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heroes 第八章 狂熱者與演出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八章狂熱者與演出者(上)
「那麼，這就是那東西了？讓我們看看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尤池坐在沙發上，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似的巨大凹陷，他對著法師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了另外半枚金幣，放在茶几上往上面一推，和法師所取出的半枚對在一起嚴絲合縫，似乎就是一枚完整的圓形金幣，絕看不出是兩枚個體所組成的。
當兩枚半圓形的金幣完全貼合以後的瞬間，這枚完整的金幣忽然亮了起來，那光線很淡，而且十分接近於那種最純粹的黃金光澤本身，因此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分辨得出，接下來，金幣上出現了六個銀白色的亮點，然後亮點之間兩兩連接，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大衛王之星的圖案，接下來金幣上方的空間裡出現了一片如同全息圖像般的沙漠幻景，這幅幻境只維持了十幾秒的時間就消失了，可金幣上的六芒星卻保存了下來。
「的確，就是這東西！」中餐館老闆夢囈般的感慨著，盯著那一片黃沙幻景的時候他的目光有些失神，似乎對那片地方非常熟悉，「一百年啊，終於找到了……」
尤池歎息著，同時伸手往桌子上的金幣抓去，不過大概是由於心有所感，導致他的動作稍微慢了那麼一霎那，另一隻手已經先一步出現在桌子上，金幣又變成了兩個半枚，並且上面的六芒性也在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我想，這東西還是放在我這邊比較安全。」法師這麼說道，他已經把那半枚金幣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微笑著觀察中餐館老闆那張暴怒的臉，同時，耳邊聽到砰的一聲，那是尤池捏在另一隻手裡的玻璃水杯破碎的聲音，一枚碎玻璃片直衝著法師飛過來，卻被他身邊的力場護盾彈開，貝坎寧聳了聳肩，向那枚碎片飛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尤池臉上狂怒的表情持續了大約有半分鐘，然後他伸出那只原本用來拿杯子的手，五指伸開，把一些細小的白色石英粉末撒在了桌子上。他看著法師的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殺氣，不過大體上已經算是平靜下來了。
「別這麼看著我，我記得你也說過，合作的雙方需要實力對等。我想各拿一半的話，會很符合你的原則。」法師含著笑，平靜的說道，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發出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音，「你知道，自從聽說這東西和所羅門聖殿有關以後，我可是查了不少的資料，雖然那些公開資料上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是至少能夠瞭解幾個名詞，比方說七十二柱魔神，再比方說，約櫃。」
「聰明人，聰明人，我討厭聰明人！」尤池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笑容，他的嘴裡小聲嘀咕著，眼神裡也帶出了三分讚賞，「那麼好吧，朋友，我想你已經具備了和我們合作的資格，現在，要聽聽我們打算幹什麼嗎？」
「你們的計劃？如果是開誠佈公的話，我洗耳恭聽。」法師歪著頭如此說。
「哦，當然不，僅僅是關於這枚金幣。」貝坎寧的說詞引來了中餐館老闆的一陣大笑，他搖著頭，「我們僅僅是合作者，僅此而已，還是有必要保留一點個人私隱為好。」
「也好，」法師點頭，「我也想聽一聽真正的聖殿故事。一位能夠役使神魔的君王，這實在很讓人好奇，何況還有約櫃，你知道嗎？讀聖經的時候我可是為那一段讚歎了很久。」
尤池笑了一陣沉默下來，他似乎在思考應該從何說起：「其實簡單說的話，我們的目的不過就是把你所說的兩件東西挖出來而已，當然另外還有其他的所羅門寶藏。從這個角度來講，這實際上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尋寶活動，至於尋找到寶物以後該如何分配，那是另一件事。怎麼樣，還感興趣嗎？」
「繼續，」法師聳了聳肩，「七十二個魔神，聽起來很是威風，可說實話，你我都知道這種被封印了幾千年的傢伙剛剛復甦的時候會是個什麼狀態，就算他們還保留著三兩分力氣吧，你覺得你有把握能讓他們聽話？至於約櫃，嘖，我一直覺得聖經的敘述太誇張了。」
「啊，我們還是先說說約櫃吧。從這個世界的普遍觀念上說，人們一貫認為，東方世界在煉金術方面走得遠遠超過其他地區的同仁，這方面我想你已經有了感觸。」說到此處，尤池點了點頭，目光短暫停留在法師手上一直把玩著的那把漂亮長劍上，「可是當某一群體的魔法師們集合起來，或者某人忽然間得到了什麼神秘的靈感，這種時候也許就會產生意外。雖然說這些意外產品的誕生中充滿了偶然性，從而令其不可能實現量產，但是至少在個體上，它們無疑是神明都難以逾越的傑作，而約櫃就是這麼一件東西。」
「約櫃可以說是意外中的意外，這東西要說缺點可是很明顯，體積太大，使用起來也不那麼方便，而且一不小心就會造成誤傷，可是單純從威力和供給範圍上說，這件東西堪稱是六千年來最強大的一件魔法物品。至於具體的，你可以去看舊約。」
「……不必了。」法師閉著眼睛如此說道，他記得那些故事，那是當然的，自從把約櫃和所羅門聖殿聯繫起來以後，他已經把那些段落看過無數次了，那是可以輕易抹殺掉一座城市，乃至是一個國家的恐怖殺器，「真想見識一下啊。」他小聲說道。
「所以，你接受了？」尤池笑了笑，向法師伸出一隻手。不過貝坎寧看了一眼那只籃球大的巴掌，他聳了聳肩，「還有另一個問題你還沒說，關於七十二柱魔神，巴力、大袞，這些名字我可一點都不陌生，要不是到了這兒，我都很難想像這些曾經威名顯赫的惡魔竟然都已經被封印了。」
「啊，那個，你完全可以放心。」尤池縮回了那隻手，他的表情有些訕訕然，「你知道，我還有另外一個同伴，她會擺平那些神魔。」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這個，恐怕要等一陣子，至少要等到骷髏會放棄了以後。」中餐館老闆聳了聳肩，「我可不想千辛萬苦得到的寶物，結果被那些傢伙撿了便宜。所以，還是安穩的等上一年半載，等到這陣風頭過去以後再說。」
「我是沒意見。」法師笑著攤了攤手，「不過說到骷髏會，你有必要那麼在意嗎？就我所知，那不過是個留不住人才的三流組織罷了。」
「留不住人才的三流組織？這說法真有趣！是安吉利娜告訴你的？」尤池笑了笑，歪著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法師，「一個幾乎在五月花號登陸美洲的同時就誕生的，歷史接近五百年的三流組織？朋友，你的印象裡能夠有幾個組織擁有這麼長的壽命？」
「……我想，我應該從你這裡聽一聽故事的原本版本。」
「其實真沒什麼好講的，你知道，任何群體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非常激進的人存在，這是個規律。雖然法師們大都很聰明，可這不代表他們就沒有控制欲，就不能激進。曾經，聯席會議中就存在著這麼一群特別的人。」
「現在也有。」法師打斷說道，「雖然尊敬的阿道夫先生已經歸天了，可他一手打造的降臨會仍舊是聯席會議的十二個教派之一。」
「你不會想到的，當年的骷髏會到底有多激進。」尤池的臉上露出一個充滿嘲諷味道的笑容，「和他們比起來，降臨會就是群乖寶寶。有個叫黑客帝國的電影你看過沒有？想像一下吧，那會是個多麼有趣的世界。」
「……我無話可說。」貝坎寧輕輕揉了揉額頭，「你能肯定創建這個組織的傢伙，他的神經還正常嗎？」
「天知道，反正法師這個群體從來不缺瘋子。反正總之，這傢伙的點子實在太瘋狂了：他覺得既然普通人的信念才是最關鍵的東西，那不如就把他們都灌進罐子裡，專門來提供信念就好了。」尤池感慨的拿手拍著桌子，「這念頭實在太瘋狂了，把聯席會議的上層都嚇傻了，自然不可能得到通過，不過瘋子嘛，他們總是不那麼容易聽進別人的意見，於是最終被鎮壓了，不過聯席會議辦事一向拖泥帶水，再加上那時候正好是大航海時代的開端，骷髏會的祖先們就成了前往新大陸的第一個法師群體。」
「……就我所知，這個組織裡面連個大師都沒有。」貝坎寧輕輕的揉著額頭，他不得不佩服那位幾百年前同行的想像力，把普通人全都關進罐子，這實在很有趣。
「在新大陸，他們修改了行事方針。」尤池說道，「現在的骷髏會總共有三層結構，最外圍的就是耶魯那個，中心層由年輕法師組成，不過是些頭腦發熱的小鬼罷了，等上了些年紀就會離開，而這裡面也包括了那些真正認同了骷髏會創會宗旨的傢伙，他們早已經混在了普普通通的法師群體裡，很少有人能確認其身份。」
「一群瘋子。」法師總結。
「的確，所以當心那些傢伙，千萬別讓骷髏會知道那半枚金幣在你手上，不然你我都會有大麻煩的。」中餐館的老闆提醒說。
「我會的。」法師翹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