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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聲大噪臨安城 第四十五章 二入丞相府 文 / 拍案驚奇

    第四十五章二入丞相府

    包正和一支梅一看,正是道濟和尚。只見和尚晃晃蕩蕩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從地上拾起一個酒葫蘆,然後就大叫起來:「我的老夥計呀,你怎麼就摔碎了呢。你跟著我走南闖北,立下了無數的功勞,想不到今日葬送在這裡,實在叫人心痛啊!」

    和尚正在號喪之際,又衝出了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對和尚說道:「好——和尚,你——你往哪裡跑!喝完了酒不給錢可不成。」看樣子,是酒館的掌櫃和一個夥計。

    和尚於是就指著包正對二人說道:「他是我的徒弟,剛才遇難,我急著跑來幫他。我們的錢都在他身上,你們找他要去!」包正聽了,也忽然醒悟,原來,剛才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就是和尚的酒葫蘆。心中不由對道濟和尚又多了幾分感激:別看和尚平時裝瘋賣傻,但是在關鍵時刻,真能發揮作用啊!

    那掌櫃的果真就來包正面前,包正見狀,就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他的手中道:「不用找了,剩下的都是賞你的!」畢竟一錠銀子和自己的一條命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掌櫃的千恩萬謝地去了。和尚在那邊又嚷開了:「各位,你們也看到了,我徒弟可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這樣的人,可不能叫他吃了冤枉官司,咱們都跟著到臨安府作證去!」

    周圍的人都被和尚股東起來,紛紛跟在後面,一起湧向了臨安府。和尚等他們都走過去之後,扭頭回韓世忠的將軍府喝酒去了。

    包正和一支梅在被張俊盤查了一番之後,就被無罪釋放了。回將軍府的路上,包正就把自己的推測講了出來,一支梅聽了。忽然說道:「乾脆咱們先下手為強,今晚就去刺殺秦檜老賊。這就叫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包正勸阻了一陣,但一支梅性子執拗,就是不肯罷休。於是回到府中之後,就偷偷找出道濟和尚,讓他為一支梅保駕護航。

    道濟一聽說是去刺殺秦相,連連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去。包正無法。可又實在是不放心一支梅孤身犯險,於是只好決定自己陪著一支梅前去。雖然不能幫上大忙,但是放風打眼一類的事情,還是能夠勝任的。

    到了晚上,一支梅照例住在包正屋裡。阿紫這一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露出意思心痛之色,估計是習以為常了吧。

    二更天,二人悄悄離開了將軍府。趕奔秦檜地府第。到了相府的後牆,一支梅低聲道:「你就在牆外等候。」

    包正搖頭道:「不可,我可是還想參觀相府的後花園呢!」

    一支梅心中也是一熱,知道包正是擔心自己。但是帶著他進去,弄不好就是一個累贅呀!最後。一支梅將心一橫:「就是死我們也能死在一起,值了!」

    於是,就帶著包正,翻過了院牆。到了裡面。一支梅是輕車熟路,一隻摸到了內宅。包正藉著微明的月光,也認出了眼前的房屋,他也曾正大光明地來過秦檜的內書房。而秦檜家人的住處,則在書房的另外一側。

    二人在牆根潛伏到了三更之後,待暗哨都撤去了,一支梅示意包正在原地等候,自己就要飛身上樓。

    忽然。一道黑影如青煙一般,從遠處掠來。一支梅心中暗道:「上次來地時候,碰到了岳雲,這次又遇到同行了。」於是就和包正潛伏不動,靜觀其變。

    那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躍上了二樓。在個個房間逐一察看了一下,最後停留在最裡邊的一排房子前。藉著月色,隱約看到他正取出一物,在似乎在向屋中吹迷香。

    包正不由疑惑起來:「這人是什麼來路?到這裡是來做什麼的?看樣子不是偷竊。難道也是和我們一樣。是來刺殺秦檜的!哈哈,秦檜這廝。都快成了『國人皆曰可殺』啦!」包正心中暗暗高興:「他要是真能將秦檜宰了,就免得一支梅再沾染血腥啦!」

    一支梅心中,則是另外一番想法:這個人的輕功很是高明,絕不是一般的盜賊,而且,他事先也不知道目標在哪個屋中,卻能迅速地發現目標,他靠的是什麼呢?

    忽然,一個令人震驚的想法浮現在她地腦海裡:「那個人,不會就是那個採花採花賊吧?據說,採花賊僅僅憑借氣味,就可以辨別屋中的人是男是女,甚至大致的年齡!」

    這時,那個人來到門前,從腰間取下一物,隨後只見一道反射的亮光一閃,已經無聲的將門閂斬斷,推門進到了屋中,反手又推上了屋門。隨後,屋中忽然亮了一些,似乎是那人點起了燈火。但是亮度極低,要不是包正和一支梅一直盯著這個房間,恐怕都不易察覺。

    包正見了,猛地一驚:這個手法,與那個採花採花賊如出一轍!於是和一支梅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點點頭,此時,確實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啦。

    頓時,二人地心中展開了一場正義與邪惡的鬥爭:「屋中的必然是秦檜的親眷,是任她遭受採花賊地侮辱,叫秦檜這廝也嘗嘗苦果;還是抓捕採花賊,為民除害?

    最後,二人又相視一眼,一起點點頭。於是,一支梅就縱身躍到了樓上,包正沒有這個本事,就從樓梯向上爬去。雖然他已經加了十分的小心,但還是弄出了一些響動。

    就在一支梅即將接近門口的時候,一道黑影忽然從裡面躥出,閃電般的飛到了樓下,向遠處掠去。一支梅見了,立刻也展開身法,在後面緊追,很快,兩個人的身影,就一前一後,消失在後花園中。只剩下了包正,被扔在了樓梯中央。

    包正心中也舉棋不定,到底是上是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將心一橫:「總不能白來一趟吧,中人就是秦檜,豈不錯失良機了嗎!」

    於是,包正繼續向樓上走去。他悄悄地走到了門前,進到了屋裡。頓時,包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一束燈光照在床上,照在床上一個裸女的身上,她手足被綁到了床上,嘴上也被勒上了一塊絲巾,一雙大眼睛,正驚恐地望著包正。

    包正終於確定,剛才的那個人就是近來活動極為猖獗地採花採花賊,這些手法,和前幾個被害人一模一樣。想不到這廝如此膽大,竟然連秦檜的府第也敢來作案!

    想通了這些之後,包正這才記起,床上的裸女,就是那日在書房彈琴的女子,她管秦檜叫爹爹,肯定是他的女兒啦。

    這時,床上的女子開始掙扎了起來,這一動,身上幾處代表女性特徵的地方都不由展現在包正眼前。

    包正暗暗吞了幾口吐沫,努力地把慾火趕出自己的身體,他想起了那日在樓下,自己這個不懂古琴地人,竟然也被那優美寧靜地琴聲所陶醉,心靈也彷彿純淨了起來。俗話說:琴為心聲,能彈奏出如此琴聲的女子,她地心靈也應該是純潔的吧?

    想到這裡,包正就走到了床邊。那個女子見了,掙扎地更厲害了。包正努力不去看她那誘人的軀體,二而是注視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不要怕,我不是那個採花賊,我是救你來的。」說罷,從床邊取過一些衣物,蓋在女子的身上。

    那個女子聽了,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包正於是就開始為她解開捆綁的四肢,誰知那個採花賊打得都是死結。包正於是抽出腰間防身的匕首,一一將繩索斬斷。最後,又把她口中的絲巾取下,那個女子,這才恢復了自由。

    只聽她張口說道:「你莫非就是包公子?」包正聽了,不由渾身一震:「自己蒙著面,這個女子如何能認出自己?」

    那女子道:「我自幼喜愛音律,所以對聲音特別敏感,一般的聲音,聽過一次,都會過耳不忘,所以,從剛才你的聲音之中,猜到了你的身份。」

    包正這才恍然:想不到世界之大,什麼樣的奇人都有!於是向床中的女子一抱拳:「小姐,你已經脫險,在下就告辭了!」說罷,轉身出了屋子,只留下了秦家小姐,呆呆地坐在床上。

    包正下得樓來,快速地穿過了後花園,來到了牆下,不由犯愁起來,這個圍牆,少說也將近兩長,自己還真不好上去呢!

    於是,包正在牆下急得團團轉,熱切地企盼一支梅的回歸。就在這時,遠處的小樓上亮起了燈光,緊接著又傳來了人聲。大概是秦小姐穿好了衣服,叫醒了家人。

    包正更加焦急起來: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會就得有家丁各處搜查,到時候可就說不清楚啦。

    也是人急生智,包正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牆邊,有一棵大樹。離院牆約有一丈多遠。於是就奔了過去,奮力往上爬。攀到略高於圍牆的時候,正好有一根樹枝向牆外伸去。包正雙手扣住樹枝,身子懸在半空,一點一點地向院牆挪了過去。

    挪到將近一半的時候,只聽卡嚓一聲,樹枝竟然從根部折斷,包正也嘩啦啦地從上面掉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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