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8章 冰波門 文 / 石老虎
第48章冰波門
就連胡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以至於當他的胸膛和蒼靈的臉貼在一起時，他的思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胡莫比蒼靈高了近一個頭，現在這種情況，彷彿蒼靈直接鑽入胡莫懷抱中一般。
很安靜，彷彿時間都已經停滯，他們就這樣保持著這種曖昧的姿勢。
若是白天，這種情況給人的感覺將會更加古怪，在別人的眼中，所看到的就只有表情呆滯的胡莫一個人傻站在那裡，他們是不能看到蒼靈的。
「怎麼？你想惹我發怒嗎？」蒼靈的淡淡地說道，身體沒有移動半步。但是，當蒼靈這番話剛剛落下之後，胡莫十分清晰地感覺到附近的溫度降了許多。
天火帝國的夜晚溫度並不低，白天的暴曬，讓這一片土地始終無法完全散去高溫。若不是因為火焰城位於高原，恐怕那種悶熱感將提升十幾倍。
夜已二更，原本接近四十度左右的溫度，因為蒼靈的氣息變化而降到了零點。胡莫的胸口開始出現白色的冰霜，他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自己正貼著一座冰山。
「這難道是混沌之水的力量？」胡莫喃喃自語道。在那層冰霜剛剛出現之時，聖水王尊的氣息忽然變得興奮許多，彷彿在迎接久違的好友，這讓胡莫的失神狀態再次延續。
不過，這也僅僅是數息時間。很快，聖水王尊便開始不安地顫動起來，受此影響，胡莫的身子急退數步，他分明感覺到蒼靈的身上釋放著一股連三寶都無法抗拒的威壓。
「無論你在哪個世界，真正可以說話的前提就是實力。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讓我和你說些什麼，等你有一天能夠打敗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將一切都告訴你。」蒼靈嫣然一笑，慢慢地走到胡莫身邊。
她，纖指若蘭，輕輕地在胡莫的臉上摩挲著，彷彿在欣賞一件剛剛雕琢出的藝術品。
「你太弱了。」蒼靈微笑著，幾乎零距離地站在胡莫身邊。話音剛落，她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彷彿融入空氣之中。
胡莫慢慢地回過神來，一絲苦笑掛在他的嘴角。以前，每次被蒼靈諷刺的時候，他都氣憤不已。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沒有什麼好氣憤的。的確，實力為尊的世界自然是靠實力說話，雖然現實，但是卻是真理。
「看來一切還是進展太慢，得加快速度了啊！」胡莫輕歎一聲，躍上那塊青石，今晚，恐怕只能青石為床，月光為被了。
夜已三更，高牆大院中，一間房間卻依舊閃爍著火光，幾個人影隨著燭光晃動著，一眼望去，大約有七八個人的樣子。
房間被設下了隔音結界，在外面根本就聽不到裡面的任何聲音。而且在房間之外，那些小樹叢中都埋伏著一個個暗哨，配合著那些巡邏的侍衛，這個房間附近百米範圍內就連一個蒼蠅都很難飛進來。
房間之中，一共坐著五個人，盡皆白衣白髯，雖然看起來至少已至古稀，但是，那釋放出來的威壓卻是相當的強橫。
房間的橫樑上，一根根冰錐就那麼懸掛著，彷彿一塊塊耀眼的水晶，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外面四十多度，房間內零下十幾度，這種強烈的反差絕對會讓人驚訝出聲。
房間裡一直很安靜，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面都能聽見。司徒峰和白寒並沒有坐，他們站在房間中間，似乎在擔心著什麼，在那五位老者的注視下，他們彷彿置身於萬年寒冰之中。
平時英氣勃發的司徒峰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沒有半點兒脾氣。白寒則是臉色蒼白地站在那兒，他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被蒼靈暗算得有些腦震盪了。
「峰兒，你所說的事情沒有誇大吧。」最中間的那位老者低聲問道，聲音不大，但卻帶著強大的靈魂穿透力。
司徒峰神情一凜，立刻答道：「回大長老的話，峰兒不敢有半點隱瞞。這段時間，火焰城內發生了太多詭異的事情。本來峰兒不想打擾各位長老，準備自己應付。但是，現在情況卻十分不對我怕誤了大事，所以才不得不冒險和五位長老商量一下。」
司徒峰面露慚色，十分小心地和這幾位老者談論著，顯然是十分顧忌。
白寒始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臉色蒼白，目光游離，和以前相比，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大長老微瞇雙眼，心中暗暗盤算著。他的眼神先是在司徒峰身上掃蕩了一下，很快，又移到白寒身上。這時，他的臉色明顯一變，眼神忽然犀利百倍。
「白寒，你這個窩囊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的？」大長老厲聲喝道，房樑上的冰錐都被震成冰粉。
白寒的身子一顫，險些倒了下去。他受傷還沒有幾個時辰，本來還需要休息，卻硬被拉到這兒。現在被這麼一震一恐嚇，他當然有些扛不住。
司徒峰連忙扶住了他的身子，將他扶到空椅子邊，攙著他坐下。
「不准坐！給我說清楚！」大長老依舊盛氣凌人，那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彷彿要將白寒和司徒峰都吞了一般。
白寒的臉色本來已經十分蒼白，被大長老連番呵斥之後，他的老臉之上開始出現幾分燥紅。忽然，他抬起了頭，直視著大長老的眼睛，道：「白千秋，你不要太過分了！雖然你是大長老，大師兄，但我們也是同門同輩。你不要得寸進尺！」
白寒的氣息變得更加燥亂，原本佝僂的身子忽然挺直，氣機牽引之下，他的喉頭忽然一甜，一絲鮮血彷彿小蛇般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放肆！白寒，你一個外門護法長老，竟敢和老夫稱同輩！難道你想以下犯上，受萬冰噬體之刑？」白千秋厲聲說道，巨大的聲波氣浪將隔音結界都震得東搖西晃，顯然，白千秋是動了真火。
「大師兄，別動怒，怒氣會損耗更多冰晶石的。」一位長得像彌勒佛般的光頭白鬚老者笑瞇瞇地說著，一雙小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線。
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桌上的那塊晶石，一直以來似乎都十分肉疼，彷彿看到別人在燒錢一般。
「是啊，大師兄，想要懲罰白寒，等下次見了面也不遲。現在我們通過冰玄傳影大、法，才能與這邊取得聯繫。這冰晶石要是被耗完，我們就要與這邊失去聯繫了！」另外一位身體乾瘦的老者連忙說道，從他說話的口氣來看，這所謂的冰晶石一定相當的珍貴。
其他兩位長老也在一旁應和著，對於白千秋的脾氣，他們四個都清楚得很。
「大長老，您也不要生氣。白寒長老只是一時糊塗，這些年來，他在火焰城也立下了不少功勞，算是盡心盡力，還請大長老手下留情。」司徒峰不得不出口，否則以白千秋的脾氣，白寒這次就真的完了。
白千秋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被司徒峰擋在身後的白寒，他的聲音冰冷得讓那些冰錐再次出現。
「哼！姑且饒恕你一次，白寒，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位置，這樣的傻事還是少做為妙！」白千秋冷冷地說道，眼神再次移到司徒峰身上，不再看他。
「峰兒，這件事情就全部交給你負責。火神谷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現在我們冰波門還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出現在火焰城。雖然這件事情難度比較大，但這也是你應有的考驗。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失望。」白千秋的臉上恢復了笑意，看著司徒峰的眼神十分地柔和，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凶神惡煞的樣子。
「峰兒領命！絕對不會讓各位長老們失望的！」司徒峰大聲說道，臉上散發著自信的榮光。
五位長老點頭微笑，冰晶石的光芒慢慢地黯淡，在其無光的最後一刻，五位長老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白寒的身子忽然一顫，直接軟倒在地上。在承受了這麼長時間威壓之後，他的力量終於告罄。
「白爺爺，您沒事吧。」司徒峰立刻撐住白寒的身子，將他扶到椅子上坐穩。
白寒看著一臉焦急的司徒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輕歎道：「還好你小子還看得起我，不然我這條殘命留在世上也沒多大意思了。」
「白爺爺，您這麼說幹什麼？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會有今天？白爺爺，您不要衝動，安心養傷。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總有一天，我會把您應得的都討回來！」司徒峰攥緊了拳頭，目光灼灼地看著白寒。
白寒淡淡地一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很累，但是，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