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商海泛舟 第六十七章 越軌之心(下) 文 / 同舟共濟
第六十七章越軌之心(下)
日子就這樣慢悠悠的過去，楊家煲的生意逐漸有些恢復，不過和鼎盛時期相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總在往好的方面走。
華州已經對薩斯疫情解除了警報，隨後全國其他城市也逐漸解除警報。警報解除對頭一個月，大家還都和解除之前那樣生活，一個月後未見有什麼情況出現，老百姓的心也放鬆了許多，大家都謹慎而有激情滿懷的投入到了工作和生活中去，畢竟壓抑了將近一年，大家各種激情都慢慢的釋放。
然而餐飲業的恢復，卻始終比其他行業要慢上一拍，畢竟薩斯主要是經過唾液等進行傳染的，而吃飯，特別是以前吃飯的時候，通過筷子大家都唾液都在菜碗裡相互傳染，所以吃飯這事情上大家可是都心有餘悸的，能不一起吃飯還好是盡量少一起吃飯為好。
楊家煲剩餘的30多家店裡，有20家已經能盈虧自負了，還有11家每月還要虧空。
不過總的來說情況開始好轉，不少暫停營業的加盟店也開始申請恢復營業。不能因為效益不好，就不能讓加盟店不恢復營業，當然也不能因為加盟夥伴申請恢復營業就全部營業，余嵐秋和藍秋萍忙得不亦樂乎，依然四處跑，考察當地市場情況，只有覺得當地的餐飲市場已經開始回暖，而要恢復營業的店面所在地方足夠繁華，這才同意恢復營業，畢竟店只要開出來，改用的費用還是要用到，現在楊家煲已經沒有錢去虧損了。
這半年來，兩人坐著飛機差不多將全國飛遍了，要是在薩斯之前，余嵐秋每到一處，就算最忙，也要抽點時間到當地的景點和名勝古跡去看看，不然就是白來了。可這幾個月來，全國各地跑遍了，可沒有去過任何一個景點，是余嵐秋沒有心情去遊玩。剛從西安回來，余嵐秋就奔往了辦公室，把東西放下之後，就讓馬成驅車去中山路上的三個樓盤看看情況。
交給侯東亭和孫浩已經快兩個月了，這三個項目應該有些眉目了，特別是侯東亭的這兩個項目。余嵐秋先到了侯東亭負責的兩個小項目，這兩個小項目雖然隔著一條馬路，實際上去而是一個項目，項目的名字就叫中山雅苑，這地方旁邊有河，有公園還有學校以及一幢難得的小山秋丘，環境還真是雅致。
雅苑南邊部分，已經初具規模了。
「還好那幾個月中做了不少準備，不然速度哪有這麼快。」馬成看著遠處忙碌的工地說。
「是啊，在薩斯來之前，這幾個項目是要準備馬上推出的。」余嵐秋不經意的說，看著遠處屁顛屁顛跑過來的侯東亭，指著他頭上的泥土說，「侯總，注意形象啊。」
侯東亭帶著余嵐秋在兩邊轉了一圈，余嵐秋對雅苑的工程進度很是滿意，不過也叮囑侯東亭要繼續督促施工單位加油干。
由於這三個項目的工程款都要由施工單位墊付，所以余嵐秋並未讓華天建設承建，而是讓兩家希望打入華州建築市場的外地建築公司承建了。雖然都是大建築公司，都是正規的單位，但畢竟和他們打交道多，在質量上還是要盯緊的。
「東亭，工程質量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余嵐秋對房子的質量一直都很看重，「讓孫浩每個星期連檢查一次的，有沒來？」
「這你放心，我是不懂，可孫浩比我還巴結，他派來的兩個小伙子還真是專家，施工單位的人說，他們倆比眼睛比鷹還要亮，連那幾個監理都不敢偷懶了。」侯東亭指著正在工地上檢查的兩個小伙子說，「你看，他們倆整天就混在工地上，手上拿著相機，看到不對的就拍下來，施工單位也不敢不改。」
「預售證還有5天就可以拿到。」侯東亭等余嵐秋表示滿意之後，一邊張手示意余嵐秋去項目部和售樓部視察一下，一邊說，「售樓處也造好了，去看看？」
「有你坐鎮，不用去了。」余嵐秋轉頭和馬成說，「東亭，你陪我到這四周看看。」
馬成開著奧迪q7，沿著這小山丘四周慢悠悠的轉著，一連轉了兩圈，余嵐秋這才讓他往外轉。
中山路在中山雅苑左邊穿過，這小山是中山路沿線唯一的一個公園，目前已經納入了環境整治規劃。小山的西邊是省軍區的一些機關，這裡駐紮了一個團部隊，加上華州的武警、特警和公安的一些部門也在那一帶，所以在小山的西部基本上沒有開發的土地了。
小山東邊就是中山路，中山路東邊就是一大片濕地，在薛平的藍海戰略中，這片濕地也都被保護起來了，自然也沒有開發的土地了。所以現在這裡就只剩下小山的北邊和南邊了。華地置業的中山雅苑就在小山南邊沿著中山路這個地方，隔著公市公安局培訓中心後面，就是孫浩負責的那個項目。
小山的北面，是一片農田和幾個剛開發了的房地產項目。
「東亭，薛明道在這裡的項目是在哪裡？」馬成將車停在小山腳，余嵐秋走出車外，站在一個高台上指著北邊問。
「那個打樁的地方是薛明道的。」侯東亭說，又指著近處一塊地說，「這塊地是吳國泰的，當時薛明道很想要，可還是沒爭過吳國泰，如果老薛還在，吳國泰就不會有這麼囂張了。」
「吳國泰怎麼會要這塊地？」余嵐秋有些奇怪，這個公子哥怎麼會選這塊地的。
「九君房產老闆周淑君是他老相好，周美女想要這塊地，所以他就找姐夫要了這塊地，這還是最後一塊協議劃撥的地呢。
那怎麼現在沒有開發？
余嵐秋心裡這話剛要問出來，侯東亭似乎明白余嵐秋的意思，立馬就說：「周淑君不但有吳國泰這個情人，她還養了小白臉，錢都讓小白臉給捲走了，吳國泰一懊惱，這地也就不給周淑君了，就這樣放著半年了。」
「這地多大？」余嵐秋突然問。
「開發量20萬方。」侯東亭對華州每推出一塊土地的所有數據都記得很清楚。
「不大，吳國泰就這樣放著？」余嵐秋這口氣，似乎有時要吃進這塊地了，侯東亭有些愣住站在了那裡。
「去問問吳國泰，他對這地有什麼想法？」余嵐秋一邊走一邊說。
「啊？」侯東亭沒有反映過來。
「沒聽懂還是沒聽清？」上車前，余嵐秋指著薛明道那個項目旁邊的一塊地說，「那塊地是不是馬上就要推出了？」
「是的，薛明道可是志在必得。」侯東亭說。
「哦，為什麼？」
「薛明道左邊那地開發量在30萬方，如果加上這次推出的這塊地，就有55萬方，而且配合起來，可以在靠山這一快開發一批陽光別墅和排屋，在遠處開發高檔公寓，這樣整個樓盤的品味就上去了。」
余嵐秋一看，果然，不知道為什麼薛明道原來買的那塊地，就是一個鍥型，新推出的那塊地又是一個倒鍥型，兩塊地以一條小河為界，倒是真有些陰陽互補的味道。
薛明道那塊地拿下下來的價格很低，因為是倒鍥回去的。
「去和吳國泰談談，問他想不想合作開發他這塊破地。」臨走之前，余嵐秋說，孫浩已經來電話，他在項目部等余嵐秋等了好久。
過公安培訓中心的時候，給陶陶打了個電話，這女人調到這裡來當科長了。
「嵐秋，薛明道這小子真的喜歡小琳？」沒想到這個緋聞連一心伺候兒子的陶陶都知道了，余嵐秋有些嚇住了。
「你相信嗎？」余嵐秋反問了一句，當初黑子這樣問的時候，余嵐秋也是這樣問。
「肯定是的。」兩夫妻的回答完全不相同，黑子是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那我怎辦啊？」余嵐秋假裝苦笑著說。
「那你看住小琳，不要小琳和薛明道這色狼接觸。」陶陶說，「這色狼什麼事情都做的出。」
「他敢！」余嵐秋說，「他要是敢，我閹了他。」
「有些事情了做了，你就是殺了他也沒用。」陶陶說。
從培訓中心出來，余嵐秋又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情，薛明道雖然給大家的映像都是花花公子，可自己對他的底細是深知的。這兩個緋聞絕，無論是他和小琳，還是自己和陳菲嵐，對他都沒有什麼好處，怎麼會有這樣的緋聞傳出來呢？
實在是想不通，正在他揉太陽穴的時候，車已經到了孫浩的項目部了，這個項目叫玉秀山莊，因為這後面的小土丘就叫玉秀山。
經過連個月的奮戰，整個項目已經能看的到輪轂了，項目外圍牆也圍滿了了項目的效果圖。
「速度不錯嘛。」余嵐秋說。
「老大交代的事情，我敢不努力嘛。」孫浩幹活還真有兩把刷子，雖然政府方面的關係不要他操心，項目的總體規劃和設計也老早出來了，可在工程籌劃，在施工單位招標，在工程管理上他各方面都不用自己操心。
站在工地上，感覺很舒服，偌大一個工地，管理的乾乾淨淨，雖然一片繁忙，卻並不亂。
「這個項目的銷售也交給你，讓你來操盤，有把握沒？」余嵐秋問，「雖然沒單獨操盤過，但這麼多年來，看也看了很多吧？」
「盤有點大，有點心慌。」孫浩老實的回答。
這兩年來，余嵐秋逐漸開始讓孫浩從單一的華天建設走出來，讓他協助侯東亭和錢國強負責過幾個項目，甚至在接手夏盧昌一個銷售一半的樓盤後，全部交給孫浩一人，讓他去操盤。
總體來說，孫浩進步還是很大，但在銷售方面，他比侯東亭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但他在其他綜合方面，又要比侯東亭高一個檔次。余嵐秋是想將孫浩培養成綜合管理性的人才，希望通過幾年的鍛煉，讓他對華地置業和華天建工進行重組，讓他領銜這一塊工作。
到時候他和侯東亭配合，一個主內一個主外，自己就可以不用操心了，完全可以將精力放到其他投資上去。
對於楊家煲和江南酒家也一樣，雖然有藍秋萍坐陣，可他也在培養丁林和剛挑選出來的兩個新人，希望能將藍秋萍解脫出來，能給自己在其他投資上個多的助力。
至於綠色南山，有周國彬在，自己根本不用操心。
經歷了這次薩斯打擊，楊家煲和華地置業現在還在破產邊緣徘徊，但余嵐秋卻想著在度過難關之後，自己和藍秋萍必須從餐飲和地產這兩塊中跳出來，將投資分散出去，讓華商控股能有更強的抗風險能力。還好兩年前自己就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當時並沒有覺得太迫切，不過也佈置部署了一些事情，比如讓孫浩加強在營銷這方面的鍛煉，從楊家煲的100多名店長裡面挑選一些人才，讓周國彬放權，挑選接班人等。目前來看，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孫浩雖然還沒有達到自己的心裡預期，但也勉強可以挑大樑了，翁琳也在自己和侯東亭的熏陶下，從一個辦公室主任，變成了一個稱職的市場總監。周國彬那邊已經可以沒有他也能正常運作，江南生態園和南山綠色塊工作，都有一幫團結而有有幹勁的年輕人。楊家煲這邊也有10來個店長表現突出，其中四個店長更是脫穎而出，雖然還不能達到藍秋萍和林丁兩人的水平，不過聯合起來也能支撐楊家煲了。
華海那邊的事情，余嵐秋就很頭疼了。因為他覺得華海的生意，遲早有一天要結束的，俄羅斯的加工廠開工之後，這邊就沒有在設工廠的意思了，這李博和李旦倒是一個難題。
「玉秀山莊什麼時候能開盤？」余嵐秋沒等孫浩回答，就又問。
「基礎工作可以在一個月內全部完成。」孫浩剛才在思考余嵐秋的問題，所以能讓余嵐秋繼續問問題。
「我其實建議不要馬上開盤。」孫浩說。
「哦，說說看。」余嵐秋找了個地方坐下，和孫浩擺開了長蛇陣。
「玉秀山北邊的有三個項目在開工。」孫浩慢慢的說著他的理由，「這兩個月，這一帶還有四塊地要拍出去。」
沒想到孫浩也隨身帶著這一帶的地圖。
這地圖是余嵐秋讓侯東亭特製的，上面清晰的標明了已經賣完的樓盤，正在建設的樓盤，正在銷售的樓盤，已經出讓的土地但是還沒開發的地，要出讓的土地，準備拆遷的土地等和房地產有關的東西，都標上了這張圖，基本上是按區域來劃分的。
「我明白。」余嵐秋沒有說多餘的話。
「玉秀山北邊薛明道項目旁邊那塊地下個星期開拍，報名已經開始了，你以華天的名義去報個名，到時候幫薛公子抬一下轎子。」
「嗯，我明白。」孫浩笑了。
「我們不去報名幫他抬轎子，他也會找人抬轎子的。」孫浩答應了一聲然後又說，「其實秀水苑旁邊國泰公司有塊地，那可比秀水苑好上十倍，如果能和國泰公司合作，倒可以開發一個不錯的項目，我估計薛明道也會對這塊地感興趣的。」
余嵐秋差點沒弄明白，楞了一下才明白薛明道那項目就叫秀水苑，吳國泰的公司就叫國泰公司嘛。沒想到孫浩會想到這塊地，看來經過兩年的鍛煉，這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完全的技術狂人了，點了點頭，余嵐秋很欣慰，孫浩能想到這些，說明他基本上已經成熟。
回到公司，處理好一大堆事情後，吳國泰就來電話了。
看來侯東亭的速度真快，一下子就和吳國泰聯繫上了。
「余總看上我的地，我可真是臉上有光啊。」吳國泰打著哈哈說。
「吳總，是華地置業看上你那塊地，我現在都自顧不暇，哪裡有閒錢買地呢。」余嵐秋虛虛實實的說，「楊家煲都要破產了，你看我江南城投入那6個億都丟水裡了，好不容易借高利貸弄了4個億，不然真是一甩手就是6個億啊。要有錢，我肯定追加江南城的投資，那裡可是眼見著可以吃現成的了。」
「你別和我打馬虎眼。」吳國泰說，「不管你有沒錢，華地置業老闆是你，你讓侯東亭來找我，難道就只是勾引勾引我，我可不是陳菲嵐，余總要真有合作誠意，可以開個價，我對余總的操盤手法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華地置業沒錢，我國泰公司有的是錢，只要你余總開價合適，要錢要人要地要啥都有。」
「侯東亭沒和你交底嗎？」余嵐秋問。
「交了啊。」吳國泰哈哈的說，「不過侯總的底是侯總的，你余總的底是余總的，我這人喜歡和最後的老大直接說話，不喜歡中間人傳話，余總給我實價，能合作我們合作，不能合作我這地盯著的人還不少，薛老五老早就親自來問過，我懶得理他，才沒談成。」
既然吳國泰這樣說，余嵐秋沒辦法之後和他約個地方談談，在生意上沒和吳國泰合作過，經過這次談話，余嵐秋沒想到從不操盤，只倒土地的花花公子吳國泰也想自己搞一個像樣的項目了。
「余總，我的話都和你說了，條件也都在這裡。」吳國泰走的時候，叼著雪茄說，「你考慮考慮。」
余嵐秋將吳國泰送上車，臨他的車子啟動時，吳國泰搖下車窗，伸出頭和余嵐秋說：「余總，有些事情，不要太自信，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你這人啊，就是太過相信人了。」
余嵐秋沒想到他沒頭沒尾這樣來了一句，正要問什麼，他的車子已經絕塵而去了。
坐在辦公室卻沒想清楚他這話的意思。
吳國泰以前多次說自己太過相信領導了，所以才被王雪民弄一下，也因為太過相信喬老闆，所以才會落得這樣只有出來自己混的下場，但余嵐秋感覺吳國泰今天這話，似乎又有別的意思。
難道他是隱約的在薛明道能耍什麼花樣呢？
余嵐秋想來好一會沒有想通，也就不想了，關注了一下江南城的進展。余嵐秋將4億元投入江南城進行建設後，江南城又活了起來，然而一直急著要追加投資的薛明道似乎有沒有了動靜，這兩個月一直沒有提要追加投資的事情。
說，薛明道又在耍什麼花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