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 第二十八章 小舟 文 / 醉傾楓
車輪滾過賽斯堡城街道時發出咿呀咿呀的刺耳聲，羅伊斯面色有些焦躁。「該死的博森，他這個城主可是越當越回去了。」顛簸的路面使得他難以穩住身子，煩躁大罵。
薩曼莎面色慘白的依偎在他懷裡，馬車顛簸之間，就像是海上風雨中的一隻小蝴蝶，隨著羅伊斯這隻小舟不斷搖擺。這小美人這會兒正六神無主，渾身無力，頭腦一片空白。
「薩曼莎，」羅伊斯皺著眉頭問她，「你是唯一清楚我們雙方實力的，是不是認為我必輸無疑？」
她痛苦的望著他，帶著哭腔道：「羅伊斯，我不願看到你受點傷！如果洛克雷克沒有突破，以你現在的魔法水平足以打敗他們每一人。這些天的比試你都已經可以將我打敗了！」
如果洛克雷克沒有突破，薩曼莎的實力就都依舊在他們五人之上。
「但現在你要挑戰的是五個人！你的精神力最終會被他們消耗完，到時候，你還怎麼打呢？」
「何況洛克雷克十天後已經是高級魔法師了，你叫我怎麼能不擔心？」
洛克雷克十天內必成為高級魔法師的消息叫薩曼莎最是擔心。除開羅伊斯，梅麗塔的七個學生中，就只有索亞一人突破成為高級魔法師。最有希望第二個突破的其實是她薩曼莎，洛克雷克排在第三才對。
羅伊斯安靜地聽著，眼中卻閃過不滿的神色，是對她表現的不滿。這個女孩子的魔法天賦不錯，遠遠比卡尼佤要強，又已經答應嫁給自己，很適合賦予厚望，應該悉心培養。
羅伊斯有意將自己的狠辣作風，以及他自己的一些心態灌輸給她。
「薩曼莎，」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些，「我本身的精神力有些特別，不會像其他魔法師一樣消耗驚人。這些天我跟你的比試的時候，都沒有用上魔寵！我的『地獄惡犬』跟『噬魂獸』會叫他們大吃一驚的！」
「『魔法障壁』我也已經有些小體會了，再給我十天，我一定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善用這個強大魔法！我在院長那裡還有一根強大的魔法杖，如果院長煉製順利，那將是一根高級中品魔法杖！所以就算他洛克雷克成為高級魔法師，我一樣有勝算。現在，你快點讓自己振作起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讓我有更大的勝算。」
他羅伊斯如今對「力量的本源」的認識越來越深刻，邪惡女神的眼淚讓他這只螞蟻長出了翅膀，善於利用每一個向上攀爬機會的他當然不會浪費了這雙翅膀。
小貴族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快速成長。他眼中的自信又是如此的炙熱。看得薩曼莎心頭撲撲直跳。
她嚶嚀一聲，忽然像是活過來一般，力氣大得驚人，抬頭就往羅伊斯嘴唇吻去，半天後才罷休道：「是我關心你到亂了頭，你就原諒我吧！他們五人中，桑迪等四人所會的魔法你都會，只有洛克雷克要特別留意，因為他學習了咱們學院的強大魔法『流溟氣凍術』。」
「『流溟氣凍術』？」
羅伊斯沉吟以對，他從梅麗塔那寡婦嘴裡聽過這個魔法。「流溟氣凍術」一出，附近的水元素都將被利用起來，產生寒流般的凍氣，用來對付身體脆弱的魔法效果最明顯。如果沒有強大的御寒魔法裝備，那將因為受凍太過嚴重而無法集中精神力，乖乖等死。
這個魔法是控制技能，但如冰窟中的冰風般的凍氣同樣可以傷人，所以也是攻擊技能。
現在的羅伊斯已經認識到，魔法師的魔法可以分為通用，獨有兩大類。通用的魔法源頭都是已經消亡的魔法公會，像「魔法箭」、「無之漩渦」、「敏捷術」等都屬於通用魔法，任何一個魔法師都可以輕易學到。
獨有類的魔法或是由大魔導師們創出，或是各大神明賜予，比起通用魔法要強大複雜許多，也極為少見，既能控制，又能攻擊，一般都是獨有魔法。
而如果只求攻擊的獨有魔法，其攻擊力會非常的叫人吃驚，羅伊斯所學的「魔法刃」到後面，如果是魔導師境界的魔法師用出來，那就是上百道利刃翻滾糾纏，席捲剿殺飛射而出。如果是魔導師的羅伊斯用出，咒語簡化，還能控制利刃們的移動方向，那才是真正的恐怖驚人，就算對面是大魔導師都得萬分小心對待。
而讓大魔導師用出「魔法刃」，那就真的是上千道利刃洪水般浩浩蕩蕩壓出，空間碎裂，氣流翻滾，天地色變。
同樣，若只求控制或者防禦，那也是釋放者魔法境界越高，效果越驚人。
「流溟氣凍術」，在中級魔法師時就可以學習，越是強大的魔法師越能將它的威力發揮出來。中級魔法師釋放後，能夠將凍氣直線推向敵人。洛克雷克成為高級魔法師後，就可以將凍氣如同一堵牆般往敵人頭上覆蓋過去，叫人無法躲避。
「『魔法障壁』是咱們學院的第一任院長，也是咱們學院的第一個大魔導師流傳下來的，擁有阻隔抵擋物理、魔法雙重攻擊的效果。只可惜這個魔法曾經遺失過，據說是跟光明教廷有關，現在咱們所學的這個，是『奧巴托』前輩根據學院史書中的記載，另外創製出來的，阻隔抵擋效果大幅度減弱，『流溟氣凍術』的寒氣仍可以侵入到你體內。」
魔法公會在五千多年前被光明教廷摧毀，奧斯帝國的這座魔法學院在四千多年前成立，一共出現過六位大魔導師，第一位大魔導師就是第一任院長，叫「塞西爾·魯納」，學院的專屬學生一般都能夠知道這些隱秘的事情，只是羅伊斯成為專屬學生時間太短。
「專屬學生」這個說法，其實是為了跟得益於學院跟帝國之間的契約才能進來學習魔法的那些學生分開，才提出來的。一般魔法學院的魔導師們不這麼叫，他們都叫這些學生為「精英」、「新人」，等同於小貴族心中的「打手」、「手下」。地位在這些「精英」、「新人」之上的，就是「弟子」，比如蓋蘭波兄妹兩。
每一位大魔導師出現後，都會有自己的魔法流傳下來，因此現在的魔法學院有六個分院。薩曼莎的父親跟魔導師「亞岱爾」是舊友，而亞岱爾正是第一位大魔導師塞西爾分院的人。亞岱爾一直將薩曼莎當做女兒看待，因此薩曼莎對塞爾西·魯納的事情比較瞭解。
而小貴族羅伊斯如今已經真正踏入魔法師的世界，既然想要不斷往上爬，又要自己越變越強，那也必須去瞭解這些。
「實在不行就只有花大價錢去買一件御寒魔法裝備。」
羅伊斯愛憐地拍著薩曼莎的小手道。
他現在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研究領悟蓋蘭波兄妹兩的師傅大魔導師——奧巴托所創出來的「魔法障壁」，十天後其阻隔抵擋效果一定會增強，但到底增強到哪一個地步，小貴族他自己也沒有底子。
羅伊斯的研究領悟方式，全都是借助邪惡女神的眼淚。這一滴眼淚，是神明所共有的「本源」，換句話說，他羅伊斯如今已然有了神明的一些特徵。在他精神力不斷增長的如今，他捕捉魔法元素「心情」，「想法」的能力越來越強大。
魔法元素包括無屬性元素，水元素，火元素，風元素，雷元素，土元素，暗元素，光元素八鐘。其中無屬性元素是最容易被魔法師們感應到，也是最容易被用來釋放魔法，「魔法箭」、「無之漩渦」、「敏捷術」等都是無屬性元素釋放出來。
至於其他其中元素都是更加複雜的存在，一般也只有魔導師、大魔導師境界的魔法師才能對它們應用自如，高級魔法師則才真正開始接觸它們。至於中級魔法師，那只能說是開始窺探它們，像洛克雷克這種，從中級魔法師開始，就能學習水元素屬性的「流溟氣凍術」魔法，那算是比較少，靠的還是這個魔法的奇特。
羅伊斯如今所學習的兩個較高級魔法「魔法刃」、「魔法障壁」全都是無屬性的魔法，最容易被他捕捉到「心情」、「想法」。如今羅伊斯對無屬性元素的捕捉能力，已經達到一瞧便知的程度。
這個就全是邪惡女神眼淚的功勞，蓋蘭波兄妹、薩曼莎三人如果也走上他這條路，會因為沒有邪惡女神眼淚的指引，永遠沒有他的這份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梅麗塔導師是屬於哪個分院的？」
羅伊斯也低聲問。剛剛薩曼莎都是壓低聲音，貼在他耳邊說的，怕車外的平民車伕聽去。
導師梅麗塔是哪個分院，身為學生的自己自然也就是哪個分院。
「是埃蒙德分院，埃蒙德·喬治是咱們學院第四個大魔導師，但實力卻最逼近最強大的塞爾西·魯納，洛克雷克的『流溟氣凍術』正是埃蒙德創製，由『易萊哲』學長傳授給他！」
薩曼莎在說到「易萊哲」三字之時，滿臉的崇拜，兩眼放光。
羅伊斯心頭一陣咯登，薩曼莎這種神色他最清楚不過，每次她折服於自己，心頭全都向自己打開的時候，都是這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