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對飲月色 文 / 石老虎
月色如紗，整個火焰城都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中，那種感覺讓人迷醉，讓人神往。
蒼靈的身子彷彿一般已經埋入泥土，一股蒼老腐朽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這讓站在小院中的胡莫心中隱隱作痛。
「怎麼了？這麼好的月色，難道你非要站在那裡發呆，浪費這良辰美景？」蒼靈微笑著說道，枯瘦的身子竟然慢慢地站了起來。
胡莫的神情微微一愣，繼而一步踏出，出現在蒼靈身邊，輕聲說道：「想事情而已，不是發呆。你站起來幹嘛？你的身體……」
「嘿嘿，你還真以為我現在已經虛弱到站不起來的程度？我的死期不到，我還是天命神，最強大的天命神。」蒼靈的聲音十分蒼老，現在的她再沒有以前的風韻，整個人彷彿一根干樹柴，渾身死氣很濃。
胡莫沒有吭聲，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蒼靈，心中的疼痛更甚。
「怎麼？嫌我老，就不和我說話了？真是個勢利的傢伙啊！」蒼靈輕歎一聲，十分無奈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色。倒是你，一直騙我這個純情小處男，我算是被你禍害了那麼久，你還好意思說我。」胡莫笑罵道，一隻手輕輕地幫她梳理著頭髮。
「禍害？你這小子還好意思說出口。為了幫你修煉，為師都陪你睡了那麼久，你這小子還不知足？」蒼靈柔聲嗔道，皺巴巴的老臉上飛過一抹紅暈。
「您老還不知道，那才是真正地折磨人。你可是第一個睡在我旁邊的女人，而且是個只能想不能動的，你說那有多難受？您老的長相和身材就連媚兒都要甘拜下風，我這個純情小處男可受了不少苦啊！」胡莫十分感慨地笑道，隨手一招，石桌上的一壺酒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凝冰為杯，兩個精緻的酒杯很快就出現在胡莫手中。
「來，我們來喝幾杯，這酒雖然比不上神界的神酒，但在我眼中，它可不僅僅是酒。」胡莫將酒杯遞給蒼靈，為其滿上一杯。
蒼靈微笑著接過酒杯，輕輕嗅了一下，輕聲問道：「不僅僅是酒，難道它還是別的什麼？你可別說什麼情啊愛啊啥的，我會起雞皮疙瘩的。」
蒼靈說著說著，一口將酒飲盡。這酒漿一入口，一股非同一般的感覺便在口腔爆發，酒的濃烈被混沌之火激發，加上混沌之水的冰寒，再加上一絲混沌之木的清新，這杯酒若是旁人喝起來絕對撐不下去，這喝得哪是酒，分明就是把混沌戰力往嘴裡灌。
胡莫聽著蒼靈的話，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被你這麼一排除，我恐怕只能說我喝的是寂寞了。千秋萬古一寂寞，就我二人，外加這亙古不變的月光，真是好情境，好情境啊！」
「哈哈，沒想到你這小子這時候還能給人一種詩人的感覺，你當這個什麼威龍將軍真的是屈才。你應該去和那個皇帝要個大學士做做，文武雙全，豈不很好？」蒼靈笑著說道，這還是這麼多天她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
胡莫佯怒白了她一眼，嗔道：「你也真會破壞情境，記得我認識你不久時，你經常一個人坐在假山上看著月亮，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不知道，當時月光下的你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光芒四射，那時我就斷定，你的身份絕對非同一般，最起碼不是一個俗人。唉，可惜啊可惜，仙女終究也是俗人，怎能如我般風雅呢？」
胡莫搖著頭，一副風采翩翩的樣子。蒼靈被他這麼一刺激，一口酒噴到他的臉上，大笑不止。
「你還在裝風雅，小混混一個，上上一世是個小混混，上一世懂了點知識，這一世就在這裝詩人，做人不帶這樣子的啊。」蒼靈嘿嘿笑著，胡莫原本擦臉的手立刻停了下來，神情呆滯地看著蒼靈。
「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胡莫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蒼靈都被他的狀態嚇了一大跳。
「怎麼，這很奇怪嗎？你的事跡我一直都很清楚，別忘了，我和你體內那三個傢伙也算是朋友，這點破事我要是不知道，那我怎麼配得上天命神這個稱號？你要記住，一切都是天命，你的存在就是順應著天命，所以以後的你也很難逃得過天命。」蒼靈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忽然低了許多，她看到了胡莫臉上的不甘，的確，胡莫很不爽！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一切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單一，那麼簡單。我的確是順應著天命而來，但是，我的人生不會被他擺佈一輩子。被天命所擺佈的，永遠都是弱者。」
蒼靈的表情微微一變，輕歎一聲，道：「我們還是不說這個，喝酒吧。最後一夜，就讓我這個老太婆陪你喝喝酒，說說話。」
蒼靈坐在假山上，任由那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月光輕柔，彷彿為她披了一件白紗，又彷彿蒙了一層水霧。
胡莫飲盡一杯酒，再看蒼靈時，他的臉色忽然發生了變化，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蒼靈時，臉上的驚色更甚。
原本十分蒼老的她正在快速地恢復青春，白髮青絲，只在一瞬間。她的皮膚恢復了柔嫩白皙，整個人由七八十歲的老嫗，變成了二八年華的少女，甚至比起以前還要年輕美麗。
蒼靈看到胡莫那驚異的表情，她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微笑道：「天人五衰的表象結束，我終於可以變回原樣。說句通俗點的，就是迴光返照，小傢伙懂嗎？」
胡莫呵呵一笑，又斟了一杯酒，遞過去，道：「現在不好意思自稱老婆子了吧，你現在看起來可比新月都小。」
「小？我哪裡小？真是口是心非，每次都盯著我這裡看，要是小，你會看嗎？」蒼靈挺了挺胸膛，差點逼出了胡莫一腔鼻血，這蒼靈又恢復了她原來的魔女面貌。
「算了算了，我認輸，我們不談這個。差點忘了一件事，有三個老前輩托我叫醒他們，他們好像有話和你說。」胡莫一邊說著，一邊輕點了一下眉心，很快，三道光芒便出現在他身邊，慢慢地變成人形。
「蒼靈天命神，好久不見，你應該沒忘記我吧。」柔絲鎖語氣不善地說道，一步跨出，她的身影便出現在蒼靈身邊，身上散發著一股濃厚的水屬性戰力。
青木王鼎和聖水王尊則是站在胡莫身邊，有點擔心地看著柔絲鎖和蒼靈，顯然，他們好像在擔心著什麼，這讓胡莫十分不解。
「麻煩了，這兩個丫頭怎麼還和以前一樣，都這麼多年，還不消停？」聖水王尊苦笑著搖搖頭，很無奈地說道。
胡莫十分不解地看著她們倆，在場最迷惑的恐怕只有他。
青木王鼎輕咳一聲，道：「三妹，沒時間給你鬥嘴，你稍微安靜一會吧。」
青木王鼎的話很有份量，話語一出，柔絲鎖只是輕哼一聲，不再說話，只是用眼神瞪著蒼靈，彷彿後者與她有什麼仇怨一般。
蒼靈淡淡地一笑，柔聲說道：「青木，聖水，你們找我有什麼事？難道只是老朋友敘敘舊？」
蒼靈又喝完一杯，從胡莫手中拿過酒壺，自顧自地倒了起來。她的俏臉通紅，彷彿染上了紅霞，微醉中的她更加地迷人。
「我們是想阻止這次傳承。」青木王鼎語氣深沉，這句話一出口，蒼靈倒酒的手忽然一頓，抬頭看著青木王鼎，柔笑道：「阻止？你們為何阻止？傳承天命的不也是你們的職責嗎？」
「的確，不過那是以前，可惜現在，天命變了。」聖水的語氣極為深沉，臉色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