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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網友上傳章節 第十章 萬民書,流放令 文 / 審死官

.    回來了,在保定幾天,吃了驢肉火燒十來個,火氣十足,準備狂碼字,還欠下的帳。嘿嘿

    自從河間的防務被奔雷營的軍人接管了之後,萬曆似乎也不急於回京了,沒事了就在大內侍衛的護衛下出去微服私訪。

    他這樣的微服私訪倒也真是千古少有,河間的老百姓雖然淳樸,可也不傻,一見他這前呼後擁的架勢,再聽到他嘴裡那一口的官話,不用猜都知道這多麼是京城來的官兒,消息靈通些的甚至料到這必定是當今的皇上。

    老百姓們雖然識字的不多,可是眼睛卻是雪亮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稱,誰好誰賴他們清楚的很,因此每當萬曆假模假樣得問到張允在此為官可有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惡行時,得到的回答全都是一水的沒有。

    萬曆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道:「真沒有嗎?」

    被問的老百姓哈哈一笑,拍著胸脯道:「俺是個粗人,可不是個瞎子,張大人在俺們這裡當了一年的官,俺們不但沒有變窮,還有銀錢花了,就算是那些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也有朝廷派下來的人和好心的商戶周濟,再沒有餓死過一口人,你說說看,這樣的官是壞官嗎,就算是壞官,俺們河間的老百姓也盼著他多留下來禍害我們些日子!」

    「屁吧!」旁邊一人聽了這話啪得一拍桌子。

    「咋的,老子說錯了嗎?」被萬曆問話的那老百姓怒聲道,騰得站了起來,拳頭捏的嘎嘎做響,瞧這意思,若是對方敢說出一句不善的話,八成就要拳腳相加。

    「沒說錯,可是咱們的板子縣令怕是不能再留在河間護著咱們了!」說到這。拍桌子那人歎了口氣,滿臉的苦惱。

    「為啥?!」

    「你還不知道呢吧?!」拍桌子的這人歎了口氣道:「你沒瞅見,現下巡街地衙役們比往日裡少了嗎?」

    「嗯,可不是有軍爺們巡街嗎,衙役們整天跟著板子縣令東跑西顛的,前些日子為了保住咱們河間縣城,連著忙了好幾天。連個好覺都沒睡,現下偷個閒也不奇怪呀?」

    「狗屁!」拍桌子那人又罵了一句,搖晃著腦袋道:「他們哪是偷閒去了,你是我知道,咱們板子縣令接了道聖旨。說是皇帝爺閒咱們縣令說話不好聽,冒犯了天威什麼的,就擼了他的官兒!」

    「擼就擼了吧,不當官也不怕,只要他還留在咱們河間。小說網那些苦哈哈們就能有一口飯吃,我可聽說了,去紡織作坊那邊上工的。一天就能賺好些錢呢!」

    「我說,你讓我把話說完成不?」

    「好好,你說!小二,再給我上壺好酒!」說著這人把萬曆扔到一邊,端著自己要的幾個小菜就湊到了那邊去。

    萬曆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敢這麼硬邦邦得把晾在一邊地人還真不多,現下他算是領略到張允說過的那句話「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是個什麼樣子了。

    「我聽說皇帝爺擼了板子縣令的官兒還不算完。還命他去遼東當大頭兵去!」

    「這……這不就是充軍發配了嗎?那可是遼東,這一去還有個回來的時候嗎?」這人終究是沒管住自己的嘴,又問了一句。

    「回不回得來不好說,不過板子縣令不是被充軍發配地,要不然早就帶上枷鎖了。我聽說呀皇帝爺還是極仁義厚道的,准許咱們板子縣令帶著隨從去。這麼著衙役們就查點打起來!」

    「那是為啥呀?」

    「你說為啥!?跟著板子縣令多好呀,有吃的有喝的,還能打仗,這都不算什麼,要緊的板子縣令對下面地人好呀,換成以前那些當官的,誰把咱們這些平頭百姓當回事呀,不是打就是罵,活著比死了還難過。」

    「那倒也是!」

    「他這麼一走,不知道朝廷又會派下來個什麼鳥蛋官兒,說不定又要刮地皮了,奶奶的,這以後地日子可怎麼過呀!」

    「怎麼過?誰他娘的知道怎麼過!得了,我也不跟你扯淡了,聽說王家挑頭要寫份萬民書,求皇帝爺能開恩饒過板子縣令,將他留在河間護著咱們,我得去按個手印去!」

    「我也去!小二,結帳!」

    小二跑了過來,笑呵呵地道:「我們掌櫃的說了,免了,今兒早些關門,待會兒也去萬民書上按手印去!」說著看了萬曆等人一眼,和聲道:「這位客爺,對不住您了,我們掌櫃的今兒有要事,得提早打烊,您要喝酒就去別家吧,飯錢我們不要了!」

    得了,萬曆又第一次體會到嘛叫掃地出門,說實話他這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可堂堂天子也實在不好跟小民百姓計較,命隨行的陶公理給了飯錢,出了小酒館,瞅見街上三五成群,人來人往的,問過才知道,這都是趕著去萬民書上按手印或者簽名保張允的|com|

    「萬歲爺,咱們還逛嗎?」陶公理輕聲問道。

    「嗯!」萬曆點了點頭,指著過往的人群道:「跟著去看看,朕倒想看看,這是河間百姓是真心實意得留下張允,還是他背後挑唆地!」

    一行人跟隨著人流來到王家布店外,只見一條雪白的百丈長絹鋪展開來,格外的壯觀,周圍的桌子上擺了不少的毛筆也硯台,還有專職地小廝在研磨,為了給那些不識字的百姓個挽留張允地機會,還有一盒子一盒子的印泥。

    有不老少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老頭老太太,也擠上前去,將大拇指壓到印泥了,而後再結結實實得在絹子上印上自己的手印,隨後看著紅彤彤的手指不禁潸然落淚。

    有人忽然問道:「王老掌櫃,咋不見縣太爺呀,莫不是被皇上關起來吧?」

    站在人群裡的王守則聞言忙道:「諸位請放心,縣太爺一切都好。不過要去遼東了,正忙著挑選隨從呢,咱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我今兒招呼諸位鄉親父老在此簽名請願,縣太爺是並不知情的,可是咱們河間人不能喪了良心,這一多年以來。哪個沒有受過縣太爺的恩惠,現下他有了難處,咱們若是不幫上一把,那跟畜生還有什麼分別。」

    「可這有用嗎?」

    「但盡人事,聽天由命吧!」王守則幽幽一歎。聲音不禁有些哽咽。

    關於張允直言被貶,甚至於險些連性命都查點丟了地事,王守則是知道一些的,對於這個從張允一來到河間就有來往的老人來說,張允在他的心中已經不簡單是個父母官。而是救命恩人,是值得追隨和效命的主公。

    一聽說張允要被流放到萬里之遙的遼東去,王守則就想著要做什麼事來挽留住張允。盤算再三之後,他就想到了這個萬民書,既然皇上還留在河間,只要能把萬民書遞上去,就算他惱火張允的直言無狀,可有民意在此,說不定也會網開一面,法外開恩呢!

    不得不說老百姓地想法是淳樸和簡單的。只知道誰對自己好,那麼就該十倍百倍的償還出去,正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沒有人知道萬里這次貶黜張允的目的是為了磨一磨他地性情,捎帶著也是讓他積累一些軍功,便於日後的陞遷。只是這些話萬曆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不過張允被貶引得群情洶湧。也是超出了萬曆的預料,不過這也使萬曆對張允的觀感和評價又好了不少。

    王守則玩的這一手,張允是絲毫不知,他現下正帶著一幫子衙役在林執玉地故居上躥下跳呢。

    自從接了聖旨,張允就把話傳了下去,願意跟隨他前往遼東的衙役,只要經過了考核,人人先發放安家費百兩,日後定期會有薪水發放到親屬手中,即便是日後不幸喪命在沙場之上,家人也會被張家養起來。

    一是沒了後顧之憂,二來當兵雖苦,可若是立了戰功,說不定日後就能當個官呀什麼的,三來,跟在張允身邊,苦則苦矣,可好處也是不少,於是這幫衙役人人奮勇,一個個嚷嚷著誓死跟隨張允。

    張允卻不能人人都要,一來,他也捨不得那許多地銀子,二來自己走了,可總有繼任者,若是把一干衙役都抽空了,河間的治安怎麼辦?何況他可沒把自己當成是韓信,用起人來越多越好,本來就是跟著自己去當大頭兵的。

    說好聽點那就做流放,說難聽點根本就是充軍發配,說不定被塞到哪個兵營裡受苦受難呢,范同和賀虎等人原本就是他招募的家丁,跟著他上刀山下油鍋,那都是應當應分的,可其他的人呢,比如休息,沒有理由讓人家拋家捨業得去遼東玩命吧。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考慮之後,張允道:「家有父母,無兄弟承襲香火的不要,家有兒女無人照料地不要!」一番揀選下來,衙役裡也就挑出來了七人,再有司墨從狗皮膏藥裡選出來的十三個悍用的混混,連帶上黑巾眾,張允身邊就有了五十個能打能殺的隨從。

    反正萬曆給他的聖旨裡也沒寫明他離開河間地準確日子,他就把這些人都拉了出來,玩命得操練,主要是增強彼此之間的默契,也免得真有一天上了戰場,還沒有建功立業,先就成了敵人地刀下亡魂。

    雖然是有了血灑沙場的覺悟,不過張允卻也不會盲目的去送死,特別是手裡捏著五十來號子人的性命,他就更加不能不謹慎一些,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因此張允又拿了大把的銀子出來,買了一百匹皮實的蒙古馬,又讓范同這個鐵匠依手下人的喜好,打造了合用的兵刃,至於弓箭,甲冑自然是少不了的。

    至於自己,張允則讓范同給自己打造了一把唐刀。不得不說冷兵器的鍛造技術之高明遠遠超出張允的瞭解,范同這廝打鐵的本事也讓張允開了一回眼,上好的精鋼又經過了范同揮汗如雨得千錘百煉,刀身上浮現出一層漂亮的雲紋,金吞口,鯊皮鞘,極不張揚卻不失尊貴。

    張允拔劍出鞘,順手一揮,刀鋒破空,發出悠揚的嗡鳴聲,果真是把好刀,而范同聽了張允的意見,在刀身上又專門弄了三道血槽出來,殺傷力更增添了一倍。

    「范同,你用什麼兵刃呀!?」張允還刀入鞘,隨口好奇地問道。

    「俺啊?!」范同摸了摸後腦勺,呵呵一笑道:「你看了可別笑!」見張允點了點頭,這才從睡覺的床下面拎了一個東西出來。

    張允這一看笑是沒笑出來,不過嘴巴卻是長得巨大,原來範同手裡的這東西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這是一把劍,起碼模樣看起來像,可是劍身卻足有兩尺來看,兩寸多後,丈許長,黑黢黢的,並不好看,不過鋒刃卻亮閃閃的,一看就是個殺人的傢伙。

    「你這是劍嗎?」

    「嗯!」范同點了點頭道:「俺從小就聽義父說江湖上有名的俠客都是用劍的,老早就想弄一把玩,可實在沒有趁手的,正好這回要跟大哥去遼東當兵,就自作主張打了一把盾劍出來!」

    「盾劍?」

    「嗯!」范同把大劍往身前一豎,倒真如一把盾牌一樣,笑呵呵地道:「俺想過了,雖說俺刀槍不入,可大哥不行呀,有了這盾劍,我就能幫大哥擋住不少的箭石,再說了,這東西夠份量,就算是沒開鋒砸也能把你說的那些辮子兵給砸死,嘿嘿!」說說范同摸著手裡的盾劍樂了起來。

    張允心裡一陣感激,捏了捏范同的肩膀,不過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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