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11章 我來錯了地方 文 / 煙火Chasel

    曾海登很憤怒，之前縣人民醫院的護士長郭明芬帶來的孩子笑出聲來也就罷了，畢竟郭明芬的老公是醫院副院長，平時還能有個照應，得罪了可有些麻煩。

    但此時冒冒失失突然走進來的一對父子，又是何方神聖？

    「你們是？」曾海登試探的問道。

    周國勇鬆了口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郭曉芬母女，以及旁邊的那位光彩耀人的西方女子，遲疑著說，「我是帶孩子來報名的……」

    「嗯……「曾海登雖然揣摩不出周國勇的身份，但心中卻已然有了一個底兒，畢竟有權有勢的人誰還會帶著孩子親自登門啊，一個電話完全就可以搞定。想起之前那男孩子突然發出的笑聲，曾海登肚子裡便憋了一肚子火，但是當著凱瑟琳教授的面，他還不好表現，於是就隨口問了一句，「孩子考了多少分啊……」

    按照曾海登的想法，問問學生的成績，成績及格就收了，但難免要刁難一番。如果不及格就趕緊滾蛋，就算差一分也不行，這一來也讓來自聖安德魯斯大學的凱瑟琳教授見識一下一中選擇學生的嚴格，二來也突顯了一中升學率百分之九十九點八的可信度。

    「四百三十六分。」周國勇說著，看了周鵬一眼，心中有些擔憂了起來。

    空氣中突然陷入了冷靜，只聽得見辦公室外的排隊魚貫拜訪的家長和孩子的一些交談聲。

    站在一旁的郭曉芬抿起了嘴巴，面帶挪揄。

    孫樂則是一直的冷笑，這樣的情況她早先就應該預料得到，虧得她剛剛還大吃了一驚。

    而在一旁剛想要給凱瑟琳教授倒杯茶的曾海登則是動作一滯，面色有些不敢相信。

    坐在待客椅上的凱瑟琳教授，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對漢語倒是懂得一些，對一中將近六百分的錄取分數線也是有所耳聞，此時聽到周國勇報出的分數，凱瑟琳不禁微微莞爾，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周鵬。

    「你說，四百三十六？」曾海登聲音有些疑惑，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四百三十六分的成績，在桐華縣任意一所中學也不會將之錄取，除非這學生有一定的特長可以特招，但是四百三十六分？

    我的天哪，這樣的成績竟然來桐華一中報名？

    周國勇的面色有些尷尬，但此事關乎於兒子將來的前途，卻也萬萬不能馬虎對待，「缺少的分數，我們會按照學校一分一百塊的政策來遞補……」

    「遞補？」曾海登面色猛地一冷，他此時也不管周國勇是何方神聖了，直接提高了嗓門，大叫著喝斥道，「開什麼玩笑，不要在聖安德魯斯大學的凱瑟琳教授面前亂說話，我們學校可沒有這個政策，我們一中錄取分數線是590分，少一分也進不了一中的學校大門！」

    周國勇的表情明顯一愣，連旁邊一直微笑不語的凱瑟琳教授也是微微怔了一下。

    在英國的某些高中，分數沒有達到錄取線，拿錢買分雖然做的比較隱晦，但也是很正常的現象。據她所知，全世界的各個國家幾乎都是這般暗箱操作，卻又不知眼前的曾主任為何這般言語，難不成，這小小的桐華縣一中，竟被要求的如此嚴格？

    辦公室外的人幾乎都被曾海登的這一句話驚了一下，不消片刻，在門外等候的家長和孩子都悄然離去。

    他們都明白了過來，辦公室裡有一個外國教授在場，曾主任這麼大聲的嚷嚷，則明顯的表達了一個信息——今天這個點可不是托關係進門的好時機。

    郭明芬在一旁歎了口氣，拿錢買分本來就是大眾所知的事情，奈何眼前這家長卻分不清眼前的局勢，沒看到英國聖安德魯斯大學的教授在場麼？這一點就沒有之前離開的那一對吳姓父子有自知之明了。

    瞥眼間忽然看到女兒孫樂幸災樂禍的模樣，郭明芬眼神微微有些訝異，女兒的性格她很瞭解，這孩子可並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孫樂察覺到母親疑惑的視線，便小聲在郭明芬耳邊說著，「媽，他是我在二中的同學，這傢伙可不是個好東西……」

    郭明芬頓時便恍然大悟，想來女兒和那小伙子不但認識，而且兩人之間大概還有一些間隙。

    與此同時，一旁靜靜站立著的周鵬，對父親此時就這麼直接開口表明來意有些無語。但想起父親耿直的性格，周鵬又不便在這個時機點明些什麼，周鵬眼神望過去，看到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凱瑟琳教授，以及側耳傾聽間門外傳來的一些小動靜，周鵬大抵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貓膩。

    敢情是拿他們父子開刀示威？暗示門外的家長們，此時並不是托關係進門的好時機麼？

    「你們趕緊離開吧！」曾海登不屑的揮了揮手，「要知道，考進一中的學生，哪一個不是具有真材實料的本事的，四百多分的成績，就算上了高中，也是浪費時間和金錢。」

    周國勇面色有些憤然，但此事不管是站在主觀還是客觀因素上，都是他有錯在先，誰讓他的兒子沒有考出一中錄取線的分數的？！

    「哈哈，凱瑟琳教授，讓您看笑話了」曾海登轉過身大笑著，掩飾著剛剛的一些尷尬，他搓了搓手，看著凱瑟琳教授美精緻的臉龐，得意著說，「您也看到了，我們學校選拔學生是多麼的嚴格，絕對不會幹出那種徇私舞弊的事情！」

    凱瑟琳教授撩了一下金色的秀髮，推了推鼻樑上的境況，濃密的像刷子一樣的睫毛撲扇著，玩味的笑著，「噢，這個我非常明白，可是曾主任，我想你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我們聖安德魯斯大學，只是想在中國境內安排一場高中畢業生的考核比賽，注意，是中國境內！」

    「我知道，知道，是在中國境內嘛！」曾海登面帶喜色，「那請問凱瑟琳教授，聖安德魯斯大學，將會在什麼時間對我們學校斥巨資擴建呢？「

    見曾海登答非所問，凱瑟琳隱藏在眼眶中的大眼睛眨了眨，不言不語。

    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曾海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不明白凱瑟琳教授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平靜。

    一旁的孫樂、郭明芬、周國勇三人則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辦公室的窗戶口，明媚的陽光打落窗沿末梢的光斑，灑落在周鵬的眉間。

    天花板上的風扇吱呀吱呀的轉動著，有涼快的風吹來。

    「對不起，曾主任！」凱瑟琳扶了扶眼鏡，眼神中透出一股冷然，「我沒想到偌大的桐華一中，連一個能和我溝通的人都沒有，我想，我來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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