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一章 堅韌的心 文 / 夜影寒
第十一章堅韌的心
在遙遠的次元空間裡，神族、暗族、心族和聖精靈族的高層心情沉重地聚在神族神殿裡，安靜地聽著幾個僥倖逃出來的神族弟子的敘述。
他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猜想，如果有一天要他們面對兩個靈情分離體時，他們該怎麼辦，他們作了種種假設，想了無數的策略，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他們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可以同時對付兩個成熟的靈情分離體。
在外界的傳聞中，每一個四大強族的人都對靈情分離體恐懼無比，可是事實上，真正害怕靈情分離體的四強族人卻並不多，其中一個原因固然是因為並沒有親身體會到靈情分離體的可怕，但是更主要的卻是，他們乃是宇宙中最強大、最驕傲的種族，他們的驕傲四不允許他們害怕。
宇宙中四處都流傳著靈情分離體的可怕，人們都認為，即使最強大的四強族也對靈情分離體恐懼無比。然而那些流傳得最廣，人們也最熟悉的傳說卻並不總是真實的！
心族族長太易微微沉吟了一會，隨即抬起頭來望著另外三位族長道：「我要去地球。」
聖精靈族族長初凰是四位族長中唯一的女性，她望了一眼身旁的聖精靈族長老夏山，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太易，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要忘了，他們是兩個人。」
太易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也好，真要我一個人面對兩個靈情分離體，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回來。」
初凰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對神族族長傷九和暗族族長兀辰道：「我和太易一組，你們兩個就另外一組吧。」
暗族族長兀辰（兀請讀wu，第一聲，不要讀第四聲）眉頭皺了皺道：「跟他？算了吧。」
神族族長傷九眉毛一揚，高高地仰起頭瞥了兀辰一眼，那神情顯得無比的輕蔑：「我自然更不會和你這種人在一起。」
兀辰颯然一笑道：「那最好！」
傷九冷漠地望著兀辰，卻不答話。
初凰輕輕摀住小嘴偷偷地笑了出來。
太易臉上也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道：「這樣吧，傷九和我一組，初凰你就跟兀辰一組吧。」
初凰瞟了兀辰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地球儀國國都川南城外，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孩在父母的帶領下踏著清晨的露珠往城外的軍營行去，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孤兒。
事實上，一些小孩的父母著實很想帶著孩子逃跑，但是卻畏懼於跟在後面的亞天使和龍人，因而根本就不敢有一絲出格的行動，免得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幹什麼？」路上，一個長得極為柔弱的七八歲的小女孩對拉著她的手的男孩道，那男孩看起來也大不了幾歲。
那女孩與那男孩眉目之間長得極為相似，看來是一對親生兄妹。只是哥哥的膚色是那種經常被太陽曬的古銅色，而妹妹的膚色卻是那種牛奶一般的乳白色。此外，哥哥和妹妹的神情也截然不同，哥哥的神情極為堅毅冷漠，而妹妹的神情卻顯得柔弱可愛。
「我們去見儀國的國王。」哥哥道。
妹妹臉上露出意外卻又極為高興的神情道：「啊，見國王，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國王嗎？那個能夠給予大家強大力量的國王，他會給我們飯吃嗎？」
「嗯，我們從雅蘭帝思大陸越海過來，就是為了見到他。只要我們能夠成為龍人或亞天使，我們就不會再挨餓，爸爸媽媽的仇我們也一定可以報。」哥哥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妹妹神色一黯，道：「嗯，哥哥，你又要殺人了嗎？」
哥哥看了妹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拉住妹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儀國的軍營之內有一寬闊無比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高達近十米的高台，由於士兵們經常在這裡練武，因而這空地被破壞得有些狼藉，但是卻也充滿了沙場的慘烈氣息。
好奇的孩子們東張西望，但是卻被父母有些慌張地緊緊抱住不能到處亂跑。
其中不少孩子還好奇地交流著。
「爛仔，怎麼你也在這裡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驚奇地對旁邊的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道。
小男孩有些氣沖沖地嘟起小嘴瞄了小女孩一眼道：「爛哭貓，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關你什麼事？」
小女孩聽了頓時也有些生氣地道：「好，有本事以後你不要跟我說話。」
「你以為你是邪情王啊？想我怎樣我就怎樣。」小男孩一臉鄙夷的神情，隨即又得意地道：「你不准我跟你說話，我偏偏就要跟你說話，氣死你。」
小女孩頓時眼睛紅紅的，淚水還不停地在眼裡打轉，有些氣憤地道：「我又不喜歡你，你跟我說話幹嘛？真是討厭。」
「我是不喜歡你，不過人家邪情王大人也不會喜歡你，像你這種爛哭貓，不要說邪情王大人，就算是我也不會喜歡你啦。」小男孩嘿嘿笑著擦了擦鼻涕，道，「不過我就不一樣了，我乃是堂堂男子漢，邪情王大人要喜歡也是喜歡我這種英雄。」
小女孩擦掉眼淚，眼睛紅紅地道：「你算什麼英雄？你是爛仔，你是鼻涕蟲，人家邪情王大人才不會喜歡你呢？」
小男孩頓時惱羞成怒，但是卻又不敢對小女孩動手，因為小女孩的父母就在旁邊，他氣惱地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小女孩。
此時小女孩和小男孩的父母憂心忡忡地輕聲交流，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被他們抱在懷裡的兩個孩子的談話。
過了一會，小女孩忽然拉了拉小男孩的衣袖興奮地道：「你看，你看，邪情王大人出來了。」
「不要碰我。」小男孩一邊說，一邊急忙轉過頭來往小女孩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盔甲渾身充滿了類似於猛獸般氣息的冷漠黑髮男子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高台上，跟在他旁邊的正是萬人敬仰的過去蓋粵王國的不世丞相炎黃。
小男孩萬分羨慕地望著高台上那氣勢彭湃的黑髮男子，那就是最近在孩子們之間最為盛行的邪情王大人，那就是能夠賜予別人強大力量的邪情遺族的神。
生活在這種亂世的孩子們對於力量有著特別的渴望，因而傳說中能夠賜予別人力量的邪情王也就成了他們意識中最為認可的人，但是同時也是最為可怕的人。
以往小男孩在小女孩哭個不停的時候就是依靠邪情王的名聲來嚇住小女孩的，由此可見邪情王的名聲在孩子之間多麼地有威懾力。
「好酷啊，我好喜歡。」小女孩一臉花癡樣。
小男孩正氣憤地望著小女孩，未等他有什麼表示，台上的炎黃發話了：「我召集各位來到這裡乃是因為有一件關係到各位的子女的未來以及儀國未來，甚至人類未來的大事要跟各位商議。」
原本嗡嗡作響的台下群眾頓時停了下來，目光齊齊集中在高台上的炎黃和夜影寒身上。
當下炎黃也不再廢話，把他幾十年來所見所聞總結出來的東西一一敘說了出來。
從人類身體上的封印，到與人類關係最密切的天人族、天使族與人類之間的情仇糾結；從墮落天使族、冥王率領的天使族與宙斯率領的天使族之間的關係，到各個不同的天使族、甚至魔族與人類之間的糾結；從人類區別於其他種族的身體特性，到人類生死存亡的未來。
這一件件詭秘的事情震撼得在場的士兵以及孩子們的父母呼吸起伏不定，半響說不出話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生活在別人的虎視眈眈之中，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流放的天使族以及傳說中的龍的後裔，他們從來自己身上隱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們一直都以為自己不過是渺小的人類。
「現在我們的帝王給你們的孩子一個機會，讓你們的孩子從此擁有強大力量，但是……」說到這裡，炎黃掃了台下眾人一眼。
台下孩子的父母們盡皆摒住呼吸，靜靜地瞪著炎黃，等著炎黃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你們的孩子必需忠於我們的帝王，成為我們人類的守護者，這是你們的孩子獲得力量的代價。」炎黃冷肅地道，他知道自己說得越冠冕堂皇，台下的這些人就越容易接受，這就是民眾的天性。
阿夜冷冷地望著台下歡呼不已的人，什麼成為人類的守護者，這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興趣，對他來說，讓這些孩子成為龍人和亞天使對他的唯一好處就如同邪情遺族一樣，成為自己的助力，如此而已。
炎黃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感，望著台下的人們道：「此外，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並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夠成為龍人和亞天使的。」
正當高興得無法自已的人們驚愕地望著台上的炎黃。
「眾將士聽令。」炎黃沒有再理會台下的孩子的父母，朝將士們大聲喊道，「把孩子的父母全部帶走。」
「是。」士兵們的轟然聲音傳來，接著那些還沒回過神來的父母們就被帶走了，只留下台下一群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小孩。
高台之下悄無聲息，孩子們都有些懼怕地望著台上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的氣息讓孩子們感覺自己彷彿遇上了猛獸一般可怖。這就是孩子們之間流傳著的邪情王，讓他們渴望卻又害怕的邪情王。
阿夜冷漠地看了台下的小孩一眼，他們當中如果不能熬過成為龍人或亞天使之前的那一段情感上的爆發煎熬的話，或許就會瘋掉，甚至死掉，不過既然要獲得力量，那總要付出代價的。
阿夜十指輕彈，一團團極為微小的彩色能量團朝台下的孩子們飛去，一霎那融入孩子們體內。
熬過去的就成為強者，熬不過的就自生自滅。阿夜冷漠地望著在地上滾著慘叫著的孩子們，看著那些扭曲的小臉蛋，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些什麼。
炎黃揮揮手讓士兵把那些抵受不住的孩子打暈帶了下去，然後看了旁邊的阿夜一眼，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道：表面上看起來很冷漠穩重，可是事實上卻是個不成熟的孩子。
這時，台下的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忽然猛地蹦了起來大吼一聲，身上迸出淡淡的金光，額頭山竟緩緩長出了一根細小的覆蓋著鱗片的金色頭角。
那孩子急促地呼吸著，眼中透著莫名的情感仰望天空，半響，那小小的身子忽然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士兵們趕緊上前察看，發現那孩子竟已暈了過去。
士兵們相互望了一眼，他們的這一位帝王集強勢與無情於一身，但是在這樣的時代也正是這樣的帝王才讓他們這些士兵更有皈依感。
這個混亂的時代，人類已經不再是地球上的主宰者，對於今天不知明日事的地球人來說，生存下去是他們的第一追求。
無論是儀國的帝王本身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是站在儀國的帝王背後的邪情遺族的實力都給了儀國士兵們最強大的信心。
依附強者生存是這個時代的唯一出路！
「把他放在地上。」阿夜冷漠地望著那幾個士兵道。
那幾個士兵聽了阿夜的話，立即把那個剛剛覺醒成為龍人的小孩平放在地上。
阿夜對那個暈過去的小孩看也沒有多看一眼，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個小男孩吸引了，不但他，就連炎黃以及軍營內的其他士兵也都敬佩地望著那小男孩，這麼久以來，也就只有這個小男孩能夠站著的接受他們的帝王賜予力量的。
那男孩也就十歲左右的樣子，他微微扭曲的面容和充滿血絲的眼睛顯示他正在忍受著體內那翻滾著的強烈情感，他懷裡還緊緊地抱著一個小女孩，下面的孩子中也就他和那小女孩站著，因而顯得突兀無比。
「哥哥，我好難受啊。」妹妹渾身顫抖著道。
那男孩一邊苦苦地忍受著那種幾乎讓他要瘋了的強烈情感，一邊卻又努力抱緊自己的妹妹，不讓她倒在地上，同時艱難地在妹妹耳邊道：「站著，很快就沒事了。」
他心裡明白，像他們這種沒有任何關係、背後沒有任何權勢的孤兒想要一步登天，唯一辦法就是引起面前這位儀國帝王的注意，在其他孩子都忍受不了在地上打滾慘叫的時候，只要他和妹妹能夠站著，那他們就成功了，至於後面的結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而已。
阿夜顯然沒有想到下面的這一對兄妹竟然有如此毅力，到現在也沒有慘叫或者哭出來。他眉頭皺了皺，以為自己施放在這兩個孩子身上的力量還不夠，不足以啟發他們變身，於是手指再次輕彈，兩團光華閃耀的能量倏忽間融入那兄妹兩人體內。
那男孩懷裡的妹妹終於忍不住啊地大叫一聲，猛一用力掙脫了哥哥的懷抱，直直地飄上半空中，渾身閃射出耀眼的銀色光華，尤以額頭的光華最盛，別人可能看得不太清楚，但是阿夜和炎黃可就看得明明白白了，那小女孩竟然在額頭上緩緩長出了一根閃著耀眼銀色光芒的白銀色鱗角。
龍人的鱗角基本上都是金色的或者黃色的，像這種銀白色的鱗角至今為止阿夜和炎黃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倒不知道這銀色鱗角的龍人是否有什麼特殊之處。
阿夜轉頭往那男孩望去，卻見那男孩依舊像剛才一樣，努力忍受著心裡洶湧澎湃的情感，阿夜淡淡一笑，手指再次輕彈，一團彩光再次沒入那男孩體內。
那男孩的身體終於出現了變化，先是渾身冒出青色的光芒，接著一片片青黑色的鱗甲從他身上長了出來，額頭上也開始微微突起，一根細小的鱗角以看得見的速度緩緩長了出來，只是在這第一次變身過程中，那男孩竟然一聲也不吭，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啊。
炎黃臉色微微一變，即使是他也沒有見過如此堅韌能忍的人
阿夜看著那男孩身上的青黑色鱗甲，臉色終於微微一變，那類似於阿冰身上的鱗甲終於觸動了他的心神。
阿夜一閃身來到那男孩身邊，眼中精光閃耀望著那男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孩艱難地抬起頭望著高高俯視著他的儀國帝王，良久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道：「西——門——破——軍。」
阿夜盯著他看了一會，抬起頭來望著飄在空中的小女孩，問道：「你妹妹呢？」
等了半響，阿夜也沒有聽到西門破軍的回答，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西門破軍不知何時竟已經暈了過去，只是他是站著暈過去的。
阿夜看了一眼西門破軍那堅毅的臉蛋，忽然道：「明天帶這兄妹倆來見我。」這句話是對軍營裡的軍官說的。
「是。」一位軍官答道。
阿夜再看了這對兄妹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卻對其餘變成了龍人和亞天使的小孩看也沒有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