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 第四章 不凡 (二更 文 / 醉傾楓

    魔法師的冥想是為了增強自己的精神力，同時跟魔法元素進行溝通，最後達到一種融洽相處，靈犀相通的境界。當魔法師身邊的魔法元素越多，越密集，他就能放出威力越強大的魔法，當魔法元素密集到一定的程度，那麼他就可以放出「禁忌魔法」。

    魔法世界講究的是坦誠，信仰，魔法元素只能是你的朋友，或者就是你自己，它們絕對不能是你的敵人，你的奴隸。

    然而在神明的眼中，魔法師跟魔法元素之間的這種關係，是一種禁錮，帶有強迫性的。至少魔法師就用自己的感情將魔法元素禁錮在自己身邊。

    然而魔法元素的存在確實是真的，它就像我們的存在一樣。魔法元素的存在並不受任何人、神的意志的影響。當魔法師說他們的魔法元素溫柔或者火爆的時候，其實它們都不是。它們到底是怎麼樣的，或許只有偉大的創世之神才能明白。

    所以當魔法師們去跟魔法元素溝通交流的時候，他們就無法避免的走上了一條看似通達的歧路。兩個不同的數字「3」都是客觀存在的，如果你讓這兩個數相加，結果等於「6」，然後你認為這是最大的結果就是「6」，那麼你就錯了。因為它們相乘的結果是「9」，而如果你認為「9」就是最大的，那麼你還是錯了，因為當你將這兩個數放到一起的時候，它們就變成了「33」。

    「身為神明，你要冷漠的去旁觀它，而不是愚蠢的去影響它。對於一塊小石頭，你既要看到可以用來扔，又要看到它本身有重量，可以從高處落下來，同時你還要明白，這塊小石頭同樣可以裂為數個更小的石頭！」

    邪惡女神的眼淚帶給羅伊斯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力量本源的認識」，而羅伊斯要跟奈嘉麗分享的心得，也正是這個。

    如果羅伊斯向奈嘉麗說出水不為人所知的一面，那麼的他目的就是希望奈嘉麗不要脫離水太遠，跑到乾燥的沙漠上，將自己這個依靠在她遮蔽下的小螞蟻也連累死，然而心中仍舊是金幣、女人佔著大份量的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奈嘉麗原本就是一條魚，水對她來說遠遠比羅伊斯想像中的重要。

    奈嘉麗閉關了。

    一次天大的危機就這麼化解掉，已經做好用卑鄙下作的手段壞掉奈嘉麗身子的四個小貴族懵了，然後不約而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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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羅伊斯正在奴隸商行的重地裡，由賽斯堡城奴隸行行主易侯賽因帶領著，對奴隸行進行觀光。

    不管是精靈、矮人、獸人還是人類，進了這裡的籠子就統統成了奴隸，等待他們的，多半是受盡『淫』辱、摧殘、奴役的生命。明明是一個跟屠宰場同種性質，滅盡天下人性，聚盡世間殘忍黑暗的地方，易侯賽因卻能將它不值得古典優雅，如夢如幻。

    羅伊斯流連在其中，耳邊還有易侯賽因熱情洋溢的解說，只覺得心中舒坦連連。不過有人如果知道他剛剛是從精靈變成精靈精華油的那間密室裡出來的話，那不知道將會是什麼感想。

    易侯賽因這個沉醉於自己職業之中的奴隸主擁有一雙精準毒辣的眼睛，籠子裡每一個奴隸只要讓他看上一眼，那麼這個奴隸現在的心思，往後可能的打算，都讓他一一道中。

    羅伊斯受教頗多，拍馬屁一般的道：「老哥，我後悔以前每一次都是匆匆來，匆匆去。」

    對於這兩個年級相差超過十歲的人來說，每一個精靈都是大量的金幣，區別只在於，年小的羅伊斯讓年長的易侯賽因的精靈值更多的金幣。兩人合作的規模是空前絕後的，羅伊斯的後面是整個大陸上虛榮富裕的貴族，易侯賽因的背後則是擁有漫長歷史，低調卻一點也不弱的奴隸行。

    這是一個沒有領導者，裡面的人卻無比團結的行當。

    現如今，大陸上其他帝國的奴隸行裡的精靈奴隸都被暗中押到賽斯堡城，形成一股浩蕩的暗潮，而今後，這股暗潮將會更加的恐怖，最終的結果，分散在各大森林裡的一個個精靈族將會被擊潰，販賣為奴隸，化為精靈精華油。

    在羅伊斯為了自己的私心，決定讓化生劑派上大用場的時候，這股暗潮就已經悄悄捲起，再也停不下來了。

    易侯賽因的奴隸行裡只留著一個精靈奴隸，那是為了放在外面，掩蔽耳目用的。這個時候，這個身材修長，五官精緻迷人的精靈正輕輕的誦讀著咒語。她乾裂的嘴唇艱難的翻動著，或許她已經忘記了水的味道，她尖秀的兩隻耳朵從髮絲間穿出，直直的頂向天空，乾淨精巧，沒有一絲污垢，正如她那至今還未屈服，一塵不染的心。

    對於精靈神的狂熱，讓她得以找回失去的魔法能力，從毫無危害，等待馴服的奴隸變成極度危險的殺手、復仇者。

    還在愜意觀光的羅伊斯忽然停了下來，抬眼望去的時候，一道猶如用綠汁凝聚而成的魔法箭已經呼嘯而來。

    易侯賽因面色大變，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羅伊斯身前，一把帶著火焰的大劍不知道在哪裡被他召喚出來。然而這只魔法箭比任何的一支都還要靈活，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輕靈的繞道而過。同時也宣佈著易侯賽因自己用身板給羅伊斯擋箭的意圖失敗了。

    面色慘白的易侯賽因轉身望去，卻驚訝的看到羅伊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綠箭在他額頭前停下來，仍在驚人的往前衝，不過絲毫前進不得。羅伊斯額頭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神秘而堅厚。

    易侯賽因兩眼一張，大劍消失在他手指上的戒指當中，恢復常日那副喪盡天良的奸商樣，矮矮胖胖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什麼大威脅。

    汗珠如同豆粒一般從羅伊斯顫抖的身子裡湧出，眨眼之間，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衣物像是給大雨淋過一般。

    當羅伊斯睜開眼的時候，綠箭也消失了。

    「天生擅長魔法．．．．．．」

    心中嚼咀著這六個字之際，羅伊斯猶如撐起來的空袋子一般，瞬間軟了下去，表現出來的疲憊像是活活給人追殺了幾天幾夜。

    確定這個比自己更加不堪的晚輩無恙之後，易侯賽因感歎道：「你能讓七公主捨得忘掉麥克隆選擇去閉關，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精靈奴隸的屍體倒在窄小的籠子裡，粗糙的衣物之下，她的屍體已經干縮成一團，就像是被風乾了千萬年一般。

    羅伊斯陰沉著臉，冷冷的盯著。

    「沒想到我手中還有這麼狂熱的奴隸。」

    像是為了回應易侯賽因的話一般，一團光芒忽然從精靈奴隸的衣物下緩緩飛出，慢慢消散掉。這個用自己的狂熱信仰贏得精靈神回應的精靈奴隸最終付出了她驚動神明的代價，從此灰飛煙滅。而她那對羅伊斯這個精靈族「儈子手」的滔天仇恨也在生命消失之際，徹底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