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heroes 第三章 超能者與奪能者(上)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三章超能者與奪能者(上)
這是一枚看起來蠻漂亮的戒指，材料用的是黃銅，雖然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上面卻沒有長出一點銅綠，在陽光下反射著金燦燦的光——這個八成要托埃及那地方氣候的福。
戒指被塑造成了一條盤旋著的眼鏡蛇造型，扁平的蛇頸豎立起來，形成一個高出來的戒面，蛇頭面對的方向與手指方向平行，兩顆蛇眼上鑲嵌著很小的黑耀石顆粒，當你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上面，會有一種被蛇盯上了的感覺。
戒指的名字叫懲戒，用處不僅僅是幫助法老學習魔法，更重要的是一種拷問犯罪術士的工具：用它來撬開腦殼，然後通過分析大腦皮層的活動可以得知對方的一切秘密——只不過，在撬開了腦殼以後，那人還能不能活下來，那可就成問題了。
這是一件危險的魔法物品，同時也是法師整個計劃裡關鍵的一環，他需要為它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然後，他找到了塞勒爾先生。
這人是個鐘表匠，並且他的父親曾經是鐘錶匠，祖父也是。這個家族一代接著一代，始終都從事著這份勉強可以保證溫飽，但是絕對沒有前途的工作。從內心來講，塞勒爾先生不打算做這個，可不做這個他還能做什麼呢？他的相貌一般、體力一般，頭腦同樣一般，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出類拔萃的地方，為了生活，他只能做一個鐘錶匠。
塞勒爾渴望改變，渴望變得不平凡，可事實證明，他就是個平凡普通到了極點的人，並且更讓他鬱悶的是，他身邊的人似乎正在變得不平凡起來。那個叫本頓的傢伙，不過是個學徒，甚至還有吸毒的癮頭，可忽然之間，他竟然就擁有了意念移物的神奇能力，那傢伙到處賣弄，對街頭混混、對漂亮妞、還有小報記者，他向他們表演挪動杯子，讓那只玻璃杯在幾米外的吧檯上跳踢踏舞，引得那群傢伙哈哈大笑。
神奇能力不是這麼用的！很多次，鐘錶匠先生都想要揪住那混蛋對他大喊一聲，可他不能，因為那傢伙正在變得有錢而且出名，他必須奉承他，為了生活。他的心裡盤踞著一條嫉妒的毒蛇，他渴望成為主角，他渴望站到舞台的中心。
「那麼，就把它搶過來吧！」當他第一千一百次發這樣的牢騷時，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耳邊出現，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四處尋找，然後在一台已經被拆開的老式座鐘裡發現了那枚戒指，戒指的蛇頭正對著他，兩隻黑色的蛇眼看著他，彷彿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毒蛇。
「幻覺吧？」他自言自語，然後那個聲音再次出現，與其裡面充滿了嘲諷，「所以，你就這樣理解上天對你的恩賜？難怪本該屬於你的力量卻落在別人的身上。」
「什麼？誰在說話？」塞勒爾先生驚訝得跳了起來，他左右尋找著，目光最後又集中在眼前的蛇戒上，「很好，你終於發現了，看起來上天選中你果然是對的。」
「誰，誰派你來的？你要幹什麼！」塞勒爾先生驚恐著，同時又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喜悅。彷彿感受到這些情緒，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大笑，那個聲音充滿了引誘的說著，「何必要管我是誰派來的呢？別管是撒旦還是上帝，那又有什麼關係，你所應關心的是，我到底會帶給你什麼，還有，你的命運將從此不再平凡！」
塞勒爾戴上了戒指，他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平凡，周圍世界的每一個運轉都包含著一連串的神奇波動變化，如果能夠預知，甚至操控這些變化，那他就能扭曲這個世界，甚至可以讓自己成為神。
「是的，你會成為超人、成為神明、成為世間萬物的主宰，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們首先從你身邊開始。現在打開你右手的抽屜，裡面有一個瓶子，瓶子裡裝著藥，那是死鬼本頓泡妞用的，現在該讓他自己嘗嘗滋味了。」
按照神秘聲音的指示，塞勒爾把藥投進了一瓶蘇打水，然後，似乎那神秘指示所代表的真的是上帝的聲音，本頓先生正好在這時回來了。
「哦，瞧啊，塞勒爾夥計，今天過得不錯吧？」這個理著平頭的小個子打著哈欠走進了修表行，極為粗魯的和鐘錶匠打著招呼，他的西裝上衣敞著懷，裡面的襯衫也只繫了一枚扣子，露出胸口上一片黑色的毛。他的袖口油膩膩的，他用它為自己名義上的老闆擦了擦桌子，「沒什麼活兒吧老兄，我要去睡一下，晚上還有約會！」
「噢，是的，是的！我能應付。」塞勒爾有些慌亂，他聽到了耳邊傳來的神秘指示，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那麼做，也許繼續做個普通人也不錯，也許其實當一個超人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然後……
「那好老兄，我去睡一下，對了，借點錢給我！和妞兒在一起你總是要自己掏錢才行。」死鬼本頓這麼說，他手一揮，就用自己那意念移物的能力把錢櫃打開了，然後一打整整齊齊的鈔票飛到他手上，上面大部分印著漢密爾頓閣下的肖像，少數幾張富蘭克林正對著他笑，「麻煩你了老兄，回頭介紹幾個妞兒給你，她們會幫你解決很多問題。啊對了，你好像還是處男吧？一個三十歲的處男！哈！」
「拜託你了本頓夥計！」塞勒爾在咬牙，他的負罪感和恐懼感已經一掃而光了，讓這混蛋見鬼去吧！這是他唯一的念頭，一貓腰，那瓶加了料的蘇打水就落到他手上，「來一口，提提神。祝你晚上龍精虎猛。」
「好夥計，多謝你了！」本頓很得意，他沒想那麼多直接拿起瓶子就喝了，「這水……」他覺得那味道好像有點熟悉，然後，他就趴下了。
「哦，好吧，讓我來看看，你的腦殼裡面到底有什麼！」塞勒爾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他拖著那傢伙的腿，把他拉到了鐘錶店後面，鐘錶匠伸出帶著戒指的那隻手，用兩隻手指指著本頓的額頭，雖然表面看起來那裡空無一物，但是他感覺得到，有一種強大的撕裂力量，已經集中在了他的手指上，然後，本頓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可以鑽透頭骨的血洞，暗紅色的血冒了出來，接著，明明已經被麻醉了的本頓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見鬼！」塞勒爾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是藥的藥勁兒不夠強大，也許純粹是因為巨大的疼痛抵消了藥物的作用，他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然後，似乎有一把手術刀在本頓的腦袋上切割著，暗紅色的血線不斷拉長，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切開了大半個額頭，然後，鐘錶匠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他在空中翻滾著，後背被緊緊的壓在天花板上。然後他開始往下掉，身體平躺著，和結實的地板磚發生了親密接觸，他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腦袋更好像被摔得裂開了，更讓他害怕的是，本頓正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快，塞勒爾只覺得自己手指上一陣發熱，然後一條黑色的射線從蛇的眼睛裡噴出，正打在看起來還暈暈乎乎的本頓身上，然後那傢伙就陷入了徹底的迷茫，「就是現在！」神秘的聲音再次在塞勒爾耳邊響起，似乎是在吼叫。鐘錶匠跳了起來，他隨手拿了一枚堅硬的鎮紙，對準受害人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上去。
與此同時，幾公里外的一棟別墅裡，某位遙控著整個事件的法師，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實，根本用不著那麼麻煩。」愛爾莎語氣冷漠的敘述道，「你完全可以直接把那只可憐蟲切開，讓你的木偶觀察個夠。用這種遠程遙控的把戲，你不覺得丟臉嗎？」
「那樣不好，愛爾莎。」法師聳了聳肩，「作為導演，總出現在舞台上，那會毀掉整齣戲。」
「是嗎，可最後你還不是要自己動手，你以為沒人能識破你的定身術？」
「這個嘛，你覺得僅僅這麼一具屍體可以說明什麼問題？不過是個變態殺人狂罷了，驗屍官只能在血液裡發現藥的成分。等有人想起檢查，屍體早就變成灰了。」
「你計劃得的確很好。」雖然憤怒，但是愛爾莎不能不承認法師的所作所為恐怕真的不會被人發現，除了他的合作者，「但是接下來，你覺得邁特警官真的會遵照你的劇本演出嗎？」
「他會的，一定會。」貝坎寧微笑著，他十分肯定的回答說，「美國人的骨子裡都做著超人夢，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的表演一定會很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