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順與逆 文 / 石老虎
整個房間中的氣氛立刻變得不一樣，胡莫很驚詫，林南更是難以相信，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蒼靈身上。
「唉，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沒有騙你們的必要。在很久之前，就在我第一次遇到胡莫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他是繼承我天命神的最佳人選。但是，那時候的他沒有我所期望的心境和戰意，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現在我已經等到這個時候，自然可以放心地將神位交給他。」蒼靈微笑著看著胡莫，目光十分地柔和，彷彿在看自己的至親之人。
胡莫的腦中轟得一下，以前的種種立刻從他腦中湧現出來。可以說，沒有蒼靈，他絕對走不到這一步。蒼靈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一般，在最為適當的時候出現，將凌波訣傳授予他，幫他把三寶真正的力量開啟。現在一想，胡莫立刻明白，原來這是因為自己已經被選中為天命神。
他的腦袋垂了下來，大量的想法不停地出現，忽然，他大笑起來，笑聲無比淒厲。
「你說你不要自己的生命，將神位傳予我，我就一定得接受？所謂的天命神祇是天道的奴僕，我這人雖然根子賤，但是還沒有賤到去做別人的奴僕！你找別人吧，我不合適！」胡莫冷冷地說道，這是他第一次違背蒼靈的意願。
蒼靈的表情有些呆滯，胡莫的話如同重錘般擊中了她的心，就連她的身子都微微地顫抖著。
胡莫看著她，心中立刻一痛，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忍，反而語氣更加冷硬地說道：「你想要擺脫自己的命運，但，請你不要將我推進火坑。也許天命神這個可以凌駕於神帝之上的神位讓許多人眼饞，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自由，你明白嗎？」
「打破一切藩籬，讓那些所謂的封印通通消失，擺脫天道的控制，這才是我想要的！」
「我要拯救你的命運，而不是靠這所謂的天命神傳承，我要用我自己的雙手去做這一切，甚至用我自己的命去搏，你所說的，我不屑！」
胡莫大吼著，身上散發出一股桀驁的氣勢，那是一種不屈於天，不屈於地，不屈於命運的嘶吼，就算身負萬鈞枷鎖，他也會挺直腰桿，怒目瞪天。
蒼靈的臉色更加蒼白，彷彿失了魂一般，她慢慢地坐在座位上，臉上露出一種無奈何傷感。
林南瞪著胡莫，大喝道：「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和師父說話，她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你當天命神又怎麼了？若照我看來，你根本就不配當天命神，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閉嘴！你屈從於命運，並不代表別人都要和你一樣！難道你就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心？難道你認為你這輩子就注定默默承受？水之元身又如何？詛咒又如何？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為何你卻選擇了屈從？呵呵，不是我沒資格成為天命神，而是天命神沒資格成為我！」胡莫冷視林南，這是他第一次衝她這樣發火。
林南被他幾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這時，胡莫又把眼神移到狐百媚身上，沉聲喝道：「你也是一樣，我可以感覺到你心中的想法，你早就選擇了屈服，儘管你得到了青魂火玉的傳承。你屈服於我，屈服於你的主母，屈服於這神之印，更屈服於神，就別說那天道。可是，這樣一味的屈服又能如何？換來的只能是滅亡。」
胡莫就這樣劈頭蓋臉地將三女都批評個遍，蒼靈沉默，林南啞然，狐百媚則是輕歎一聲，搖頭不語。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你有什麼能耐能完成這一切，天道豈是你三言兩語可以道破？若是可以，我也不會受這麼多年煎熬。胡莫，不管你怎麼說，七天之後，我都會將神位傳給你。」蒼靈的語氣十分冷硬，一語落下，她便轉過身去，整個人消失在虛無之中。
胡莫剛想說話，蒼靈卻不給他任何機會。林南輕歎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她的內心無比複雜，胡莫的話和蒼靈的話在她的腦中迴盪著，讓她一時之間很難去抉擇。
狐百媚則是從胡莫床邊走開，也向門外走去，在走到門邊時，她忽然回過頭，幽幽地說道：「主人，我們九尾狐一族又何嘗不想反抗？只是我們要反抗的對象實在太強大。我的主母反抗了，現在不照樣選擇順從。現實就是這樣，無論你怎麼想，怎麼做，你都無法逃脫那個圈。」
狐百媚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房間，只剩下胡莫一人坐在床上，陷入沉思之中。
「我真的錯了嗎？為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矛盾？到底該反抗，還是順從，誰能給我答案？」胡莫抓撓著腦袋，一臉痛苦之色。
這時，他的體內，一聲輕歎打破了沉寂。他的眉心處，聖水王尊的印記悄然出現，十分地明亮奪目。
「傻小子，這種事情要是再去琢磨，恐怕你這輩子都弄不清。天道該順該逆，只在一心，一心堅定即可。若是你心生二意，那終生將在迷茫之中。小靈兒就是這樣，糾纏於順逆之間，做了這個苦命的天命神。」聖水王尊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之中，很快，在胡莫的面前便出現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一臉惆悵地看著胡莫。
「聖水前輩，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堅定自己的意念。順則順一輩子，逆則逆一生，對嗎？」胡莫彷彿明悟了什麼，立刻問道。
「你自己認為就可以，不需要問我是不是。戰之一路，何其漫漫，你僅僅如此境界便已不屑天道，這份豪情值得讚賞。不過，胡莫，若是你不想接受小靈兒所安排的路，那你就必須走出自己那條路，或者改變小靈兒的人生。她的大限即將來臨，真正該怎麼做，你自己去想，就算是我們，都不能幫你。」聖水王尊的語氣十分嚴肅，眼神之中露出濃濃的期待。
「我知道，這條路我會一直走下去，謝謝您，聖水前輩。」胡莫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在聖水王尊的開導下，他彷彿一瞬間便明悟了許多。
「無需道謝，這是本君的職責。呵呵，你也不要問我什麼問題，待你明悟凌波訣後三層時，你將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現在還為時過早。順便提醒你一件事情，這火焰城內隱藏了數股強大的力量，雖然只是一些聖級小輩，但是對現在的你還是有些威脅。青木那老傢伙再次沉睡，我也要沉睡吸收劫雲之力，若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都不會出現。你自己多多保重吧。」聖水王尊最後一句話落下，他的身影漸漸地虛幻，很快，就完全融入眉心印記中。
胡莫通過心念感覺到，此時的三寶都封閉了本體意識，只是維持著胡莫體內的戰力運轉，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著戰力，增強著胡莫的修為。
只不過，他現在的境界還沒有達到戰皇級別，所以不能突破，否則以後想要駕馭戰力都是問題。
「七天，只有七天，看來我必須抓緊時間了。」胡莫自言自語著，臉上露出一絲狠意。
天鳳樓，幾大巨頭再次聚首，王旭臉色深沉地看著所有人，手中依舊拿著那只「地」之錦囊，其上散發著強烈的靈魂波動。
祝萬年看著王旭手中的錦囊，不禁皺緊了眉頭，沉聲問道：「王老哥，這次把我們召集來有什麼事情？」
祝萬年的臉上有一絲不悅之色，那神劫王劫之後，他親自上陣處理善後事宜，整個天火帝國的人力調動也十分頻繁，這倒讓祝萬年有些勞累。
現在王旭忽然召喚，自然讓他感到不喜。
端木神栩倒是十分悠然地在那品著茶，偶爾看向祝萬年，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惹得祝萬年的火氣忽高忽低，面色變幻不定。
王旭看著祝萬年，淡淡地一笑，道：「祝老弟，不要著急，若不是有要緊事，我也不會把所有人都喊過來。就在今日，地之錦囊忽然出現波動，我才明白，原來上次我們之所以看到白帛，是因為打開的不是時候。現在地之錦囊產生波動，那麼必然是宮主大人傳令而來。所以，我才通知大家前來，就是為了宮主大人的傳令。」
祝萬年臉色不變，但是心中不滿之意更濃，說接令就接令，天聖宮還真把自己當做戰之大陸的神？以前祝萬年修為不夠，只是有些怨氣，現在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九級戰聖，有了一定的籌碼，自然怨氣更甚。
端木神栩依舊神情不變，似笑非笑地看著祝萬年，那種眼神讓祝萬年更加不悅。
王旭也不理睬他們，只是慢慢地打開錦囊，從中抽出那塊白帛。所有人都能看到，原本雪白的帛上，現在已經出現了墨跡，那墨跡之中，散發著極強的靈魂波動，就連祝萬年都感到十分不舒服。
王旭笑了笑，十分輕鬆地將白帛打開，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正在他準備讀出白帛上的字句時，門外忽然傳來幾聲大笑，很快，三道身影便出現在天鳳樓中。
「哈哈，真是好生熱鬧，寒某來遲數日，還望王上使海涵！」踏步為冰，一道白影最先出現在天鳳樓中，一股寒氣瞬間籠罩整個金鳳樓。
「寒老鬼速度就是快，蓐某不如，哈哈……」一聲大笑，一道金色光影也出現在天鳳樓中，頓時，那寒氣之中多了幾分金屬氣息，銳不可當。
「你們這兩個老傢伙，欺負我姬昆速度慢不成？實在豈有此理！」一聲冷哼，整個天鳳樓都晃動了一下，一位身穿黃袍的老者衝入樓內，虎目神光，英氣逼人。
「寒九玄，蓐千神，姬昆，你們終於藏不住了吧。」端木神栩瞇著眼睛，心中暗暗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