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heroes 第七章 尋寶者與守護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七章尋寶者與守護者(上)
「你什麼也沒找到，朋友。」白大褂已經把手伸進了阿光的口袋，把裡面的金幣捏了出來，這時卻從湖面上傳來了聲音，並且，沒等他對那個聲音作出反應，手上忽然傳來了一陣拉力，他趕忙把金幣捏緊，低頭再看，只見艾爾和阿光已經翻起了白眼栽倒在他腳邊，就好像兩條裝滿了棉花的破麻袋。
「我想，你手裡拿著的是我的東西，朋友，請你把它交給我好嗎？這樣無論對你對我似乎都有好處。」出現在湖面上的貝坎寧如此不緊不慢的說著，他彈了彈手指，把釋放睡眠術後留在指頭上的沙子彈掉，他看著阿光和艾爾的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臨時增加戲份果然不是個好主意，用一個漫畫腳本來引導劇情聽起來是個有趣的點子，可事實證明了，再蠢的點子在未經實施以前，聽起來都很有趣。雖然法師在那腳本的結尾處已經註明了，超能二人組應該選擇逃跑，可他既沒有估計到阿光可能會得意忘形，更沒想到有人會多管閒事——他本以為現在的紐約已經沒有管閒事的人了呢。
「我可不這麼想，夥計。這東西本來就該是我們的，只不過沒想到這才剛到紐約，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白大褂這麼說著，他的聲音很快活，而且還帶著三分誇張，這是充滿了自信的人所特有的說話方式，一邊那麼說著，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懸浮在湖面上的法師，並且最後落在他的手上，然後他笑了，似乎有些瞭然。
「一位大師？這我倒是沒想到。」白大褂這麼說道，他一把把阿光從地上扯了起來，好像是提起了一隻麻袋，「所以，這個日本小白癡是您的學生？這麼年輕能夠學會飛行術倒還不算笨，不過其他方面嘛，嘖嘖。」
「你到底想說什麼？」貝坎寧歪了歪頭，他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稍微抬了抬頭，他注意到遠處的林子裡還有另外兩個傢伙正在往這邊走過來，恐怕那就是剛剛這傢伙叫的人了，「讓我猜猜，你們是骷髏會的？」
「我從不打算低估一位大師的智慧，您猜對了。」白大褂的笑容自信而且燦爛，他用一隻手把阿光提到了跟前，另一隻手高高舉起晃了三下，阻止他的同伴們往這邊跑，「尊敬的大師，我想我應該告辭了，帶著我們自己的東西。如果您珍惜您的學徒的生命，最好站在湖上別亂動，您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膽子很小，萬一，嘖嘖。」
「上帝啊，為什麼反派角色總是會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台詞呢？」法師歎息著，他的確站在湖上沒亂動，可看著白大褂的眼神裡面卻帶著戲謔，「挾持人質，我的天，連那些智商低下的銀行搶匪都知道玩的把戲，作為施法者，我們難道不應該換點新鮮的花樣嗎？」
「這個嘛，我的外婆告訴我一個道理，她和我說，越是大眾化的水果越美味，正因為它味道好，人們才會用心去栽培它，種得多了所以就變成了大路貨。」白大褂對於法師的眼神無動於衷，他往後退著，還好整以暇的和貝坎寧胡扯，「這就是老外婆在生活中發現的智慧，先生，它告訴我最平常的辦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您說呢？」
「這個嘛，智慧之光無處不在，你的外婆是個聰明的女人。」貝坎寧聳了聳肩，他的語氣很輕鬆，神色也很淡然，「不過夥計，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你始終不知道我是誰，第二，你始終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學徒。所以……」
「你……」白大褂還在笑，可他馬上笑不出來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光的兩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並且立刻化成了一雙鐵鉗，緊緊的卡住了白大褂的脖子，他抬頭，看到阿光還在翻白眼，可兩隻手上的力氣卻異乎尋常的巨大，讓白大褂別說說話，連喘氣都喘不出來，轉眼的功夫臉就紅透了。
「嘖嘖，小朋友，老辦法的確未必不是好辦法。但是在應用這些辦法以前，你實在應該搞清楚一些問題，比方說，對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貝坎寧漫漫的踱著步子從湖面上走了下來，他的笑容不改，隨手從白大褂手上拿走了金幣，一邊說著話，一邊在眼前布下一道藍色的盾牌，吸收掉了對面小樹林裡射來的兩道閃電。
「嘛嘛，這行動真暴力！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要知道，你們的同伴現在還在我手上。」貝坎寧舉起了兩隻手，他還是那麼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然後他彈了彈手指，於是一直翻著白眼的阿光就鬆開了手，白大褂噗的一聲摔在地上，好像一隻白色的麻袋，終於獲得了呼吸自由的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大口大口的咳嗽，至於阿光，他又倒下了，繼續完美的扮演麻袋的角色。
「你看，」法師擺著手對遠處樹林裡走出的兩人說道，「其實我這個人是很好說話的，真的，我很討厭殺人，尤其是對於你們這些年輕的同行，來交換個條件吧，只要你們親口說放棄，你們的同伴馬上就可以回到你們身邊。」
「你當我們是什麼人，老兄。」樹林裡的兩個傢伙在跑到距離法師還有三十幾步遠的距離上停了下來，當先的一個傢伙穿著淺褐色的風衣，戴著同樣顏色的帽子，嘴上叼著煙斗，還留著一撇小鬍子，剛剛投向法師的閃電就是他扔出來的，「交換條件？我沒意見，可前提是把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這麼說沒的談了？要不要多考慮一下，你們的朋友可還在我手上呢。」法師歪著頭，向白大褂的方向笑了笑，他很有興趣知道這樣做會發生什麼。骷髏會已經為這枚金幣付出很多了，這些付出大多數都是不怎麼能夠見光的，而且看眼下的樣子，他們似乎還打算繼續付出下去，那麼，這到底是一種純粹無可無不可的碰運氣的嘗試，還是已經有了可以不顧一切代價的決斷？貝坎寧想知道，而且，他馬上就知道了。
一根藍色的長矛，長度近兩米，上面不停的向外釋放出電弧，並且發出辟辟啪啪的響聲，似乎完全是由閃電所構成的實體，就斜插在法師跟前不足兩步遠的地方，穿過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白大褂的肚子，並且把他就這樣釘在了地面上。白大褂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著小鬍子，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只有黑色的血塊從裡面噴出來，然後電矛消失了，白大褂軟倒在地上，他的衣服開始燃燒。
「嘖嘖，這手段真暴力！我說過談不妥會怎麼樣嗎？你就這麼急著幹掉自己的同伴？難道說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貝坎寧看著白大褂倒在地上的屍體搖頭歎氣，語氣裡充滿了諷刺，他彈了彈手指，一直軟在地上的阿光就飄了起來，他和艾爾一起被包裹在一個半透明的球體裡，遠遠的飄向了湖的中心。
「既然你們一定要戰鬥，那最好快一點，」法師一臉無可奈何的說道，「天知道這鬼地方什麼時候會有遊人跑出來。告訴過你的，我討厭殺人。」
「我會的，閣下，再次提醒你，除非把那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想這麼容易離開。」小鬍子的面部表情變得猙獰而且古怪，他咬著牙對法師這麼說道，然後扭頭瞪了一眼身邊驚恐的表情遠甚於貝坎寧的同夥，「別那麼看著我木頭，我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拿到東西！現在，你懷裡的寶貝該掏出來了！」
被稱作木頭的人下意識的啊了一聲，顯然他對於同伴殘殺自己人的行徑同樣無法理解，卻又已經被對方嚇住了，他把手伸進懷裡拽出了一卷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被某隻貓搞亂的線團，他把它扔到地上，同時嘴裡念出啟動語，然後那線團就迅速的膨脹起來，原本只比頭髮絲略粗的絲線眨眼間便成了至少一根手指粗細的麻繩，不僅如此，這線團還活動著，像一隻章魚一樣衝著法師撲了上來。
「繩子？年輕人，拿這種東西對付一個前輩，你們不覺得不太禮貌嗎。」法師如此說著，他的手指連彈，在自己面前樹立起兩堵火焰所組成的高牆，讓他意外的是，眼前這個正逐漸顯露出人的形態的繩索怪物竟然毫無畏懼的衝了過來，並且，火焰似乎也並沒有傷害到它，「防火塗料？哦，不能否認，這的確有創意。」
法師感慨著，他的動作變得飛快，十根手指好像盛開的花瓣一樣轉動著，同時伴隨著特定的節奏，嘴裡發出一連串奇妙的吟唱，於是，一面半透明的力場牆壁出現在他面前，然後緊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那是從繩索的縫隙裡射過來的又一根閃電長矛。
「真暴力，真的！」法師感慨著，他的手指再次轉動，力場牆轉眼之間變成了一隻半透明的大手，一把攥住了正打算從它上面越過去的繩索怪物，並且抓著那東西，把它拉進了兩道火牆裡面，「我倒想知道，你們所用的防火塗料，質量到底怎麼樣。」
「我們用的東西，質量向來都很好！」對面傳來了小鬍子冷笑著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法師身上純屬於第六感的一陣異樣寒冷，他近乎本能的向身側一跳，卻只見一道墨黑色的物體從背後飛來，然後那東西穿過了自己所製造的幻象，直接向著繩索怪物飛去，所到之處火焰牆和力場之手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