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章 風波將起 文 / 夜影寒
第一章風波將起
阿夜很明白，無論纖情在他面前表現如何，纖情始終都是纖情。即使兩個靈情分離體之間擁有普通人的情感，然而纖情的心中卻始終都只會有她妹妹一個人，這正如阿夜的心中也始終都只會有阿冰一個人一樣。這不會因為兩個靈情分離體之間有了普通人的情感而有所改變。
雖說靈情分離體是以心待人，然而，阿夜和纖情又有多少時候是真正以心待人的呢？
靈情分離體沒有情感始終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啊。阿夜和纖情兩人的天性始終都不會把人命、把情義當作一回事，即使他們的心中確實也很珍惜別人對待他們的那一份情，靈情分離體本身就是如此矛盾的一種生命。
沒有情感的人無論如何卻也始終都無法彌補他們身上天生就存在的缺陷。人不是機器，始終都是要以情感交流來溫暖自己的那一顆心的，即使靈情分離體也不例外，靈情分離體覺醒之後還會有一個情感破綻或許就是因為如此，而纖情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女兒而一心求死從某個方面也映射了這一點。
說起來也確實挺奇怪的，沒有感情的靈情分離體竟然也會需要別人的情感，這是否說明了一些什麼呢？
阿夜一人緩步走在這個充滿森林氣息的盤地城市裡，這個城市名叫川南，雖然這裡看起來相對外邊來說比較安寧，然而任何人也能夠感受得出這裡的空氣中也依舊充滿了一絲緊張的氣息。
在這個地方，說話最有力的不是城主，而是一個世家，一個代表這個地方的世家，莫羅世家。莫羅世家的人都姓羅，他們不但是川南說話最有力的人，而且也是紫金盤地裡說話最有力的人。
這個世家掌握著紫金盤地的鹽業和運輸業的命脈，這兩個行業在其他地方並不算什麼很有影響力的行業，然而在這紫金盤地中卻是足以影響整個盤地人們生活的行業。
紫金盤地雖然靠近西方海岸，然而這裡卻是個缺鹽的地方，而且還是很缺鹽的那一種。而這裡肥沃得不得了的土囊上更是生長出了一片茂密得不得了的森林重重困住了這兒的人們。莫羅世家的祖先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出於悲天憫人之心，他們的祖於是聯合一部分志同道合的人興起了鹽業和運輸業，從而有了今天的莫羅世家。
莫羅世家今天的掌權人是羅憐星，羅憐星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孩，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孩竟然能夠成為莫羅世家的掌權人，其中充滿了傳奇的色彩。在川南更是流傳著不少關於這個羅憐星的傳說。
莫羅世家雖然是紫金盤地說話最有力的人，然而莫羅世家也不可能掌握著川南的一切，與莫羅世家有得一比的還有兩個擁有不弱實力的幫會世家。其一是從事鹽業的幫會——海水晶，其二是從事運輸業的海雲世家。
這兩個幫會世家互通聲息，分別從不同的方面抵抗著莫羅世家。說起這兩個幫會世家的興起其實也令另有一番故事。莫羅世家的祖先雖然持的是悲天憫人之心，然而他們的子孫卻並不一定能夠永遠都持著和他們的祖先一樣的心。而這兩個幫會世家就是因此而產生的。
阿夜回到他們住的旅店，說來可笑，這家旅店起的名字竟然叫做莫海海，取的就是一幫兩世家的頭一個字，虧這家旅店的老闆想得出來。
由於今天一大早大先生等人就分頭出去打探有關的信息了，而阿夜則四處去逛了逛，不過不知為何如今時近黃昏，大先生等人卻也依舊還是沒有回來。好在阿夜讓修洛克跟在了大先生身邊，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況且炎黃和龍野本身也不是個弱者。
裘元頎是個醉心於畫畫的人，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或許就是他沒有什麼**之心，不過這也可能是他最大的缺點。阿夜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他就在那裡畫畫了，現在阿夜回來了，他也還是站在那裡畫他的畫，或許到死，裘元頎也放不下他的畫筆吧。
阿夜沒有理會裘元頎，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裡，躺在了床上，以前他就很喜歡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感覺，他躺在床上並不是睡覺，而是思考，靜靜地回顧以前發生的事，這樣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雖說影媚和阿夜訂立了契約，然而阿夜卻並不太瞭解影媚。據纖情所說，訂立了婚姻之血契的男女雙方並不一定要結為夫妻，婚姻之血契只是因為是暗族的一對恩愛的夫妻創出來的，所以才叫做婚姻之血契，其實它並沒有實質的訂立了契約就要結婚的限制。
雖然阿夜不瞭解影媚的過去，然而阿夜卻可以看出，影媚是那種有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一力解決的堅強女孩，若說這麼一個女孩會如此輕易地就願意嫁給他，阿夜自然不會自大到以為影媚愛上了自己，那麼影媚又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願意嫁給他的呢？
阿夜不明白，他也不願意明白，他雖然需要別人的情感，可是他卻也不願意別人以虛假的情感來待他，特別是，影媚還是在他覺醒前與他相遇的女孩，第一個說要嫁給他的女孩。
有些事情想得太過明白就不好了。這是阿夜的爸爸說過的一句話。
房間裡靜悄悄地，一種落寞的感覺飄蕩在這陰暗的房間裡。忽然，阿夜猛地坐了起來，打開了窗戶，往街道的盡頭望去，一道飛快卻有些踉蹌的身影落入阿夜眼中，竟然是龍野！此時龍野渾身是血、步幅踉蹌向這邊趕來，還有五個人遠遠地緊追在龍野身後。
龍野身上散發出的氣顯得那麼的混亂，否則也不會驚動了阿夜。雖然龍野的氣很混亂，可是卻依舊散發著一股狂野的氣息，看來龍野雖然受了重傷，卻還不至於喪命。
是誰把龍野打成這樣的呢？大先生和修洛克又去了哪裡？
阿夜飄到龍野身前，一把扶住龍野，問道：「你們怎麼了？」
龍野和炎黃都不是純粹的人類，兩人身上都流有其他種族的血，雖然兩人在武力上可能比不上六支羽翼的天使，不過卻也絕不會差於四支羽翼的天使，而龍野就更是要強上一些了。能夠如此重傷龍野的人，如果不是亞天使和龍人的話，只怕就只有其他種族的人了，那到底會是什麼種族的人呢？
「大哥…大哥被人抓走了。」龍野喘了一口氣，吐出一口淤血說道。
阿夜望了一眼正向著自己和龍野趕來的那五個人，心裡明白，龍野說話從來都不會只說半截，現在龍野不說大先生是被誰抓走了，只是說被人抓走了，這就意味著龍野也不知道抓大先生的人是誰，看來大先生的下落就落在那五人身上了。
這時，龍野一把推開阿夜扶住他的手，道：「你快走，這五個人不是地球人類。」
阿夜看了龍野一眼，一笑道：「我走了你怎麼辦，難道你以為自己可以對付這五個人麼？」
龍野回頭望了一眼已經追上來的五個人，傲然挺直了腰桿道：「我龍野十歲殺人，十二歲領兵打仗，至今還沒有退縮過，又豈會怕這區區幾個外族人。」
阿夜颯然一笑，語氣裡透出一股冷清的味道道：「既然你都不怕，我又豈會怕這幾個人？」
龍野轉過頭來看著阿夜，卻沒有急著勸說阿夜離開，他只是默然地認真地看了阿夜一會，然後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道：「好，若我們還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今後我必定全力助你奪取這個天下。」至此，龍野心中終於真正認可了阿夜。
龍野不是那種可以用花言巧語騙取他信任的人，唯有那些能夠在生死關頭與他並肩作戰的人才有可能獲得他的認可。
阿夜微微一笑，忽然往前跨出一步，如同煙霧般裊裊地消失在原處，然後忽然出現在追來的五人中最左邊的一個人身後。在阿夜感覺中，左邊這個人是最弱的。
就在阿夜要出手的一瞬間，那個阿夜感覺中最弱的人竟然先發覺而轉過身來，一掌封住了阿夜的拳頭。
阿夜一愕，望著那個封住他拳頭的人，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再次如同輕煙般消失在空氣中，詭異的樣子讓這追殺龍野的五個人背脊發涼。
這五個人並非沒有見過瞬間移動，也並非沒有見過心族人的超能力，只不過，阿夜的這種毫無徵兆地忽然消失和忽然出現的方式根本就與他們見過的任何瞬間移動或者心族人的超能力有著巨大的差別。
無論瞬間移動還是超能力，其本質都是一種能量的運用，只要是能量的運用，那他就會有能量波動。雖然有人能夠通過某種方式把能量波動減到最小，然而它卻始終都會有能量波動的存在。
然而阿夜這種與瞬間移動幾乎一樣的出現和消失方式卻根本不帶有任何的能量波動，方纔那個人之所以能夠封住阿夜的拳頭並非他察覺了什麼能量波動，而是，他完全是憑著直覺才封住了阿夜的拳頭的，這僅僅只是一種瞬間的直覺，並非任何時候都有的，可一不可再的直覺。
說實在的，這五個人合力完全可以和如今的阿夜打上一場，可是阿夜的這種不帶任何徵兆的消失和出現方式卻讓他們根本就無從掌握阿夜的運動軌跡，他們跟阿夜打就像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和一個實力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拼一般，著實沒有任何勝算。
其實阿夜的這種不帶任何徵召的消失和出現的方式只是對力量的本源——念的一種運用。念本身也有自己的波動，不過，即使是四大強族的人也不見得有多少個對此有所研究，更不用說這五個人了。
幾乎所有種族的人都對能量很瞭解，也很敏感，任何細微的能量波動都有可能為他們發覺，然而念，這種一切力量的本源，卻不是他們所熟悉和瞭解的。
念不是超能力裡的念力，而是一種純粹的意念，一種讓人成為智慧生命的力量，一種讓人能夠思考的力量，一種所有力量的本源力量。這種力量本身不具有任何破壞性，也就是說，這種力量並不能用來殺人，甚至連用來撕開一片紙張也不能。這是一種最弱小的力量，然而也是一種最強大的力量。
每個人都擁有這種力量，每個人每天都在運用這種力量，然而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清晰地察覺這種力量的存在，而能夠把這種力量運用到像阿夜這種程度的人，可以說，現在還不存在。能夠如此步入念領域的人，阿夜是第一個。
「你們，是什麼人？」阿夜一邊問著一邊詭異地閃現在五人周圍，讓五人不敢輕易動彈。
五個人背對背地並肩靠著，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飄忽地出現在他們周圍的阿夜身上。此時的他們心底還從來沒有這麼虛過，原本他們放龍野回來是想引出一條大魚的，然而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引出的不是一條大魚，而是一條巨鯊，一條足以一口吞下他們的巨鯊。
「不說是嗎？」阿夜嘴角露出一絲清冷的笑意。
阿夜手腕輕輕勾起，八根尖尖的小巧的刀狀利爪從他雙手拳背上長了出來，一層漆黑的盔甲瞬間包裹了他的整個手掌。這樣的變化看得龍野目瞪口呆，連那五個人也不禁下意識地發楞地看著阿夜的手掌。
這種從身體內長出盔甲的能力在宇宙中只有一個種族擁有，那就是——渺星人，而地球人是沒有這種能力的，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龍野會支持一個有可能不是地球人的人統一地球嗎？
就在那五個人失神的一瞬間，阿夜身子微微一弓，如同輕煙般消失在原來的地方。這時那五個人才反應過來，猛地爆喝一聲，渾身的肌肉猛然膨脹，身體瞬間長高變大，一層金屬般的光澤閃現在他們的肌膚表面。
然而，他們始終都是慢了一步，阿夜拳頭微微勾起，一下閃現在其中一人面前，喳啦地一聲，阿夜的拳頭擊穿了其中一人的心臟，身體被擊穿時發出了金屬破裂般的刺耳響聲，紫紅色的鮮血由那人胸口處噴了出來，喀喇一聲巨響，阿夜已經把那人的腦袋扭了下來，而那人體內的靈魂自然也逃不了被消滅的結局。
這五個人變身後身體著實堅硬無比，阿夜要打穿那人的心臟時，遇到的阻力當真是非同小可，若不是他瞬間把力量增加到原來的兩倍，根本就不可能傷那人分毫。而在平時，他方才使用的力量足以擊穿兩個五翼天使的身體了。由此可知，這五個人身體的強度達到了什麼樣一種程度。加上他們又擁有著實不弱的實力，或許他們一個人就可以頂兩個七翼天使吧。
剩下的四個人同時怒吼一聲，分四個方向圍住阿夜。這五人向來都共同進退，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會如此輕易地就這麼被殺死，就這麼被殺死在他們面前，然而無論他們相不相信，他們眼中看到的始終都是事實，於是一股無比憤怒、哀傷的情緒瞬間充塞了四人的心頭。
「自己的同伴身死異鄉，而且死在自己的面前，這種痛苦很難忍受吧。」阿夜嘴角露出一絲清冷的笑意道，「若再不說出來，下一個死的不知會是哪一個呢？」
「吼……」四個人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吼聲裡夾雜著一絲聲嘶力竭的干嘶。
原本五個人聯手還能夠與阿夜一拼的，可是此時失去了一個人，這四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阿夜。
阿夜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四人的圍攻下騰挪躲閃，不時在五人那比精鋼還要堅硬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槽。
這五個人並不會任何的魔法，他們掌握的力量是一種剛勁的真氣，一種如同他們的身體一般剛勁的真氣。凡是被他們真氣碰到的東西，包括石頭、樹木等都化作了灰燼，這幾人的真氣充滿了毀滅性。
彭的一聲巨響，其中一個卷頭髮的人的拳勁把鎮內的一間房子打塌了，房子內的人在他的拳勁波及自然也無法倖免。
阿夜皺皺眉頭，輕笑一聲道：「你用的力氣太大了，若你不死，這裡還會有更多的東西被你打壞的。既然這樣，你就，去死吧。」
阿夜說罷，再次象輕煙一般淡化消失，然後出現在了那個卷頭髮的人面前，然而，就在他要殺那個卷頭髮的人的時候，另外三個人也到了他身後，如果阿夜執意要殺這個卷頭髮的人，只怕自己也不會好過。
按道理阿夜是不會為了殺一個人而把自己置於那種境況的，可是，出乎意料地，阿夜根本無視身後三人的攻擊，還是硬生生地攻破眼前這個卷髮人的防守，一拳把他的腦袋打了下來，再一伸手，一股龐大的情感力量灌入了那卷髮人體內。
與此同時，阿夜身後三人的拳頭也打在了阿夜身上，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阿夜口中噴了出來。承受了三人的全力一擊，阿夜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阿夜順著三人的拳勢輕飄飄地蕩了開去，他伸手輕輕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鮮血，回身看著餘下的三人笑道：「你們又死了一個，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呢？」
剩下的三人氣得渾身發抖，喉嚨中發出咕咕的古怪聲音，慢慢地，三個人的眼睛變成了紅艷艷的顏色。
阿夜冷冷一笑，看著他們的變化，這三人已經到了他們的極限了，再被阿夜這麼一氣，已經差不多失去了理智，其結局可想而知。
然而阿夜的心思卻並不在這三人身上，在這五個追殺龍野的人來到的時候，阿夜就已經察覺了，與這五人一起追來的還有一個人，雖然這個人隱藏得特別好，可是他始終都是有情感的人，在靈情分離體面前，他根本就不可能隱藏得了自己。
只不知這個人和眼前剩下的三人是什麼關係？不過，無論這人和眼前的三人是什麼關係，只衝著他鬼鬼祟祟這一點，阿夜就要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手段。既然來了，又豈能讓他如此輕易就回去？想著，阿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