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撲朔迷離(四) 文 / 藍色煙火
齊舜這邊在加強了防備之下,終於又消停了。而兗州的戰火又開始蔓延。
與陶謙交手曹操雖然義憤填膺,但終歸是征討之戰,並沒有太大的壓力,不行最多退兵重來。可與呂布的戰爭卻是生死攸關的,一旦失敗,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曹操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不過壓力中才看到一個人的真正實力,應該說,曹操的確不愧為兵法大家,用兵之神奇在兗州一戰中得到充分體現。
雖然守住了三個縣城,可形勢對曹操依然極為不利。從地理位置上看,范縣與東阿分處黃河兩岸隔河相望,還算容易防守,可要命的是甄城處於兗州中部,孤零零不說,周邊還有濮陽、鉅野、定陶三大重鎮環伺,幾乎喪失了與另兩縣的聯繫。
呂布與張遼高順等人討論過,也做過不下數十次演練,每一次都顯示曹操會從范縣與東阿南下,經東平進攻鉅野,逐個擊破,因此針對曹操可能選擇的線路,呂布也做了相應部署。
臧霸鎮守鉅野,扼守住甄城南面門戶,由於離濮陽較遠,呂布需要像他這樣完全可以獨擋一面的將領。高順和他的陷陣營守住定陶,同時還有張邈兩萬兗州軍。這兩萬人雖然戰力一般,可有高順坐鎮,定陶也能稱得上固若金湯。而呂布自己帶著魏續、宋憲等其他將領屯兵濮陽,也能與定陶遙遙相望,互相呼應。至於濮陽北面的東平,既然是曹操的必經要地,自然也要像張遼這樣智勇雙全的武將駐守,而且雁門騎強大的攻擊力放眼整個曹營,也只有虎豹騎能與之媲美。有他在東平,曹操就算南下,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曹操的兵力佈置也送到了呂布的檯面上,果然也沒有出乎呂布所料。夏侯?和夏侯淵兄弟二人率領鐵騎五萬駐守范縣,除了虎豹騎外,這應該是曹操的騎兵主力。曹操自己率領青州兵到了東阿,還有曹仁曹洪李典樂進等將領。曹仁的陣地戰和曹洪的攻城戰都是不可小視,李典與樂進也是即將突破至大劍師的猛將,他們和夏侯兄弟步騎結合,正是南下進攻濮陽等地,解甄城之圍的架勢。而甄城除荀?與程昱和原本的守軍外,曹純率虎豹騎星夜馳援,精兵與謀士的結合足以讓任何人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配置也是曹操對守住三縣信心十足的原因。
可問題是,這近十幾萬兵馬是要吃飯的,而能提供給曹操的駐地就只有可憐的三個縣城,算上從徐州掠劫而來的糧草也只夠他們吃一個月的,時間不等人啊。這也是呂布等人堅信曹操會先發制人的理由。
他們這樣想其實沒錯,呂布的安排也沒問題,可最關鍵的是,他們的情報是準確的麼?由於缺少深謀遠慮的謀士,呂布軍所有人都犯了一個極為致命的錯誤--在戰略上考慮的不夠周全。
張遼在呂布軍中已經算是很聰明又有經驗的了,可他畢竟只是一員武將,小規模戰役雖能勝任,大局觀卻還無法與那些天天只動腦子的謀士相比。而且他人在東平,注意力全都放在范縣和東阿的曹軍身上,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些安排的立足點是否正確。
曹操的確沒有時間,他的確採取了先發制人的策略,可攻擊點卻遠遠出乎呂布軍中所有人的意料。
他選擇攻擊了臧霸鎮守的鉅野。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曹操居然敢冒著腹背受敵的危險進攻鉅野,因為這樣的話甄城就會同時受到來自濮陽和定陶兩面的壓力。只要鉅野能堅守三天,相對空虛的甄城就會被呂布和高順的大軍淹沒。這也是呂布為何讓臧霸鎮守的原因,他相信有臧霸在,除非曹操動用虎豹騎,否則絕無可能擊敗這個箭法通神的將領。更何況,虎豹騎不是用來攻城的,只要臧霸堅壁清野,守城不出,他們總不能下了馬往城牆上衝。在這種情況下,臧霸還不能堅持三天,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事實上,臧霸真的見了鬼。
他看到了曹操。
根據情報顯示,曹操這個時候應該遠在東阿才對,又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鉅野?而且前來攻城的是清一色的步兵,又哪有虎豹騎的影子?
應該說,攻城是一門藝術,自古以來成功的攻城案例幾乎沒有一個是頂著箭雨搭著雲梯拚死往上衝的。正常硬碰硬的攻城,攻方士兵的損失是守方的兩倍左右。曹操的兵力雖然佔優,但還沒奢侈到可以這樣浪費的地步。他只用了一個方法,一個最簡單卻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請守軍大開城門,護送他們進去。
這個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實上曹操的確做到了。那些守軍並不是曹操的臥底,可他們遇到了程昱帶領的幻術師團。這事也要怪臧霸,他做了大多數守城將領都會做的準備,把鉅野周邊村落裡的百姓一起遷入城中,同時也帶上他們的糧食衣物,總之是什麼東西都不給曹軍留下,還能給城內帶來更多的戰備物資,也讓百姓產生同仇敵愾一損俱損的感受。這就是所謂的堅壁清野。
當然,這些百姓是要經過臧霸的嚴格盤查,以免有曹營的奸細混到鉅野中來。這樣的做法也沒錯,可臧霸還是低估了曹營的實力,因為在程昱這樣的大幻術師面前,又有幾個人能識破他們的障眼法?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殺人夜,鉅野的城門忽然大開,臧霸絕望地發現曹軍如潮水般湧進城內,而且自己的士兵都彷彿中了邪,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摧枯拉朽之下很快就控制了整個鉅野。
這也怪張邈的兗州軍戰力不足,而呂布除了三大軍團就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這些兗州軍在幻術師的幻術面前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可憐他們連刀槍都還沒有舉起就絕望地發現自己再也沒有站立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