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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零八章 危機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第四百零八章危機

    十月上旬的上玄月。

    月亮如往年一般,過了子時,就早早的下山了,原本還有一抹銀色的大地,立刻變得更加的漆黑。

    在這漆黑的夜裡,城牆上掛滿了屍體的鎮江堡猶如一座鬼城一般陰森恐怖,城樓上高懸的大紅燈籠,讓這座死城顯得更加的詭異,如果有地獄來的惡鬼,一定會以為自己重新回到了地獄。

    城上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風吹過時,城樓上晃蕩的大紅燈籠,才告訴世人,這座城池裡還有人防守。

    城牆下面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鼓噪,或是一陣吶喊,或者是一陣馬蹄聲,而城牆上卻沒有什麼動靜,只是隨著幾聲大喝,扔下來幾個東西,隨之就是幾聲巨響,隨著,城上,城下又回復到了寂靜,彷彿這些聲音從來沒有出現過。

    張恆睡在半山腰上,這鎮江堡依山而建,睡在這裡,可以觀察到山下的動靜,為了隨時觀察敵人的動靜,張恆特意選擇了這樣一處地方,說是半山坡,其實,也就比城牆稍微高了一些,說是小土坡更貼切。

    「砰……」的一陣巨響,張恆猛的驚醒過來,這正是自己等待多日炮聲,這和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可不一樣,張恆猛的跳起來。隨著就是從耳邊飛過的一陣尖銳的嘯聲,張恆連忙低下頭。

    緊接著,就是城牆上鼓噪之聲大作。

    張恆看站半山坡上看下去,也是震驚了一番,這次韃子怕是下了決心要真攻城了,原來一片漆黑的城牆外下面,已經點滿了火把,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只火把,把鎮江堡外面照得一片紅火,人影憧憧。

    張恆正看得震驚,山上就跑了一個士卒,邊跑邊叫道:「大人,大人,韃子大炮來攻城了……」

    「嗯,知道,可知道在什麼地方攻城?有多遠?」張恆是聽到了炮聲才醒過來,對於那裡打炮,還沒搞清。

    「大人,小的看到了,城西三百步上開的火。」這個士卒立刻說道。

    「什麼?三百步?韃子這是幹什麼?」張恆吃驚的問道。

    「回大人,正是三百步。」那士卒十分肯定的說到。

    張恆吃驚的看著鎮江堡的西方,看著三百步的距離上,那裡,有些火把,但是由於光線不好,也只能是看個大概,隱隱約約可能有人就是。張恆很難想像,韃子會把大炮擺在那裡。再看看山下鎮江堡的城牆,明白了。這鎮江堡的南面是方城,造的比較好,但是,像其他面的城牆,就沒有南面的方城那樣結實了,是連接圍子和圍子的城牆,雖然經過了加固,但是,底子薄,遠不如南方的方城那般堅固,怪不得韃子從這裡攻城,這個地方的城牆可不結實啊!

    張恆心驚的看著山下,看來,這次韃子是下了決心,白天的時候雖然鼓噪了一番,甚至都吹了攻城的號,但是不知道怎麼,又沒來攻城,本以為引誘韃子的計劃失敗,沒料到,韃子居然是等這一手,敢拿大炮抵近到三百步上攻城,這不得不說,出這個計謀的人,膽子奇大。

    「命各炮手就位,準備還擊,目標,城西,三百步上……」張恆來不及多想,立刻下令道。

    話還沒說完,山下就跑來了一個傳令的士卒,氣喘吁吁的邊爬邊喊:「張大人,張大人,大帥有令,命你急速開炮還擊,務必打掉韃子的大炮,韃子的大炮犀利,西邊的城牆已經有鬆動的跡象,西邊的城牆怕支撐不了多久……」這個士卒滿臉是汗的大聲喊道。這短短的一截山路,這名士卒已經盡了全力來奔跑,臉上的汗瞬間就流滿了。

    「你回大帥,就說下官得令,會立刻還擊,讓大帥放心。」張恆先回了句,心裡更是心驚,果然,韃子裡有高人,乘著夜黑,居然抵近到如此近的地方開火,那西邊的城牆,原先不過是圍子和圍子之間的圍牆,不比正規的城牆那般結實,雖然他們來之後,加固加厚過,不過顯然,不能和南面的方城比,這個弱點,看來,是被韃子獲悉了,這才一輪火炮,就轟鬆動了城牆,要是再有幾次,怕城牆就不保了。

    山腳稍高處,有張恆佈置的炮手位,回完了傳令兵,張恆立刻跑到那些炮位邊上去。

    「如何?為何還不發炮還擊?」張恆一到,就可以喝問道。

    「回大人,敵人火炮過於低矮,無法發炮啊!」負責發炮的士卒也是焦急的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無法發炮?」張恆不相信的問道。

    「大人,敵人抵近城牆開炮,離城牆才三百步,我們這紅衣大炮無法開炮啊!一開炮,準會過頭,這紅衣大炮也無法低頭啊!」這個負責紅夷大炮的炮手哭喪著臉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張恆腦子已經混亂了,雖然他經過培訓,但是,他不是專業的炮手,對於這火炮上的專業問題,他也有些模糊,如今這個緊要的關頭,被依為靠山的紅衣大炮居然無法開炮還擊,這讓張恆一下子變得恐慌起來。

    「回大人,我們在上,韃子的炮在下,我們要打他,只能壓低了炮口,俯射才行,我們這裡和韃子之間隔著城牆,稍有不慎,就會打中我們自己的城牆啊!」炮手快哭出來了。

    這個炮位是張恆自己佈置的,用意就是利用較高的地理位置,可以封鎖住很大一片地方,是專門用來和韃子進行炮戰的,再由於鎮江堡的城牆只有南面一段比較好,其他的,都不足以承受這種重達幾千斤的紅夷大炮,那恐怖的後座力,會把自己的城牆掀翻,所以,紅衣大炮被設置在了這個地方。不過,想歸想,但是,真的打起來了,韃子卻把炮拉到城牆根下去打,這樣,他佈置在這裡的紅夷大炮就不好開炮了,不到三百步,已經逼近紅夷大炮的最小射程了,這裡和韃子之間的紅夷大炮中間又隔著一個城牆,這不到三百步的距離上,只能直線射擊,直線射擊的話,炮彈稍微偏一點,極容易打中這裡和韃子大炮之間的城牆。

    張恆的心中害怕起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點,做事還是缺少經驗,對於紅夷大炮,對於炮戰這種東西,還是過於陌生,沒有實戰的經驗,如今,犯了一個大錯,被韃子抓住。

    「盡量壓低,萬萬不能打中城牆,打中了城牆,你們都得軍法從事,實在不行,就朝遠處開火,朝著人多的地方開火,反正,紅夷大炮必須盡快開火,你們自己看著辦……」張恆心驚的下著命令,自己雖然有犀利的火器,不過,韃子顯然也有高人,可能看出自己這邊的弱點了,故此,才捨命的把大炮拉近了開火。

    「遵命,大人,我們立刻開火。」那個士卒回答到。

    張恆也只能如此吩咐,作為鎮江堡最厲害的武器,如果遲遲不開火,對士氣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即便是打不中,但是開火了,也可以讓士氣振奮不少。

    張恆也不說多,如今,這兩門紅夷大炮是無法參加炮戰了,只能轟擊遠處的敵人,就只剩下八門千斤佛郎機了,那八門千斤佛郎機倒是都佈置在城牆上,張恆繼續的朝著城牆上跑去。

    西邊的這一段城牆,原本就不堅固,遠不如南邊方城結實,被大炮打中了幾下,已經鬆動,城牆上,一改往日的「安靜」,到處都是怒吼,喝罵,槍聲,炮聲。

    張恆上了城牆,上面,已經在還擊了,不過,情況一片混亂,再不似先前那樣安逸,不斷的有人跑動,時不時還有人中箭。

    「情況如何?」張恆拉過一個炮手,大聲問到。

    那個炮手回頭望了一下,本想破口大罵,但是一瞧是張恆,立刻道:「大人,韃子發了邪氣了,把大炮拉到咱們不到三百步上開火,咱們只能壓低了炮口俯射,這下,就只能露頭了,傷了好幾個兄弟了,已經開了一炮了,不過,黑燈瞎火的,看不出什麼名堂……」這個炮手立刻把情況說了出來。

    「好!繼續開火,這裡有幾門大炮?」張恆心中有些慌亂了,這西面的城牆,明顯的不結實,被大炮轟過一次之後,居然能從裡面看到一些裂縫。

    「回大人,這裡,就三門大炮。」那個炮手回答道。

    「來人啊!把南面那幾尊大炮拉過來,全力打那韃子的大炮……」張恆對著身後的親兵下令道。那個親兵得了軍令,立刻彎腰朝南邊跑去。

    城牆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火把,無數的吶喊聲,城牆上面,則是亂成了一片。

    「手榴彈,手榴彈……」總旗,百戶們不住的吆喝著,一個接一個的手榴彈飛出城牆去。從城外射進來的箭,立刻沒有了。

    「轟∼」一陣陣的爆炸在城牆外響起。

    負責大炮的炮手們,這才敢露頭去擺弄大炮,由於要壓低了炮口,所以,不得不露頭,由於操作大炮過於專心,不知道從何處射來的一根箭,射穿了腦袋,炮手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張恆看得心驚,不知道韃子是怎麼辦到的,居然在那種手榴彈雨下還可以存活,難道是捨命來攻?不計人本?

    張恆正心驚著,毛文龍帶著部將們已經到了西面的城牆。

    「大帥!」張恆喊道。

    「張參謀,戰況如何?」毛文龍低著頭,問道,後面是一眾親兵部將。

    「大帥,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去安全點的地方吧。」張恆見如此之多的人在這裡,害怕起來,要是韃子一炮剛好打中這裡,那鎮江堡可就全完了。

    「無妨!本帥沒那樣容易死,打得如何了?剛開始本帥看四野都點了火把,以為韃子要四面攻城,沒料到,只攻這西面的牆啊!」毛文龍問道。

    「大帥,大炮已經開火了,不過,韃子的大炮離我們太近,我們只能把炮口拉低,這少不得要露頭,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已經仍了幾批手榴彈出去了,可是,韃子還能射箭進來,為此,已經死傷了不少。」張恆心驚的給毛文龍解釋著。

    毛文龍聽了,也是心驚!道:「這是為何?」手榴彈可是他們守城的利器,如果手榴彈毫無用處,那鎮江堡可就沒有依靠了。

    「大帥,暫時還不得而知,也不知道韃子想出的什麼辦法,居然可以躲過我眾多手榴彈。」張恆心驚肉跳,要是對於這個問題搞不清,那鎮江堡可就守不了多久了。

    正說著,城牆外,又是一陣「砰……」的巨響,張恆聽了,臉色大變,立刻大喝道:「低頭,趴下,小心,大帥……」剛說完。

    城牆就是一陣震動,接著就是巨響,一陣破磚碎瓦的聲音。

    等震動過去,張恆看過去,先前被轟鬆動的城牆,如今的裂縫變寬了,已經可以伸進只手了,裂縫也變大了,有一炮甚至轟中了城碟,將城碟轟得四濺開了,傷了不少城碟後面的士卒,張恆看得心驚,

    毛文龍也是心驚的看著,這大炮的威力,也是在是太大了。

    ……

    「好!」

    「好!」

    黃台吉和一些大小貝勒,部將遠遠的觀戰,看到大炮轟擊城牆的場面,紛紛叫好。

    「憲台好本事,大炮拉到如此近的地方開炮,威力奇大啊!」黃台吉看這鎮江堡的那段城牆已經有了鬆動的意思,高興的說道,大金的炮手不如明朝的,這是後金公認的,但是,大炮一旦拉到了如此近的距離上,直射城牆,則準頭明顯比遠隔幾里路強得多,十幾門大炮,居然有大半都打中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相當難得的事。

    「那裡,大汗,其實,這不過是攻敵不備,鎮江堡南面的方城雖然結實,但是,這西面的城牆卻不牢靠,不過是圍子的圍牆加寬加厚的,和南面城牆是無法比的,故此,才可以一炮轟鬆動,如果再有幾炮,這西面的城牆怕就守不住了……」範文程笑著說道。

    後金的大小貝勒,將領對於這種攻城的場面,也是喜笑顏開,這樣多日以來,全是明朝打他們,他們夠不著明朝,如今看到大炮攻城,如此犀利的場面,自然是高興。

    「不,還是憲台有本事,敢反其道而行之,拉到如此近的地方開炮,城牆上的大炮必定要露頭,一露頭,我大金的勇士,就可以射殺之,……手榴彈雖然厲害,但是,憲台那招挖地洞則更厲害,哈哈哈……,瞧那鎮江堡如下雨般的仍手榴彈,可惜,也炸不死幾個我大金的勇士啊!……哈哈哈,不知道毛文龍的手榴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黃台吉說道這裡,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後金的大小貝勒,將領,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範文程雖然被當中誇獎,但是,心裡始終是有一個隱憂,只是這種場面,不能說出來而已。

    ……

    毛文龍看著那被大炮轟開的城碟,看著那被轟鬆動的城牆,也是頗為動容。看著那死傷的士卒,更是心驚,這大炮的威力,也是在似乎太大了點。

    「來人,傳令!調集大佛郎機,朝著韃子大炮藏身的地方打!」毛文龍頭也不回的下令道,只有三百步遠,韃子就把大炮架在那裡,膽子當真是天大,三百步可有很多東西能打得到,毛文龍震驚過後,開始理智起來。

    「得令!」一個傳令兵應了聲,立刻弓著腰去傳令了。

    「大帥,韃子敢拉到這樣近的地方,必定有所依仗,我們的佛郎機已經打了一陣了,好像沒什麼用,那大炮該開炮的依舊在開炮……」張恆插了句,張恆最先來,來這裡,已經瞭解到了足夠的情況,震驚過後,開始分析起問題來,光是震驚和害怕也沒用。

    「哦,這是為何?」毛文龍貓著腰,不解的問道,三百步,佛郎機都可以夠得到了,按理說,如此之多的佛郎機打那個炮手位,怎麼也該把那些大炮打啞了,可惜,韃子的大炮開第二炮的時候,顯然沒什麼損失,毛文龍也是心驚!

    張恆思索著,想了一氣,道:「大汗,可能是韃子找到了破解火器的辦法了,這手榴彈也好,這紅夷大炮,佛郎機也好,都是直來直去,無法拐彎,如果韃子在地上挖個洞,則……」張恆猛然間想起來,自己在參謀部的時候,聽說過這事,躲避手榴彈的辦法也是臥倒,兩下一結和,張恆猛然間想到,韃子可能是在地上挖洞了。

    毛文龍一副吃驚的表情看著張恆,問道:「果真如此?」

    張恆艱難的點點頭。

    毛文龍帶著一絲焦慮的問道:「那現今,該如何辦?」

    「大帥,如今之計,就是布設第二道防線,這西面城牆雖然不是很結實,但是,這城牆後面,還有城牆,韃子打塌了一堵,後面還有,這九連城也不是白叫的,如今,也無需這般海量的手榴彈往外扔了,韃子必定是在城外挖了地洞,見我城頭上飛下去手榴彈,則立刻躲進地洞裡了,我城牆上又看不清下面,殺傷有限,除非能仍進地洞,或者仍在地洞頭頂,否則,估計很難炸傷韃子。」張恆如今,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始分析問題,出謀劃策了。

    「好,就依張參謀的,來人,傳令各處,節約用手榴彈,不是韃子大部攻城,無需猛用,任韃子在下面鼓噪就是,時不時的仍兩個下去就是。」

    「再,大帥,這裡已經不可久留了,韃子必定是要轟塌這一段城牆才肯甘心的,大帥,還是退往安全的地方吧,韃子的第三炮就要來了……」張恆又說道。剛才韃子那一陣大炮,已經轟開了一段城碟,將城牆轟鬆動,出現了裂縫,這裡已經極其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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