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分析形勢 文 / 愛翁

    病房裡面很安靜，不是沒有人，而是因為被馮奕楓說出的話一下子鎮住。馮勝東沒有呂樂他們那麼敏感，對於兒子的話，他也感到不安，可他加入這個關係網的時間不長，暫時還沒有到泥足深陷，不可挽回的獨步，外面的人也對他不是太過瞭解，所以他還可以安心一點，也是最快清醒過來。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看了眼沉著臉呂樂，大聲斥責馮奕楓。「沒關係，童言無忌，東哥不要責罵小楓了。」藍剛笑著阻止了馮勝東繼續發飆，他知道馮勝東是不想讓呂樂怪罪到馮奕楓身上，所以才這麼大聲罵自己的兒子。

    沉寂了一會的呂樂，眼中閃爍著令人感到森然的寒光。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們真的開始行動了，居然連孩子都知道，看來想一次把我們都剷除掉。哼哼！我呂樂是什麼人，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不能怪我心狠了。我要讓全香港都亂起來，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去收拾。」

    「阿直，你可不要亂來，昨天我們才和四個老鬼達成協議，讓他們這段時間安靜一些，你這樣做是不是…？」藍剛和呂樂認識這麼久，很容易就知道他想做什麼，緊張的阻止。

    「哼，他們都殺到身邊來了，我們才剛剛收到消息，這邊連小楓都知道了，看來他們的步伐是加快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可能坐以待斃。我要讓香港再次亂起來，讓他們再次嘗嘗去年的暴動，看看沒有我們的香港，他們怎麼去收拾殘局。你就不要在勸我了，你還是去通知一聲顏雄和韓森。我們要同一時間行動，不然效果會沒那麼好。」呂樂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道，讓聽到的人都感到心寒。

    馮奕楓現在知道什麼是做大事的人了，呂樂這人比漢末的曹操還狠，為了自己的自身利益，居然想再次搞亂香港治安，再來一次67暴動。想起去年的暴動，馮奕楓都感到一陣不舒服。

    六七暴動，亦稱六七左派工會暴動、香港五月風暴，當時參與及支持者稱之為「反英抗暴」。於1967年5月6日發動，同年10月份基本結束。當時香港親共左派在中國特殊時期的影響下，展開對抗英國殖民地政府（港英政府）的暴動。

    由最初的罷工、示威，發展至後來的暗殺、炸彈放置和槍戰。在事件中，所有警員取消休假候命，多次與暴徒對峙，作出驅散、鎮壓和拘捕行動。

    暴動期間，最少造成包括十名警員殉職在內的52人死亡，包括212名警員在內的802人受傷，1936人被檢控。事件**涉及1167個炸彈。死亡人數僅次於1956年雙十暴動。六七暴動可算是香港發展的分水嶺，部分香港人對中國『共產』黨政權失去信心及反感，亦間接促使當時的港英政府改善施政。

    「樂哥，你想做什麼？」馮勝東可沒有藍剛對呂樂的瞭解，看藍剛緊張的樣子，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呂樂冷冷的眼光讓馮勝東感到不安，可還是鼓起勇氣看著他。「嘿嘿，東sir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子，我告訴你也無妨。」站起來，從窗戶往外看，看著沒有什麼燈光的香港夜色。「要是全香港的社團分子都出來搗亂，我們幾個又同一時間放假，還要我們下面的人都申請放假的話，你說沒有警察維持治安的香港會亂成怎麼樣？」

    馮勝東終於知道呂樂想做什麼，他這是在逼宮，讓香港一哥對他們妥協，從而放棄對付他們四大探長的打算。一個沒有警察的社會，加上還有特意出來搗亂的社團分子，香港會亂到什麼程度？到時候誰出來穩定局勢？這種情況下，港督想不妥協都不行。只不過這種手法實在是太狠了，讓馮勝東感到很不安。

    對於呂樂的做法，馮奕楓很不認同，，但他人微言輕，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只能盡力去減輕呂樂帶給香港社會的危害。「樂叔叔，你這樣做是沒什麼效果的，反而會適得其反。」

    「哦！」正在策劃怎麼行動的呂樂，突然聽到反對的意見，看看是躺在病床上的馮奕楓，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饒有興趣問道：「原來小楓還對這事有意見，說說吧，讓樂叔叔聽聽你的不同看法。」呂樂和善的話，讓把心都提到喉嚨的馮勝東終於鬆了口氣，也為兒子的大膽感到一陣無來由心慌。

    「樂叔叔應該知道漢初的韓信吧？」看到呂樂和藍剛都點點頭，接著道：「韓信是幫助劉邦奪取江山的功臣，還為他滅掉最大的威脅項羽。但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但劉邦只派他老婆出來就搞定韓信，讓他含冤而死。我說句你們不喜歡聽的話，你們現在就是韓信，為了港英政府穩定那幫社團老大，時局已經穩定了，你們這幫韓信也就沒有什麼用了，何況你們現在可是威脅到英國佬的管治。試問，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你們？」

    馮奕楓的聲音帶著很重的童音，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呂樂和藍剛都覺得意外，馮勝東更加想看清楚這個倒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呂樂沒有說話，死死的看著馮奕楓，馮奕楓也毫無畏懼的和他對視著。藍剛雖然驚訝於馮奕楓話中的意思，但現在有呂樂在，他不好表達什麼意見，但同樣為馮奕楓的大膽而擔心。「阿直，童言無忌，不要放在心上。小楓，還不向你樂叔叔道歉。」對著馮奕楓打著眼色，可馮奕楓卻當作沒有看見，依然和呂樂對視著。

    「自從我做了探長之後，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你比你老爸有膽量，不過有些話是不該你說的。」呂樂說完，沒有在表示什麼，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在他快要走出病房時，馮奕楓大聲道：「樂叔叔，凡事要見好就收，不要有風駛盡利。」呂樂在門口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就繼續往外走。可也讓在房間內的人看不到呂樂已經是滿臉通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讓馮奕楓說中心事。

    藍剛拍拍馮奕楓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無奈道：「你小子有種，很少有人可以這麼說阿直，而他有沒什麼反應的。」轉頭對正忐忑不安的馮勝東笑道：「阿直沒有怪罪小楓的意思，不然剛才就發火了，你也不要會警察局了，好好的在這裡陪陪小楓吧，他也好幾天沒見你了。」

    看著藍剛離開，馮勝東馬上關好房門，臉色比夏天的天氣變得更快，黑著臉盯著馮奕楓看。

    「老爸，你看著我做什麼？你的眼神很可怕耶，你在這樣，我可就要告訴爺爺你想打我咯！」

    「臭小子，不要岔開話題。你老實告訴爸爸，倒底是誰教你說那些話的，是不是你爺爺？」

    馮奕楓白了自己老爸一眼，很不服氣道：「沒有人教我，爺爺根本就不會去管你的事，你已經令爺爺很失望了。」馮勝東一臉的慚愧，從他和呂樂他們一樣開始收受貪污時，爺爺就已經對他完全失望，現在居然被自己的兒子指責，試問馮勝東還有什麼臉面？何況這個兒子還不到十歲。

    「哎，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你們是當局者迷，爸爸你好好想想也應該會清楚的。」馮奕楓一副人小鬼大，老氣橫秋的樣子，讓馮勝東覺得自己不是和兒子說話，而是和一個年齡相當，又有著豐富社會經驗的人聊天。

    「你說說，我們哪裡是當局者迷？你這位旁觀者又是哪裡比我們清楚？」馮勝東居然坐在剛在呂樂所坐的凳子上，還為馮奕楓倒了杯開水。

    「我問你，你們警察的作用是用來做什麼的？」「警察當然就是用來維持社會治安，保障市民的人身和財產完全。」馮勝東回答得又快又準，看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只是他有沒有做到就另說。

    「你說得這些用來騙那些小市民就行，在我看來，警察其實就和軍隊一個樣，是統治者用來穩定他們統治地位的工具。樂叔叔和剛叔叔他們，就是港英政府專門拿來對付以華人為主的四大家族。但現在英國佬用來穩定社會的工具居然和要對付的目標達成了利益互享，甚至還影響到英國佬的統治和社會地位，試問他們怎麼可以忍受？」

    「不要看英國佬一副紳士的模樣，其實他們和強盜沒什麼兩樣。幾百年來，用平衡方法去搞亂歐洲政局就是最好的證明。樂叔叔他們那些伎倆，你以為港英政府會看不出來？英國佬除非是下不定決心，要真的狠下心來整治的話，老爸你說，樂叔叔他們有多少勝算？要是英國佬找上四大家族，許以足夠的好處，你想想四大家族還會和四大探長坐同一條船麼？那些混道上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讓他們做什麼都行，他們才不會真的和你們說什麼義氣呢，何況樂叔叔和他們也只是靠利益捆在一起。」

    馮勝東不是蠢人，聽完兒子的話，再細心去思考一下，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那你說這該怎麼去處理？難道就什麼不做，讓英國佬慢慢收拾我們麼？」馮勝東忘記了兒子只有8歲，居然請教應付的辦法。

    「我的意見很簡單，凡事見好就收，他們都雄霸了香港這麼多年了，什麼好處都收了，估計得到的錢沒有兩三億也會超過一億以上。為什麼不趁著現在急流勇退，也好看看英國佬怎麼去做，最後才想應付的辦法呢。」

    看老爸已經有點心動，馮奕楓繼續道：「老爸你也要想好後路，難道你以為四大探長垮了後，那些人會放過你麼？他們早就把你看成是樂叔叔的一黨了，要是你現在還等著觀望的話，遲了可就追悔莫及。」馮奕楓可不想自己的哎呀老爸有什麼意外，到時候這個家可就散了，他還想和家人好好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