴托看上去跟平民當中的那些老人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穿著魔法袍，甚至看不出他是一個魔法師，羅伊斯吃驚不小，在他心中，大魔導師這種已經有話語權的強者，應該是氣派非凡，來頭洶洶才是。
「我根據學院史籍創造出的這『魔法障壁』，效果已經大減，高級魔法師用出，能夠抵擋百分之三十的傷害，並且將它反彈回去，就是我用出來，也只能抵擋並反彈百分之六十的傷害，而中級魔法師只能抵擋百分之二十，還不能將傷害反彈回去。我剛才有留意到你魔法箭的力量變化，第一次時，你抵擋了百分之三十的傷害！第二次你動用全部精神力來維持這個魔法，抵擋了百分之五十！羅伊斯，如果你成為大魔導師，那減少的傷害將會更多，你會讓你的敵人大吃一驚！而因為魔法箭是你自己射出的，這反彈也就不存在，現在，讓我來試試它有沒有反彈效果！」
奧巴托手一揮，一道魔法箭隨即射出，力道跟羅伊斯之前兩支不相上下。
瞬發，大魔導師能夠瞬發這些低級的魔法。魔導師雖然不能夠瞬發，但是可以像羅伊斯一樣簡化咒語。羅伊斯對此早已清楚，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低級魔法，在魔導師、大魔導師眼裡，威力太小，一般不怎麼用上，尤其是他們的對手也是強者時。羅伊斯之前見到精靈族魔導師，圖藍圖朵藍朵這兩個魔導師在打鬥時，都沒有用上這些技能。不是他們不會用，而是用了，對劍神的傷害也不大。
撲！
在魔法箭射到那一剎那，羅伊斯只覺得有一股力道從屏障上反彈而去。
奧巴托紋絲不動，這點反彈之力對他來說太過微末，但他眼中大亮：「果然可以反彈！」
高級魔法師才能將「魔法障壁」的反彈效果用出來，而羅伊斯卻已然可以做到。
「魔法障壁」這個魔法中，許多奧巴托都沒發現的力量，在女神之淚的幫助下，讓羅伊斯敏銳捕捉到，從而有了驚喜的效果。
「你的這個『魔法障壁』，要將它的全部效果發揮出來，在受到猛烈攻擊時，會損耗你大量的精神力，就你現在的精神力，最多能夠讓你維持二三十秒，但如果你只是將它的部分效果發揮出來，抵擋百分之三十的傷害，就不會損耗那麼多。」
奧巴托上下打量羅伊斯，連連點頭：「你能簡化咒語，越級使用魔法，如今又能改善魔法，你的那些『心得』、『竅門』再一次引起我的重視，這一次，我也要閉關，好好研究，爭取弄通其中的原理。」
羅伊斯在向蓋蘭波兄妹分享「力量的本源」時，並沒有點明，而是說是心得、竅門，奧巴托雖然從蓋蘭波兄妹那裡得到了原話，但並不能弄清楚其中的關鍵。雖然境界跟大劍神卡巴托相同，但奧巴托實力要在卡巴托之下。
「只可惜你是一個有大野心的人，而且你的野心，超越權勢、財富，我清楚你的資料，能夠感受你的想法，看通你的部分心思，所以我之前不敢也不會收你為弟子！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羅伊斯，放下你的野心，權勢、財富，除了七公主奈嘉麗，梅麗塔導師，我的弟子蓋蘭薇，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跟我專研魔法，放下你那危險的念頭。」
奧巴托盯著羅伊斯雙眼，慢慢道。
奈嘉麗是卡巴托的弟子，他奧巴托絕對不敢亂來。
要做一個下棋者，而不是棋子，要到檯面上去，擁有一個話語權，這樣的野心，超越權勢、財富、女人，在奧巴托眼裡，是絕對危險的念頭，形同於自尋死路。
羅伊斯十分心動，成為奧巴托的弟子，那麼整個奧斯帝國，除了奈嘉麗跟卡巴托，他可以招惹欺壓任何人。他今晚就可以將梅麗塔壓到床上，肆意而為，享受這頓垂涎已久的大餐！至於蓋蘭薇這個雲端的女神，也只能乖乖落入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