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參事，風騷一季 第140章 旗鼓相當 文 / 拾寒階
第140章旗鼓相當
吳東方的意思很明確，我的人犯了事，又被你宋征明抓住了把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也不包庇他們，但是，如果你宋征明想無限的上綱上線，想打壓我的人，還想借這個機會，對吳州班子進行調整的話，那就打錯了算盤，我吳東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我同意宋書記的意見，對該處理的人，一定要處理，這些人的行為嚴重影響到了咱們江南省官場的聲譽，對這些害群之馬，就應該嚴格按照黨紀國法予以嚴懲，但這個事情的影響已經很大了，我們就不要再人為的無限擴大。」常務副省長蔡延邊同志說道。
他明著支持宋征明，實則是在支持吳東方，但又令宋征明沒有話說。
宋征明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事情影響惡劣，犯事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窩子人！由此可見，吳州班子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吳州的主要幹部，也應該負有領導責任，這是對吳州百姓負責任的做法。」
政法委書記曾紹偉說道：「我覺得宋書記的話很對，該處理的就應該嚴肅處理！吳州的主要領導，也應該叫他們做個檢討上來，吳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表示一下，下面的人不會警醒。」
他說話的藝術跟蔡延邊有異曲同工之妙，首先支持省委書記宋征明，然後話鋒一轉，就轉而支持省長吳東方了，什麼叫做個檢討啊？你當是小學生過家家呢？宋征明的目的，志在這些人屁股底下的位置，連一個警告都沒有，只有一紙檢討書，有什麼作用？
吳東方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呵呵笑道：「延邊同志和紹偉同志的意見都很中肯啊！」
宋征明還是面不改色，說道：「其它同志都談談自己的想法吧！」
剛一開始，吳東方已經取得了兩個人的支持，宋征明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平靜的看著其它幾個常委。
省裡一共有十三個常委，還只有四個人表了態。共它九個人的態度，才真正決定這一輪的輸贏。
省委秘書長彭玉騏發言了，他旗幟鮮明的支持宋征明：「我覺得宋書記做出的處理意見十分合理，附合事實，遵循黨紀，我完全同意。不但要嚴懲那些以身試法的官吏，更要讓當地的主要領導明白自己應負的責任！出現這麼大的事情，當地領導肯定難辭其咎。我支持宋書記。」
省委副書記劉楚平是個面目和善的人，看上去很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但他出說出來的話，卻是綿裡藏針。他緩緩說道：「我支持宋書記，該罰的就要罰，這家醜早就外揚了，也不在乎多抓幾個人出來。這股歪風邪氣，是時候剎上一剎了，身為黨員幹部，不思以身作則，卻帶頭淫.亂，這種人不殺殺他們的威風，上行下效，整個基層幹部都會被帶壞了！」
難怪宋征明有恃無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呢！這一聲吆喝，馬上就得了兩票，跟省長吳東方打了個平手。
吳東方瞥了宋征明一眼，淡淡的道：「諸位同志，對吳州班子怎麼看？是一頓亂棍打死呢？還是有選擇的懲罰？請諸位都表個態吧。我始終相信，我們幹部隊伍裡，絕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是一心為公，為民著想的。現在出了幾個害群之馬，我們只需要懲治他們就夠了，牽連坐樁那一套，是封建社會才搞的，我們黨裡，理應公平公正，對待沒有犯錯的同志，還是應該以平常心待之。手下犯了錯，上司就要承擔責任？我覺得這很不妥，很大程度上，等於在唆使下屬們犯罪，反正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啊！」
省紀委書記袁野，是一個精瘦的男人，五十多歲年紀，留著平頭，臉色黝黑的程度，簡直跟錢多有得一拼。他輕咳一聲，說道：「我並不贊成加重刑罰，也不贊成搞牽連這一套，誰犯的錯，就由誰來承擔，犯了多大的錯，就受多大的罪，這樣恩怨分明，才能讓江南省的公務員們對律法黨紀心存警畏之心。」
李毅沒有想到，省紀委書記袁野居然會支持省長吳東方。這件事情涉及到幹部的作風和考評，紀委書記的意見能起的參考作用還是挺大的。
宋征明沉聲說道：「在這裡，我要提醒大家注意啊，吳州市這一次的情況十分嚴重，涉案的有兩個副廳級幹部！那次去京城公費旅遊，就是這兩個人帶的頭。據他們說，吳州市長趙克保同志親自批的旅遊資金！而原來的人員安排裡，吳州市委書記蔣亞東同志也在其中，只是因為蔣亞東臨時有事，未能成行，這才躲過一劫。我的意見還是那樣，這兩個領導同志，應該對此次事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予以調整工作，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李毅心想，這兩個人，龍虎相鬥，吳東方剛剛拉完票，宋征明又開始拉票了。
現在是三比四，吳東方略微領先。
省委組織部長梁國生是個斯斯文文的人，濃密的黑頭髮，梳成標準的三七分，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紀。宋征明的話一落韻，他就說道：「我同志宋書記的意見。吳州市委班子，是時候動一動了。」他這話說得更加直接，把討論的話題拉到了市委班子動不動的高度。
省委組織部長一般都是跟著省委書記走，梁國生的支持，似乎也在宋征明的意料之中。
四比四了，這戰況越來越激烈。
李毅等參加擴大會議的同志，一個個端坐不動，看著這場好戲，省委常委會議，可不是經常能夠參加的啊，這些省委大佬如何鬥法，他們怎麼樣運用權術？省裡各個要害職位的人選，是如何產生的？這些平常顯得神秘無比的東西，今天有幸一睹真容啊！看著緊張激烈的拉票戰，眾人都有些興奮，他們雖然沒有投票權力，但每個人其實都是有圈子的人，心裡都有一個支持的人，也有一個反對的人，最後到底鹿死誰手呢？他們也在拭目以待。
吳州市委班子動不動，不僅關係著省委大佬們的權力佈局，跟下面各個機關部門之間的人也有影響和聯繫啊，如果吳州市真的要大動，勢必要從別的地方調人過去，只要符合條件的，就都有機會調過去擔任更重要的職務！因此，很多人其實都在盼著宋征明能贏，只有他贏了，吳州班子才會大動，他們這些有條件的人才有可能擔任更重要的職務。
省裡常委裡的十三個人，他們思考的問題，那就更加複雜了，吳州市的主要領導動了的話，對自己有什麼好處？能安排自己的人進去嗎？如果不動，自己又能獲得什麼利益，這些事情才是他們考慮的，至於吳州市發生了多大的事情，這些事情有多大影響，全部只是一個支點，一個撬開吳州官場的支點！
宋征明說完之後，就看向戴堯臣。戴堯臣以前跟宋征明還是很相投的，戴堯臣作為本土派，曾經是宋征明極力拉籠的一個人物，而戴堯臣跟另一個本土派大佬吳東方的關係並不太好，也就投向了宋征明，如果不是因為那屆酒促會辦得太過寒酸和失敗，兩個人的關係還會一直保持下去的。現在宋征明需要支持了，自然將目光投向了戴堯臣。
戴堯臣並沒有迴避宋征明，而是摸了摸頭髮，然後說道：「我同志宋書記的意見，吳州班子調整一下，只有好處。」
宋征明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個點頭的含義意味深長，也只有戴堯臣才能貪略到其中的深義，看來宋征明終於肯揭過酒促會那個過節了！戴堯臣之所以選擇支持宋征明，自有他自己的思量，他也急需上面有人來支持自己，而吳東方是靠不住的，宋征明還是不二人選。
省委宣傳部長駱輝是十三常委裡唯一的女性，她留著齊耳短髮，相貌很普通，歲紀有五十多歲，看上去應該是個當***人了。她說道：「吳省長說得對，現在社會上的輿論，對咱們江南省的官場很不利，如果我們再在這裡時候對吳州大換血，更會引起外界的猜測，市民們會想了，吳州市是不是全是這樣的啊？不然省委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把領導人全給轍換了！這對咱們的輿論監督工作來說，不是好事情。」
五比五了，鬥爭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李毅的興趣被完全拉了起來，他在心裡猜測，剩下來的三個人，將決定最後的戰局，他們會投誰的票呢？心裡隱隱有些期待，希望宋征明能贏。因為李毅自己跟宋征明的看法是一致的，一個班子成員爛成了這個樣子，主要領導是有責任的。
這三個人，一個是省軍區司令員馬自忠少將，一個是省委副書記、省委統戰部長趙衛國，還有一個是省委副書記、省黨校校長孫世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