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章 山雨欲來(一) 文 / 藍色煙火
接下來的幾天，齊舜終於閒了下來，還順便到太師府轉了一圈。
這是陳宮出的主意。董卓既然已派了伍莩來試探他，而他也很配合地把伍莩抓了起來送到了太師府，如果就這樣算了，連問都不問伍莩的下場，也的確不像這麼一回事。而且也可以再通過這個機會加深董卓對他的信任。
再見到董卓，這個飛揚跋扈心機深沉的梟雄對他卻客氣了很多，看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伯禹啊，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長安城中還有伍莩這樣大逆不道的賊子。」董卓的表情還很誠懇，「他已把自己的罪行全都招供了出來，就等著秋後處決了。」
「一個小小的伍莩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就算沒有我，他也動不了太師的一根寒毛。能為太師做些事，我也覺得榮幸。」齊舜虛與委蛇，心中冷笑。你自己提拔的校尉，你會不清楚他的底細？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只是越騎營的兄弟們大多都應是受那伍莩的蠱惑，才斗膽反抗太師。他們位輕權卑，只要太師善加引導，不難讓他們俯首聽命，還望太師饒過他們才是。」齊舜也不太能確定董卓會不會使個一石二鳥之計，借伍莩順便除去越騎營中看不慣的忠義之士，因此先出言勸解，他知道董卓這個面子還是會給他的。
董卓果然大笑道：「處決伍莩那廝本就已能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我又何必再難為那些兵士？畢竟我自己也是帶兵一路拚殺到現在的地位，這些人想什麼做什麼我又怎會無法理解？就聽伯禹的！」
「多謝太師！」齊舜深施一禮。他雖身份尊貴，可齊王這身份在別人眼裡也許還有點份量，可在正當權的董卓心中還是無異螻蟻的，畢竟連獻帝都算不得什麼。
「伯禹，有一句話我早就想問你了，實在是讓我不吐不快。」董卓盯著齊舜的眼睛，緩緩道。
「太師請講。」
「我只是想問，你為何會願意與我站在一邊？三年前我就派人偷襲過你，讓你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你外公的意外雖與我並無關係，可也是因為我而讓你都沒機會見到他最後一面。天下都說我倒行逆施，紛紛起來反我，而你卻單單只身前來長安，表示對我的善意。我只想知道你的理由。」
「太師以為，一個人能讓別人忠心追隨，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素質？」齊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這個問題。
「有天下之志，鬼神之能，席捲之勢，」董卓不假思索，「還要有極強的御下之能。」
「這就是了。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豈不是有天下之志，鬼神之能？關東諸侯妄圖起兵反抗太師，可在太師的戰略撤退之下，被留出空間的諸侯們反而起了內訌，可見都是一幫烏合之眾。他日太師休養生息之後，擊敗他們是易如反掌。這難道不是席捲之勢？再看看太師的部屬們，呂將軍與李儒先生一文一武，自不用提，單是牛輔、李?、郭汜、徐榮、樊稠、張濟等人，無一不是虎狼之將，而且無不對太師忠心耿耿，這還不看得出太師的御下之能？」齊舜笑了笑，「我還年輕，之前雖然曾在太師手下吃虧，可那也是我鋒芒太盛所致。現在我回來了，又不甘庸庸碌碌過一輩子，當然要選擇能提攜我之人，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嘛。放眼天下，除了太師，還有誰能成為更好的人選？那個紈褲子弟袁紹？偏居一隅的劉焉？還是那些不成氣候的弱小諸侯？憑我手上的實力都不見得會弱於他們。太師說，我還有什麼理由不追隨太師呢？」
齊舜一席話說下來，自己都有種想吐的感覺。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把這種肉麻的阿諛之辭說得這麼流利了？
「伯禹可以佔據一方，自己打天下的。」董卓依然目光爍爍，「幽州不是個很好的大本營麼？」
「相信太師也已知道，幽州地處北疆，又因常年動亂而生產力極低，可用之兵也極少。我與劉州牧用了這麼長時間才能召到一萬能上陣的士兵。再加上旁邊公孫瓚和袁紹虎視眈眈，我就算想要自己打天下，也要找個——高的地方吧。至少現在我還沒有這個資本。」齊舜知道董卓肯定已去查了他的底細，還不如老老實實說出來，「假以時日，我能幫助太師平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諸侯們，太師還不會給我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董卓聽完哈哈大笑：「好！我就喜歡伯禹這樣識時務之人！伯禹放心，他日我平定天下，定不會虧待伯禹！」
他這話一語雙關，甚至有些露骨。他來平定天下，那獻帝又置於何處？
齊舜裝作沒有聽懂，只是大喜道：「多謝太師！」
二人相談甚歡，有了齊舜與呂布這兩位劍聖襄助，董卓已對自己信心爆棚，幹掉袁紹那些小雜碎，對他來說早已不在話下。
齊舜告辭之時，正好看到呂布進來。二人目光相交，微笑打了個招呼。董卓心中更是暢快，他本來還擔心呂布會因貂嬋之事而對齊舜懷恨在心，可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已是多餘。這二人一般的高大英偉，如今都已為他所用，董卓只覺今天的天氣多麼的晴朗，空氣多麼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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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陳宮的表情有些嚴肅。
「公孫瓚已經開始行動了。」陳宮沉聲道，「他在渤海擊敗黃巾餘眾，又繳獲了不少輜重，氣勢正盛，在回右北平之時忽然掉轉槍頭，直插劉州牧所在薊城。而他的兒子公孫續也從右北平率步騎三萬人配合公孫瓚，兩下夾擊，十日內便連克泉州、無終、安次各城，幽州形勢緊急啊。」
「這麼快！哪怕再遲一個月也好啊！」齊舜眉頭緊皺，「沮先生是如何安排的？」
「我師兄已按計劃請招司鐵騎前往馳援，有他們護衛劉州牧，相信他不會有什麼危險。薊城還有閻柔、鮮於銀等人率兵近一萬駐守，公孫瓚一時半會應該也無法攻得下來。」陳宮目光中閃過一道厲芒，「只要能等到我們回去，小小公孫瓚又算得了什麼？」
齊舜望著陳宮，這也是個自視甚高的人啊。有他和陳宮在，薊城的戰力肯定高上不止一個檔次。就算單兵作戰能力還有差距，至少還是有機會抽個空子把公孫瓚幹掉的。公孫瓚是他的師叔輩，可這個一心稱霸的人顯然已不把師門情意放在心中了吧。
想到逐日還有他的五千招司鐵騎，齊舜的心才算放下了些，有他們在，撐到自己回去應該不是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