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 第四百九十章 有人虎口拔牙 文 / 拾寒階
「你爺爺這個想法，挺好的啊，不瞞你說，我最近常常做夢，夢到過去一起行軍打仗的同志們。」張大山飽含深情的說道：「眼瞅著，這個世紀就要過去了，新的世紀馬上就要來臨！但有些人，有些事，卻是永遠忘記不了的。」
李毅道：「巧了，我爺爺也最近也常夢到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張首長，在新世紀即將來臨之際，如果能把留存在世上的抗戰老兵召集起來，開個座談會，那可以說意義重大。」
「好！」張大山右手一拍大腿，高聲說道：「李毅，你這個想法，太好了！咱們新國家的成立，離不開千千萬萬浴血奮戰的普通戰士，可是，國家成立之後，軍官大都能謀個出路，而更多的是默默無聞的廣大士兵戰士！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生活，過得如何了啊！」
李毅輕輕一歎，說道：「大都數老兵，生活都不怎麼樣！他們把青春獻給了國家和人民，從部隊回到家裡後，有的家破人散、親戚無存，有的因為在戰爭中受了傷，缺了胳膊腿，有的被敵人的炮火打瞎了眼睛，還有的被戰火毀了容貌，種種原因，讓他們討一房媳婦都成問題。我之前就見過好幾個這樣的老兵，他們鰥寡無助，窮因潦倒，但是，他們就算年紀已高，卻仍然是自食其力，不肯接受政府和社會的饋贈和安排，他們，真正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聽著李毅的陳述，一向高高在上心高氣傲的張大山，也禁不住眼眶一紅，說道：「組織一場老兵座談會，意義重大！說不定，還能找到我當初出川時的老戰友呢！」
李毅問：「張首長。您老家是西川的？」
張大山道：「是啊，我是西川出來的兵。」
李毅道：「川兵的勇猛善戰，天下聞名，他們為人民的解放大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啊！」
張大山道：「你爺爺是湘兵，也有一股子啥都不怕的牛勁啊！不過。你爺爺討的婆娘，卻是咱們西川的女娃娃啊！這麼算起來，你這個李家的孫郎，倒有一半血是咱們西川的！」
自從李毅回歸李毅後，就沒有見過奶奶，只在爺爺的臥室裡，看到過奶奶的遺像，那張相片，清清秀秀。面目和善，還很年輕。
李家沒人跟他說過奶奶的故事，他也從來沒問。
「張首長，你認識我奶奶？」李毅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認識，呵呵，那可真是川中美女啊，便宜你爺爺了！你爺爺結婚那天，我還去道過賀。這些啊。都是陳年往事囉！」張大山憶往昔崢嶸歲月，滿臉紅光煥發。彷彿身上的病痛，忽然間就好了一般。
「李毅。」張大山道：「你爺爺著想準備老兵座談會一事了？」
李老爺子的確跟李毅談過老兵的問題，但也只是閒餘飯後提了一提，並沒有說要搞一個什麼老兵座談會。
今天這個事情，不過是李毅臨時起意，說出來招引張大山注意力的。
既然已經說了個開頭。李毅只好把謊言繼續扯下去，說道：「是的。我這次來，一來是看望張首長，二來嘛，也是代表爺爺。來請問張首長，如果您也有這方面的意願，那兩家何不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呢？」
張大山擊掌道：「好！我早有此想法。明天吧，我去你家，和李老共商此大事！」
李毅沒想到，張大山如此的雷厲風行，讓他想辦的事情，變得如此順利，頗出意料之外。
張曉斌在旁邊插嘴道：「爺爺！你去李家？這有些不太合適吧？按理說，您現在還在位，而那個李老爺子，早就下野了，論理，該他來拜會你才對。」
李毅心想，張曉斌話糙理不糙，姑且不論李張兩家的勢力和名望誰大誰小，既然是高層會面，總要有些講究才好，便道：「張首長，要不，咱們選一個合適的地點？」
張大山沉著的一擺手，用勿庸置疑的口氣說道：「不必了。論黨內的職務高低，我和李毅是差不多！但論年紀，李老比我年長，論入黨時間，他比我先入黨。我去拜會李老，理所當然也！」
這話說得堂堂正正，毫無領袖架子，倒讓李毅肅然起敬。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回去後一定把張首長的話轉告爺爺，掃庭灑道以待張首長的光臨！」李毅由衷的說道。
夜深了，張大山漸漸力乏，打了個哈欠，又很重的咳嗽了兩聲。
李毅連忙起身告辭。
張大山也不挽留，擺擺手，道：「曉晴，送送李毅。」
張曉晴送李毅出來，笑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要緊事情，上趕著要見我爺爺呢，原來卻是來嘮嗑的！」
李毅嘿嘿一笑，心想你怎麼可能堪破我此舉背後的深刻用意呢！我明著雖然是請張首長跟我爺爺見面敘舊，實際上，是為了創造一個機會，好讓溫玉溪和張大山進行合解！
今天這事情，辦得順利，李毅心情很好。
「哎，李毅，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周浩，是怎麼被你甩掉的啊？」張曉晴對此事唸唸難忘呢。
李毅哈哈一笑，說道：「你打個電話問問他，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我想，這會兒，他應該出來了。」
「出來了？什麼意思？」張曉晴一臉疑問。
李毅卻沒有多說什麼，輕輕一笑，逕直離開了。
張曉晴更加奇怪了，忍不住便打電話詢問周浩。
這次電話倒是一打就通，周浩一聽到張曉晴的聲音，便破口大罵：「他.娘.的，張曉晴，你請的那是什麼人啊？懂不懂規矩啊？那有這麼使絆子的？枉你還是高官子女，輸不起就不要出來玩啊！」
張曉晴秀眉一揚，說道：「周浩。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你要知道，賽車是你輸了！可不是我耍賴。」
周浩道：「我輸了？他那叫比賽嗎？他那叫小人暗算！我車子開到一半，前面四輛警車在等著截我呢！我就不信，那些交警，不是那小子喊來的？」
「什麼？」張曉晴也是剛剛知曉此事的原委，心想原來如此。李毅故意將車子開慢，原來是喊了交警在抓飆車的人！交警把周浩攔截住了，李毅雖然開得慢，但最終，還是他贏了啊！
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卻贏得漂亮啊！
「我告訴你，張曉晴，以後別讓我再看見那龜兒子，見一次我打一次……」
不等對方罵完。張曉晴便掛斷了電話。
她已經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了！
「哈哈哈！」張曉晴忍不住捧腹大笑，心想好你個李毅，劍走偏鋒啊！但她不得不承認，李毅這樣的做法，的確是萬無一失的最佳勝招。
不管對方車技如何出眾，只要他被交警攔下了，那他車技再好車子開得再快，也贏不了了。
而李毅卻能悠閒的贏得這場比賽！卻不帶半分的危險！
李毅還未到家。張曉晴的電話便追了過來。
「李毅，真有你的！」張曉晴笑道。
「嘿嘿！」李毅知道她已經知曉自己的小把戲。便笑道：「跟那種人賭命，不值得，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何樂而不為呢？」
「周浩叫我轉告你，你千萬別再撞在他手裡，不然。有你好看呢！」
「哦？是嗎？」李毅淡淡一笑，這種江湖找場子的話，他聽得多了，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第二天，李毅便找爺爺談了談。把自己自作主張，邀約張大山來家商談老兵座談會一事如實相告。
李老爺子何其睿智，一聽便李毅用心，緩緩點頭。
李毅道：「爺爺，到時張首長來了，你跟他敷衍幾句，把這個座談會的事情揭過去便算了。今天主要是溫伯伯要冰釋和張家之間的過節。」
李老爺子道：「我自有主見。」
令李毅沒有想到的是，這次李張兩位元老的聚會，倒把一個老兵座談會的事情，弄假成真了！
張李兩個老首長，一起回憶過往的戰爭歲月，都極其思念以前的老戰友。就算找不到以前一起打過仗的老同志，在這紀世之交，把老兵們請來，一起敘敘舊，過一個有意義的跨世紀晚會，也是極有意義的。
而溫玉溪也借此機會，主動修好，化解了和張家的一些恩恩怨怨，為他今後主政嶺南省，移除了一塊絆腳石。
這天，李毅在家裡，陪愛妻一起散步，一起做飯菜，其樂融融。
下午，李毅接到綿州打來的電話。
電話是他的秘書田華打來的。
「李市長。」田華的聲音顯得很激憤：「張書記趁您不在，擅自做主，把市裡一大批幹部人事，進行了大的調整。」
李毅眉毛一皺，沉聲問道：「他是要做什麼？」
田華道：「我聽到消息說，市委那邊，得到了省委的授意，即刻執行省委的那套減副方案。」
李毅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這是想避開我，把事情做實嗎？」
田華道：「我估計是這樣的。李市長，現在怎麼辦？」
李毅在京城，鞭長莫及，他虎著一張臉，半晌才道：「我明天要去澳門，等我回來再找他們算賬！」
「怎麼回事？」林馨見李毅忽然間臉色大變，問道：「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李毅雙目如電，沉聲道：「我到西川後，一直想施行柔政，但某些人，卻把我李毅當成病貓，騎到我頭上拔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