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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文 / 雲和山的此端

    第三百九十八章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孫承宗一臉憂慮的看著皇帝,皇帝要做什麼,他是知道的,不過皇帝的做法,他始終是沒太明白,出於對皇帝的信任,孫承宗沒有再過多的問,但是,臉上還是掛了一臉的憂慮。

    看著孫承宗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楊改革的臉上,也止住了笑。

    望著金壁輝煌的紫禁城,歎息道:「已經十月了啊!」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年底就要到了,相當多的事需要準備,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自己需要在一兩個月之內團結出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在自己對上那些把持大明朝經濟命脈的大商人以及他們背後利益集團的時候,成為自己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神器,這種事的艱險程度,已經超過了陝西的賑災,遠超和野豬皮的交鋒,這件事,是關係到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那些個一直把持著明朝的經濟卻又不肯交稅的帝國吸血鬼們,如果不除去,楊改革即便是開再多的金手指,即便是再會掙錢,即便是再英明神武,也遲早會有一天給他們拖垮,「沒有神一般的對手,只有豬一般的隊友」就是歷史對這些人最好的註腳,那些眼睛裡、腦子裡只有「吸血」二字的生物們,是不會給明朝一點活下去的可能的,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從明朝這個已經佝僂著背,骨瘦如柴的身軀上吸血的可能的,不扳倒他們,楊改革現在所作的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隨時醒來一場空。再即便主角是穿越者,有無數的金手指,會多麼的賺錢,但是,面對一個人口上億的大帝國來說,那點錢可以用可憐來形容,就好比二十一世紀的首富,雖然幾百億的身價,不過,和一個國家輒以萬億的花費來說,就根本不算什麼,拿一個人賺的錢養一個國家,這種沉重的包袱,楊改革是不想再幹下去了,「餉帝」這個稱號,太重,自己會天天晚上做噩夢,擔心第二天一覺醒來,自己沒有足夠的銀子供養這個國家機器,擔心自己走上歷史的老路,擔心自己會吊死在煤山上。

    望著金壁輝煌的紫禁城,看著這個帝國的權利中心,楊改革是感慨萬千,以前只覺得當皇帝是多麼多麼的厲害,有多麼多麼大的權力,實際等自己當上了皇帝才知道,統治著這片天下的,其實,是一個叫做官僚集團的東西,有一種叫做文官的東西,而皇帝,只是一隻這群官僚集團關在一座金壁輝煌的籠子裡的小鳥,是用來好看的,是用來觀賞的,皇帝這只關在這隻金壁輝煌籠子裡的小鳥,從來就不可能飛出籠子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條條框框的束縛,就如同看不見的鳥籠子,讓這支小鳥永遠無法飛出這個金壁輝煌的籠子。

    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楊改革又是一陣自嘲,以前只聽說過用金絲雀來形容女人,現在,用金絲雀來形容自己這個皇帝,其實,更加的合適,一想到自己就是那只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楊改革苦笑著,收回了眺望遠方的目光。

    「一個不能走出金絲籠的皇帝,不是一個真正的皇帝啊!」楊改革有若感悟的說道。

    「陛下在說什麼?」孫承宗對於皇帝的解釋,沒太明白,又見皇帝有若所思的看著遠方,貌似自言自語的說話,於是,問道。

    「呵呵呵,沒什麼,朕在說,『宅』這個字,該怎麼理解。」楊改革苦笑了一回,又笑著跟自己的左膀右臂說話。

    「宅?陛下,宅乃是住所的意思,也作家的意思……,陛下,為何問起這個字啊?」孫承宗莫名其妙,皇帝怎麼忽然問其這個字?

    「呵呵,沒什麼,朕怎麼覺得,這個宅字後面加個男字,就是對朕目前最好的寫照啊!」楊改革自嘲道。

    「宅男?……」孫承宗疑惑的念了一遍。

    「嗯,宅男……」楊改革笑著肯定道。

    「哦……」孫承宗手撫著鬍鬚,若有所思。

    楊改革沒說什麼。

    拋開這些紛繁複雜的思索,楊改革轉而說起今天要辦的事來。

    「孫師傅,鎮江堡來消息了,說東虜以大炮封江了,而不是以大炮攻城,這件事,孫師傅如何看?」楊改革問起了今天的重要事。

    「封江?東虜以大炮封江?」孫承宗有些意外,原本的預料是東虜以大炮攻城,卻沒料到,東虜忽然拿大炮封江,這個和原先預料的有些出入。

    「是的,今日朕剛接到的奏報,孫師傅看看吧,看過了再說……」楊改革說道,一旁的王承恩連忙抽出一份奏報,遞給孫承宗。

    孫承宗立刻皺著眉頭看起來。

    「陛下,這東虜裡,也有能人啊!」孫承宗看過之後,想了想,說道。

    「是的,朕也是這樣想的,東虜以大炮封江,說明東虜對來自河流下游的增援有了防備,也就是說,東虜可能猜想到了毛文龍會有增援,也可能猜到朕會增援,所以,才用大炮封江,而不是攻城……」楊改革笑著說到。

    「確實如此,不過,陛下,臣觀大用和尚可喜的應對之法,似乎頗有章程,似乎不必過於擔心。」孫承宗想了想,說到。

    「嗯,是的,東虜沒有船,所以,對水上的事,是塊短板,這就是我大明的長處,以己之長,克敵之短,這總是不會錯的,不過,這也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九、十兩月,是大蟲江的小汛期,如今已經是十月了,也就是說,汛期只有一個月,還得看老天下不下雨,還得乘著漲水的時候忽然出擊,所以,戰艦能出現在戰場的時間,很可能不到一個月,而且,估計只有短短數日……,過了這一個月,可能戰艦就無法再上去了,何況,河水還有封凍的可能,所以,朕想,東虜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封鎖江面,也就是說,很可能,東虜已經有了應對我大明戰艦忽然出現在戰場的策略,或許,鎮江堡,會是一場苦戰啊!」楊改革說到,鎮江堡的情況,現在看來,比自己想像的複雜得多。

    「陛下說得有道理,那是不是提醒一下大用和尚可喜,讓他們注意一下?」孫承宗也帶著憂慮的說道。

    「嗯,是的,估計,不光是提醒一下他們汛期的事,還得提醒一下他們,很可能,東虜已經有了應對下游忽然增援的辦法,或許,即便是戰艦上去,東虜也未必會退走……」楊改革想了想,帶著一絲憂慮說道。

    「……陛下,按照如今的情況來看,東虜裡也是有能人的,所以,即便是艦隊上去了,怕也未必就會讓東虜退走,十月轉眼就過去了,那麼,十月一過,一則河裡沒水,二來還得防備江水封凍,如此一來,鎮江堡確實就危險了……」孫承宗根據最新的情報,分析道。

    「是的,朕也是這個意思,朕先前還是過於樂觀了,任何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啊!目前的情況就是東虜裡有能人,所以,現在不能再考慮理想的情況了,那麼,東虜圍城,怕真的就是一個長期的事了,那麼,毛文龍那裡確實可就危險了啊!……」楊改革忽然發現,自己確實小瞧野豬皮了,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點,以為戰艦一出現,野豬皮立刻屁滾尿流,現在看來,自己的算盤,怕是早已被人預料到了,自己的算盤,極可能打不響……,真的要到了那個時候,毛文龍可就真的慘了。

    「陛下,雖然戰艦上去不見得會讓東虜退走,但是,也並不是全無作用的,陛下,可以乘著河水上漲,戰艦上去的時機,朝鎮江堡大批的增援兵力、武器彈藥,以此增加鎮江堡的防守能力,東虜既然想圍死鎮江堡,那麼,就要看有沒有那副好牙了……」孫承宗想來想,給皇帝出主意了。

    「嗯,有道理,孫師傅如此提醒,這倒是讓朕豁然開朗了不少,朕剛才還擔心戰艦無法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那麼,既然無法起到這個作用,那就敞開了大規模的朝鎮江堡增援吧,除了上次那二十門大炮,再增援鎮江堡二十門大炮,讓鎮江堡的大炮數額達到五十門,朕就不信了,如此之多的大炮,東虜還不怕?手榴彈,再送八萬枚上去,朕就不信了,炸不死他們,兵員,就看鎮江堡能裝下多少人了,再配至少堅持到明年四、五月的糧食,到了那個時候,戰艦就可以再上去了,朕就不信,東虜到了那個時候,還敢圍城……,對了,提前給鎮江堡送去一萬套新式的棉衣,別讓將士們在鎮江堡凍著,另外,配送一萬條毯子,一萬套被套,朕就不信了,吃的飽,穿得暖,武器充足,火力如此之強,東虜還有信心攻得下……」楊改革不信邪了,立刻一大堆的物資送上,要用這些東西壓死野豬皮。

    「陛下,陛下,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陛下,戰艦上去,估計只能停留短短數日,如此龐大的物資,要用船運上去,怕會出事啊!」孫承宗立刻提醒道。

    「能送上去多少就送上去多少,出不出這些物資是朕的事,是朕的心,是朕的誠意,能不能把這些物資送上去,就看那兩個小子,就看東江鎮那幫子人的能力了……」楊改革倒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陛下聖明,臣多慮了哦……」孫承宗見皇帝如此執著,也不再勸了,確實,出不出這些東西給毛文龍是皇帝的事,能不能送上去,則不是皇帝的事,即便是日後他毛文龍沒有守住鎮江堡,也怪不得皇帝,這東江鎮的人心,算是徹底的拉到皇帝這邊來了。

    說著說著,早已經到了平台了。

    楊改革接過王承恩遞過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剛才和孫承宗說話,已經說得口乾舌燥了。

    「……對了,孫師傅,既然東虜打定了主意呆在鎮江堡,那麼,朕就得給東虜加點料,他在東線打,朕就在西線打,把那些準備投靠韃子的蒙古部落全都收拾了,朕要看看,韃子他心疼不心疼……嘿嘿,沒了這些部落的加入,東虜的實力,總歸是有限的……」楊改革一口氣喝掉一杯茶,不解渴,一遍繼續問王承恩要水喝,一遍豪氣萬丈的跟孫承宗說道。

    孔有德,耿仲明兩個人早已在平台裡了,見皇帝說起和東江鎮有關的事,立刻張起耳朵聽起來,剛剛皇帝說的那個數目龐大的支援,讓孔有德和耿仲明兩個人聽得是熱血沸騰,熱淚盈眶,暗地裡擦了不少眼淚,他們東江鎮不容易啊!從無到有,都是靠血和淚拼出來的,朝廷的補給,糧餉,從來就沒有像樣的補足過,那些文人們不是找這裡的麻煩,就是找那裡的麻煩,變著方的在東江鎮吸血,那裡像如今的皇帝,如此的慷慨大方,一次就給鎮江堡如此之多的支援,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對誰好,自然一目瞭然。

    「陛下可是說滿桂?」孫承宗問道。

    「對,沒錯,朕的意思就是這個,雖然鎮江堡是被東虜圍著打,但是,在西線,朕要圍著那些蒙古人打,讓滿桂加快速度,盡快的收拾那些有問題的部落……,抽調更多的皇協軍參戰,如今那些投靠東虜的部落沒了主子撐腰,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時機,告訴滿桂,時機難得,不要猶豫,全力出手……」楊改革又喝了一口茶,興奮的說道,雖然在鎮江堡那地方,自己的人馬比較「弱」了點,被人圍著打,但是在西線,自己卻可以圍著野豬皮的勢力打,這樣算起來,自己也不算太吃虧,畢竟,自己損失得起,野豬皮沒了蒙古右翼的補充,只能是打一個少一個,拼消耗,楊改革不怕。

    孔有德和耿仲明聽了皇帝和孫承宗的對話,暗地裡不知道多喜歡,剛剛抹去的眼淚的眼圈,變得笑瞇瞇。

    「啟稟陛下,陛下說起這事,臣正有一事要稟報……」孫承宗見皇帝提起滿桂,立刻想起一件事來。

    「哦,什麼事?不會是滿桂那裡出了什麼ど蛾子吧?」楊改革方下茶杯,問道,這可是關鍵時刻,千萬可別掉鏈子啊!

    「啟稟陛下,是這樣的,滿桂奏報,說是邊關的一些衛所,堡子,也想跟著出關,去打蒙古人……」孫承宗這回,可是笑著臉說的。

    「什麼?邊軍要出關打蒙古人?朕沒聽錯麼?」楊改革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明朝的邊軍不是爛的沒邊了麼?怎麼還有勇氣要出關打蒙古人,還請戰?這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

    「沒錯,陛下,滿桂在奏報中,正是如此說的……」孫承宗一臉的笑意,接著說道:「……其實,陛下,也簡單,財帛動人心啊!……呵呵呵……」孫承宗罕見的笑出聲來。

    「何解?」楊改革楞是站起來問了,這邊軍都敢出關了,這太陽可真的打西邊出來了,要是邊軍有出關的勇氣,那收拾蒙古人,可就簡單得多了。

    「……陛下,財帛動人心吶,滿桂在關外擄獲了不少蒙古人的牲畜,財產,婦女,就送到關內的衛所、堡子裡讓那些邊軍代為保管,呵呵,陛下也知道的,滿桂打仗,都是不自己打的,都是壓著蒙古人打的,所以,邊軍們見不用自己打仗,就有如此豐厚的收穫,那裡能不動心?所以,群情激昂,都嚷著要出關打蒙古人呢,呵呵,陛下,這乃是好事啊!」孫承宗真的是笑著說的。

    「啊!……」楊改革目瞪口呆,還能這樣!自己可從來沒把邊軍看成是一隻軍隊,從來就指望著他們做好防守就行了,那裡知道,他們還有出關的勇氣,這……,是世道變化太快?還是自己理解不能?

    「……財帛動人心,財帛動人心啊!沒錯,沒錯!……嘿嘿……」楊改革回味了一下孫承宗說的話,立刻明白下來了,這群邊軍,是出了名的窮,怕是窮怕了,一沒財產,二沒女人,見滿桂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一大票的牲畜,女人,那裡還坐得住,怕是在他們看來,只要在草原上走上一遭,女人,媳婦,牲口,財產,啥都有了,而且還沒啥風險,因為打仗都歸皇協軍打,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不打破腦袋才是怪事呢。

    「哈哈哈……,哈哈哈……」楊改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誰也沒料到,滿桂往後放送戰利品的事居然會調動邊軍的積極性,這可是自己事先沒能預料的,要知道,即便是明朝的邊軍再爛,再沒用,也是好幾十萬人馬,即便是百中抽一,那也是不少的精兵了,也就是說,收拾蒙古人的兵力,瞬間可以增長無數倍,更關鍵的是,邊軍有了收穫,有了信心,戰鬥力、氣勢就會大漲,這無論如何,也是一件值得高興,值得大笑的事。

    「好事,好事……,妙事,妙事……,這件事,朕同意了,讓宣大,薊遼的邊軍,按照衛所,堡子的規模,十抽一,遴選精銳,跟隨著滿桂出關作戰,但必須嚴格紀律,聽從指揮,嚴禁私自出戰,敢壞規矩者,定不輕饒……,清掃了蒙古人,所獲戰利品,也分他們一份,嘿嘿嘿……」楊改革想到妙處,自己一個人先嘿嘿的笑起來。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就是如此,自己在東邊鎮江堡那裡得了一個壞消息,貼進去人力物力無數,卻在西邊滿桂這邊收穫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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