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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官路艱辛 第二十章 縣長不代理 文 / 同舟共濟

    第二十章縣長不代理()

    薛平辦事的速度真快,那天下午四點之後三個小時,他就控制了局面,王雪民、司馬副市長、柳春明等人,都被他控制住了,雖然這裡面有兩個常委,可這兩個人,在喬副市長一行到達華州市政府之後,王雪民就調動不了紀委一人了,柳春明也成了光桿司令。

    事後,喬副市長和余嵐秋等人回想起那天的情況,最深的感觸,就是薛平的手段實在太厲害了,就這幾個小時將人家策劃了好久的安排擊破。而且後面好幾次都感覺到他的手段,甚至都差點毀在他這些手段之下。

    順風的日子過的真快,一晃就過了年,喬副市長也變成了喬市長,華州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薛平這個老大依然巍然不動外,這華州從市長到下面不起眼的一些協會清水衙門單位,該變臉的也變了臉,經過兩個月的運作,喧鬧的華州各級,又終於歸寂了平靜,就像啥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余嵐秋代縣長前面的那個代字,也正式去掉了,經過兩會之後,正式當上了縣長,他和黃更名也一樣,按照薛平調研時候大張旗鼓的開始折騰,或者說開始干新的事業。

    當然,在華州市裡上上下下經歷了折騰的同時,余嵐秋和黃更名兩人也多日集聚在一起,想著各種法子,將南山縣上下也折騰了個底朝天,關鍵一點就是建立余氏嫡系,以及余黃聯盟。

    縣政府辦的藍副主任,也跟著余嵐秋將前面的那個副字去掉了,這是兩會之前,政府這邊最先調整的是人事。兩會開始,原農林局的周國彬局長,也在余嵐秋的大力提議下,在黃更名的強力支持下,經過公示成了副縣長候選人,兩會之後自然很快當上了副縣長,隨後還加了一個縣委常委,副縣長自然就變成了常務副縣長。

    周國彬是該感激余嵐秋,按照大家的笑傳,那就是周國彬感激得得差點要到抱著余嵐秋叫叔叔了。

    這個周國彬也是個退伍軍官,生性很是耿直,當過團長,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當年還是帶著一團的士兵到南疆晃了一圈,也算是上過前線的人。因為老婆和孩子的事情,轉業回來了,當時本來是轉業到華州市裡的,因為他轉業的時候也是兩槓三星,可因為不會搞那一套關係,在市裡呆了半年,就給交流到南山來當局長了,在南山折騰幾年下來,居然從最有權勢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折騰到啥權也沒有的農林局長,而且年齡也快到站,原本以為能在這農林局養老就很不錯了,現在沒想到天下掉下一個餡餅,而且還砸到了他的頭上。

    余嵐秋來了之後,周國彬那番本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的干革命的幹勁,還真被這個小縣長給激發了出來,跟著他沒日沒黑的干了三年,現在看來還真很有成就感,就是不當副縣長,他下次去和戰友們聚會,去見老首長,也有交代了。

    現在居然跟著余縣長,自己也升了一級,這個年齡上了這個坎,至少以後養老就不用愁了,最少也能弄個政協副主席,又清閒待遇也不錯,所以周國彬真是對余嵐秋感激得不得了,當然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這位小縣長,三年時間,將這樣破爛的一個農業縣,在農業上弄出了這麼多名堂,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南仁鎮委書記張群和鎮長劉本根,還有南下鎮的書記林李平和鎮長於剛,余嵐秋都做了安排,張群替補了余嵐秋原來這個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雖然是分管農業,但是農業並不是他管的全部,還有旅遊這塊也到了他這裡。

    余嵐秋和黃更名一商量,向市領導建議,借這次換屆的機會,將南山縣原有十個副縣長的情況,縮減到了七個,這樣余嵐秋就更能控制住南山的局面了。除了余嵐秋提拔的這兩個副縣長,原來還有三名副縣長留任,原來那七個副縣長不是退休了,就是去了政協和人大,有點關係的,就弄到市裡去了,到了退休年齡沒有花頭了,還不如到市裡有關部門去當個處長。剩下兩名,一名是市裡來掛職的,一名是上面某位領導擺過來的棋子。

    對於政府如公安局、財政局、建設局、交通局等這些關鍵部門,當然都由余嵐秋一手掌控,原來南仁鎮林李平當了縣委常委公安局長,劉本根和於剛兩人分別就任財政局長和建設局局長,這六人當年跟著余嵐秋干革命,雖然是辛苦了三年,但現在都看到了希望,三個進入副縣級,三個成了關鍵部門的一把手。

    本來對於敏雲,余嵐秋很是窩火,提到她心裡就有股火,想借這次機會,將她徹底打下去的,讓她永無翻身之日。敏雲也是這樣想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幾天,可結果讓她很是吃驚,原本運作調到團市委的依然有效,敏雲如願的到團市委當了一個副書記。

    去市裡上班前,團縣委專門給她辦了個歡送會,好歹她也是掛職鍛煉的幹部,所以縣委縣政府四套班子也一起來送,黃更名就來坐了一下,他還要趕去機場接他的寶貝女兒。

    所以這裡送敏雲,余嵐秋就最大了,來給余嵐秋敬酒的時候,敏雲淚眼婆娑的想說什麼,余嵐秋舉著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說:「敏書記,都喜事,怎麼還要流淚花了,是不是捨不得我們南山人民啊,小柳,這可是你的錯啊,沒把市領導照顧好,你應該罰酒。」

    新接任敏雲團委書記的柳飄絮連忙過來陪酒,余嵐秋笑呵呵的和她們碰杯了喝了酒之後,就和身邊的藍主任說:「藍主任,聽你的安排,那邊市裡發改委領導來了,我還得去應酬一下,這裡就交給你了,你代我和南山人民好好感謝敏書記。」

    晚上回到綠色大酒店,敏雲到出奇的沒有喝多,看余嵐秋回來了,過了一會才敲門,余嵐秋開了門,她脆生生的欲言又止的站在門口。

    「還沒喝夠?」余嵐秋笑著說,「明天一早你還要到市裡報到,第一次去報到,不要遲到,有話以後我們可以再說,每個人的選擇,總有她的理由,就如我一樣,不過以後你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自己的朋友!」

    其實敏雲手上端著兩個紅酒杯,以前兩人要是誰有了性趣,就會這樣去敲對方的門,今天余嵐秋卻沒有接她的杯子。敏雲苦笑了一下,說了一聲謝謝,喝完杯中的酒,有些瀟灑有些無奈的走了。

    其實余嵐秋也很是不爽,好幾次想將原本已經答應的關係,讓他不提敏雲,電話都拿起了好幾次。還是黑子勸他的那句話讓他沒有繼續打下去:「對於一個陌生人,你都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何況這個和你相處一段的女人,再說了,那些關係用過了,人情還是要你還的,你把這個關係撤回來,你又欠人家一份情,那倒不如將這分情送給她,讓她一生記著你,至少下次她如果要害你,總要想想你對她曾經的好。」

    余嵐秋倒沒想到黑子這大黑熊還能說出這樣有水平的話,想想也是,該走的人情已經走了,現在如果要撤回這份人情,那又得搭上自己另外的人情,還真有些得不償失,就大度一些,讓敏雲去內疚吧。

    對於南山縣裡最先提拔這六個人,都是跟著余嵐秋最近的人,上的都是實權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很羨慕,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些人原來的級別差了一些,不能更進一步,不然余嵐秋和黃更名商量好了,縣委常委裡,兩人平均分,那他可以再弄一兩個到常委裡面去了。下面一些單位實權的部門,除了組織部,其他都由余嵐秋說了算,黃更名這麼大度,倒讓余嵐秋沒有想到。

    完成了縣裡的人事佈局,余嵐秋正想開始放開手腳幹活的時候,兩件與錢有關的事情,卻讓他傷透了腦筋,給他留下了永久的遺憾,或許也正式這兩件事情,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

    那天在西山逃亡的路上,余嵐秋和黑子救下的那個產婦,余嵐秋還沒到機場,就生下一個胖嘟嘟的兒子,小鬼倒是粉嘟嘟可愛的很,但他的媽媽,那叫阿鳳的產婦,從送進醫院到生出這個小孩後,就一直躺在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

    阿鳳的老公,也就是那有點木訥的漢子,叫馬成,是華州人,在西區城管執法局上班,剛從部隊轉業一年不到,這人雖然是土生土長的華州人,可在華州沒有了任何親戚,對華州也是陌生的一塌糊塗,還好在余嵐秋和黑子的幫助下,將阿鳳從條件落後的西區醫院,轉到了化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在市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總算情況好了一些,雖然還在暈迷中,可暫時生命特徵還算穩定。

    這個可敬的女子,在懷上寶寶之後,檢查出她有極度的貧血,醫生當時建議她不要這個孩子。不幸往往會降臨在一起,同時又檢查出,這個阿鳳***有什麼問題,如果這個孩子不要,流產後,她這一輩子以後很有可能懷不上,在全世界的醫學史上,患她這種病的病人,再次懷上的可能性在不超過百分之一,為了這個寶寶,這個女人決定冒著生命危險要將寶寶生下來。

    本來以為日子會很艱難,可在她老公,那個有些陰冷木訥叫馬成的男人的精心照料下,八個月來一直很好,沒有出什麼狀況,但不幸往往就在一剎那發生,就在那天,女人突然暈過去,摔倒在地上。

    後來檢查出來是貧血昏倒,本來也沒太多的事情,可這一摔卻出大事情了,引起早產,馬成抱著她在馬路上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攔到一輛車。當時打了120,可120急救中心的回答是,西區醫院的急救車都已經派出去了,離他這裡最近的醫院的急救車正趕過來。

    在馬路上等了半個小時,急救車也沒來,其他車也沒攔到,還是余嵐秋和黑子的車送他們去西區醫院,送進去後,醫生說如果再遲十五分鐘左右,連小的也保不住了。

    手術過程中,由於產婦體弱貧血和她原來的一些病,引發了併發症,所以一直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在黑子和余嵐秋的幫助下,馬成總算湊了二十萬塊交到了華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進行了一部分的手術,但她老婆還是暈迷不醒。

    說起這個馬成,余嵐秋和黑子也是敬佩萬分,這個木訥的馬成原來十八歲就當了兵,一直在t字頭部隊,摸爬打滾十多年,從士兵也到了中隊長,像《狼牙》、《最後一刻子彈》這樣書中描寫的情形,對於他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但在國內執行過各種任務,邁出國門在邊邊境線和國外多執行過任務,能講流利的緬甸和阿拉伯話,可以聽得懂英國人和美國人地道的英語,是高超的排爆專家,能赤手空拳放倒五六條彪形大漢。

    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和這個女子相愛,也正式因為這個女子,在任務中救了他一命,只受了重傷,所以他對這女子也是愛的深切,本來他在在部隊還是有繼續發展的前途的。可因為這個女子身體很弱,為了照顧自己的愛人,加上受傷之後,狀態大不如前,多次訓練都達不到自己的巔峰狀態,對自己要求有些近似苛刻的馬成,擔心因為自己的狀態不行,在執行任務中拖累自己的戰友,忍痛轉業了。

    馬成老家是華州的,雖然這裡沒有了任何親人,但他還是帶著剛領了結婚證的老婆回到了華州,靠戰友和部隊領導的照顧,被安排到了華州的城市執法隊,由於執法隊編制已滿,馬成還要等兩年編製批下來了,才能成為執法對的正式職工。

    現在相當於是協警一樣的隊員,拿些基本工資,雖然不多,但由於從部隊專業,還是有一筆不菲的補貼金,日子還算清閒,用轉業後的大部分補貼金作為首付,在華州城西郊區買了套小房子,兩人對物質要求不高,小兩口的日子過的還算滋潤,卻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一件事情,把所有積蓄花了還不夠,現在正在準備賣房子。

    在余嵐秋和黑子的撮合下,城市執法隊的林隊長想辦法為他解決了兩萬,可也不能再多,不然一個隊還有那麼的人,不少人家裡也有這種狀況,如果再多給一些,其他的人不好擺平,余嵐秋和黑子知道他已經盡力了。又想辦法找慈善總會什麼的解決了兩萬,可還是少大部分,加上馬成原來準備的一些錢,也只湊了十萬,離手術三十萬還有很大的距離,將郊區的房子賣了,由於賣的急也只賣了十二萬,當初買可是花了十五萬,這樣一來還少了八萬,馬成在華州有無親無故,幾個過命的戰友,不是執行任務去了,就是沒錢。

    看著急成熱鍋上螞蟻一樣的馬成,黑子和余嵐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幾次,最後余嵐秋將自己在股市中正蹭蹭往上漲的股票拋了一些,拿出五萬,黑子和陶陶一考慮,決定將婚禮簡化,將省下的錢和兩人的小金庫全部貢獻出來,湊了十萬給馬成,弄了三十萬,讓他給老婆進行第二次手術。

    雖然上了手術台,可還不知道馬成這老婆能否救回來。小琳知道了這事情,也將自己這兩年的積蓄拿了出來,讓馬成先救老婆要緊,不過她這積蓄,給醫生包個紅包還差不多,但她的心意也算到了,一個賓館的服務員,而且還是學徒工,工資能高到哪裡去,每年自己還要交幾千塊的大專成人大學學費。

    不過她和陶陶對馬成這胖嘟嘟的兒子卻喜歡的不得了,從醫院裡接回去就不肯給馬成了,而且還強詞奪理的說:「你一個男人家,又要照顧老婆,怎麼可能帶的了小孩,這兒子歸我們兩了,我們兩從現在開始就是這寶寶的乾媽。」而且兩人還給小孩子取名叫馬安,希望祝福孩子的媽媽能平安脫險。

    說來奇怪,馬安這小子只要一到小琳的手裡,就不哭,嘴巴嘟嘟的要吃,這倒讓小琳臉紅了很多次,因為小傢伙老是用嘴巴在她胸口拱啊,拱啊的,大家都笑話要小琳給他餵奶,只有餘嵐秋罵小馬安是小色狼,這麼小就知道好色,害的小琳紅著臉連連瞪余嵐秋。

    不過小傢伙也不挑食,雖然小琳沒奶餵他,可只要是能吃的,送到他嘴邊都吃,吃飽了奶粉,就嘟嘟的要小琳抱著他睡。

    可只要從小琳手裡換到陶陶手裡,哪怕是剛呼呼入睡,也會馬上醒來,張著嘴巴哇哇的哭,但小琳抱著,他又喜歡和陶陶玩,喜歡陶陶逗他說話,逗他看東看西,到後來,居然又形成了一天裡只要陶陶不逗他,他就不睡,說什麼也是離不開陶陶了,讓陶陶對這小鬼是又愛又恨。

    由於小琳現在在華山山莊上班,宿舍裡不好照顧,於是小琳也就住到了陶陶家裡,白天上班小鬼就由陶陶老媽照顧,她們下班回來了,就由他們兩人照顧,余嵐秋和黑子自然也是每天要去陶陶家裡報個到,這小子倒是好福氣,不但多了兩個乾媽,又有干爺爺和干奶奶,一下子又多了兩個乾爸爸。這馬成倒是清閒,自己的兒子,抱在手裡的時間沒超過二十四小時,不過他也沒輕鬆,每天在醫院裡陪著還沒有醒來的老婆。

    在余嵐秋將存款取出來給馬成後,他接到了老媽的電話,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只比他大六歲的舅舅,得了尿毒症,要錢進行手術,醫藥費最起碼也要三十多萬。

    這一刻,余嵐秋這才明白錢的好處,還真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一些時候撈上一筆,自己要有個百來萬,這事情不就全部解決了,一百來萬,對於普通人家是天數,對於有錢的人來說,就是一輛車,一條狗的錢。

    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如果說馬成這邊自己還可以不管,可舅舅那邊自己就不得不管了,當年自己就是這個只比自己大六歲的舅舅帶大的,為了讓自己讀書,舅舅一直在外打工,自己還想著當大官了,到時候讓舅舅享福呢,現在就不是享福的事情了,而是救命的事情了,這事情讓余嵐秋焦急得一塌糊塗,可又不是誰都能說的。

    將自己所有的股票都拋了,也只有五萬,當縣長雖然風光,可每月的工資實際上並不高,這麼多年下來,余嵐秋存的錢就花在了自己的一些愛好上。

    余嵐秋愛好非常的廣泛,特別是當秘書的時候,因為時間限制的原因,經常跟領導出去開會什麼的,領導們開會自己沒事情,就只能看點書什麼的打發時間,買書倒花不了多少錢。

    後來自己慢慢的喜歡上了中國古典民樂,有空就學習著彈彈琴,看看樂譜什麼的,倒也愜意,而這種書古琴還是要些錢花的,余嵐秋又不肯接受某些人的饋贈,所以多年來的工資收入就分成了三分,一分寄回去給老媽,一分用來玩這些愛好和日常開支,一分用來投資,還好他這秘書大人和後來縣長大人,吃喝拉撒行走遊玩,基本上不要什麼錢,所以日常開支就少了,不然他那投資的三分之一只怕老早就被他的那些日常開支佔用了。

    將能想的辦法都想了,還只有十萬塊錢,對於錢的事情,余嵐秋又不想找人借,有些時候是不能找別人借的。雖然有些朋友,只要你肯開口,人家十萬百萬的只要你肯要,都會送上來,就是你不說借,人家也願意送過來,可對於這樣的錢,余嵐秋情願借高利貸,也不想要借這樣的錢,裡面以後的事情,很多都會說不清楚。

    你是真的缺錢,真的想借錢,但是有些人就會會意錯,以為你這是找他要錢,找他索賄,眼睛就大大的睜開了。別看他借錢給你的時候,高興的像猴子一樣,還怕你不借他的錢,但是等你借了之後,事情就會變了。

    余嵐秋的同學,那更不好意思找他們借錢了,都當縣長的人了,還要找他們借錢,也真有些說不過去,只怕要被當著笑話在同學們中傳開。

    由於出來就跟著領導,無論是在區裡還是在市裡,跟著領導總要注意影響,所以余嵐秋交友就很謹慎了,真正能算的上是朋友的人,也就屈指幾人,黑子算上一個,鄧本君和馬志鵬兩個同學,本來林坤還算是君子之交,可自從他當了一秘之後,很多事情很多關係很多人情就慢慢的在變化。

    余嵐秋數了數,在華州的幾個朋友,黑子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月光族,如果不是陶陶每天從他的工資卡裡剋扣一些,只怕連給馬成湊的那部分都拿不出來。現在為了馬成的事情,他和陶陶將壓箱底的私房錢都拿了出來,接下來一些日子還要節衣縮食一陣子才行,說不定還要靠陶陶媽的救濟才能過日子。

    另外還有兩個大學同學,鄧本君在江南日報工作,書生一個沒有多少錢,不過本君兄已經答應幫他想辦法,但這小子也剛買了房子,而且馬上就要結婚,每月幾千的貸款壓得他也有些喘氣不過來,這小子能答應他承擔五萬已經很夠哥們了。

    至於馬志鵬,華州本地人,家裡在華州也有一些資源,所以學校一畢業,就自己弄了小公司,啥生意啥工程都做,拿個十萬二十萬,甚至上百萬都不是問題,可余嵐秋就不想找他借,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同學,同樣交情,他情願找本君這個窮書生,也不願意找老闆馬志鵬同學借。

    至於其他的同學,留在華州的就沒有了,他們這個班二十八個人,來自全國二十八個省市,除了他們三人留在華州,其他二十五人都天南海北的老家去了,同學感情雖好,可分開了這麼多年,談到借錢的事情就要傷感情了。

    想來想去,自己在華州還有套房子,現在當初自己花了四萬買回來的房改房,現在應該能買個三十萬左右,反正自己也不要住,在南山估計也要給自己弄到市委大院裡的小別墅去了。

    就賣了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辦法,人總不會被憋死,下次有機會在找喬老闆把自己弄到市裡的那些企業去,弄個老總當當,一年拿個五六十萬的年薪,做個幾年事情不就解決了。

    這樣不但不用擔心有什麼後遺症,而且多出來的錢,還能讓小舅調養好一些,下定了決心,余嵐秋說做就做,可一個縣長怎麼好自己去操做賣房子呢,再說了自己也沒這麼多時間。

    就交給藍主任去辦吧,這女人有個好處,你讓她辦事情,只要不涉及到原則性的東西,她從不多嘴,辦好了回來告訴你。

    所以余嵐秋一直喜歡她辦事的風格,也才將她提攜為主任,更不管縣裡上下的那些傳言,男人做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自己能坐的正站的住,就不要在乎那些傳言,對於有些傳言你越是反其道而行之,傳言越是不攻自破。

    「賣房子?」這是藍主任接到余嵐秋給她任務後第一次反問,「好好的,你賣什麼房子,缺錢嗎?」

    「放著也是放著,不如賣掉了,等以後時機好的時候,再換套大的。」余嵐秋笑著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揮手示意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去辦。余嵐秋讓她盡快脫手,最低價是三十萬就行,越快越好,小舅舅已經開始做透析了,後面還需要大量的錢。

    「多可惜啊,這麼好的房子。」藍主任歎息了一聲,也沒多問,就出去了。余嵐秋環山巷的房子,藍主任是去過的,這裡的房子可以算得上是華州最好的地方,不管是環境還是生活配套,都是非常的好,當然了不好市裡會選為宿舍區嗎。

    第二天,藍主任就將三十一萬塊打入了他的工資卡裡,余嵐秋倒是很驚訝她辦事情的速度:「這麼快?辦相關?」

    「你的房子太好了,人家怕你反悔,所以就一手付清了。」藍主任有些惋惜的說,「你要反悔還來得及。」

    「謝謝了,等我有錢了,再加倍買回來。」余嵐秋前些日子裡已經將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整理帶回了南山,雖然有些不捨,可也沒有辦法,自己不想借別人的錢,「你幫我記著著買房人的聯繫方法。」

    就是做到縣長,也是有這樣的悲哀和窘境的,碰上了這樣的天災,一般人家,只怕更加貧苦和沒有辦法了。

    這是余嵐秋走上仕途之後,第一次有這樣感歎,有些事情,遠看著雖然感覺到憐憫,就如馬成的事情,自己救了他們,幫他掏幾萬塊的醫藥費,余嵐秋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偉大,雖然對某些制度的缺失,感覺到不妥,可更多的只是憐憫。

    現在當事情光臨到自己親人的頭上,這才有了真實的感受,這才有了真正的壓力和無奈,幾十萬的醫藥費,對於自己這個縣長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更何況一般的老百姓了。

    可感歎之餘,余嵐秋也沒有什麼辦法。阿鳳沒有工作,連最起碼的醫療保險都沒有,自己的小舅是地道的農民,就更不要談什麼醫保了,遇上這樣的事情,就只能等死了。

    感歎的這一刻,一直對孔方兄不感冒的余嵐秋,開始慢慢的對他有些感覺了。在以前,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錢沒有太多的用,現在卻慢慢的改變了觀念,讓他真的相信了,在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找了一個難得的能休息的週末,余嵐秋和黃更名招呼了一下,帶著三十萬塊錢,回老家醫院看了一趟小舅,往日從來都是樂呵呵的小舅,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在病床上余嵐秋都有些認不出了。

    還好老家醫院的醫療設施還不錯,不然余嵐秋還想著要將他轉到華州的醫院,在家住了一個晚上,余嵐秋在老媽淚雨紛飛中又回到了華州,這邊的攤子剛擺出來,自己這個攤主總不能先遲到了。

    然而,剛解決這兩個問題,讓余嵐秋都有些洩氣的事情,居然又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省裡領導對於余嵐秋從八號樓逃出來的事情,一直緊揪著不放,尤其是柳天明副書記,他一直堅決相信余嵐秋從八號樓跑出來過,不過他也退後一步,沒有說是逃出來。

    對於這個情況,他要求進行追究,暫且不管是否冤枉,在紀委人員的眼皮地下跑出去,這是大事情,不能讓一個逃跑的人繼續在原崗位呆著,而且還陞官了。

    柳天明是江南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江南省委書記都要給他三分面子。熟悉薛平的人,都知道,他對江南一號老大都不太感冒,可對柳天明,是恭敬的一塌糊塗,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說什麼,雖然兩人級別一樣,薛平也是常委級的人物,可人就是這樣奇怪。

    不但柳大書記給華州市委市政府施壓,其他領導也勸薛平和喬致山,你們剛被抓了一個副市長、一個副秘書長和下面好幾個連成一串的局長副局長,這個時候還是以大局為重,不要和柳老對著來,小伙子年輕能幹是沒錯,讓他先到其他不顯眼的地方去休息休息,等過兩年老柳退了,再啟用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薛平和喬致山兩人一商量,覺得也是,反正剛給余嵐秋升了一級,安慰獎也算是有了,不如就退後一步,大家面子上都過的去,到市裡給余嵐秋找個實惠的位置,讓他呆兩年,老柳說長了最多還能做三年,三年後提拔余嵐秋,還不是兩位老大一句話的事。

    領導的意見統一了,自然就要讓喬老闆來做余嵐秋的思想工作了,喬老闆還真有些覺得和余嵐秋會說不出口,要知道他們兩人現在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所有的功勞都在余嵐秋這次逃跑上,現在還真有點卸磨殺驢的感覺。

    倒是余嵐秋也聽到了這方面的消息,也理解喬老闆的心情,畢竟是剛坐到這個位置,屁股還沒怎麼穩,加上薛平也不是省油的燈,華州剛發生了這麼大的窩案,不能再在柳鐵面那裡找亂子了。

    「領導,我理解,服從您的安排。」余嵐秋特意說服從喬致山的安排,那意思我是你的人,你說咋樣就咋樣,我不講價錢。

    「嗯,那就好,委屈你了,你有沒有中意的地方?」喬市長有些無奈和不好意思說。

    「讓我到企業裡去吧。」余嵐秋笑著說,看來前些日子自己的想法倒真的要實現了,「到企業裡關注點不大,再說了我最近還真有些缺錢,到市直企業去一年總能有個三五十萬的年薪,也就不用我費心賺錢了,不然在官位上想著賺錢,很容易出事。」

    余嵐秋的事情,喬市長後來知道了,他還責怪余嵐秋怎麼沒找他,他雖然沒錢,可幾十年下來,兩口子也有十多萬的積蓄,暫時也沒什麼用處。知道余嵐秋家裡事情的當天,就讓他老婆取了出來,給余嵐秋送了過去,余嵐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收了個零頭八萬塊,打了個欠條給周姨。

    「你這孩子,打什麼欠條。」周姨當時就將欠條撕了,「你在華州還沒成家,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老喬可一直把你當兒子看,喬睿都吃你的醋呢。」

    余嵐秋就沒話好說了,不過還是只拿了八萬塊錢,宣稱黑子已經借給了自己十萬,加上自己以前的積蓄和股市裡賺的那些,已經夠了,周姨也沒繼續逼迫,走的時候說:「缺了,你就過來拿,這裡不夠,我們再想辦法,壞事你一定不能做,別人的錢你不能收。」

    余嵐秋苦笑了好久,我要是做壞事,收別人的錢,還能淪落到今天東找人借,西找人借的地步嗎,當著她老人家的面,當然只能點頭答應說:「您放心,我一定記住您和喬市長的話,做個清官做個好官。」

    怕余嵐秋有想法,薛平也和他專門談了一次,談話很是簡單,不過這次薛平破天荒沒有講那些套話,直接和余嵐秋說:「小余,有些事情道理你是懂的,我和老喬也想了不少辦法,現在只能委屈你了,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只要不違反原則我們一定答應。」

    「謝謝領導關心,要說沒想法那是假的,但是我理解領導們的難處,對於我們年輕人,到不同的崗位上鍛煉,都是有必要的,我和喬市長匯報過了,我堅決服從您和喬市長的安排。」余嵐秋知道,和薛平,自己不能說真話,只能說這些套話,自己想去企業的想法也不能和他說,反正這事情喬市長會給自己安排好的。

    又一個大跌眼鏡的安排,南山縣委縣政府一班人送走余嵐秋之後,一個多星期都沒緩過神來,南山縣長改成了林坤,余嵐秋調往華州市最大的國有企業,華山集團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級別從表面上看來,還要降了一級,不過就算是沒一點官場知識的人,也知道這是個位置和南山縣長比較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知道緣由的人倒也沒什麼感覺,不知道緣由的人,還以為余嵐秋犯了什麼錯誤。

    特別是余嵐秋提拔的那幫人,一個個都不服氣,嚷著要到市裡來找喬市長說理,余嵐秋費了好大的勁說服了他們,可他們還是有些憤懣,因為余嵐秋不可能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所以也只能交代他們要像支持自己一樣,支持林縣長,把南山的綠色產業做大做強。

    這個華山集團,華山集團雖然和華州的市直單位一樣,是副廳級,可潛在的級別滿高的,董事長一般是由到線了還有些時候要退休,但又有些能耐的副市長過來當的,現在的董事長曾經進過市委常委,讓他去政協做副主席,他不肯去,嫌那裡無權無錢,就從薛平那裡要了這個位置。

    因為頭兒級別高,以及每年向市政府奉獻的利稅多,所以華山集團很多幹部都是高配,部門經理一般都是正處級,想華山山莊有限服務公司、華山房地產集團等這些單位的董事長,甚至都是副廳級出任,和一般的市直單位都一樣。

    這次讓余嵐秋去華山集團,喬老闆還是想了一番點子的,按薛平的意思,是要將余嵐秋弄到華山集團去當副總的,最起碼也要弄各總裁助理當當。

    喬老闆當然知道薛平這一是試探,二是準備來封余嵐秋和他的口,畢竟如果不是余嵐秋,他這個書記的位置只怕也有些麻煩,就是能坐著,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穩。

    喬老闆斟酌了半天,感覺如果將余嵐秋放到班子裡,事情就不太好擺平,華山集團班子那些成員,沒一個好人,他到那邊去又不是去奪權的,沒什麼意思,不如讓他到華山集團下面的油水多一些的公司當個董事長什麼的,舒服一點工資高一些,等時機好了,再讓他出山。

    薛平也同意了,正好華山房地產集團董事長還有半年要退休,不如就讓余嵐秋去那裡吧,反正這兩年經濟房的事情,你也抓的緊,有小余去你也放心。

    不過華山房地產集團董事長還有半年退休,沒必要現在去動,再說現在的余嵐秋,也好先到華山集團裡面去沉靜沉靜,過了半年風頭正好過了,所以喬副市長就給他選了個組織部副部長,也是想讓他對華山集團人事組織工作有個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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