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5章 猜測與可能 文 / 愛翁
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屏幕上,戴宏志和韓義理精彩的對答演出。坐在這裡收看電視的,除了馮奕楓、安德烈、阮龍和阮雄文外,格裡也被叫了過來。這還是格裡在最近一段時間內,首次能夠回到和馮奕楓一同開會的位置上。
「對於這件事,大家有什麼看法?會不會真如外界傳聞那樣,港府真的和三大社團達成什麼協議,這次警務署才會放他們一馬。」有點不爽戴宏志在記者面前款款而談,馮奕楓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自己周圍的幾位得力助手問道。
所有人,包括馮奕楓的目光,第一時間都是轉向格裡。在這裡,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信息來源也是最快最全面的。
格裡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他很享受這一刻,很享受自己在眾人的心目中,是最重要,不容忽視的情報收集和分析人員。「在這上面,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我根據一部分消息,沒有太多資料顯示警方和社團達成了什麼協議的跡象。在三大社團的龍頭和韓義理見完面,警方還是多次留難和大舉搜捕、查封社團人員和產業,應該在這時韓義理還沒有下令收手。」
眾人都點點頭,這事他們都很關注,三位龍頭被警方多個不同部門為難,從這間審問室,送到那間查問室,來來回回三十多個小時都沒有睡過覺。
「按照我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戴宏志和韓義理在這段時間內,收到了什麼人的特別指示,在這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三大社團,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不過,問題又出現了。在香港,倒底有什麼人能夠指揮得了一位司長和一位署長呢?答案不言而喻。」眾人都恍然大悟,不過格裡的分析還沒完。「不過有點不合理,尤德剛來香港幾天,和三大社團根本就沒有任何衝突。所以他單純的只為三大社團在清水灣的眼中械鬥削了他的面子而憤怒,從而下令嚴查三大社團。或者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那三大社團來立威。這兩種都有可能。可他為什麼要突然放手?韓義理和三大社團會有協議,我會相信。但身為港督的尤德,和三大社團達成協議,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事,我寧願相信上帝太過眷顧三大社團。」
阮龍也接口道:「沒錯,格裡分析得沒錯。既然不會是尤德吩咐韓義理停止警方的行動,那麼會是誰呢?恐怕戴宏志和韓義理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新上任的上司陽奉陰違吧?」
「我沒說下令停止警方行動的人不是尤德。」能夠打擊到阮龍,馮奕楓這位大舅子,格裡的心正爽著,不過他還能夠分清場合,知道在現場的眾人中,除了自己外,都是馮奕楓絕對的心腹,和阮龍的關係比自己更加的密切,他見好就收。「下令結束行動的人絕對是尤德,在香港也只有他能夠下這個命令。不過這個命令是否就是尤德的本意,這就不好說了。」
「哦?」格裡這話充滿了深意,馮奕楓沒有說話,站起來在書房裡來回走動。格裡低頭喝著上等的普洱茶,阮龍和阮雄文也露出深思的模樣。只有安德烈這個巨人,沒心沒肺的坐在哪裡,一邊拿著霞姨做的點心猛吃著,一邊嘟囔著為什麼要喝普洱茶,難道咖啡不好麼?
「難道你在港府裡的內線,就一點消息沒有收到麼?這事可大可小,讓傳媒知道肯定會大肆宣揚,那麼接下來尤德的管治威信,一定會受到香港所有市民和上流社會、權貴的質疑。所以尤德不會這麼蠢,下這種會讓自己尷尬的命令。」
格裡點點頭,表示確認馮奕楓的分析,不過他還是不苟同道:「尤德雖然下令的可能性不多,但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我不知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我還是確定應該是他直接下令停止行動的。不過,他應該不是真心想要停止行動,可能是被迫的。」
「被迫?」這是除了安德烈外,其他幾人的驚叫聲。
阮雄文用力搖搖頭道:「是我們聽錯還是你說錯了?尤德是新任香港總督,在香港就是他最大。難道香港還有誰敢阻撓他的舉動,還能讓他收回成命?」
「讓他收回成命的人不是沒有,只是這人不在香港而已。」
「不在香港?」
來回走動的馮奕楓在終於停了下來,眼神有點陰晴不定,看著格裡道:「你說的是倫敦那邊?」
這次格裡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你有什麼證據沒有?」
「內部的消息暫時沒有,不過我是根據一些外界的消息和倫敦、北京最近的舉動分析出來的。」包括馮奕楓在內,所有人都如小學生上課聽老師講課般,安靜的聽著格裡講解。「你們應該也有看新聞吧?上個月阿根廷人登陸南喬治亞島並升起國旗,秘魯和瑞士分別代表阿根廷與英國,進行了外交交涉。聯合國秘書長佩雷斯.德奎利亞爾也已經公開承認,他們爭取和平解決馬島的努力沒有奏效。作為一個老牌殖民主義國家,卻被軍事獨裁者入侵,英國人博得了歐洲和美國的支持與好感。所以有不少軍事分析家認為,英國人和阿根廷人這場仗是一定會打的。關鍵就是倒底是英國人會打贏,還是阿根廷人會打贏。」
阮龍插口進來,挑釁問道:「那就奇怪了,就算這兩個國家真的要打仗,關香港的社團什麼事?難道英國政府準備特赦這社團的人,徵召這些社團的古惑仔上前線麼?」
「不是,這和香港社團一點關係都沒有。」格裡沒有理阮龍的挑釁,臉色平淡的繼續道:「英國人要打仗,那麼他們一定是想要打贏。但馬島距離英國本土有多遠?後勤運輸和輸送兵員的吃力,都讓保守黨下不定決心。明年就是英國的大選年,保守黨想要保住自己在議會的議席,撒切爾夫人想要連任首相一職,不容他們不仔細去思考其中的得失。」
「啊!我明白了。」阮雄文道:「是不是就是說,英國人想要後方穩定,不想香港出現什麼問題,所以制止了尤德的舉措,不讓他把香港搞亂,不想英國人在香港出現管治危機。」
裡毫不猶豫否定了阮雄文的答案。「關鍵不是香港的治安,是香港的歸屬問題。你們應該知道,北京方面已經開始向英國施加壓力,讓撒切爾夫人盡快到北京進行香港回歸細節的詳談和磋商。現在保守黨又要顧及馬島的戰爭,又要想辦法爭取選票,贏取明年的大選。現在香港回歸的問題再次擺上檯面,一次這麼多事情,英國人已經焦頭爛額。要是香港現在出現什麼問題,那麼英國在和中國大陸的談判上,就會落了下風。他們可不想出現這種現象,也不想給北京有任何藉口來指責他們在香港管治上的不盡責。」
「嗯!格裡說得一點沒錯。」馮奕楓想到了其中的重點,他可是熟知歷史走向的人。「英國人和阿根廷人開戰已經是不可避免,倫敦要維護已經所剩無幾的日不落帝國的榮譽。在北京的壓力下,倫敦和撒切爾夫人也不能不坐在談判桌上,應付中國收回香港的決心。既然這樣,不能在這種重要時期,有讓工黨作為攻擊保守黨在外交和殖民地管治的藉口。不能給機會北京方面,使到他們在談判桌上得到主動權。退一步說,在萬不得已之下,香港回歸大陸,那麼留著三大社團,也好用來噁心一下中國大陸,讓國際社會上的人看看,英國管治香港沒問題,一來到『共產』黨的手中,香港治安就會亂成一片,社團、幫會橫行,古惑仔隨處可見。種種問題糾集在一起,三大社團還不是消滅的時機,要玩也留給中國大陸去慢慢玩。所以,尤德受到倫敦方面的指示,讓他暫緩所有行動。戴宏志和韓義理,就算不停尤德的話,倫敦的話他們還不敢違背。」
連通格裡在內,都目瞪口呆看著馮奕楓。格裡的內心也是翻騰不定,馮奕楓的分析比自己更加的貼切,可能性更加的大。他自己本身就是英國人,也為英國政府做過事,對於那幫官僚的作為和做法,他還是很瞭解的。不過這些還不是讓格裡心不安寧的,馮奕楓表現出來的能力,讓格裡再次感到忌禪。本以為他只是一位有經濟頭腦,會玩弄女人感情的天才。但聽剛才的分析和揣測,在大局和綜合觀察上,也有獨到之處。
沒有注意到格裡陰晴不定的臉色,阮龍和阮雄文都詢問了一些其中的細節。在熟知歷史發展上,馮奕楓滔滔不絕的把英國人會答應阿根廷,撒切爾夫人挾著馬島戰爭的勝利想要到北京去耀武揚威,但決定會在鄧首長面前狠狠的跌一跤。不過這一跤,所有人都以為撒切爾夫人只是會迫於大陸的壓力,在香港回歸上妥協。可他們不知馮奕楓說的跌一跤,是真的讓撒切爾夫人在大會堂前跌倒,成為二十世紀跌得最狠的一位國家管治者。
「好啦!現在這個遊戲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參與和推動的。我們還是留意自己的事情吧,注意十四k的一舉一動,繼續尋找李啟松的下落。千萬不要放鬆警惕,誰都不知李啟松會不會查知,會不會在背後捅我們一刀。三大社團的元氣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我們的滲透放慢進行,慕求一切小心。在這方面,就要麻煩格裡了,龍哥會去協助你的。」
馮奕楓的安排,使格裡的臉色越加的陰霾。讓阮龍協助自己,無疑就是不再信任自己,這讓他的內心對馮奕楓越加不滿。不過他明白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能在臉上表示不滿。他沒有任何能力去應付馮奕楓對叛徒的清除,也不瞭解馮奕楓倒底隱藏多少實力而他不知的。一位成功的情報人員,在沒有掌握完整的情報前,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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