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路艱辛 第十三章 快餐無味 文 / 同舟共濟
第十三章快餐無味()
聽了華州市紀委書記王雪民的電話匯報，這次華州**案專案組組長、省紀委常務副書記柳天仁極為震驚。
這個姓余的居然從八號樓逃跑了！
這還了得，江南反腐歷史上，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這是對黨和政府威嚴的挑釁！
柳天仁是這樣認為的！一定要將其抓到，不論用什麼方法和手段，一定要將其抓回來！
可不管多少震驚，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柳天仁必須接受這個現實，雖然只逃了一個代理縣長，但如果處理不當，只怕給這個大案帶來不必要的影響，甚至使這次行動全功盡棄。
柳天仁掛了電話，陷入了沉思，他要迅速將這個案情整理一番，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確保這次行動最大限度獲得成功。
華州市紀委書記王雪民給柳天仁打電話的時候，是9019年10月22日晚上12時51分，王雪民記得很清楚，可以說是一輩子都記得，這個時候天似乎要下雨，有些悶熱，可一直沒下雨。
在王雪民後面為官的歲月裡裡，他再也不會忘了這個令他沮喪的時刻，就是這個時刻，也就是這個討厭的恨不得要吃他肉的余嵐秋，讓自己這歷史時刻本該十分圓滿，可卻因為這一意外事件的驟然發生讓結果完全變了，讓自己所有該得的東西都失去了，正如江南省紀委柳天仁當時說的一樣，余嵐秋的逃跑造成的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在接到譚維報告的時候，王雪民正很得意的在整理自己辦公室東西，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可他正整理得興高采烈，整理得不亦樂乎，連秘書小孫都有些困了，他還是精力很充沛的說：「小孫，你要是困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理理。」
小孫當然不可能丟下領導自己回去休息，走到外面自己的辦公室去準備泡杯濃茶提提神，水剛倒了一半，王雪民的手機就響起來了，響聲非常的急促，尤其在寧靜的一個人也沒有的辦公室，那鈴聲是那麼的蹊蹺，小孫都嚇了一跳，將水灑在了鋪滿文件的辦公桌上了，上面的文件可都非常重要的，有好幾個領導的批示，要是搞糊了那可慘，連忙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還好王書記沒看到。
「什麼？！」王雪民從來沒有用這麼大聲音說過話，小孫在外面的辦公室都能感覺到他是用大叫著的形式朝電話裡吼，甚至都可以想像王書記應該憤怒到什麼程度了，「你幹什麼吃的？！」
小孫一聽，馬上放下手上的文件和抹布，小跑步進去，看到王雪民正黑著臉朝電話裡吼叫著說：「省裡的兩位領導呢？」
「立刻向兩位領導匯報，我馬上過來。」小孫感覺到王雪民有些氣急敗壞，本來不能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領導，可小孫一下子還真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後來一直想這個場景，覺得人的直覺是最對頭的，自己當時潛意識冒出的這個詞，是最恰當不過的。
小孫當了王雪民六年的秘書，從科員秘書當到副處長秘書，看到王雪民從來都是風度優雅的笑瞇瞇的，就是最生氣，他也還是那樣笑著的，今天臉上的表情真的可以用氣急敗壞這個詞語來形容了，聽他說馬上過去以及黑臉的程度，連忙給他收拾東西，還給駕駛員小陳打電話，告訴他王書記馬上要出去。
王雪民黑著臉一言不發，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說：「司馬，余嵐秋從八號樓逃出去了，你趕緊叫柳春明回來進行抓捕。」
小孫這才明白出了什麼事情，難怪王書記這樣生氣，老譚是怎麼搞的，這樣的事情也能發生，小孫當然知道王書記最近在做什麼，當然也知道那個余嵐秋的左右是什麼，自己和他都是領導的秘書，交情其實還可以的，可老譚今天晚上還真讓他跑了，不過從八號樓逃跑的事情，這個余嵐秋怎麼會做的出來呢？他一向是中規中矩的人啊，或許還真是印證了狗急跳牆這句話。
司馬副市長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電話裡半天反應過來，還有人敢從八號樓逃出去，他不想活了，看王書記的樣子，司馬市長肯定是在問有關的情況。
王雪民並沒司馬副市長多囉嗦，一邊走一邊說：「我現在往八號樓那邊去，你有空也過來。」
不一會王雪民和小孫到了八號樓，司馬副市長比他們早到了一會，司馬副市長五大三粗的，帶著秘書小趙正朝著譚維詢問什麼，等王雪民和小孫走上前去，才聽到他在和譚維說：「一個人也看不住，是你放走的？還是你和他串通好的？」
王雪民聽司馬副市長這樣說，看了一眼門口已經嚇得臉上發青的譚維，他並沒有向司馬副市長那樣逼問譚維，而是朝著司馬副市長深沉而有威嚴的說：「司馬，你冷靜點，這地方不要這麼大喊大叫的，也不要擅下結論，譚維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用懷疑。譚維，和余嵐秋談話時，不是還有我們省裡的同志參加嗎？他們人呢？」
「他們去匯報了，現在正趕過來…」譚維被司馬副市長嚇怕了，而且他自己心裡還打著小九九，自己手機被余嵐秋搶跑了，裡面可有自己和小貓咪親熱的錄像，如果余嵐秋被抓住了，那自己肯定也完了，就是組織上不追究自己，自己老婆知道了只怕也沒一天好日子過。
更重要的是，裡面有這次行動的一個關鍵的東西，如果王書記知道自己的手機落在他手上了，只怕要吃了自己才肯罷手。
正說著，省裡周調研員和林處也到了，兩人的臉色也非常的凝重，雖然他們兩去匯報是公事，可兩人一起去就是沒有必要的，也是兩人大意了一些，要追究責任起來，他們也有責任。
周調研員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是應該瞭解情況，盡快將余嵐秋抓回來，所以兩人一到就仔細的問譚維當時的具體情況。周調研員非常的鎮定，聽譚維這樣介紹，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對他讓保安把好門這做法比較滿意。
「周廳，您看這事情，這事情…」王雪民問周調研員，其實就是想讓他定個性，畢竟這個案件，還是以省裡為主。
「這也是個意外，雖然譚處長警惕性有些放鬆，不過處置的還是很好的，我們兩人都走了也有一定的責任，現在我們還是把他當意外事件來處理吧！」周調研員不緊不慢的說，「你和柳書記匯報一下，這邊抓捕工作只怕還要你們調集公安部門佈置，都要緊急行動，如果讓他逃出了華州就不太好辦了。」
於是王雪民準備馬上給柳天仁打電話匯報他們商量的結果。
剛拿出電話，王雪民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是柳春明打過來的，剛接起來，裡面就傳來柳春明很興奮的聲音說：「王老闆，余嵐秋被我跟上了，就在華山山莊不遠處，逃出沒多少距離，你們不要出來打草驚蛇，我來佈置抓捕。」
有這樣一個電話，王雪民就放心了，柳春明既然這樣說，應該是很有把握才是，王雪民對柳春明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這個有些瘸的人，抓人可是華州一把好手，沒有他抓不到的人。既然有他這樣一句話，那自己一夥人還是先到裡面坐坐，如果抓回來了一切都好說，也不要向省裡通報了。
他招呼周調研員進會議室坐，讓在旁邊華山山莊周副總經理送點夜宵過來，他還真有些餓了，當然手機也放進了口袋，似乎忘記了要給柳天仁書記匯報，周調研員也似乎忘記了，並沒有提醒王雪民。
又聽譚維有點帶著哭訴意思的經過介紹，大家深切的感覺到姓余的實在是太狡猾了，正在感歎正在詛咒余嵐秋以及他祖宗的時候，夜宵也來了，還別說華山山莊的夜宵還真做的不錯，老遠聞到香味，連譚維都有了一定的食慾。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周廳，有柳春明在外面佈置，我們填飽肚子，祭好五臟廟再說。」王雪民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往常風趣的神情，朝周調研招呼著，讓服務員小姐遞過來色香味都很全的燕窩說：「老張這裡燒的燕窩不錯，小姑娘先給周廳上。」
每人一碗，譚維吃過華山山莊的燕窩，味道確實不錯，可現在的自己雖然很想吃，但必須裝著沒有食慾的樣子。
「小譚，你也吃，這個姓余的逃了，難道我們就不吃夜宵了，你放心吃，有柳春明在抓呢。」王雪民一向比較關心下屬，雖然他現在很不要看這個譚維，可自己這個關心下屬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要處理也得等事情完了之後再處理他。
服務員將燕窩每人分好，又將其他的夜宵放好之後，這才朝周副總經理看了一眼，看她點頭示意她們出去之後，這才拿著盤子出去了。
正在小琳給他們分好燕窩，從八號樓裡出來，裡面一幫人呼赤呼哧吃燕窩的時候，余嵐秋卻正在小琳宿舍樓上看敏雲開著polo在對面來來去去好幾次，後來看到柳春明，大概在王雪民將燕窩吃完的時候，他罵了一句***然後發了一個信息並將手機關了。
沒有抓到余嵐秋的敏雲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馬路上一下子哭了起來，躲在polo裡面不管柳春明怎麼哄怎麼勸說，就是不肯出來。
柳春明沒法子，站在車外給裡面剛放下筷子滿意的看著周副總經理給他收拾碗筷的王雪民去了個電話：「余嵐秋跑了，估計往外南山那邊去了。」
「娘希匹！」王雪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王雪民和***是老鄉，一直很敬重這個老鄉，連他罵人的娘希匹都學得很像，你看現在脫口而出活脫是另外一個***罵出來的。
「你在哪裡？」罵過娘之後，王雪民這才感覺到周調研員還在，就繼續問柳春明，「我們在八號樓，省裡的領導也在，好的你進來，我們馬上現場佈置下一步行動。」
敏雲在柳春明打電話的時候，自己開車慢慢的走了，掛了王雪民的電話，柳春明馬上給敏雲打了過去，響了好幾次，這才接起：「我想回去靜靜，後面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去忙吧。」
敏雲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無力，柳春明想著她那嫵媚的樣子，心都癢癢的了，心裡恨恨的罵這個余嵐秋，早不跑晚不跑，選在這個時候跑，害得老子***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柳春明也知道敏雲這個時候肯定會情緒低落，畢竟是出賣自己的上級，將來傳出去了，她就沒臉做人了。
「好的，你回家去休息，我忙好了過來看你，如果余嵐秋有消息，你馬上告訴我。」柳春明估計余嵐秋是看到了自己，肯定也是懷疑上了敏雲，現在只怕已經是驚弓之鳥了，肯定不會再聯繫敏雲了，不過也還是不放心，揮手示意一個偵查員跟在後面監視敏雲。
「怎麼回事？」柳春明一進去，王雪民就不耐煩的問。
「我們碰到南山縣的敏雲，你知道的？」柳春明和這個王書記並不怎麼太要好，應該說兩人之間還多少有些過節，只是這柳春明感覺王雪民不但為人低調而且還有些陰險，所以也不去得罪他。
王雪民和司馬聯合起來準備大弄一場，自己並不感興趣，一個常務副市長也沒什麼花頭，自己已經是市委常委了，本來是懶得插手的，樂看兩邊打架自個清閒，可關鍵還是自己好兄弟司馬副市長求他，那就不能不幫這個忙了。他和司馬算得上是生死兄弟，當年兩人一起下過鄉，一起當過兵，一起上過大學，後來一起工作，一起討老婆，最後來一起當官，一起玩女人，一起收錢，太多一起了。
不過他也沒真沒幹活，有點像是掛個名而已，今天如果不是無意中碰到敏雲，只怕老早去老情人的被窩裡了，碰上了這小妮子，才會一起吃飯，才會在司馬給他打了電話之後，正好又碰上了余嵐秋給敏雲打電話，這不一切都湊巧了，所謂無巧不成書嘛，不然同舟也沒法寫這書了。
「余嵐秋給敏雲打電話，讓敏雲幫他給喬致山報信。」柳春明抓起一碗沒人吃的燕窩一口吃光，喘了口氣接著說，「我們當時正好和敏雲在吃飯，就勸她吧余嵐秋誘出來。」
柳春明並沒有說他和敏雲吃飯，而是說我們和敏雲吃飯，至於是他和誰一起和敏雲吃飯，誰也不會在乎。
「這傢伙太狡猾了，等敏雲趕到，一看情形不對，沒有出來就自己打車溜走了。」柳春明說，「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和那個，那個敏雲去南山那邊等他了，聽他的口氣，似乎是要去南山，那裡可是他的老巢，從南山逃往外省也容易一些。」
柳春明隨便的判斷了一下，他很不明白這兩個人要抓余嵐秋幹什麼，搞定喬致山就行了，這種小東西抓住了也沒用。
「你確定他逃亡南山？」周調研員問。
「這種事情，誰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是根據我掌握的線索和經驗，他要去的應該是一個地方。」柳春明接著說。
「哪裡？」周調研員和王雪民還有司馬副市長三人同時問。
「能聯繫喬致山的地方！」這不是廢話嗎，三人還為他知道具體的地點，這才很激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