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男人的兩種品質 文 / 射手座李不二
第二百四十九章男人的兩種品質
楊秀雅如風一般走到房間的時候，頂尖的員工均對她行以注目禮，或者點著頭微笑打著招呼。
楊秀雅很享受這樣的的生活——被人尊敬，她需要別人對於她百分之百的尊敬，這是她在張慶石手下受到多年壓制後缺乏安全感的後遺症，任何「自己人」如果蔑視她，都會讓她抓狂，任何那些不禮貌的表情，譬如鄙視，不屑，用鼻孔望人，上下打量，翻白眼…這一類的詞語，都是她的死敵。
她恨不得在自己的字典裡把這些表情形容詞統統扣下來，丟進火裡燒成灰。
「她沒事情吧？」楊秀雅故意把關心地話說得有些盛氣凌人，以免讓人看穿她的內心，對於顏尚熙這個浪漫溫柔派女性，她心裡還是有些看不慣的，一直都給她貼上了做作的標籤，能被楚楚可憐這個形容詞套上的人，絕對是所有女性的公敵。
不過兩人其實私下彼此關係還不錯，經常斗兩句嘴，只是由於顏尚熙話不多，楊秀雅平時說她，她也能只是笑而已。
「已經沒事了。」楊燦很從容地抽著煙。
楊秀雅看了顏尚熙白裡透紅的臉蛋，有些詫異她現在出奇的光彩照人，而楊燦卻是略顯疲態，如果不是這麼醫生在場，她肯定會懷疑顏尚熙是不是剛才趁機把楊燦采陽補陰了一番。
「沒事就好，走，陪我對對劇本去。」楊秀雅泛起清澈的微笑，拉著楊燦就往外走，卻發現怎麼也拉不動，轉頭一看就注意到顏尚熙正死死拉住楊燦的另外一隻手不放。
「你幹嘛？」楊秀雅秀美微蹙很不滿意的樣子，剛才兩人你儂我儂了那麼久，怎麼？還糾葛出感情來了？
「小楊哥累了一晚上了，你讓他休息休息吧。」顏尚熙的聲音細膩溫柔地聽得旁邊的人骨頭都軟了，自動把這聲「小楊哥」中間的那個字去掉，替換上了自己的姓氏。
楊秀雅幾乎本能反應地脫口而出反駁：「他怎麼會累∼？他體力好得很∼∼」卻馬上臉紅地補了一句：「不是說床上的那個體力」
旁邊人的集體都石化了，國民精靈竟然說一個男人體力好得的，這也太有畫面了吧
楊燦相當尷尬，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也不能否決這個不是？
「現在他不是你以前的隨身記者了，你別使喚他了，你別老實當他是你的許仙。」顏尚熙溫柔的笑容背後毫不示弱，楊燦兩隻手被這兩位拉著在中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仙∼？」楊秀雅愣了愣幾秒後才反應古來：「好你個酷丫頭，你竟然是罵我是白素貞那蛇妖∼！我告訴你我演技比黃身依好多了！等等…你今天怎麼？」這一向一句話絕對不超過五個字的酷歌手今天這是怎麼了？嗑藥了？
被夾在中間的楊燦倒不覺得自己是許仙，更覺得自己像是被蜘蛛精與白骨精爭著拖回山洞的唐僧，他可真沒想到顏尚熙經過這個變化後會有如此反應，她明顯是故意想找楊秀雅掐架啊，只能在中間調節，很嚴肅地對楊秀雅使了一個別鬧了的眼色：
「她受了點刺激，腦子有點症狀，你別跟她計較。」
楊秀雅也知道她昨晚被人下藥，心裡信了八成，祭出一個頗為同情眼神點了點頭小聲道：
「好，既然她受刺激了我就忍她∼」一姐嘛就要有一姐的樣子，容不下你這個小丫頭顯得多沒氣度啊。
被楊燦形容被病人的顏尚熙卻瞇著眼睛過去理直氣壯地挽起了楊燦的手：「走小楊哥，你還沒吃早飯吧，走，我請客，喝奶∼」
說這話的時候顏尚熙平靜而優雅，楊燦卻當場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摔到,由於顏尚熙說話不方便，所以兩人之間約定了一些專屬的特殊溝通詞語，但是從來是不會在別人面前使用的。
「喝奶」的意思是「一起去喝奶茶。」
「喝奶！？喝誰的奶！？」楊秀雅聲調激動有些顫抖起來。
「牛的」楊燦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望著周圍所有的癡癡呆呆地目光，楊秀雅突然發覺自己國民精靈的清純形象在這場交鋒中消失殆盡了，頓時面紅耳赤，卻不能拿顏尚熙這位「病人」怎麼樣。
「我恨她∼∼！」這是楊秀雅羞愧地離開時留下的這句話。
「別理她，她除了她生母誰不恨，她連喜羊羊都恨∼」顏尚熙溫柔而有氣質的拉起楊燦地手，笑得極為天真爛漫。
「…」楊燦為之語塞，只覺得自己好像是開打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在經過了早上的忙碌之後，楊燦陪著顏尚熙吃過了早餐睡了一下，天剛剛黑就被興致勃勃的顏尚熙拉著去逛香港廟街夜市逛街。
楊燦本來還想在劇組裡看看不想出門，卻被顏尚熙的一句：「要不要我跟馬依依，夏檬打個電話，讓她們重新認識一下彼此？」威脅無話可說。
逛著廟街熙熙攘攘的夜市，看著戴著眼鏡框作為掩飾的顏尚熙明媚開朗地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楊燦就在感歎心理學裡面的理論還是真有道理，這人啊，某一方面壓抑的久了，突然爆發後就會成為另外一個極端，他以前還以為顏尚熙是柔弱版林志玲，卻沒想到她心底卻藏著個劉嘉玲2.0版。
「老闆，這個眼鏡在我們內地都過時啦，便宜一點嘛。」
「真的沒辦法∼美女這個價錢我都要虧本了。」
「老闆你人這麼好，便宜一點，我們下次再來，我傳上維博幫你宣傳一下，我可是名人哦」
一番磨來磨去將近半小時下來，顏尚熙硬是把那兩百塊港幣的眼鏡，殺到了120塊給楊燦架上了鼻樑。
「殺價原來這麼過癮啊，怪不得大家都喜歡殺價的.」顏尚熙雪嫩小手地小手拍著楊燦肩膀上的灰塵，臉上儘是興奮得意的神色，好像從未這麼高興過一般。
「嗯，很適合你的風格，一下子就把你的缺點都隱瞞住了。」
戴著那個滑稽的大蛤蟆墨鏡，楊燦哭笑不得，來夜市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享受一下殺價的樂趣，女人的腦子裡裝得東西真是很奇怪。
「你過癮了吧，可以走了吧。」在喧鬧的街道走著，楊燦咬著手中那串的燒***道。
「多玩玩嘛，後天樂週刊不是要刊登我的頭版，你不是還想藉著這個機會炒作一下讓我演王珍珍，以後在香港就沒這個機會悠閒了。」顏尚熙甩動地秀髮，輕快地回眸一笑。
兩人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互相都知根知底，也沒什麼秘密了，對於被顏尚熙猜到計劃楊燦一點都不意外，無奈地苦笑著，罷了，既然決定讓她出演這次的女二號，就讓她今天好好放鬆一天吧。
顏尚熙拉著楊燦來到路邊一家賣李小龍t恤的店裡，不斷地幫楊燦試著不同款式的t恤，楊燦欣賞李小龍，喜歡黑色，白色這兩種顏色顏尚熙都一清二楚。
連那小店的老闆羨慕地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說：「先生，你女朋友真的很貼心啊，如果我老婆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老闆說笑了，我是他妹妹啦，他花心得很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呢。」顏尚熙笑道，戳著楊燦的胸口，趁著老闆找錢的時候，回頭很好奇地問他：
「你以前心底把我當作妹妹也算是比較合理，不過你對其他人真的一個都沒放過意思？到底喜歡她們中間哪一個，楊秀雅,馬依依，夏檬，還是那個拍你艷照的薛琪苑？」溫柔神態裡卻有些皎潔。
楊燦笑著接過老闆的找零，已經慢慢習慣這樣的狀態了，心情極為放鬆，無所謂地笑了起來：
「這個問題有些難了，或者我問問你，你比較喜歡你高中體育老師，還是比較喜歡你初中的英文老師？」
顏尚熙被楊燦說得一愣，旋即呵呵地笑了起來，兩人都覺得這個問題確實很無解，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突然多了一個完全瞭解自己的人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需要隱藏什麼，完全自然地相處讓人覺得很平靜。
在迷離的夜景下，兩人在喧鬧的街邊並肩而行，時不時的相視而笑，顏尚熙突然有種奇妙的錯覺，楊燦的夢想與目標好像與自己夢想漸漸開始重疊在一處，有種很奇妙而悸動的感覺在胸口澎湃著。
如果還給他那些能量後，那麼下一次他再替自己治療的時候，不是會看到現在的記憶嗎顏尚熙不由開始有些擔心了。
謊言一旦開始就會停不下來。
***
在經過一些簡單的試鏡之後，作為監製與導演尹天照與麥偉堅意見出奇的一致，都極為滿意顏尚熙的王珍珍，像她這樣的迷人的女孩，只要本色演出幾乎就已經足夠出彩了，原本劇本對於王珍珍爆發力要求也並不高，加上由她演出劇中的片頭以及插曲，會讓劇集的張力進一步加強。
更加讓人興奮的是，影帝任達華檔期剛好可以配合，與昨天順利加盟劇組，這讓新版《我和殭屍有個約會》如虎添翼。
在開機儀式上，眾演員一起例行拜神禮，攝像機閃光燈，圍滿了整間廟堂，如此陣容空前的劇集，史無前例的投資，讓尹天照不自覺都有些熱血沸騰，走到楊燦身邊很真誠地握著他的手：
「謝謝你楊生，你讓我覺得我拍了二十年的戲，這麼多積累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天」
「得了吧，拍得時候你會恨他恨到骨子裡的」麥偉堅在旁苦笑地搖著頭插嘴，上次楊燦這個製作人嚴格到近乎苛刻的要求讓他可是心有餘悸為了一個鏡頭拍少幾天不睡覺的事情可不是一次兩次。
楊燦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心裡卻在訝異另外一件事情，昨天新一期的樂週刊發佈，確沒有任何關於顏尚熙的消息，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人在調節嗎？不是天幕的公關團隊，這不屬於他們的工作範圍之外，難道是林百欣那老狐狸？
楊燦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第二天就在林百欣的小型婚禮的小型婚禮上得到了答案。
林百欣在香港是頭有臉的人物，照理來說婚禮應該極為***，但是由於他是第三次結婚，所以並沒有請太多人，只是在酒店裡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儀式來的嘉賓並不多，楊燦在裡面意外地發現了綁著繃帶的樂週刊周洋生與他的小女朋友。
林百欣的新娘年紀並不小大約只有四十五歲左右，也談不上漂亮，含情脈脈望著略顯蒼老的林百欣的時候卻很真誠，「阿娟，我想和你去一點個地方…」
在念出林百欣二十年前寫給她的一封情書的時，沒有一個人覺得肉麻，全都被深深感動，偌大的酒店裡鴉雀無聲，幾個敏感的女生甚至流下了眼淚。
這兩人認識了超過二十年，世家子弟的林百欣經過了兩次失敗的政治婚姻後才與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然這個儀式只是個笑插曲，如楊燦預料的一樣，林百欣在進行正事後把他叫到了一個小房間裡。
林百欣出身書香門第，按理來說應該是家教極嚴的讀了不少書的人，但是林百欣絕對不是讀書人，但是不讀書並不意味著他沒水平，相反，林百欣對於社會和人生的看法遠超一些飽讀詩書的人。
這是林百欣在江湖中歷練出來的本事，也是他歷經無數風雨依然能閒庭信步的根本原因，亞視裡流傳著句話：「流水的大股東，鐵打的林百欣。」很好的形容了他。
林百欣知道楊燦最近遇到了些麻煩，但是他卻不是以顏尚熙這件事情開頭的。
「楊先生，我林某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對於看人還是有些心得的。」林百欣很溫和地笑著給楊燦倒水：「你是個幹大事的人。」
楊燦不置可否地等著他下面的話。
「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我們香港有東方好萊塢之稱，影視劇都足以橫掃亞洲市場，那時候我們就想飛過太平洋去和美國人比比，只是國運大勢不濟沒有把勢頭持續下去」林百欣深深歎了口，彷彿回到了那段香港黃金期的輝煌歲月。
「我清楚，楊先生實力遠遠比一般人看得的要強得多，大得多，傳媒業中你是最有希望帶著一些華人去美國市場試試水的之一。」
「林先生太高看我了，我還需要一些累積。」楊燦倒是很意外林百欣這麼看重自己，卻不想和他交底，不過顯然林百欣知道自己一些事情。
「未必，我看你已經有完美的計劃了，現在你身邊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覺得和你合作有風險並不是壞事，關鍵是你的處事的風格有些太過不留餘地了。」
「人家欺負到我頭上來，我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楊燦也清楚林百欣在說什麼，也感覺到他的善意。
「這世界，不是除了朋友就是敵人的，還有一些中間灰色地帶，想要去美國，你的根基要足夠，要多認識人，少樹敵，你不能一桿子打死所有與你有利益衝突的人，那樣無論是在香港還是在內地你的頂尖傳媒都會受到過大的壓力。」
楊燦若有所思，暫時失去了讀心術，卻是一個讓他學習的機會，可以更加的看清事實，準確的判斷，關於這點吳蘭不只一次的跟他說過，不能鋒芒太過。
「我覺得，男人在創業期就該拉開架勢，大刀闊斧的做事情，可以敵我分明，男人屬於自己的天地都是在這個時期打拼出來的，不用怕輸，只要去拼就可以了，一旦事業雛形具有一定規模，一家集團企業上上下下那多多張嘴等的吃飯，你還能犯錯嗎？
到了這個時期就要多結實一些灰色地帶的人，他們多數你不一定喜歡也或許不能幫助你，但是你要防止他們成為你的敵人，學會妥協
如果一個男人在事業未成之前就處處妥協，那麼說明他人品有問題，如果一個男人建立自己的事業之後還把敵友的那條線拿尺子量，那說明他智商有問題。
是非分明與妥協是兩種品質，這兩種品質對男人來說都必不可少，楊先生你在事業打拼期打垮了那麼多敵人，建立了如此輝煌的事業，真的很讓人佩服，但是現在你要成為業內的領袖，帶著大家闖出去，就該適時的收斂一下自己的方式。」
楊燦沒說話，在思考林百欣的話，之前他費盡心思都沒有阻止樂週刊的行動，林百欣輕描淡寫地就把這件事情擺平了，這讓楊燦也很有感觸，現在是在香港，如果以後去美國了，恐怕情況會更加複雜，他確實應該考慮得更加全面一些。
「我在香港打混了大半輩子，最終只得到一個最寶貴的經驗。」林百欣笑了笑：「這世界上，只要肯妥協，所有的男人都能成為朋友，有時候要用錢，有時候要用女人，只要是男人不管是哪國人都是如此，既不喜歡錢又不喜歡女人的人或許這世界上有，但我，不認識，從沒見過.哈哈。」
林百欣這看似武斷結論，確給人以醍醐灌頂的感覺，確實他之前每一步都很凶險，那些真正的成功人士，大部分順順利利，很少與人發生你死我活的鬥爭的。
楊燦的思想突然有一個轉變，好像思索得更加深入了一些，難道妥協有時候是更好的方式？
看楊燦略有所悟的樣子，林百欣這才帶著他出去，把兩個人拉到了頂尖的那張圓桌上，樂週刊的主編黃河岳，以及打著繃帶的周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