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路艱辛 第三十五章 不伺候了 文 / 同舟共濟
第三十五章不伺候了
回到華州，去公司報到瞭解情況之後，余嵐秋先去華海那裡坐一下，李博和馬成都在，總算碰到他們兩人都在。
「領導今天怎麼有空？」李博依然這樣稱呼余嵐秋。
馬成卻從冷的要結冰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忙呼著給余嵐秋搬凳子，泡茶不停的折騰著。
「馬成今天沒去進貨？」余嵐秋隔幾天來華海一次，一次都沒碰到過馬成。
「黑魚自己送貨過來，現在已到上海了。」馬成話語很是簡單，將泡好的茶端給他。
經過七八個月的運作，海天已經小具規模，李博將公司設成兩個部門，一塊是水產業務，而且正準備拓展海產品加工，然後出口到國外，或到年底賣給政府機關和國有企業作為福利。
另外一塊就是辦公用品這些，因為爭取到了金航紙品等一系列中等品牌在江南的總代理權，用李博的關係在高新區進行推銷，沒想到海非常的順利，不但將高新區政府機關和一些國有企業一舉拿下，高新區百分之六十的企業也都從他這裡購買辦公用品。
「正有事情要和你說呢。」因為業務量大，李博準備在高新區開個營業部，並看那好了那裡的一個閒職倉庫，準備租下來作為華海辦公用品的倉庫。
「這事情你決定好了，你也是老闆啊。」余嵐秋呵呵的說，對於李博決定的事情，余嵐秋從來沒有否定過，李博一向也都是盡心盡力，余嵐秋也一直將他視為第三大股東。
「張總那裡，我就不大招呼了，還是領導和他說。」李博笑著掏出香煙，一人分了一支，馬成沒有接，這人煙酒不沾，只有上次老婆沒了之後才和余嵐秋喝過一次酒，後來依然煙酒不沾。
「還有這個季度的賬要向你匯報一下。」李博繼續說，余嵐秋卻變著戲法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丟給李博。
「好傢伙，不妄我這個月多賺這些錢。」李博接過余嵐秋丟給他的盒子，裡面是三支古巴雪茄。
「哦，聽你說，好像這個月還撿了寶。」余嵐秋呵呵笑了一下，不過心裡想，賺錢就好，老子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還別說，上次說的那筆臨時生意，賺了不小一筆，發了個小財。」李博很是得意的笑著說，「浙江有家做海貨加工生意的廠子，收購的海產品加工後達不到標準，好像是他們定點收貨的那片海域受到了污染，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找上了我們。」
余嵐秋這才有些明天他說的發了一筆小財，是指這個，而且又想著要做海產品加工的原因，肯定是眼紅人家加工企業賺錢，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不過這個項目能否上，還要看情況。
「這廠子生意好，和美國人日本人簽了五個多億的合同，貨源出了問題，就四處找地方要貨，人家坐地要價他都不還價，我們還算公道，比人家少賺了百分之五。」李博主要還是想和他談上海產品加工這個項目，所以才前因後果的說起來。
「這黑魚還是有點本事的，一個星期，居然湊起了三千萬的貨，我們連手都沒過，就純賺了百分之二十五，按你的原則，給黑魚百分之十五的賺頭，這小子高興的今天自己把貨送過來，要請你去爽一爽，剛電話裡說你老手機沒信號，等電話通了一定***告訴你。」
這事情，當時李博和余嵐秋詳細匯報過，余嵐秋交待他，不要心太狠，所以他才向加工廠少要百分之十的價格，多給黑魚百分之五，現在看來雖然只少賺了三百萬，卻弄了個大家開心。
余嵐秋電話其實沒問題，昨天到南山之後，只是將幾個必須通的電話設置為通話狀態，對於其他電話都屏蔽掉了，所以那些不是他設定能進來的電話，你怎麼打也是沒信號。
七百五十萬。
余嵐秋一邊和李博說話，心裡一邊計算著這筆錢，自己能動用多少，如果能動用四百萬那就可以將南山綠色農產品有限公司買回來，還能投入兩百萬進行運作，至少可以支持到年底，到了年底南山綠色公司就可以走向正軌，不需要再輸血了。
「海產品加工項目情況如何?」知道李博的意思，也就不等他來說，直接問了出來。
「還在考察。」李博也如實的說，「億灣公司李總有這個意思，但是我們也不能就聽他的，他是看中我們能收到好貨，也看俺們做人地道，可俺們還不知道他們地道不地道，萬一我們上了項目，投了錢出了產品，到時候他們不***們的成品，壓我們的價，那我們不是冤枉，賠錢了都沒處喊冤呢。」
「這倒是的，生意場上，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反正華海的事情你說了算，你是老闆，我只是顧問。」余嵐秋笑著說，「不過我也有個事情想和你們兩商量一下，老張那裡我再和他說。」
「啥商量的，有事情就說，別裝模作樣的。」李博說。
「我想從你這裡借點錢出去，本來還想讓你幫我去借，現在估計不用借了。」余嵐秋哈哈笑著說，接著把自己想收購南山綠色農產品有限責任公司的想法和兩人說了。
「五百萬沒問題，就是七百萬都拿去也沒問題，反正都是你的錢，只要老張不反對，再說了加工項目又不馬上上。」李博算了算賬，「華海賬上除了這七百萬還有一些存款，夠公司周轉的，及時周轉不過來，找銀行借點錢應該也沒問題。」
「不要這麼多，四百萬就可以了。」余嵐秋說，「大家都忙呼了半年，也得發點獎金，老李你按我上次說的那個比例，拿一百萬出來作為獎金分下去，特別是你和馬成，沒日沒夜的辛苦了這麼久，冷落了老婆和寶貝女兒，你要回去好好向林姐進貢，馬成也得給俺們的寶貝馬安買點好玩的，還要好好謝謝陶陶他們，特別是陶陶媽，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馬成紅著臉點頭，他這個兒子，還真的沒管多少，到現在還寄養在陶陶家裡，陶陶媽把他當自己的孫子一樣，成天安孫安孫叫的親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陶陶和黑子生的外孫呢。
「不用把，現在公司正是發展的時候，要錢啊。」李博其實想分錢，可話總還是要說的。余嵐秋沒繼續和他說什麼，而是和他商量用什麼方法將南山綠色收購過來。
到底是***湖，在高新區招商辦呆了幾年的李博有的是辦法，打聽了幾天，瞭解到華州有個農產品貿易公司老闆撐不住，就想辦法收了過來，老闆雖然換了，可表面上的許多工作人員都沒有換，就用這個叫華州三里農產品貿易公司的名義，花一百八十萬將南山綠色收了過來，還省了二十萬做辦公費用，將公司上下裝飾了一番。
過了年，南山縣班子挪動出來了。
周國彬主動空出了市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的位置，條件就是張群必須依然是佔著分管農業的副縣長不動，而且農業要他說了算。劉本根也要挪一下窩，是回他原來的南仁鎮，當書記。南下鎮余嵐秋提拔的諸葛小敏女鎮長，本來林坤要安排他到縣文聯去的，也被周國彬要求繼續留在南下鎮，並且從鎮長變成書記。
這或許就叫討價還價，一下子要了兩個鎮委書記，林坤開始還有些猶豫不定。可是想來想去，和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比，就是三個鎮委書記也值得，而且周國彬還答應過要離開南山縣的，這樣不但少了一個常務副縣長，還空了一個縣委常委。要真是這樣，五個鎮委書記也值得，略微讓林坤有些惆悵的是，余嵐秋和周國彬沒有為藍秋萍爭取個位置。
對於這個美人，林坤雖然為了避嫌將她調到婦聯，可也不知怎麼的，心裡還是一直惦記著她，真希望余嵐秋和周國彬提出要求，將藍秋萍調到縣委辦來。
「我才懶得伺候他呢。」余嵐秋和周國彬也想給藍秋萍爭取個更好的位置，藍秋萍很是不屑一顧的說。
「那你伺候誰？」周國彬有些曖昧的笑著看了一眼藍秋萍，然後朝著余嵐秋嘻嘻一笑。
隨後，周國彬就調到市老幹部局，在那裡當了個調研員，也算是升了一級，從副處變成了正處，實際上啥事情也不管，是真正的去那裡養老。當然，周國彬每天真正的工作，就在操作南山綠色農產品公司和華州三里農產品貿易公司，有餘嵐秋的關係網絡，以及周國彬在華州一些朋友關係，到年底南山綠色就和華州三里農產品貿易公司合併起來，名字更換成江南省南山綠色農產品有限公司。
隨後，周國彬也從老幹部局辦了病退，專門到江南南山來做董事長，這個時候林坤才明白余嵐秋和周國彬的真實想法，可當時答應了的君子協定現在也沒有辦法更改，劉本根和諸葛小敏已經答應了在他們，只要林坤在南山當縣委書記任上一天，兩人就繼續當鎮委書記一天，現在就算自己不守信諾將這兩人換了，只怕也沒什麼意思，再說了這事情，市裡如陳霍副書記等其他領導都多少知道一些。
當一切這邊一切走上正規的時候，藍秋萍外公突然沒了，余嵐秋聞訊和周國彬等人趕往南山，幫藍秋萍料理老人家的後事。老人家好歹也是南山的前領導，所以南山縣委縣政府還是成立了治喪委員會，實際上余嵐秋和周國彬沒啥事情，就陪著藍秋萍守在老人的身邊。
老人家的追悼會的前一天下午，藍秋萍外婆讓藍秋萍陪她回去一樣，約莫到了傍晚，老人家回來之後，就坐在老伴身邊和周國彬余嵐秋一起為老人守靈，等藍秋萍從外面回來，拉著她的手和余嵐秋周國彬說：「余縣長，我們秋萍從小命苦，父母沒的早，現在老頭子也去了，我時間也不多，秋萍只怕就要請你多照顧了。」
老人家一邊說，一邊不停的流眼淚，余嵐秋有些不知所措，這似乎想是在托孤一樣，可藍秋萍比自己大了兩歲，兩人只怕不太有結婚的可能，再說了自己還沒想過結婚的事情呢，雖然今年已經二十九快了，可男人三十出頭結婚也不算遲。
「外婆您放心，我絕不會讓別人欺負秋萍。」余嵐秋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這樣說，老人家雖然不是特別滿意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無奈的看了一眼藍秋萍，握著余嵐秋的手總算是放了下來，反而抱著藍秋萍兩人痛哭起來。
哭好了，藍秋萍去外面答謝來悼念的來賓，余嵐秋和周國彬也去抽了根香煙，等回來一看，老人家已經靠在藍秋萍外公旁邊無疾病而終，面對著微笑，很是幸福的用手撫摸著他的老臉。
藍秋萍自然是又哭得昏了過去，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弄醒，開始大家還以為老人家是想不通，服藥什麼的，可殯儀館給她收拾好放在老頭子旁邊時，不知道給多少人死人收拾過遺容的老師傅帶著幾個徒弟，跪在兩人靈柩面前，認真的磕了幾個響頭。
一時間，南上上下都稱讚這對相親相愛的老伴，對藍秋萍也高看了一番，原來的那些風聲緋聞也漸漸的消失起來。
守孝三個月之後，藍秋萍從南山婦聯辭職，收拾行囊來到華州。
余嵐秋和周國彬都以為她要在華州常住，要留在余嵐秋身邊，兩人都在江南綠色給她安排好了位置，可藍秋萍只在華州呆了一天，在華州看了幾個要人，就執意要飛往北京。
不知怎麼，余嵐秋有些想她留下，哪怕不在自己身邊，心底裡總是有那麼一絲的渴望，可就在她走進機場檢票口的時候，那本要衝出口叫她留下的話還是沒有說出。
目送飛機從頭頂遠處，余嵐秋感覺到一陣的失落，藍秋萍去北京是來華州之前計劃好了的，如果余嵐秋叫她留下，或許她還會留下。
坐在從機場回去的路上，余嵐秋有些失望的看著車窗外斑駁的燈光，心底裡一絲絲的失落，都有些責怪自己，沒有將那話說出口，甚至怪那天在酒店裡喬老闆的電話來得不是時候，如果兩人之間突破了那個層次，今天自己肯定會叫她留下。
回到藍秋萍為自己收拾好的屋子，余嵐秋怎麼也睡不著，和這個女子，雖然很接近的相處了三年，可這三年裡，連拉一下手這樣的親密動作都從來沒有過，也只是當那次酒店喝多了之後，才有一絲兩人相悅的感覺。
可今天，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失誤，總覺得不是滋味，將自己屋房間裡所有可以與藍秋萍搭上一點關係的東西都翻了出來，一個晚上就拿著它們仔細看著，慢慢的回憶著這些什物的情形，回憶著和藍秋萍相處的那些日子。
「我到了。」余嵐秋被短信從回憶中驚醒過來，翻開一看，是藍秋萍發過來的短信。
「我想你了。」余嵐秋將電話打了過去，接通了電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停頓了很久，在藍秋萍差點要掛電話的時候，這才很費勁的說出了這句話，這話也讓余嵐秋自己嚇了一跳。
「我會回來的，你工作不要這麼拚命。」藍秋萍似乎剛上出租車，余嵐秋聽到了出租車師傅問去哪裡的聲音，「官場上要是辛苦，不喜歡就別幹了，你做生意其實滿好的。」
藍秋萍突然和他說了這些，余嵐秋愣在那裡，不知道後面說什麼才是，就呆呆的拿著手機，直到藍秋萍自己掛了電話。發呆並不是因為對藍秋萍的思念，而是被她著話給雷倒了，以前在南山，藍秋萍一直說余嵐秋是當官絕好的料子，今天怎麼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難道她真的當官當累了，難道她覺得自己在仕途上沒有了前途。
這個女人的眼力其實是很透徹的，余嵐秋第一次開始慢慢的審視自己將來前進的路線，仕途還是經商，或許可以像《駐京辦主任》裡的丁能通一樣，弄個駐京辦主任什麼的當當，也來個既是官又是商。
安居房剛開始蓋，不管是將來幹什麼，這些房子自己還是要蓋下去，不然對喬老闆和老百姓都沒有交待，自己對自己也沒有交待。
後來過了半年，才瞭解到藍秋萍為什麼要去北京。
她當初從北京回來是出於要照顧外公外婆，放棄了當時世界五百強在北京總經理的職位回到南山，也可以說是放棄了她的夢想。
現在老兩口都去了，正好她大學最要好的女同學接了另外一個世界五百強大中華區總裁的職位，要負責管理這家公司在大陸、台灣、香港的業務，她一個人管不過來，就想拉好姐妹藍秋萍做大陸區的總經理，實現兩人在大學裡一起的夢想。
實際上，在藍秋萍心中，真正去北京的理由，就是想暫時離開余嵐秋，看能否忘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