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一十三章 準備大幹一場的田弘遇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第五百一十三章準備大幹一場的田弘遇
北京城裡的一座茶樓上。
幾個商賈打扮的人正熱烈的說道著什麼。
田弘遇就是其中之一。
「國丈真是好運氣,如今得了如此的好差事,這可是一筆好買賣啊!」幾個人面紅耳赤的恭維著田弘遇。
「是啊!國丈,咱們有陛下撐腰,這做買賣必定無往而不利啊!這日後關外的買賣,可都歸咱們了。」另外一個商人也興奮的恭維到,他們都是田弘遇召集來的商人,準備跟著田弘遇發財的。
田弘遇吃了些酒,有些醉意,不過,心裡卻明白自己的事,確實是美事一件,卻也是壓力極大的一件事,如今他倒是越發的怕皇帝了,皇帝固然大方,可萬一把事給辦咂了,他這國丈怕是在皇帝眼裡的地位要一落千丈,順帶著,自己女兒在宮裡的地位怕也要受牽連,皇帝看重的可不是能賺多少錢,要說賺錢,一百個他也不如一個皇帝,皇帝更看重的是執行皇帝的策略,要是有人因為愛財而壞了皇帝的事,到時候出現什麼事,那可就難料了。
田弘遇雖然有些醉,但是心裡卻很明白,藉著微醉的眼神,瞟了一眼圍在他周圍的「老友們」,道:「這次這生意,咱醜話可都說在前面,如今陛下可是聖明無比,那些貓膩就不要拿出來耍了,免得到時候咱難做人……」
「那是,那是……」
「當然,當然……」眾人立刻奉承道。
「既然做這個生意,那就得規規矩矩的做,第一要務,就是要聽招呼,陛下說一,諸位就不要說二,陛下不准往西,可千萬瞧都別往西邊瞧,這第一點,大伙可都記清楚了麼?」田弘遇藉著微醉的口氣,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眾人立刻答應道。
「這第二,既然諸位跟著我田弘遇,那也就是跟著陛下,那陛下的規矩,可都得做足了,不然,也就別來,天下多的是要做這買賣的,所以說,諸位家中的買賣,每年該繳多少稅,都按規矩,自己到稅監裡報備去,稅都給他繳足了,醜話可說在前面,要是被發現有偷、瞞、詐的事,那可就是壞了規矩,這壞規矩的後果是什麼,大家也都知道的,故此,不來則以,來就要守規矩,如何?要是覺得有問題,現在可以退出,就當沒這回事……」田弘遇藉著酒意,將這第二個要求說了出來,這是皇帝的規矩,是皇帝特意強調的。
田弘遇這樣一說,這幾個人又的臉上立刻尷尬起來,更有的臉上抽搐了,這自行報稅,還不能偷瞞詐,這要求可著實有些肉疼,如今天下不繳稅可是「規矩」,可如今卻要他們自己繳稅報稅,這可是讓他們很肉疼,不過一想到跟著田弘遇做買賣那可就是跟著皇帝做買賣,那前途自然不用說,更何況如今是去做關外的買賣,算是吃獨食,這樣賺錢的買賣如果放棄了,誰捨得?如放棄了,更是放棄了如今好不容易通天的線,日後要搭上這根線,還不知道多難呢。
「既然國丈說了,那我等自然照辦,今個就到稅監報備去,絕不拖欠一文稅。」也有有魄力的商人,立刻站出來贊同田弘遇立的這個規矩,羊毛出在羊身上,不就是稅麼?只要有買賣,還怕交不上來稅?跟著皇帝做的這買賣多大?能賺不出那幾個稅?
「我這就吩咐管家,回去準備去,這就去稅監報稅去,咱也不能落到後面去,只盼日後國丈能多多關照一下……」也有人不含糊,你今日去,那我還立刻就去呢,表忠心,爭個高低,可是很有必要的。
「好!」田弘遇藉著酒意,叫了聲好,心裡暗暗得意,這都是他唱的一齣戲,給這些人立規矩。如今不把規矩立好,到了邊市,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可就忍不住手腳了,要是貪圖銀子壞了皇帝的事,他可兜不下來,所以,給這些人上規矩,是很重要的。
「……嘿嘿,也不怕告訴諸位,你們如今要去報備,那還得看稅監的人給不給你報備呢,沒咱的打點,這稅監的人,可是理都不會理你,還想做邊市的生意,那可是門都沒有……」田弘遇藉著酒意吹噓起來。
眾人驚訝起來,稅監還挑人?不報備?連交個稅都還得求人?這可稀奇了。
「國丈,這是任何說的呢?為何還不准人報備?莫非,連交個稅都還有不准交這回事?」這稀奇古怪的事,有的人不相信了,白給別人錢,莫非還得托關係,走後門?這是啥事啊?
「……嘿嘿,這你們都不明白,想想那些晉商是怎麼倒台的?那可是通虜,如今我大明在關外和東虜打生打死,要不是關照皇協軍,這邊市早就不開了,免得走漏消息,壞了朝廷的大事,故此,對於到邊市做生意的商人,那要求是格外的嚴格,陛下可說了,不經過報備,不允許經營邊關的生意,你們說說,是不是人,他能自己報備得了?」田弘遇微醉的吹噓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國丈說得有道理……」
「怪不得,如此,那還得勞煩國丈了……」幾個人立刻明白這裡面的內情,紛紛表示相信,這個理由,確實是事實。
「我就說嘛,剛國丈不是說了麼,那邊市的生意,咱們得做獨家,做獨家豈能有讓別人報備的道理?這稅監自然只聽咱們國丈的嘛……」立刻又人恭維田弘遇,拍田弘遇的馬屁。
「對,對,對……」
「那是……」
眾人還在叫好,田弘遇一聽這話,酒都嚇醒了,駭然站起來,喪著臉就罵道:「說什麼呢,什麼叫稅監聽我的?你這是要咒我死啊……」
田弘遇的酒都嚇醒了,如今這稅監的權利有多大,豈是他這個外戚能管的,如今他巴結稅監還差不多,什麼時候輪到稅監巴結他了?這個人可是害死他了,不免的把眼睛看了看牆壁。
眾人驚訝的看著跳起來的田弘遇,這不是喝醉了麼?現在看這樣子,明明就是清醒著的,那裡還有一點醉意?見田弘遇發這樣大的火,都害怕起來,連連給這個亂說的傢伙求情。
眾人求了一會情,田弘遇的火氣可能也消了,這才道:「不是咱發火,只是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稅監那是陛下的心頭肉,陛下的掌上明珠,咱可不敢管到稅監的頭上去,咳,這事,這事就不說了……」田弘遇瞄了幾眼牆壁,結束了這個話題。
這房間,就陷入了沉默,尷尬的沉默。
過了半響,田弘遇似乎又想起什麼來,道:「那種蕃薯的事,諸位看,該種多少才好?」到了現在,他也不敢裝醉了,有事說事。
半天沒說話的眾人,又才開始議論起來。
「種個一二萬畝,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田弘遇搖搖頭。
「依我看,咱們不妨多種些,種他個三五萬畝,到時候狠狠的賺他一筆……」立刻也有人跟進議論這個話題。這個話題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蕃薯酒是皇帝發明的,這玩意用蕃薯釀的,比糧食釀造的酒可便宜一大截,而且那酒又烈,很適合北方的人喝,特別是關外的蒙古人,這將會是一個相當賺錢的買賣,故此,提前種蕃薯準備原料,大家都明白。
田弘遇又搖搖頭。
「那,國丈,得種多少才適合啊?」幾個人摸不準田弘遇的意思,問道。
「不是我田弘遇說,而是諸位的心眼啊,確實小了些……」田弘遇又開始神氣起來。
「那,國丈,咱們該不會是要種十萬畝吧?」有人小心的問道。
說到十萬畝,大家也都誇張的看著田弘遇。
「嘿嘿,大家的心還是小了些啊!諸位也不想想,咱這個買賣到底可以做多大,關外的蒙古人,這幾千里的邊牆,就吃不了幾個酒?只要種兩三萬畝就行了?」田弘遇藐視的說道。
「那是,那是,還是國丈說得有理。」幾個人立刻恭維田弘遇。
「……除了關外,再說說這守邊牆的那些邊軍,這就吃不了幾個酒?」田弘遇又說道。
「邊軍?那能有幾個錢?大冬天屁股腚都要漏在外面的那群苦哈哈?」有人詫異的問道。
「嘿嘿,你這消息可就過時了,如今這邊軍還是苦哈哈?陛下去年光是補欠響,就給了四百萬兩銀子,這群苦哈哈,如今也不能把他們當苦哈哈了……」田弘遇解釋道。
「嗷……」
「那是,那是,還是國丈高明,看得遠啊!」幾個人有立刻恭維田弘遇,如今的邊軍確實開始有幾個錢了,加上皇帝又不短他們的餉,算起來,手邊確實有那麼兩個閒錢,這錢得賺。
「再想想,這酒就只能蒙古人喝,就只能邊軍喝,這北方的老百姓就不要喝啊?」田弘遇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道。
「這……」
「莫非國丈還想把這酒在大明銷售?」幾個人又圍住田弘遇,恭維起來,這眼睛也因為這消息而變得更大了。
「那是自然,有生意不做,那不是傻瓜麼?如今這蕃薯釀酒的本錢比那糧食釀酒可便宜多了,這方子如今也就在陛下手裡,咱們不賺這個錢豈不是傻瓜?所以說,咱們這種蕃薯的地啊,得多,越多越好!」田弘遇神色激昂的說道,如今他的見識也不是從前了,心氣也不比從前了,自從順利完成了皇帝交給的八十萬件棉衣的任務,對這幾萬,十萬什麼的,就感覺不來勁。
「那,國丈覺得,該多少呢?」眾人的呼吸都困難起來,蕃薯還是個新鮮玩意,也就今年才開始宣揚開,蕃薯釀酒的方子,更是只有皇帝有,而皇帝又把這生意交給他們做,你說這能不呼吸加速,心跳加速麼?
「最少也得三十萬畝……」田弘遇不以為意的說道。
「三十萬畝?」
「我的媽呀!……」
「國丈,這是不是太多了點?」田弘遇邀來的幾個商賈,也不是小商小販,可還是給田弘遇說的數字嚇到了。
「多?什麼叫多?三十萬畝很多麼?要賺銀子,又捨不得本錢,這哪裡像個做買賣的樣,陛下都不怕,你們怕什麼?」田弘遇可真的一點都不怕,當初皇帝也是叫他做八十萬件衣裳,他嚇個半死,可如今呢,你就是說再做二百萬件,他也沒覺得有啥,前面不帶個幾十萬,百萬的,他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做的生意。
幾個人都驚訝而癡呆的看著田弘遇。
「……國丈,這得多少銀子才能辦到啊?」有人問道。
「多少銀子?我問你們,咱們北方,特別是邊牆附近的田地,收成咋樣?」田弘遇一本正經的教育這些人。
「國丈,這還不清楚?那些邊軍能跑的都跑了,那田還談什麼收成,只要肯去種,都沒人管,更何況如今天干,收成不好,如今上等田了不起能收個一兩石,拋開七七八八的,能落下個五錢銀子就不錯了,要是中田,能有個二三錢銀子,那都還要感謝老天爺照顧,這下田就不用說了,如今這天幹得厲害,那裡還有什麼收成……」這些商人,立刻把情況說了出來。
「這不就結了?就說中田,每年不過賺個二三錢銀子,咱們就出二三錢銀子,包他的田,讓他給咱們種蕃薯,這三十萬畝蕃薯,其實,也要不了幾個錢,可你們知道這三十萬畝蕃薯能變成多少酒麼?」田弘遇又活靈活現的說道。
眾人都仰望著他。
「這一畝地,不說多,反正是中田,也就算個一千斤吧,咱就算三斤,不,五斤蕃薯釀一斤酒,這一畝地可就是二三百斤酒呢,這二三百斤酒值多少錢?」田弘遇得意的說道。
說到二三百斤酒,幾個人都不敢出氣了。這二三百斤酒,得值多少錢啊?如今米價貴得很,這酒價也就跟著漲,一般般的酒,都在***十文,稍好一點的酒,都在百文以上,那得是多少錢?那可得是二十多近三十兩銀子呢,一畝地就能產二三十兩銀子,還是一般的田,這買賣讓所有人都呼吸急促起來。
「國丈,這,……這,該有二十兩銀子以上……」一個人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點。
「對,就是二十兩銀子,這還是往少的說,要是三百斤酒,這銀子就更多……當然,咱還得除掉柴火,釀造,罈子,運銷,做種,人工,繳稅的費用,這樣算下來,每畝地,賺他個三四兩銀子是沒問題的,所以說,這包的地是越多越好,今年咱們包三十萬畝,也就能賺個百十萬兩銀子罷了,不算多,也是今年沒太大的把握,不然,咋再多包些,不愁不發財啊……」田弘遇洋洋灑灑的說著,皇帝叫他包田種蕃薯釀酒,他就在家算了幾天,才把這帳算明白,這利潤,實在是太大了。大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結果算來算去確實有這樣多,前提是膽子得大,要有本錢,還得有靠山支持,更還有釀酒的方子,有銷路,以前他是不敢想,不過現在麼,有皇帝撐腰,有皇帝給釀酒的方子,還有皇帝給的銷路,有了這樣多的保障,他還怕啥?
田弘遇這一說裡面的利潤,立刻把眾人的情緒點燃了。
「國丈,依我看,咱不如往酒裡摻些水,這一畝地,少說能出個五六百斤酒呢……」
「國丈,依咱們看,咱不如不包田,咱直接僱人開荒,反正只要有人,那沒人種的地多得去了,咱們有陛下做靠山,那些邊軍也不敢把咱們怎麼樣,頂多給他們一些抽頭,可也比租田划得來,聽說這蕃薯耐旱,旱地也能成,這樣,咱們每年還能省幾萬兩銀子呢……」
眾人見這裡面的利潤如此的高,個個開動腦經想主意,看怎麼賺到更多的錢。
「好!」田弘遇相當得意的叫了聲好,他在家算了好幾天,才得出這個結論,那就是皇帝給他的差事很賺錢,他一定得把這個差事給辦好咯,故此,絕對不可以壞皇帝的事,萬一這差事要是丟了他可會後悔死。
眾人都安靜下來,看著田弘遇。
「直接僱人墾荒,這個,咱們日後確實得這樣幹,咱們得有地這買賣才做得長遠,不過,今年咱們得穩妥一些,得包田才行,不然,這沒蕃薯,咱們可要吃大虧的,待日後墾荒摸索出一套經驗之後,能供得上用了,咱就不租田了,想如今到處是受災的災民,如果能雇些人去墾荒,倒是也替陛下分憂了,這條路子,是可以走的,這,這剛才是李兄提出的,那這事就由李兄負責了,咱們這酒啊,是要賣給邊軍和蒙古人的,那就找那些邊牆附近的荒山荒地,使勁的開,爭取就地產蕃薯,就地釀酒,就地販賣,這樣,咱們賺的銀子才多……」田弘遇大聲的宣佈著自己的計劃。
「好!……」
「好!……」面紅耳赤的眾人一致的較好,熱火朝天的議論起來,如今可真的是端到金飯碗了,這皇帝果然是個會賺錢的,這隨便指點一下國丈,就讓國丈受用無窮,跟著皇帝干,果然有奔頭。
……
崇禎二年二初四。
楊改革焦急在在坤寧宮外等待著,聽到一聲哭,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自己的兒子終於出世了,自己也「升級」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生了位小皇子。」女官高興的出來跟在外面等待的皇帝報喜。
「呵呵呵,……呵呵呵,好!,呵呵,好!,這,……賞……」楊改革高興得摸不著北,整個人也變傻了,摸了摸腦袋,笑呵呵的喊賞。
在一旁準備多時的小太監,立刻搬出準備好的賞錢,四處分發。
紫禁城中,因為一個小生命的誕生,格外的喜慶。
坤寧宮內,楊改革看著虛弱的周婉兒,充滿了溫馨,抱起剛剛出生的嬰兒,家的感覺,由然而生。
「婉兒辛苦了。」楊改革充滿這愧疚的說道。
「陛下說的那裡話……」周婉兒依舊是帶著些羞澀的說道。
「……陛下給起個名字吧……」周婉兒又羞澀的道。
「呵呵,這名字,朕可是早就想好了的,該當叫朱慈烺……」楊改革立刻說道。
在坤寧宮裡初為人父的楊改革料不到,不遠處的田弘遇正在醞釀著一個「大」計劃,準備大幹一場,如果楊改革知道了田弘遇的計劃,估計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