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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002】初來乍到 文 / 老夫累了

    段十三訝然道:「林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說起一個救字來?」

    林秋月顫聲道:「十三啊,你與我素來交好,我也就不瞞你了。前些日子,家父在江北收得一件珍玩,卻沒想到這件東西竟是從宮中流出的贓物!十三你也知道,收些贓物本沒什麼稀奇的,我林家當初就是靠這個起家的,可是這贓物一旦沾上了龍氣,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他心急如焚,一邊說著,臉上卻滴下豆大的汗來。

    段十三勸他莫急,將事情說清楚,大家好一起想辦法。林秋月又道:「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將這事散了出去。好在我林家經營這麼多年,黑道白道都有些關係,前些日子上面有人遞下話來,說監察院三司的人已經知道此事,正欲徹查。又交代說,等監察院的人來月州後,假裝什麼事都沒有,托個借口與之結交。等適當的機會,遞上一筆銀子,他再使點力,這件事情也就算遮掩過去了。」

    段十三道:「莫非林兄今日帶來的客人就是監察院的人嗎?」他也不知道這監察院究竟是個什麼職能部門,但想來總是個比較牛x的。多半和克格勃、錦衣衛那樣的部門類似。

    林秋月點了點頭,又神秘兮兮道:「十三,你可知此人是誰嗎?他正是監察院三司的副司使楊清風楊大人,他可是咱大炎朝的活閻羅啊!」

    炎朝?這是哪個朝代?段十三不由怔住。他對歷史向來不感興趣,只略略知道唐宋元明清,更沒聽說過歷史上有個什麼大炎朝啊?他這邊愣神,林秋月看在眼裡,還以為是被活閻羅的名號所震懾,歎了口氣道:「當初我和你一樣,一聽是這位楊大人來月州,心都涼了半截。好在這人雖然喜怒無常,且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卻也有個極大的弱點,那就是貪慕美色。這不,中午剛剛與他結識,便帶來了天香閣。原本想討他歡心,然後伺機遞上銀票,可是……」

    段十三接道:「可是事到臨頭,這位楊大人卻下體不起,不能盡興,是也不是?」

    林秋月一拍大腿,哭喪著臉道:「誰說不是呢?我瞧他也是一位龍精虎猛的漢子,誰曾想,提槍跨馬就差最後一下了,他老人家卻……唉,難道真是天亡我林家嗎?這位楊大人喜怒無常,翻臉比別人翻書還快,若不能討得他的歡心,就是使再多的銀子也沒用處啊!」略略一頓,他雙手抱住段十三的肩膀,又道:「十三啊,這次一定得幫我!我知道你心思機巧,懂得又多,快替我想想辦法。我現在頭暈腦漲,早失了方寸。這事又不能對外人說,只能來找你了!」

    凱子,凱子,天大的凱子!段十三面色平靜,心中卻樂開了花。你娘,這賊老天也算夠義氣,讓老子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鳥地方,卻又送了個大凱子給我!一來二去,咱倆就算是扯平了……他從林秋月的言語中推斷出,這位楊大人絕非天痿,否則來這妓院幹什麼?多半是車馬勞頓導致的不堅不舉。而自己懷中的寶貝恰是對症之藥,只需一顆,管叫這楊大人龍精虎猛槍槍見血!但他前世殺慣了凱子,深得其中精髓,又怎肯輕易的交出懷裡的寶貝?

    段十三皺眉道:「林兄,難道你就沒找紅姨要點春藥嗎?」

    林秋月苦笑道:「誰說沒有?不僅要了,還提前在酒菜裡偷偷布下,心想有藥助興,楊大人興致更高。誰知道卻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段十三將眉頭擰的愈緊,露出一付猶豫不決的神情。林秋月看在眼裡,急忙道:「十三,你可是有了法子?你放心,只要你幫我辦妥這件事情,想要什麼,予取予求,我絕無二話!」

    段十三歎了口氣道:「法子我倒是有,只是……」說到這裡,卻是欲言又止,顯得十分為難。他心裡早有了計較,準備放長線釣大魚,不急著收網。此時沉吟,不過是醞釀著如何賣這個好,既要盯住魚,又不能顯出貪心,更重要的是,還得留一個義薄雲天的形象才行。

    林秋月眼淚都要急出來了,顫聲道:「只是什麼,十三你倒是說啊!你這法子,莫不是要做哥哥的用命來換?」

    用命來換?這卻是個好主意!段十三差點笑出聲來,面上卻是一片愁容,歎氣道:「林兄倒是猜對了!只不過……用的不是你的命,恰是小弟的命!」

    林秋月驚道:「此話怎講?」

    段十三不慌不忙,從懷裡將偉哥取出一瓶,然後倒出一粒遞給林秋月。林秋月是在古玩珍寶堆裡長大的,什麼寶貝沒見過?但是目光落在段十三手中的瓶子上,眼中頓時冒出熾熱的光來!這是什麼古怪的物事?如此精巧奇雅,做工天衣無縫,彷彿是天然生成。而且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文字和花飾,更是精美絕倫!再看一眼手中絕非俗世之物的藍色小藥丸,林秋月心中震撼,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段十三見林秋月眼光熾熱,心中暗暗一笑,知道計策奏效。他取出藥瓶絕非故意賣弄,而是為了接下來的說辭做鋪墊。微一沉吟,他苦笑道:「林兄啊,你瞧見了嗎,你手中的藥丸便是小弟一年的性命啊!」

    林秋月驚道:「十三,此話怎講啊?哎呀,莫要賣關子了,你非得急死我不成?」

    段十三知道火候正好,清清嗓子,將肚中編好的說辭娓娓道出。他推說自己曾患過一場大病,幸得一位世外高人救治才苟活至今。但這位也高人說了,由於病根未除,自己最多只能活到四十歲。這位高人悲天憫人,不忍自己英年早逝,臨走時丟下一瓶靈丹,說是一年服用一粒,一粒可延長一年的壽命,如此推算,恰好能活到古稀之年!而手中寶瓶的作用便是為了護住丹藥的靈氣,如此,才能長久的存放。

    不過這保命仙丹極為霸道,服用一粒之後,雖能長一年的壽命,但卻會渾身燥熱,下體堅挺,長久不消。非得與女子合體才能消除這霸道的藥性,而且必須連御幾女或一個時辰以上才行。雖然這並非什麼催情的春藥,但用它來對付那位楊大人也算對症,自己服用時,總要胡鬧一夜方止,管保是一粒見效!

    林秋月聽到這裡,已是淚眼朦朧,哽咽道:「十三,你教我說什麼好呢?大恩不言謝,我……我……」

    段十三這等荒誕不經的鬼話,放在現代,任誰也不相信。但他身處的這個年月,大多數人都是敬天地、信鬼神的。再加上他刻意賣弄手中的小塑料瓶,林秋月以為是仙家寶物,哪敢有疑!更為巧合的是,他胡扯一通不要緊,但這番鬼話卻恰好與他『前身』的經歷相符,林秋月聽了更是深信不疑。

    段十三淡然一笑道:「區區一年壽命而已,林兄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林家脫此大劫,那便比什麼都好!」微微一頓,他又取出一粒偉哥和一粒迷幻藥,又道:「也罷,所謂食髓知味,那位楊大人一夜歡娛,明天也未必會走。林兄,我再給你一粒,索性就讓他盡興吧。另外,這粒藥丸你也收好,待會化在酒中,讓紅人們分喝下去。管叫那位楊大人樂的上天……但林兄千萬記住,這藥甚烈,莫要讓一人喝了去,否則會形若花癡,反倒壞了事。」

    林秋月驚道:「這如何使得?這一粒保命仙丹為兄已是承受不起,哪能再要?這可是兄弟你一年的陽壽啊!」

    段十三笑道:「林兄儘管拿去,其它的話也不用多說,否則便是看不起小弟。呵呵,僅此兩粒,林兄便是再要,小弟保命要緊,那也是捨不得的。」

    林秋月惦念著水月軒中的楊大人,也不敢多待,撲通一聲跪下,竟是給段十三行了個大禮。然後一言不發的匆匆離去。段十三看著林秋月的背影,心中得意的很,暗想這個凱子殺的爽快。但一轉念又想起自己的處境,不由神傷,頓起彷徨……你娘,這裡到底是個什麼鳥地方啊?

    牛大春在遠處見段十三神色憂鬱,走過來勸慰了幾句。又言天色漸晚,十三爺身體欠安,還是回屋歇息要緊。段十三點了點頭,便隨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住的房間在天香閣的南廂,面積不大,但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屋內也甚為乾淨。

    牛大春道:「十三爺,我去叫小廝送些吃食來,您稍待片刻。」

    段十三道:「多送些來吧,你陪我喝上一杯,我還有些話要問你。」

    牛大春依言而去,不多時便轉回。他怕小廝送的晚了,自己去廚房弄了些吃食帶了回來。將吃食擺放在桌子上,不過兩碟小炒,一碟熟牛肉,外加一壺酒。段十三『初來乍到』,有意籠絡牛大春,親自倒了兩杯酒,與他同乾了一杯。三杯過後,段十三問起『自己』的過往,也問了些關於炎朝的事情。牛大春知道這位十三爺得了失魂症,便一五一十的答上。

    段十三身處的這個炎朝還真不是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雖然發展的軌跡有相近之處,比如說有同樣的文字,有同樣的制度,但歷朝歷代的稱謂與地理環境完全不同。段十三對此毫不在意,一臉的無所謂,心想哪裡的水土不養人?即便換了宋朝明朝又能怎樣,憑自己那一點歷史知識,就是給個皇帝當,那也是昏君一個!

    倒是自己的『前身』引起了他的興趣。沒附身之前,這段十三居然是個文武雙全的秀才!只因命運弄人,趕考時得了一場大病,生生誤了前程(這一處恰好與前面的鬼話相符)。本待三年後再考,但炎朝的文德皇帝前年駕崩,科考又延後三年。段十三父母早亡,為參加科考,早賣了鄉下的房子田產,他又哪能等的起這三年?後至月州,便仰仗著自己通曉詩詞、歌賦,在這天香閣裡廝混起來。起先,他只是在天香閣旁邊的小客棧住下,因為沒銀子交房錢,便替天香閣裡的清倌人做些小詞,譜點小曲,以求溫飽。沒想到卻一發而不可收拾,短短半月,他的詩詞小曲就傳遍了整個月州城,以至於被老鴇兒紅姨直接請進了天香閣。

    一入天香閣,段十三竟似如魚得水。不僅與清倌、紅人相處甚洽,與那些自命風流的所謂公子們也相得甚歡。沒事的時候,還教護院武師們一些小巧的功夫。以至於到了後來,這天香閣他竟能做一半的主。混的時間長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這個『相幫』的烙印是抹不去了,再加上這裡的風景獨好,和了自己的性子,竟是再沒有別的打算。

    聽到這裡,西貝段十三不由感慨。心想人比人氣死人啊,都是同行,老子就是拍馬也趕不上這位段仁兄啊!做皮條做到他這份上,也算是行行出狀元了!小姐倒貼,老闆托捧,連嫖客也跟著屁股後面轉……你娘,這可是做皮條的至高境界啊!

    喝完一壺酒,段十三覺得身上有些燥熱,頭上又癢,便想洗澡洗頭。牛大春讓小廝送來熱水,卻只有一盆,說大盆熱水待會才有。段十三無奈,只好先洗頭。他解開髮髻,問道:「大牛,可有什麼洗頭的物事,頭上油膩膩的,只憑熱水怕是洗不乾淨。」

    牛大春找小廝要來一個圓球狀的東西,道:「十三爺,這是皂角球,用它洗頭洗臉最是好使。」

    段十三用了一回,卻沒什麼泡沫,不由大失所望,道:「沒有比這再好用的東西了嗎?」

    牛大春笑道:「十三爺,這已經是最好的了,裡面有上好的香料,要十來兩銀子一個呢。這是我教小廝從姑娘們那裡取來的。她們平時也捨不得用呢。」

    段十三聽了這話,眉頭一挑,心中卻有了些計較。他這人念了十幾年的書沒錯,可學來的知識早還給了老師。例如玻璃的製法、火藥配製的最佳比例,雖有朦朧的印象,但在風月場廝混了多年,哪還能記得住?不過有一樣東西,他卻是牢記在心,那就是肥皂的製法。原因很簡單,他小的時候,鄰居就是做手工肥皂的,他沒事就溜進去玩,對工藝程序可謂瞭然於胸。

    不過天色已晚,他剛剛經歷穿越,身體極為疲勞,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再說這事也急不得,須得先弄清楚這個世界有沒有燒鹼(這個似乎不大可能),若沒有燒鹼,就得用天然鹼代替,最好是天然鹼石。另外,還要準備其他的東西,如做肥皂的模子,油脂、配料,還有一個便於操作的房間。一句話,這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不一刻,小廝將熱水送來,替他倒入大桶,又遞上漿洗好的乾淨衣服。

    將牛大春趕出門外,段十三脫去衣服,剛想跳入木桶,卻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胸前竟有一個深紫色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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