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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四十三章 配套計劃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第六百四十三章配套計劃

    孫承宗和皇帝激烈的對話,這個場面可是不多見,畢自嚴茫然的看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搞得如同訣別一般?

    「陛下三思……」孫承宗含淚說道。

    「好了,孫師傅,此事,是注定要這麼走的,朕今日說出來,不過是把將來會發生的事說得通透一些罷了,很多事,可以迷糊,可糊塗著過,不是有很多人把難得糊塗當作座右銘嗎?可有些東西,雖然痛,可朕還是願意讓他清醒著去經歷。」楊改革又說了一句畢自嚴摸不著邊際的話。

    孫承宗聽了,獨自垂淚。畢自嚴依舊茫然。

    「今日之後,天下必定會有很多劇變,朕今日把兩位卿家找來了說這個事,就是想把事情說清楚,朕希望兩位卿家能清醒著經歷這些事,朕為我大明設計一套靈魂,設計一套意志,希望我大明按照朕的設想走下去,不希望出現意外……」楊改革又交代了一句,這句話依舊是摸稜兩可,讓人聽得不明白。

    楊改革看了看孫承宗,孫承宗正垂淚,畢自嚴則茫然,再看看邊上的王承恩,也是淚流滿面,楊改革歎息,這事,本不該這麼早說出來的,搞得這麼多人傷心流淚,可這事總會到來的,這種事這麼早的說出來,和日後事情做成了再說出來,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如今說出來讓人傷心,可楊改革還是先把他說了出來,希望這樣做,能為日後的大明朝多留一線生機。

    畢自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按理說,皇帝吩咐了事,已經說完了,那麼就該領旨謝恩了,可孫承宗卻似乎沒了知覺一般,沒接皇帝的話,他又不好出頭來接話頭,皇帝的話可是對他們兩人說的,也只能尷尬的站在那裡。

    「……也罷,此事也就說到這裡吧,就不說了,說個別的吧……對了,此事,諸位還需嚴格保密,切不可有走漏半點消息……」楊改革點透了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一些事,心情也舒暢多了,這也算是為日後留下了埋伏,至於效果,就不好說了,只希望能有用,楊改革本想還把這個話題更加細緻的分析一下,可見孫承宗這樣,又實在說不下去了,只好就此打住。

    「那就還是說說這投資和投入的事吧,說說具體的安排吧……想必兩位卿家也知道,施首輔的那個種蕃薯的計劃吧……」楊改革拋開那個沉重的話題,開始說另外一件事,實則,這也不是另外一件事,只不過是上一件事的延續,上面那個說得很虛無、飄渺、模糊,這個,說的就是實際怎麼做的了,則是實際的執行方法。

    「回稟陛下,陛下可是說那個種蕃薯的五年計劃?」畢自嚴見孫承宗依舊在垂淚,而皇帝又問得急,也只能出來答話了,這個事,他也是知道的。

    「不錯,正是此事,此前徐師傅跟朕提起,要大力推廣蕃薯,並提起了政策延續性的問題,朕考慮將數年作為一個週期來持續執行某項政策,以避免年年重複的重提此事,政策的延續性,能有效的讓各地官員,讓天下人知道朝廷要幹什麼、要怎麼做,也讓各地的官員和百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用朝廷每年,每月的提醒和催促,朕覺得,這種辦法很好,可以省去事事跟朕寫奏本的麻煩,日後我大明的國土越來越大,事情也越來越多,也必定越來越複雜,朕覺得,能建立這麼一套執行和運行的方式,很有必要,不然,十個朕也不夠用……」楊改革說道,說過了前面虛無縹緲的事,現在,終於說道具體怎麼做了,怎麼來貫徹自己的意志了,怎麼讓自己的意志上升到國家意志這個層面,以此來擺脫個人對一個政權的不利影響。

    話說到這裡,孫承宗也抹乾了眼淚,認真的聽皇帝說話。

    這個話,畢自嚴聽得十分的明白,也十分理解這個話的意思,畢竟有先例在那裡。

    「回稟陛下,臣以為此種方法在政策的延續性方面,確實有獨到之處,在各地官府貫徹執行朝廷的大政方針方面,確實極為有效……」畢自嚴對於這事,還是很有感觸的,如果朝廷能把一項政策、決議五年,十年的執行下去,那麼,朝廷的大政方針,被正確執行的幾率要高得多,遠比如今皇帝說朝廷的,每年都在糊子日可強得多。就不如如今的種蕃薯,幾年雖然沒什麼動靜,各地敷衍了事的多,可今年皇帝也召了幾個種蕃薯出色的官員入京,想是要重用的,那麼,有了這個先例,到了明年,各地方官員種蕃薯的積極性,只怕會高不少,到了第三年,以此類推,只怕會更高,這就是政策方針延續性的長處。

    「……不過,臣覺得,制定這些大政方正必須得謹慎,一旦制定,只怕不能輕易的更改,此……」說過了好處,畢自嚴又開始說壞處,這事想得到的壞處就是既然是朝廷要執行數年的方針政策,那麼就是說,只怕皇帝也不能輕易的去更改,這對於皇權,可是一個大大的限制,這就是一柄雙刃劍,即能減輕皇帝的勞動強度,自然的,也會降低皇帝的權利。到後面,畢自嚴就說不下去了。忽然想起孫承宗激烈的和皇帝爭執的事,莫非,就是為了這事?畢自嚴猛然驚醒,可也不太像啊!畢自嚴更加的迷糊了……

    「不錯,卿家說得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朕也是這麼考慮的,朕一個人,能力和時間實在有限,不可能處理無限的事,唯有將一些事制定成為國策,制定成為未來數年去做的方針,也唯有如此,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楊改革解釋著。

    「……可,陛下,臣以為,此事雖好,可一旦制定,只怕陛下也不能輕易的更改啊!此事實在……」畢自嚴還是把事情說破了,皇帝做的事,就是自己限制自己的權利,這種事,以前畢自嚴還沒太大的感覺,可現在,畢自嚴才覺得,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涉及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涉及到了財權,人事權,皇權等等,這越想下去,畢自嚴越覺得事大。

    「這個朕知道,好事和壞事,總是一體兩面,沒有什麼事是完美的,只要能讓我大明國富民強,能一直繁榮昌盛下去,有些事,朕可以不去計較……,我大明的疆域,已經十分的廣大,從南到北,傳遞一次政令,需要數月之久,如地方年年歲歲月月的要向朝廷請示怎麼做,做什麼,這實在是浪費,如果能有一項延續數年,持續的方正政策,想必離京師遙遠的地方也不會茫然了,自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如此,豈不是比如今這種事事靠朝廷,事事靠朕的強?」楊改革解釋道。

    「回稟陛下,臣以為,陛下說得有道理。」畢自嚴說道。

    「……日後我大明的疆域必定會越來越大,如不採取措施,這南北或者東西傳遞一次命令,只怕需要以年來算時日,如沒有一個既定、能持續的方針政策,這怎麼行?總不能地方上的事今年上奏,明年批復,後面開始執行吧?這豈不是好笑?所以,朕就在考慮,我大明如今需要一種持續,連貫的方針政策,需要這麼一個制定數年裡做什麼事的機制。一旦制定了某項方針政策,數年之內,就不要做什麼修改,一直執行下去,如此可減輕朝廷的壓力,也可讓地方做事有所依靠……」楊改革說道。這個五年計劃,楊改革以前試水了一段時間,覺得還不錯,至於為什麼試水,還和日後的擴張有關,日後的疆域越來越大,管理的地盤越來越多,路途越來越遙遠,通訊的問題也不可能馬上到達電報時代,所以,就有必要考慮政策方針的延續性問題,地方政府,或者殖民地的政策執行的問題,如果殖民地,新開拓的地方每事都需要向中央請示,這是無法想像的,殖民也注定不可能走出去多遠,這個五年計劃,實則還是和殖民計劃相配套的。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皇帝說到這裡,畢自嚴更加明白了,這事要這麼說,就好理解了。要在以前,畢自嚴只怕會勸皇帝,不要沒事就提擴張,提疆域,提動武,疆域大了不是什麼好事,動武只會拖累明朝,拖垮明朝,化外之地,不值得大明去佔領,要以德服人,恪守聖人之道什麼什麼云云。不過,這兩年,他的這種思想是急劇的變化,特別是最近,這思想更是急劇的變化,這種話,如今他是不提了,原因也簡單,孫承宗給他說過,讓他多看《堪輿萬國全圖》,要多站在世界的高度去看問題。站在這個角度上看問題,是徹底的打破了畢自嚴原有的觀念,世界就這麼大,大明不出去,不想辦法,可不代表別人、別的國家就不出去,就不想佔地盤,以其這樣把自己腦袋蒙住,假裝什麼也沒看到,自己騙自己,還不如主動的爭取這方面的事,夷人能飄洋過海幾萬里到大明這裡來安家落戶,能逞強稱霸,下一步,誰知道會發生時很忙事?任憑夷人這麼不斷的擴張,佔地盤,日後必然會有一個比大明還要龐大的國家形成,到時候,必定會威脅到大明,就如同孫承宗教導的那樣,不謀一世者,不能謀一時,難道就如皇帝說的一年糊一年的過日子?

    畢自嚴相信,夷人那些彈丸之國都能做到把勢力延伸到幾萬里之外,大明也可以做到,夷人都不怕幾萬里之外的勢力造反,脫離控制,畢自嚴相信,大明也可以做到。這事只要去做,以前那些陳詞濫調總是會有辦法解決的,如今的畢自嚴,倒是一個實打實的擴張派。

    「嗯,卿家明白了就好,今日說投入、投資的事,也正是和這個方針政策的延續性有關的,五年計劃也好,十年規劃也好,百年展望也好,都必須和這個事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朕的意思就是,如今朝廷要學會制定五年計劃,十年規劃,要有百年以上的展望,要給自己安排一個目標,明晰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該怎麼做,讓天下官員,老百姓都有一個可以前進的目標,有一個共通的理念,行事,有一個共同的準則,而這些事,無一不是要涉及到錢財的,所以,這方面,戶部有必要先行,試著制定計劃,制定投入的規劃……」楊改革解釋著自己的理念。不是楊改革自己要放權,要玩什麼「明珠」,玩「自殘」,也是逼不得已,如今這種科技狀態下,地理的限制決定了能直接控制的疆域和事情是有限的,要打破地理的限制,要打破擴張的約束,就必須解決這方面的問題,而無疑,制定計劃,制定規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也是一個不得不選擇的辦法。不然,按照明朝直接統治和管轄的傳統,擴張殖民的事必定一事無成。那種某年的事第一年上奏,第二年朝廷批復,第三年下發執行的事就會上演,這無疑是可笑的。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畢自嚴認真的答應道。答應著這件事,畢自嚴也還在考慮上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讓孫承宗和皇帝如此激烈的爭執呢?又如此悲情?莫非這樣下去對陛下是有害的?陛下明知有害還要如此做?或者說,對大明有利,對陛下無利?畢自嚴考慮了許久,覺得這事雖然有些限制皇帝的權利,可也不至於會到如何悲慘的結局去,以如今陛下的權威,還有誰敢出來惹事不成?

    「孫師傅……」楊改革本不忍心去看孫承宗,也見不得這位老人落淚,但還是問了出來。

    「回稟陛下,此事臣贊成,也並無不妥,只是此事一旦形成慣例,形成傳統,只怕陛下要想更改既定的方針政策也並非易事……」孫承宗的眼淚早已擦乾了,見皇帝問起,立刻回答道,此中的事,實際就是皇帝說的,把個人的意志上升到國家意志的辦法,雖然這事很好,很不錯,可解決如今朝廷的很多難題,可也不得不說,家天下變成了國家,這裡面的差別,是極其大的,皇帝為了大明朝,為了天下人,實在是捨棄和付出得太多太多,不是什麼人都有如此大的毅力和決心這麼做的,也不是什麼人都有這麼大的能力去做的,家變成了國,皇帝,皇權本身所受到的衝擊,即便是現在事情還不明朗,孫承宗也想像得到其中的艱難和苦澀,可皇帝還是決定這麼去做。

    「孫師傅沒有問題就好,此事,朕也和徐師傅討論過,徐師傅也基本贊成朕的做法……」楊改革又說道。說通了自己的帝黨核心,才好佈置外圍一些的,等外圍的的帝黨搞定了,再搞定依附帝黨的人,剩下的,也就基本沒問題了。

    「制定計劃,制定規劃這個事,實則還和如今朝廷的格局有很大的關係,既然以數年為一個週期,為了保證計劃和規劃的穩定和執行,這官員的任期只怕也會有較大的變動,必定要適應這計劃的週期才行,如今地方官員三年一議、一動遷的規矩,只怕要改,為了計劃、規劃的穩定和執行,這官員的任免方面,只怕還有一些調整,這件事,朕也在考慮該如何做,如兩位卿家有好的建議,也可提出來。」楊改革又說道。

    孫承宗和畢自嚴兩個人都沉默起來,這個事,可不像皇帝隨口說的那樣輕鬆和簡單,他們這一開口,可就決定了日後大明朝的官員到底是三年一任,還是四年,還是五年,對天下官員的影響,可是相當的大,這件事,不得不仔細考慮清楚。更別說因為這個事而要改變的官員任免了,將是一件更大的事,涉及到整個官場,實在是不能輕易的表態。

    沉默了半響。

    「也罷,朕知道,催促的太急也不是好事,此事,那就以後再議吧……」楊改革看孫承宗和畢自嚴兩個人都不開口,也知道事情太大,無法隨便開口,也只能暫且放下,給他們一段時間再說。

    又沉默了半響。

    「畢卿家回去,可開始試著做這方面的事了,如今除了每年傳統的戶部開銷,可將很多新的方面的開支考慮進去,列成計劃,比如交通,比如教育,比如張顯庸那裡,比如給官員漲薪俸,比如賑濟,比如稅入等等……」楊改革說道。

    「臣領旨!」畢自嚴答應道。

    「……如今海外擴張的事,還才有了個頭緒,等事情穩定下來了,朕考慮著,將朕收上的一部分稅讓一部分給戶部,不然,戶部光是靠這那幾樣傳統的稅負,只怕也做不成什麼事,此事,也還才是朕的一個想法,具體到什麼時候執行,還要看時候。」楊改革想了想,還是把這個事說了出來,如今的稅監,基本都是太監在管理,新的稅種和稅入都是稅監把持著,隨著繳稅派的勝利,工商業的興起,海外擴張的壯大,稅監所收的稅必定會遠超戶部,這就有問題了,眼紅的問題不說,太監已經被自己「革命」了,以後就沒有太監了,這稅監日後還是得回歸正常人手裡,所以,這事還必須提前做下埋伏,分一部分給戶部,也可以堵很多人的嘴,治眼紅病。至於錢在戶部還是在稅監,對楊改革來說,其實不重要,不過是左手的錢放到右手罷了,自己如今的威望和權利,可不是以前那些苦哈哈的明朝皇帝可比的。

    「陛下聖明!」畢自嚴是喜出望外,早上才損失了五萬銀幣,這一下子就賺回來不知道多少個五萬了,這實在是太划得來了。

    交代完這些事,又和兩人聊了一陣子,楊改革才放這兩人走,做完這些事,楊改革的心情是格外的複雜,望著煙波浩渺的太液池發呆。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見王承恩在流淚。

    「大伴為何落淚?」楊改革問道,看著王承恩滿臉的淚痕,通紅的眼睛,楊改革也知道,只怕剛才就一直在落淚。

    「陛下……,奴婢……」王承恩嗚咽著說不出話,他本身就是皇宮裡的大太監,管著司禮監,國事很多都是經他的手的,皇帝做的很多事,他都是看在眼裡的,都不瞞他,他都在場,聽見皇帝和孫承宗激烈的爭辯,他是明白到底是什麼事的,自然是要垂淚。

    「唉,大伴是朕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朕必須去做……,這是一個大時代,是一個變革的大時代,墨守成規是不行的,當披荊斬棘出一條路來走,縱使千難萬險,朕要不會退縮的,也不能退縮……」楊改革看著淚痕滿面,嗚咽不出聲的王承恩,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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