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站直了,別趴下! 文 / 石老虎
當第二天的太陽照到胡莫的臉上時,一絲濕潤感也忽然出現在他的臉上,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老牛,別鬧!」胡莫下意識地喊道,忽然,他的心裡一驚,一個翻身爬了起來,由於翻身過猛,他一頭撞到那土墩上,撞得他是眼冒金星,大聲慘叫。
「妖怪,別過來!」胡莫大喊著,一手捂著頭上的大包,一手做著格擋的姿勢。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那個尖刻的女聲,那個聲音實在是相當刺耳。
「你這個混賬小子,難道你還想把牛也帶走不成?你不在,老娘還要請人回來放牛。你這個吃白食害人的傢伙,你給老娘快點卷捲鋪蓋,老娘一刻都不想看到你!」那女人的聲音如同連珠炮一般在牛棚前響著,胡莫只感覺耳邊彷彿不停地炸雷,耳朵嗡嗡地響。
他趕忙應了一聲,就從那牆洞鑽了回去,開始收拾起來。那女人見胡莫這般,心裡的火氣消失了一些,正要轉身,一聲輕笑忽然從後面傳來。
「胡莫,你笑什麼!」那女人立刻回過頭,看到正停下動作傻乎乎看著自己的胡莫。
「嬸嬸,我沒笑啊!」胡莫十分無辜地說道。
「哦,那可能是我不小心聽錯。你還愣著幹嘛!快點收拾收拾滾蛋!混賬小子,不獵一頭熊,你就別想回到我們胡家!真是殺千刀的,吃白食的,哼!」那女人哼哼叨叨地向遠處走去,胡莫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許多。
這心剛剛放下,他便回味起剛才他嬸嬸那句話,在這一瞬間,他抱著衣服和棍子便跳到了門邊。他分明聽到那個笑聲,正是那個老牛的聲音!
「竟然不用死,我太高興了!親爹,你別怕啊!我們聊會再走啊!喂,喂!」老牛大聲喊著,可是胡莫彷彿兔子一般,一轉眼便消失不見,那速度真不是蓋的!
衝出院門,他彷彿忘記了那棍子的重量,拚命向村西口跑去。胡野看著健步如飛的胡莫,不禁暗暗生驚,自言自語道:「我沒看錯吧,莫小子看著棍子也能跑這麼快?」
胡莫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跑,快點跑!
一想到他這麼長時間都和一個會說話的妖怪牛生活在一起,他的心裡就一陣發寒。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老牛的巨大頭顱和眼睛,還有那會咬人的血盆大口,一想到這個,他的身子不禁一顫,奔跑的速度更加迅速。
村西口距離這兒本來有一段距離,但是在他的加速狂奔下,他很快就到達目的地,比集合的時間還早了半個時辰。
他雙手扶膝,彎著身子,不停地喘著氣。這般拚命的奔跑,所消耗的體力實在巨大。待他平靜下來時,他才忽然感覺到背上的棍子多麼地沉重,壓得他差點癱軟在地。
「挺起腰來!拿出你爹當年的氣派!」一聲大喝忽然從他的身後傳來,驚得他立刻直起了腰,彷彿瞬間變成竹竿。
「不錯,這才是胡飛的兒子!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這是一個習武之人必須要做到的!你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給我站好,站得直,不彎腰,不趴下!」那個聲音十分地嚴厲,比起平時的胡野還要嚴厲許多。
不過,在這個聲音的鞭策下,胡莫忽然覺得自己背上的棍子都輕了許多,他的意志力無限制地膨脹起來。
他站在那兒,一動都不動。這時,後面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最終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一雙大手放在他後背的棍子上,似乎在輕輕地撫摸著那根棍子。
「玄木棍啊玄木棍,好久沒有再見到你。不知道你在你的新主人手上會不會被埋沒。」那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邃。
他抬起了手,走到胡莫面前。這時,胡莫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這個人的樣子。
皮膚黝黑,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強壯。一臉的絡腮鬍子襯托出他的狂野,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比自己的大伯胡野要強橫太多。
「小傢伙,知道我是誰嗎?」那位大漢沉聲問道,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胡莫。
胡莫的身子剛剛一顫,卻被他一把按住,一個如同洪鐘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不許顫!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又不是妖怪,只是人而已。若是連老子都怕,那你見到猛獸豈不是會尿褲子!挺起胸膛來,回答我的話!」
「我不認識你!」胡莫扯著嗓子喊道,這一聲喊叫是他這輩子喊得最大聲的一次。
大漢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喊這麼大聲幹嘛?不過,很好,挺有氣勢。我叫張大虎,別人都喊我獵人張,獵人隊的隊長,你現在應該認識了吧。」
「獵人張?您就是張叔叔?」胡莫有點傻眼地看著這位大漢,似乎很不可思議地問道。
張大虎一愣,摸了摸鼻子,道:「怎麼?難道還有人假扮過我?我這副尊榮恐怕只有傻子才會扮。你很不錯,很積極,竟然提前半個時辰就來到這裡,比起那些懶蛆們要好太多。我們去那坐一會,趁那些傢伙還沒來,我們倆好好聊一會。」
張大虎嘿嘿一笑,拉著胡莫便走到旁邊的大石頭邊。那般模樣,若是讓獵人隊的那些人大為吃驚,他們當中還真沒人見過張大虎笑得這麼**,平時的他都是板著臉,一直享有著「閻羅張」這個美譽。
胡莫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只是充滿了激動。在很小的時候,他便聽說過獵人張的事跡。當然,他父親的事跡也聽說過不少,只不過在他父親死後,獵人張的名頭越來越大,最後,這幾個村子提起獵人,想到的也就只有獵人張,很少提到那個修羅胡。
胡莫將木棒拿下,放在了一邊,十分恭敬地坐在那裡,絲毫不敢動彈一下,儘管他的身上有幾處跳蚤咬得很癢。
「抓一下吧,別這麼拘束,搞得皇帝上朝一樣。以後你就喊我張叔,我和你父親一個輩分,還是拜把子兄弟,不過,那時候年輕氣盛,處處要強,當時關係鬧得僵得很。現在,他走了那麼多年,我反而很想念這個兄弟,這個對手。」張大虎頗為感慨地說道,胡莫則是把手從褲襠裡拿出來,繼續認真聽著。
張大虎看著胡莫那似懂非懂的模樣,呵呵一笑,道:「算了,不說這麼多。你先去給我演示一下你的棍法,當年你爹自創的棍法可不一般,當時他九段玄之氣就可以用他的棍法打敗一級玄者,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胡莫一聽,立刻傻了眼,呆愣著看著張大虎,低聲說道:「張叔,我……我不會什麼棍法,我連這個棍子都揮不起來。」
胡莫倒不拐彎抹角,他知道,現在可不是吹牛的時候。
張大虎眉頭一皺,雙眼直直地盯著他,道:「不會棍法?連棍子都揮不起來?剛才我明明看到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都懷疑你那什麼體弱多病都是裝的。別這麼低調,快點開始吧。」
張大虎有些不耐煩,先將胡莫一把推出去,然後抓起棒子,便扔給了胡莫。
尼瑪,這是所謂的聊聊天?
胡莫現在真有一種罵人的衝動。本來說著聊聊天,現在變成了全武行,若是再過一會,恐怕張大虎還要親自上,這麼想著,胡莫的眼淚都要往下流。
那根木棒的份量本來就不輕,那張大虎扔過來的力度更不弱。胡莫被他砸得直接倒地地上,屁股差點跌成了四瓣。
張大虎一驚,立刻跑過去將胡莫扶起,皺著眉頭,惡狠狠地說道:「怎麼這麼弱?你這小子真的病了這麼多年?」
「那還用騙您?我不病了這麼多年,身子怎麼會這麼虛?張叔,麻煩您挪一下腳,您踩到我的腳了。」胡莫齜牙咧嘴地說道,腳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現在的表情十分豐富。
張大虎連忙將腳移開,臉上露出一絲苦色。他沒有想到胡莫現在的狀況會是這般不濟,想著想著,他的心裡立刻擔憂起來。
胡莫看著他那一臉的憂色,生怕其不讓他加入獵人隊,連忙抓住他的胳膊,道:「張叔,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好,現在一直恢復得很快。還有,我的速度也很快,您不是要找一個探路的嗎?交給我完全可以,我會把事情都完成得妥妥帖帖,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張大虎看著胡莫那著急的眼神,不禁笑出聲來,道:「這麼著急幹嘛?我又不是要趕你走。你以後就幫忙做前哨,至於身子,的確弱得很,太缺少磨練,等干一段時間後,應該能補起來。你先坐會,一會那些牲口們過來,我再給你一一介紹。」
「喲,張大哥來的這麼早啊!搞得我們相比起來都成懶豬了。咦?那不是胡家那個病秧子嗎?張大哥,你還真讓他加入啊!」一個十分尖刻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張大虎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