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04章 改變 文 / 愛翁
【花心大少】的拍攝進程還算是比較順利，在整個劇組裡面，沒有一點表演經驗的就只有劉嘉玲一人而已。馮奕楓的演技是不算什麼，可怎麼說，有過經驗，又經過王天林系統的教育，還是能夠很平淡的面對鏡頭。又是本色演出，需要演技的要求不高。如王晶所說的：「只要做到囂張、浮誇和紈褲就好，其他的你怎麼想就怎麼做。只要把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形象表現出來，讓人能夠看得出有錢少爺對感情的不忠不實就好。這你應該熟能生巧了吧？」王晶為了這番言論，被馮奕楓好好的蹂躪了一番。
馮奕楓做得很不錯，把一個富家少爺的囂張和對愛情的不忠表現得淋漓盡致，在這點上，就連首次跟他合作的阿叻和謝賢都大加讚賞。就如阿叻說的：「阿楓啊！要不是看到你對劉雪華一點動心的跡象都沒有，我都以為戲中的花花公子就是你的原型呢。你看看你表演得多好？不管是風度還有說話時的神態，真的比我以前見過的哪些富家少爺還要紈褲。」
馮奕楓對於王晶和阿叻的話，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並不是他對劉雪華不動心，像劉雪華這種美女，又有幾個男人真的不動心的呢？可他現在跟劉嘉玲的關係曖昧不清，又正在激烈追求鍾楚紅，他那還有其他的心思去轉追劉雪華呢？他可不想最後魚與熊掌都不可兼得。
劉雪華是『邵氏』的簽約藝人，四年前經過嚴格的考核進入『長城影業公司』。經過系統的演繹訓後，轉投『邵氏』成為旗下藝人。在短短的三年內，連續拍攝了【通天臨記】、【情劫】、【白髮魔女傳】和【魔界】等多部影片。
這些只能算是她的起步之作，真正令廣大觀眾認識劉雪華，還是在後來她去了台灣，成為瓊瑤御用演員，是繼林青霞和林鳳嬌後，瓊瑤使用最長的演員之一。在五年內，跟秦漢合作拍攝了【幾度夕陽紅】、【煙雨濛濛】、【庭院深深】、【在水一方】和「六個夢」系列的【啞妻】、【三朵花】、【雪珂】、【青青河邊草】等等。憑借這些催人淚下的文藝影片，劉雪華多次入圍「金鐘獎」最佳女主角，憑【庭院深深】榮獲巴黎第一屆華語影視片「金獅獎」最佳女主角獎，憑【風裡的愛】榮獲「金鐘獎」最佳女演員獎。
不過現在的劉雪華，還沒有上升到這種高度。她的名氣跟鍾楚紅差不多，只不過比鍾楚紅入行較早，認識她的人略微多一些，在劇組中更不能跟謝賢和阿叻這種已經成名多年的影響相比。她每天都是默默的拿著劇本，躲在劇組中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努力研究著今天所要拍攝的戲份。
劉雪華在努力著，作為片中最新的新人劉嘉玲，就不能簡單的用努力還形容了。從開拍的第一天開始，每天劉嘉玲算是最早到的，最晚走的一個了。劇本中的對白，據說每天都要對著鏡子念上幾遍，臉上做著自己揣摩的表情。還多次找上王晶，讓作為導演的他看看自己努力出來的成果。
努力付出並不代表就會成功，劉嘉玲就不行。並不是她不用心，可受了幾個月訓練的她，還不能渾然天成的表演自己的每一個鏡頭。就如欣喜和悲傷，疑惑和羞憤，每一個表情所表現出來的神態都不一樣的。劉嘉玲沒有一點面對鏡頭的經驗，在家裡她可以很自然的做出來，可是每到開拍，她的雙眼自然而然的就會去尋找鏡頭，做出來的表情怎麼可能自然呢？加上被王晶罵了幾次後，緊張加上逐漸喪失的自信心，令到她更加不能把在藝訓班學到的詮釋出來。這讓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的王晶毫無辦法。
三位女演員，現在都不是什麼大牌藝人。看到劉嘉玲被王晶罵得差點哭出來，鍾楚紅和劉雪華都感同身受。她們都是經歷這個階段，尤其不是科班出身的鍾楚紅，在接拍她說不主演的影片【碧水寒山奪命金】時，她那稚嫩的演技，就多次被作為導演的杜琪峰罵得哭了出來，說她一輩子紅不起來，最多就是演些花瓶角色，令到鍾楚紅出現過不敢去劇組面對導演的恐懼心態。
所以對於劉嘉玲受到的待遇，鍾楚紅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當時鐘楚紅有發哥和黃淑儀的幫忙，現在她演繹逐漸成熟，也可以作為前輩，教教劉嘉玲這個新人小女生。
還不到十八歲的劉嘉玲，在劇組中，無疑就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因為年紀的關係，本該得到好好照顧的她，卻因為她每次在心急時，爆出來的一口帶著鄉音的粵語，讓劇組其他工作人員都有點看不起她。認為她根本就是一個鄉下妹，還不配做一個登上大銀幕的明星。
不過這時鍾楚紅和劉雪華都站了出來，她們三人雖然都是這部【花心大少】的主要女演員，鍾楚紅甚至是站在了女主角的位置上。可其實三位女演員的戲份是差不多的，而且三人之間的對手戲更是少之又少。不過鍾楚紅和劉雪華每次到劇組，都會見到劉嘉玲緊張的站在一邊等待著。讓她們把這位小妹妹的努力都看在眼中，劇組工作人員那輕藐的眼神，導演的怒罵，讓兩女都起了憐惜之心，紛紛找到了劉嘉玲，跟她講解演技上的訣竅。
劉嘉玲不是蠢人，反而很聰明伶俐，十八歲的她更是接受知識最好的年紀。不然上一世，也不會剛走出藝訓班沒多久，就能夠得到無線的重用，連續拍攝出【新扎師兄】、【鹿鼎記】和【皇上保重】等高收視的劇集，很快就擁有了跟蓮妹、翁美玲和戚美珍等紅花旦同等的地位。
經過劉雪華和鍾楚紅的現身說法，經過劉嘉玲不知疲倦的多番嘗試，她在演技上終於有了長足的進展。當然，這些進步在王晶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不過拍攝出來的，還算是能夠接受，至少觀眾看了不會大罵。
當馮奕楓在劇組中再次見到劉嘉玲，看著她說對白時的淡定，幾個鏡頭都是一次過，就算是ng了，也只是因為表情的一點點不到位，經過王晶的講解後，馬上就能改正過來。這種轉變，真的令到馮奕楓有點大跌眼鏡。因為馮奕楓很多次都會懷疑自己讓劉嘉玲過早的進入劇組，是否是真確的決定？聽過王晶在剛開拍時對劉嘉玲的抱怨，隱約還有對自己的埋怨，馮奕楓更是悔不當初。可現在劉嘉玲所表現出來的，真的令人眼前一亮。
「cut」王晶大聲的喊停，這時劉嘉玲也鬆了口氣之餘，臉上也表現出欣喜的笑容。「嘉玲，你先休息一會，讓化妝師補補妝，換好衣服，一會我們就要出外景，到別墅拍攝你生日的那場戲，盡可能今天拍攝完，不然屋主就會不高興，說我佔著廁所不拉屎了。」說完還不忘瞟了眼剛走進來的馮奕楓，言語間的意思已經不用解釋了。
「喂！肥晶你說誰？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催過你吧？你借用的別墅和車子，我都如數租借給你，價錢更是白菜價。你把大屋和別墅弄成怪模怪樣的，就連負責管理的人都打電話過來投訴。我還沒有說你，你倒是好意思說我？」馮奕楓不忿的瞪了王晶一下。
「嘿嘿！這也不怪我啊！就是弄那些東西，我可以花了大價錢，還擺弄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可你們哪位管理人員倒好，一會說損壞的東西要我們劇組賠償，拍攝完還要把屋子恢復原樣，就連重新裝修的費用都算在我頭上，這不是讓我難堪麼？我哪裡還有那麼多錢給你的大屋和別墅重新裝修，你這不是讓我無法拍攝下去麼？」王晶眨巴著雙眼，盡可能讓自己的表情可憐一點，小眼睛就差沒有流出兩滴馬尿，現場就差沒有播放粵語片那雷電交加的淒慘背景音樂，來襯托他那副衰樣，烘托現場的氣氛。
「死一邊去，把別墅裡面的裝飾全改了不止，還給我裝了哪些花哩花碌的綵燈，又是加裝電線，這裡開一孔，哪裡開一洞，你拍完後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那間大屋還怎麼去賣出去？怎麼去住人？除了你有這種品味外，恐怕就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裝修風格了。」也不怪馮奕楓氣忿。
別墅和大屋都是從『天庭地產』租借出來的，看在王晶的面子上，馮奕楓讓文秀都是以租住廉租屋的價錢辦理下來的。可王晶還真的老實不客氣，把大屋和別墅都來了個大翻新。尤其是豬腳『花弗星』的那間屋子，更是加裝了眾多所謂的高科技，全都是王晶想出來的臭點子，令到負責管理的人看到後都嚇了一跳。
事情已經超出了管理人員的職權範圍，他只好致電回公司聽候處理。公司又找上了文秀，文秀再把情況回饋給馮奕楓，讓他親自去處理。當馮奕楓去看過後，還真的被氣到之餘，又有點佩服王晶的腦子。現在聽到王晶那不負責任的語言，馮奕楓就像狠狠的踢上幾腳。
「嘿嘿！」王晶明知理虧，搓著雙手不好意思的賠笑道：「我這不是沒辦法麼？要是真的要重新裝修，所需要的費用，那就當做是你給我的酬勞好了。」
「我給你的酬勞？」馮奕楓氣極而笑道：「我什麼時候欠你酬勞了？房子是我借出來的，跑車也是我的，我連片酬都沒有跟你計較了。你有幫我做過什麼事，現在居然還想跟我要酬勞？你不跟我說清楚，我還真的跟你沒玩。」馮奕楓越說越氣忿，挽起衣袖就想要教訓一下王晶這個死胖子。
「怎麼沒有？」王晶看到馮奕楓真有動手的意向，如兔子般跳了起來，躲到一邊，指著剛走過來的劉嘉玲道：「那嘉玲呢？我為你抽出時間去培訓她，改變她的氣質和舉手投足，現在又讓她能夠面對鏡頭而不怯場，這還不算麼？」
「呃！」說起劉嘉玲，馮奕楓當場就沒了脾氣。的確，要是沒有王晶之前下的苦功，想在一個月內，把劉嘉玲從頭到腳，徹底去改變，真的不是能夠輕易完成的任務。現在雖然還是不少的瑕疵，有點美中不足，不過跟一個月前相比，不管是氣質還是舉手投足上，已經可以用改頭換臉來形容也不為過。恐怕劉嘉玲本身，也不相信自己僅僅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別人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去慢慢培養出來的氣質和風範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