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三七章 惡氣難嚥 文 / 重陽美
「大君呀，這次接待工作要高規格重視呀，這可事關咱們的工業園的申核呀。讓你安排接待事宜，縣委很放心呀。」對下屬說話，馬書記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調調，十句有九句綴個『呀』字。在馬成林看來，這樣才能顯示出他身為領導的誠懇語氣，也更能拉近與下面人的距離。
馬成林一讚揚，牛大君心裡霎時熱烘烘的。轉而對謝磊的不滿就增加了一分：謝縣長還是太年青呀，搞什麼面子工程嘛，就你這降個接待級別，從接待辦省錢，一年能勻出幾個子？摳門，做作。
雖然心熱，不過，、該說的還得給馬成林說道，可不能讓他最後被架在火上烤。牛主任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句，小心道：「成林書記，都是您領導有方嘛，不過這高規格重視，這……怕有點難呀，您也知道，縣接待辦的工作這幾年一直都是您主抓的，可前一段時間謝縣長嫌鋪張，招待級別太高，就讓接待辦今後把接待級別降一降，我當是還以為是您倆商量後的意思呢，就一直沒有通知您。您看這次，是不是…給謝縣長說一聲？」
馬成林胸膛急促的起伏，他眉頭蹙的老高，似笑非笑的瞄了牛大君一眼，接著兩個胳膊肘撐著桌子，緩緩揉著太陽穴，長長的歎息道：「哎，現在這孩子教育，很難呀。大君呀，你說我們家那小猴怎麼就那麼不聽話，這才是學前班呀，你說我都說了無數遍了不要打架小孩子要乖乖聽話，偏偏他不聽，這不，前兩天在學校被高年級的幾個調皮搗蛋的圍著打了一頓，回來竟然還不給我說，這下好了，見他好欺負，昨天那幾個大孩子又把他修理了一次，鼻青臉腫的連褲袋也丟了，這才哭著鬧著跑回家，要我這個爺爺來給他幫忙找面子。哎，真是的。你說我這孫子怎麼就那麼多的心眼！你爺爺不是還在這裡嘛，怕個球。你張張嘴難道爺爺還會不伸手？」
馬成林越說越惱恨，有意說瘋話給牛大君聽，那副很鐵不成鋼的神態表露無疑，此刻對於謝磊，他已經恨的牙癢癢，欺人太甚也不過如此，所以，當然沒心眼留意沙發上牛大君的表情了。
蕭翰林在位時那麼強勢，他依舊穩坐二把手的交椅，把吳軍壓的死死的，誰知一場大機遇的官場地震後，他不僅未能更進一步，影響力反而愈發的減弱，剛寧縣電視台已經開通了老長時間，可現在打開電視看看，哪有馬成林書記的什麼報道！
整天來回縣長書記的報道，連黃虎那大老粗都被報道了好幾次，更不用說徐懷山這個副書記了。說來說去，就他馬成林沒有正陽八經的來一回正面特寫。可恨之極！要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當初就應該在謝磊立足未穩時和老翰林聯手，先把這個最大的潛在對手擠走。
牛大君的臉白一陣黑一陣，脖頸上數根青筋突突暴起，混著他那額頭的密汗，顯得格外猙獰，他嘴唇哆嗦了半響，這才強堆起笑容道：「馬書記，您說的對，您孫子也膩不長眼了，有爺爺他在還逞能自作主張，這以後，你可得好好教導、好好督促呀。」
從縣委出來時，牛大君臉色深黑，如同鍋底的烏炭，旁邊進樓的顧斌給他打招呼，他連理會也沒有理會，弄的顧秘書滿頭霧水：這牛主任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謝磊辦公室裡，顧斌給謝磊頭頭道道的講了進來時門口的所見。謝磊沉思了良久，馬成林和他共事了這麼長時間，對對方的性子他已經瞭解了幾成：喜歡講究、注重排場和面子，特別在意下邊人的看法，說話很愛打官腔，引據論典是常有的事，雖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沒有用在正經地方，原則性不是很強。前一段時間他雖然是給牛大君指出了招待辦的一些問題，但歸根結底何嘗不是希望牛大君給馬成林傳話：招待辦拿著正科級單位的津貼，沒有干正科級單位該辦的事。
只是聽顧斌這描述，謝磊懷疑了：難道又出現了什麼岔子？
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交給顧斌，道：「你跑個路，馬上將這個文件送到接待辦，讓牛大君就按照這個接待規格走，也幫我帶句話過去：招待辦最近的工作紮實認真，並無差漏，後天我會去視察一趟。」當然，這話意思是這個，到時候該怎麼說出來，相信他不用明示顧斌也能解決好。
顧斌疑惑道：「書記，牛主任當上縣接待辦主任後，去馬書記那裡的次數可很勤呢！要不你就不必去了吧，他對您可不怎麼…，而且，接待辦上面，馬成林書記又是主管領導。這恐怕…。」從上次謝磊宴請了他的父母後，顧斌一直在沒人的場合稱呼謝磊書記，在他看來，這樣既顯親切，能讓領導時時注意自己是他的舊部，又能顯示自己的忠誠。
謝磊揚手打斷道：「不用管那麼多，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要是沒估計錯的話，牛大君可能在馬成林那裡吃了癟。」當然，牛大君吃虧的原因謝磊不用細想也能知道，身為縣接待辦主任，他的職位就決定了兩人談話的大體方向，若是所估計的不差，定時兩人在招待省環境廳考察組時意見相左，而且聽顧斌的描述情形，分歧還挺大，說不定還有過爭吵呢。」
「馬勒**，馬成林，你算個什麼東西，以前還是復肥廠的掏糞員呢，要不是仗著你那老丈人，你現在還是一坨屎,赤裸裸的狗屎，狗屎。」縣接待辦就在縣委政府大樓一側，隔了兩三家事業局，再走幾步也就是縣委招待所。牛大君一進辦公室，咚的關上門，就忍不住破嗓子大罵，恨不得連嗓門都擠出來。剛剛在馬成林的辦公室他硬生生的把火氣壓了下來，一腔肝火在肚子裡亂竄，差點岔了氣，此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我是孫子？**才是個孫子。你們全家都是個孫子。奶奶的。」他一大把年紀，都快奔五張的人了，甚至比馬成林還長一兩年，現在竟被對方連諷帶挖比作孫子，這口惡氣打死也嚥不下。
晚上11左右還有一章，補上前天因為審核沒有更新的洞洞，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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