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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大蘋果中的眾生態 第一章 穿越者與追逐者(下) 文 / 流浪的馬兒

    第一章穿越者與追逐者(下)(本章免費)

    帝國大廈,本來貝坎寧並沒停過,也沒打算過來,只不過,當那個他在這世界上遭遇的第一個人類發瘋一樣的跑起來時,法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也下意識的跟上來——當然,是在給自己掛了個隱身術以後,然後,他就發現了這座曾經世界最高的建築。

    即便是在擠滿了摩天大樓的第五大街上,帝國大廈仍舊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雖說和更南面的世貿雙子塔相比仍舊矮了一點,不過那又怎麼樣?法師只是個剛剛抵達這個世界的旅者,並不一定非要站在世界的最高點上。

    帝國大廈的天台上修了一個尖塔,據說很多年前,那只著名的大猴子,就是在這裡打過飛機。背靠著尖塔瞭望海平線,貝坎寧就這麼坐了整整一個下午,其間,他親眼看到那個他在這世界首先接觸的傢伙,被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抓走。雖然很不理解對方的反應,可他也沒做什麼多餘的事。

    真奇怪,只是個簡單的懸浮術而已,何至於有那麼大反應呢?法師用心感受著這個充滿魔法的城市,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住在一座滿是魔法的城市裡卻害怕魔法,真是一種奇妙的生活態度。」夜幕降臨,霓虹閃爍,世界變得比白天更熱鬧。車水馬龍的紛擾中,法師終於發出了一聲感慨,「這很有趣,不是嗎?真想看看,如此有活力的城市,他的創造者是個什麼樣的人。」

    「活力?說的那麼好聽,你心裡大概在想,這種像蛆蟲一樣在地面上蠕動著爬來爬去的東西,怎麼能能叫做城市?」女性的嗓音,柔和悅耳,內容卻是徹徹底底的嘲諷,從貝坎寧身邊一顆龍眼大小的水晶球裡發出。

    「何必說的那麼尖刻,愛爾莎。」法師微笑著,似乎有一點不以為然,「就像你看到的,雖然這的確是一座停留在地面上的城市,但是它的確充滿了魔法——等級不高,但是至少已經甩開了冒煙的火把和發臭的牲口。無論對主人還是對魔法師,我們要保持尊重。」

    「尊重,然後站穩了腳跟,再一腳踢開。這不是你一貫的做法嗎。」語調很平淡,若無其事的好像在談論晚餐該吃什麼,而內容卻是徹徹底底的嘲諷,好像女聲的主人已經決定了要把法師挖苦到底。

    「好計劃,親愛的。」挖苦,換來了三聲鼓掌,目光注視著腳下這座在黑暗中反而比光明下更顯活力的城市,貝坎寧的嘴角上揚,笑容不斷擴大。

    貝坎寧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住民,他來自一個會令地球人感到陌生的世界。那是一個意識的世界,是一個最終暴力掌握在學者們手中的世界,噴火的巨龍和永恆的生命真實存在的世界。簡單來說,一個魔法的世界。

    貝坎寧是一個來自魔法世界的法師,只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很不幸的得罪了許多人,更不幸的是,他所得罪的人裡面還包括了他幾乎所有的同行。於是,他成了被討伐的魔王,然後,他就不得不開始跑路了。

    到達地球完全是一個意外,畢竟位面旅行充滿了不確定性,大體上,對這個世界他還比較滿意,雖說此處的魔法網絡有一套獨特的運行體系,讓剛剛到來的貝坎寧有點不適應,四五個小時過去,自身的實力才只恢復了很小的一部分。

    又作了一次深呼吸,空氣的味道很怪,發酸,使得鼻腔裡面有種刺痛的感覺,這是法師對這個新世界最不滿的地方。歎氣,站起來,雙手抱在胸前,走到大廈邊沿,不是跳,而是十分緩慢的飄了下去,就好像一根從四百米高空墜落的羽毛。

    雖然已經是深夜,街道上的滾滾車流卻絲毫沒有減緩的勢頭。這種都市特有的繁華景象,在親身融入其間時,與高空所見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這讓貝坎寧顯得有些興致盎然。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在馬路邊上揚起一隻手,於是很快……

    「嘶!」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一股嗆人的尾氣把法師包裹得嚴嚴實實,聞著這種熟悉的味道,他再也不需要猜測這個世界的空氣為什麼會如此糟糕。

    「嘿,小子,穿成這副鬼模樣,趕著去參加奇裝異服展示會嗎?」大塊頭的黑人司機把頭探出窗外惡形惡相的大叫,「上車,該死的,你很閒嗎?有這麼多時間在馬路上晃蕩!」

    一瞬間,貝坎寧有種要笑的衝動,「一個合適的犧牲者,」他聳了聳肩這麼想著,「幫我化解了很多負罪感。」然後,鑽進車裡的同時,開始利用魔法對這種前所未見的車子進行了一番掃瞄。

    很多多餘的東西,這是第一個印象。進行設計的魔法師如果不是徹底的外行就是故作姿態來顯示自己有多高明,以化石能源作為動力,結構倒還獨特,可惜大部分能量都被用來生產那種惡臭的尾氣。頭腦中快速的閃過這些資料,貝坎寧已經安坐在發硬的人造革沙發上,耳聽著司機在前面發動了車子。

    車廂裡的味道比外面還要糟糕,這倒是個沒想到的狀況。法師有些失神,而這再次換來了駕駛座上那位脾氣暴躁的司機閣下的咆哮:「嘿,該死的白人小子,你到底要去哪個發臭的鬼地方,還是你他媽的是個白癡,跑到我的車上來浪費時間發呆……」

    咆哮,只進行到一半,因為某個冰冷的金屬物忽然間頂在了司機的脖子上,然後他就閉嘴了,再然後,兩隻眼睛也變得呆滯了。

    「嘖,我不想這樣的。」貼在司機脖子上的戒指發出銀色的閃光,法師點了點頭,對於法術的效果表示滿意,嘴裡面卻歎息著。「這種感覺,糟透了。」

    「你真在乎嗎?」已經沉默許久的愛爾莎冷然開口,「過去因你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一百萬還是一千萬?你還記得清嗎?」

    「這不一樣,愛爾莎。」貝坎寧皺著眉頭,忍受著吞噬靈魂所帶來的記憶衝擊,「死一百萬人只是統計數字,可死一個人卻是悲劇,何況,這是我親手殺的。」

    「那麼,把他也變成統計數字。」冷漠的聲音,如此結尾。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就這樣自然的匯入了紐約的車流中,如此順利,貝坎寧轉眼間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地球居民,那麼,那些看到他到來的人呢?

    他很不幸。

    在皇后區和布魯克林街頭覓食鬥毆中鍛煉出來的高大身軀蜷縮著,黑色的半袖皮衣上沾染的全都是鼻涕、血還有食物的殘渣,耳環被扯掉了,一起帶下來的還有半隻耳朵,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個鬼地方去了,剩下半個帶血的耳輪。可即便是如此淒慘的處境中,那張原本就呆呆的臉上,還堆滿了傻笑——沒有什麼痛苦、不適或者反抗之類表情,只是單純的傻笑,即便臉上被人踩上了一隻腳。

    馬克如果在場的話大概會覺得驚奇,因為傳說中那個坦貝恩療養院,竟然開在了希爾頓飯店裡的高級套房裡。電視開著,裡面播放的不知道哪個台的奇怪節目,沒有演員、配音或者解說之類東西,就是在曼哈頓各個街區跳來跳去,甚至還包括了垃圾場、下水道中的景象。天知道製作人在想什麼,這樣的節目恐怕鬼都不會喜歡。

    「西弗勒斯夥計,你玩得太瘋了。」聲音很熟,是那個曾經在馬克面前自稱精神病大夫的年輕人,他出現的方式也很有特色,好像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就和他一直站在那裡一樣——不過,看看他那衣冠楚楚的扮相,手上還捧著一盒冒著熱氣的皮薩,天知道這之前,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哦,得了吧,福吉先生,這份工作已經夠無聊了,要是不能找點樂子,你讓我怎麼堅持下去。」被稱為西弗勒斯的人唱歌一樣的呻吟著,順腳把那可憐的瘋子踢翻,走到同伴身邊,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塊皮薩,「我有權這麼做,朋友,你知道,這是規定。」

    「沒錯,規定,可是夥計,你玩得太瘋了。」年輕人聳聳肩,再次強調著,抬起手對著曾經是沙發的那個東西一指——天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竟然把一把厚重的真皮沙發徹底還原成了堆積在地上的木頭、皮革和彈簧的垃圾組合——然後,彷彿發生了奇跡,那些曾經沙發的散碎零件從地上跳了起來,重新組合成一把沙發。

    年輕人坐在了修復好的沙發上,搖了搖頭:「太瘋了夥計,你知道的,這種修復,每一次都會讓材料的質地變得更加疏鬆,如果下一次有客人坐在上面的時候塌掉了,我們會有麻煩的。你不喜歡麻煩,沒錯吧?」

    「別那麼囉嗦,盧修斯。不過是幾個普通人。」西弗勒斯厭煩的擺擺手,好像在趕蒼蠅,「工作怎麼樣?發現什麼線索?已經五個小時了。」

    「沒錯,五個小時了。」年輕人盧修斯再次聳肩,「天上、地表、空間,就連海面上都一切正常,整個曼哈頓、整個紐約、還有整個紐約州,就好像一台老式魔像,運行得有條不紊,根本沒出現任何問題。也許那傢伙不過是一個幻影,也許是哪位大師無聊開的玩笑。」

    「報告上這麼寫的話,你我都會倒霉的夥計,你知道,規定。」西弗勒斯哼了一聲,把餡餅上的一片洋蔥彈上了天。

    「別那麼緊張,你需要放鬆些我的朋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盧修斯滿不在乎的樣子,變戲法似的,手上多出了一瓶紅酒和酒杯,「喝一杯怎麼樣?對了,你的拷問有什麼結果?」

    「算了,我酒精過敏。」西弗勒斯又哼了一聲,坐回到沙發上,「那是個白癡,我肯定。雖然普通人大都是白癡,但這一個,白癡的程度簡直出類拔萃!我懷疑,就算沒吃過藥他也說不出什麼,現在……」

    「過程不重要,結果怎麼樣?」盧修斯小口的喝酒。

    「如果敲開他的腦袋直接讀取記憶的話,也許能看到些東西,可是,規定。」搖頭,繼續搖頭,「有兩個詞,他反覆在說,黑衣人,還有終結者,但是天知道,這些代表什麼。」

    「兩部電影,朋友,不得不說,你脫離社會實在太久了,需要放鬆一下。」酒杯放下,這次輪到盧修斯搖頭了,他掏出兩張卡片似的東西扔在桌子上,「聽我的建議,親愛的厄蒂洛索斯先生,去找個女伴,看一場演出,姑娘們會讓你放鬆的。」

    「沒想到那傢伙還是個藝術愛好者。」西弗勒斯似乎是被年輕的同伴教訓的有些臉紅,瞥了一眼像死狗一樣爬在地上的可憐蟲,自嘲似的笑了笑,從桌子上抓起那兩張百老匯歌舞演出的入場券,「既然是你說的,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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