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笑裡藏刀 文 / 射手座李不二
第三十三章笑裡藏刀
楊燦如此出人意料的舉動，讓所有人的幾乎在短時間被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瘋狂」是他們清醒後想到的第一形容詞。
王建明扭曲臉上出現了某種難以形容的恐懼，對方明明只是個小記者……怎麼看著自己的眼神如同螻蟻一般，難以言喻的挫敗感，讓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只是臉漲得通紅，狂怒的情緒硬是宣洩不出來。
「你瘋了！快放王總下來！」「拉住他！」後面的工作人員終於反應過來，衝上來想要阻止楊燦這般瘋狂的舉動，可剛剛沒邁出兩步，就腿一軟，感到被重物擊打了一般，幾個人發出一陣先後不一的慘叫，倒在了地上。
簡小雪清雅的身影擋在人群前，用很利落標準的擒拿搏擊動作，讓能想要靠近楊燦的人失去了活動能力。
只要她在誰也動不了楊燦一根寒毛，現場的幾十號人均是有些頭腦發懵，無法理解這是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的，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跟著這於鐵軍一起發神經了。
「別動……都別上去……他腰上是炸藥，退後……」顧婉在旁邊細心觀察，雖然無法分辨於鐵軍腰上的東西類別，但是還是憑借一系列的專業心理行為分析，確定了大致的情況，緊張地大聲提醒室內的其他人後退。
這話如果是楊燦和於鐵軍說，大伙可能還會懷疑他們是在虛張聲勢，但是簡小雪的舉動以及著名心理醫生顧婉出面，這就不得不讓人信服了。
驚呼連連中，明白過來的眾人驚慌失措，都爭相躲在了桌子與其他遮擋物的下面，生怕那什麼炸彈真的爆炸波及到自己。
看著於鐵軍的臉上複雜的表情，掙扎得猶豫著，楊燦意識到他已經在動搖了，不過顯然還沒有完全信任他。
看著乖張的王建明，楊燦胸口升起股莫名的巨大憤慨，不過就是個在南城市的房地產商人，竟然會讓於鐵軍這樣一個老實懼怕到如此地步，眼裡升騰起一股怒火，再度舉起了手。
「你敢……小王八蛋！」王建明驚怒交加，以他的精明雖然也清楚現在是形式所逼，萬一於鐵軍一失控，他自己搞不好也會沒命，但是感情上始終還是接受不了自己被人當眾侮辱的事實。
楊燦面無表情，沒等他說完抬手就是一巴掌。
生脆聽著人肉疼的「呯！」聲，讓房間內再度寂靜下來，王建明也不是常人，火辣辣的疼痛燒心窩子般的疼，心裡的那股埋藏的狠勁被勾起來了，咬著牙包含屈辱，雙目圓瞪噴火般地瞪著楊燦，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來起來，好像是在說「……的有種再打一下試試！」
楊燦卻根本沒在意王建明的凶狠神態，只是側頭看著於鐵軍觀察著其意識，一邊手上不停的扇過去，「呯！呯！呯！」狠狠抽在王建明的臉上，每一巴掌都是實打實的，毫不留情，十幾巴掌狠甩下去，王建明胖臉上就漸漸浮腫起來，看起來極其駭人。
楊燦這般瘋狂的舉動，讓會議廳裡不知不覺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極度惶恐躲在桌後的人們，都被這荒誕且瘋狂的情景搞得心情五味雜陳，不自覺地探頭望去。
這小記者的行為，明明顛狂無比，可看得大家內心深處卻偏偏湧動起一股莫名的暢快感，一個字……爽！
這地產商王建明是個怎麼樣的人渣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國健集團對南城媒體來說就如同刺蝟似的，碰不得，摸不得，惹上只有自己倒霉，大家平日裡那種被壓抑的憤憤不平累積在內心深處。
記者們也是人，無論怎麼圓滑，怎麼事故，心底深處都有一桿秤，只是那些正直與熱情都被殘酷的事實壓抑住了，現在看王建明這人渣被修理，那股興奮湧動的如此洶湧，連他們自己也感覺到很古怪，心裡不由開始偷偷喝彩「打！狠狠地打，打地好！」
用了這麼久的讀心術，楊燦也懂得了一個真理，人們的情緒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無時無刻的不在影響著週遭的人。
隨著那些桌子後面的人頭上冒出「爽！」「活該！」「打得好！」「這混蛋果然得到報應！」的意識文字越來越密集，現場氣氛讓一貫高高在上的王建明莫名有種被什麼東西壓抑住的感覺，胸口自覺彷彿堵住了，那種凝固的又沉重的壓迫感遠遠比臉上的疼痛讓他更加難受，好像是被人突然被什麼人審判了一般。
只聽「光當」的一聲，匕首落地的聲音，老淚縱橫的於鐵軍終於放開了趙長河，投降了，整個人坐了下去的同時，在門外已經埋伏多時的警員也衝進來，幾個人把他按倒在地，扒開他的衣服把那粘在腰上的土炸藥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來。
「楊記者……我信你。」面如死灰的於鐵軍，臉被壓在地板上，帶著哭腔，在被警員帶走之前只望著楊燦說了這句話。
在外面的警員以及其他人湧入會議室的瞬間，眾人才彷彿恍然從夢境回到了現實，看著那土炸藥包，心有餘悸，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趙區長，您沒事吧？」半邊臉腫的老高的王建明，也從驚怒中清醒，整理了下思緒，硬是換上笑臉，沒事人般第一時間過去攙扶接近虛脫的趙長河。
「沒事。沒事。喘口氣就好。」趙長河到底是飽經事故，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驚魂未定的樣子，好一會兒，這才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建明眼，在眾人簇擁下，直接走到了楊燦的前面。
「小同志，很不錯，要不你這麼隨機應變，只怕我老趙的命就丟在這裡了。」
趙長河由衷地握住楊燦的手感激地說，旁人只是聽到炸彈就嚇成那個樣子，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他內心的恐懼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這膽大包天的楊燦出頭，用這看似瘋狂的奇招勸服於鐵軍，別人也許不一定被那炸彈炸死，不過他趙長河肯定沒辦法活命走出去的。
「是啊，楊記者年紀輕輕，難得這麼膽大機智，我王某人真是自愧不如，挨這幾巴掌值了……要不那姓于的瘋子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王建明摸著臉笑呵地說，輕描淡寫的就把事情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了一半，到底是商場上打磨過的多年的老手，好像剛才被打巴掌的不是他一般。
楊燦眼睛瞇成成一條縫，也呵陪笑握了握王建明這老狐狸的手，什麼話也沒多說，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旁邊圍觀的記者們不由竊竊私語，均在討論這南週刊的楊記者腦袋瓜子轉得快，先是用動情一番演說加表演哄騙了於鐵軍，然後轉過臉來卻能和王建明趙長河笑臉相迎。
眾人捫心自問，自己臉皮可真沒這麼厚，剛才這姓楊的義正言辭的模樣可還歷歷在目。還什麼事實的舌喉，要幫於鐵軍主持公道云云。你丫就吹吧。
「唉，也就是只能說說，南週刊這小媒體要扳倒國健集團，癡人說夢罷了。」雖然這麼想，不過不少人也還都是很佩服楊燦的，能臨時想出這麼一番說辭也不是普通人。
只是讓他們擔心的是，雖然這事情肯定不能報導，但是今天丟了這麼大面子王建明會這麼放過他嗎？放著這麼大的人生污點，一貫狠辣的王建明難道不會想方設法抹平它嗎？楊燦的下場到底是什麼，大家都覺得有些不敢設想。
華省傑出青年代表頒獎儀式雖然經過這個意外波折，卻還是按時順利的舉行了，在簡小雪，王建明幾個青年代表風光站在領獎台上與眾位領導其樂融融，引發台下一陣陣讚美的時候，毫不引人注目楊燦則在對面的記者台上調整的相機。
夏檬突然湊著身子過來了，小聲耳邊輕聲細語地道：「楊燦，放心……我跟張大寶他們都商量好了，我們偷偷幫你去查，肯定能抓到王建明的小辮子……」
楊燦轉頭看了她一眼，這小丫頭還真蠻夠義氣的嘛，這是擔心自己被王建明使絆子吃虧，想先下手為強啊，滿臉笑意地問：「調查什麼？難道國健集團真有什麼問題嗎？」
夏檬水汪汪的眸子裡帶著股堅定搖了搖腦袋：「你別當我是白癡，你沒事先調查，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於鐵軍那麼可憐，我們一定要幫幫他……」說完眼睛有些泛紅，顯然還沉浸在之前那悲憤的情緒中，王建明逼人太甚，太不是東西了。
看到夏檬頭上那「就算被編輯開除，我也要試試，要死也要跟楊燦一起死！」的意識，楊燦心裡一陣溫熱，嘿直笑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個紅包在她面前搖了搖：「抱歉，事情沒你想像那麼曲折，人家王總的紅包我幫你們收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當時的話都是瞎編亂造，你沒聽顧婉醫生剛才說了嗎，於鐵軍得的是被迫害妄想症……」
「那就是說……混蛋……你用虛構的故事騙我眼淚……」夏檬愣了愣後，這才羞怒交加狠狠用腳尖點了一下楊燦，被楊燦笑嘻嘻的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