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一章 燕人張飛 文 / 藍色煙火
張合的脆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正向彭城進發的夏侯?。他從東郡出發，離徐州的距離相對較遠，因此當他的先鋒到達九里山的時候，張合退回青州的消息就已傳來。
夏侯?的反應是冷笑。
張合雖然是河北名將，但畢竟是從袁紹處投降而來，第一次領兵就敗在關羽手下，又怎能不讓夏侯?輕視？當然，這個冷笑還有另一層含義，那就是對劉備軍的輕蔑。想不到這小小的劉備軍居然還能打出這麼漂亮的戰鬥，但別指望昂日軍團也像渤海軍那樣容易欺負！
曹操喜歡兼容並包，對於人才不管是不是來自敵營都會委以重用。他也一樣會照顧到屬下各種派系的協調，比如張合就是來自袁紹，屬於河北系；臧霸等人屬於老的徐州系；而夏侯兄弟和曹仁曹洪兄弟，則屬於元老系。這些派系表面上一團和氣，但相互之間實際並不太緊密。只不過因為曹操用人的藝術，他們又能以大局為重，因此相互配合還算默契。
但夏侯?依然還是有點優越感，畢竟他跟著曹操的時間最長，立下的戰功也最多。因此當他知道張合敗退，並沒有太多惋惜憤怒的感覺。
他知道，在他的前方，同樣也有劉備軍在等著他，但他並不在乎那人是誰。無論是誰，對他來說都一樣，都會葬身在昂日軍團的鐵蹄之下。
前方已是九里山，只要穿過這座並不是很高的山，就已是一片坦途，彭城也就在半日的路程之內。夏侯?閉上眼睛，空氣中彷彿有種硝煙的味道。是的，就是在這裡，如果他是劉備，那就一定不會讓自己輕易通過九里山，那樣在這一線劉備就會失去了最大的屏障。
一個斥候忽然飛奔而來，在夏侯?面前三尺從馬上倒摔而下。他的身上幾乎沒有傷痕，但全身軟綿綿的，竟似被人用重物敲碎了全身骨頭。那人的手法剛猛中還帶著點陰勁，要不然那斥候早已成為了肉餅。
「對方要在我們面前示威了。」和他一同前來的曹洪策馬上前，望著橫躺在地上的斥候沉聲道。
夏侯?從貔貅上下來，走到了那斥候的屍體旁邊，用手捏了捏他全身骨骼，眉頭忽然皺起。
曹洪也走了過來，望著夏侯?抬起的那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臂，問道：「你看出什麼？」
「對方的功力狂猛，與虎癡有的一拼啊。」夏侯?的這個評價讓曹洪也吃了一驚。許虎癡是曹操手下一等一的高手，與典惡來齊名，還在之前的白馬之戰中與典韋共同斬殺大將顏良，若是一對一單挑，就怕夏侯?自己都很難討好。現在他竟把這個敵人與許褚相比，可見對那敵人的重視。
「而且更難得的是，那人的武功中充斥著死一樣的氣息，他的兵器未到，對手就已經被他的氣勢所奪，十成功力也只能發揮出七成。」夏侯?繼續分析，「你看這人的表情，一臉的驚恐，彷彿不像是被打死的，竟像是被嚇死的一般。」
「確實是，能成為我軍斥候，除了細心以外還要有過人的膽識，像現在這樣被敵人嚇破了膽還真是不多。」曹洪同意。
「這人知道我們大軍已到，故意收拾了我們的人，再示威性地把他送回我們軍營，想來不是個豪爽之人就是個莽夫。」夏侯?笑了笑，「這種事在我軍中也許同樣只有虎癡和惡來能做的出來。」
「呵呵，有可能，」曹洪也笑道，「只是不知前面的敵人是誰。」
「聽說劉備的三弟張飛張翼德也有萬夫不當之勇，手上丈八蛇矛在呂布的面前也支持了數十回合而不落下風，個人戰法也以大開大闔為主，想來我們面前的敵人就是他了吧。」夏侯?望著遠處的地平線，瞳孔忽然一陣收縮。
「這樣的勁敵不可不防啊。」曹洪的手握緊了身後的風雲斬。
「管他是不是張飛，所有擋在我面前的人我都一樣會把他踏在腳下！」夏侯?豪情萬丈，彷彿根本沒有受到那斥候的影響。
就在這時，只聽前方響起密集的戰鼓聲，地平線上影影綽綽出現了無數黑點。
「我還沒有去找你，難道你就已忍不住來找我了？」夏侯?忽然覺得這張飛真的有點意思，作為防守一方的他竟然比進攻一方的自己打的還要積極主動嘛。
黑點漸近，果然是數萬步兵身影。這些步兵個個英武挺拔，彷彿百里挑一般的強壯。他們每個人手中的兵器竟是一柄柄巨大的戰斧，在眼下流行槍矛的步兵中絕對屬於異類！
那步兵陣營中當先一人從遠處看全身黑漆漆地看不出哪裡是頭，哪裡是身子，連他的戰馬也是如匹緞般黑中透亮，只有四蹄才是白色。
夏侯?認得這個戰馬，那是名叫「烏雲蓋雪」的靈獸，在土系靈獸中也是赫赫有名。
那武將看到曹軍的蹤跡，竟不顧身後大軍，一個人策馬向夏侯?的方向急衝而來。他好似覺得步兵行軍太慢，看到了敵人之後恨不得立刻就能與之交手。
這麼急的性子夏侯?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曾聽曹操說過張飛性格莽撞，嫉惡如仇，卻沒想到他竟然莽撞到這種程度。
只見那人一邊飛奔一邊高聲喝道：「燕人張飛在此！你們的將軍是誰？讓他來我的馬前答話！」
夏侯?示意曹洪為他壓陣，自己跨上貔貅向張飛飛奔而去，在張飛三丈外停下腳步。
張飛看到夏侯?，終於放緩了速度，在夏侯?面前停下。他與夏侯?的距離已經很近，可說話依然如洪鐘般響亮，大聲喝道：「來者何人？」
「我乃曹丞相麾下大將夏侯?！你又是何人？」夏侯?有點光火，這張飛也太沒禮貌了吧，就算是敵人也總要有點應有的尊重啊。
「我乃張飛張翼德！也是要你命的祖宗！」張飛不光沒禮貌，連罵都開始罵上了。
夏侯?的火氣越來越大，握在手中的天權文曲槍也因氣憤而微微有些發抖。他剛想說話，又被張飛的話打斷。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要來進犯我徐州？」
「是！」
「絕不回去？」
「絕不回去！」夏侯?簡直覺得自己在說廢話，又加了一句，「除非我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隨著這句話，張飛的丈八蛇矛就好似一條巨蟒，突然向夏侯?刺出。
他說打就打，事先完全沒有預兆，倒是把夏侯?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夏侯?舉起天權文曲槍與他戰到一處之時，早已失去了先機。
他心中苦笑，這個看起來魯莽的大漢，又真的像他表面上那樣狂野桀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