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二四章 老爺子來電話 文 / 重陽美

    這兩天不知怎麼的總是審核中，第二天才發現沒傳上去，各位大大見諒呀！

    縣長辦公室裡，寬大的黑皮沙發上，高昇正和謝磊不痛不癢的聊著。

    打黑十餘天下來，剛寧縣共打掉十一個犯罪團伙，先後打掉「地下錢莊」「高利貸」「柳子鎮的街霸村霸」「下關菜市場的強買強賣」「縣城黑勢力對個體戶強收保護費」等犯罪行為和黑惡勢力，可以說是大快人心。

    比方原先專門收保護費的紅星幫老大張戈，柳子鎮仗著哥哥是鎮黨委副書記就仗勢欺人的街霸虛雲金，強攬工程、專門搞高利貸的北門汪樂。

    起初對於謝磊發起的這次打黑行動，高昇是不怎麼上心的，原以為縣長只是藉著打黑除惡的由頭繼續幫襯強軍擴大其在縣公安局的影響，最後和自己唱對台戲。誰知根本就不是那樣，十天來，謝磊幾乎沒有干擾過他在縣局任何的決策。他也順利的鞏固了自己在政法系統的勢力。

    只是打黑除惡專項行動開展以來，雖然說是兩名組長，但令人奇怪的是蘇洵基本上沒有插手過，幾乎是放任謝磊一個人參與其中，這倒是令高昇有些困惑。

    謝磊拍了拍高昇的肩膀，笑道：「老高，縣局做的不錯呀，但咱們還是要始終做到嚴打高壓態勢，不能給黑惡勢力喘息機會，只有打怕了，打痛了，那些有犯罪企圖的行為才會畏懼。你們縣局可以發動咱們的群眾嘛，聯繫群眾，多多揭發，爭取擴大戰果。三個月下來，爭取還咱們剛寧一個朗朗晴天。」

    高昇悶頭吸了一口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應聲道：「嗯，呵呵，一切都按縣長的指揮辦。」

    忽然，外邊的街道上傳來辟里啪啦的鞭炮聲，緊接著鑼鼓喧天。顧斌急匆匆的推開門，臉上掩飾不住的笑：「縣長、高書記，快看外邊，送錦旗的人來了。」

    整個縣委政府的大門都被興高采烈的群眾圍了個滿滿當當，門口的廣場上擠滿了人，人群裡還拉起了絲印的單色橫幅，上面寫著許多標語：

    『打黑除惡，大快人心！』

    『感謝蘇書記、感謝謝縣長』

    『鐵血公安為人民、朗朗乾坤靠你們』

    『張戈抓、百姓歡、剛寧安』

    ……

    縣委政府四層的辦公大樓上，所有的幹部們都掀開了窗戶，望著街上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臉上寫滿了開心和驕傲。

    謝磊和高昇同樣站在窗口，看著情緒激昂的人群，一瞬間高昇竟有些失控，笑著對身旁的謝磊道：「縣長，要不要今晚去家裡喝一盅，咱們哥倆好好聊聊？」

    從高昇家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高昇執意要送謝磊，被謝磊反覆拒絕了。在高昇家硬是被勸的喝了些酒，此刻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被夜晚的涼風一吹，謝磊只感覺神清氣爽，全身舒泰了許多。

    包裡的電話響起，謝磊渾渾噩噩的不想細看，接起來一聽，嚴肅而又慈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磊呀，睡了沒？」

    「爺爺！」謝磊酒意又醒了兩分。找到一處台階坐下，笑道：「嗯，還沒睡呢，這麼晚了爺爺你怎麼也沒睡？」

    「嗯，小磊呀，最近幹的不錯，光才都打電話過來誇你呢！」謝老語氣裡的興奮掩飾不住。老爺子這一世大江大浪，歷經仕途潮起潮落，最後則是在高層傾軋接班中順利扛鼎，盡享權勢的巔峰滋味，但這一切都不能真正讓他敞開心扉，詩意酣暢。只有至親的孫兒有出息，他才是最大的欣慰。謝磊仕途短短幾個月，就接連給了他這麼多的驚喜，謝老現在做夢都會常常笑醒，整個人都感覺年輕了三五歲。

    謝磊心裡一蕩，能得到外公的肯定，是對他最大這幾個月來辛苦的最大嘉獎，外公權勢赫赫，身為開國偉人之一，眼光和手腕是何等高超，輕易哪會對後輩誇口，若無滿分的成績，豈會開口誇讚。

    和外公聊了兩句工作上的事情，談到剛寧縣的打黑除惡，外公一連說了三個『好』，可見是對自己發自肺腑的支持。謝磊也有意和外公多說了一些話，老爺子官場梟雄，隨隨便便兩句話，也是讓謝磊受益匪淺，獲益良多，前世自己性子高傲，從來不肯和爺爺促膝長談，自己一門心思想獲一句讚賞而未得，現在想來那時的桀驁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等掛了電話，謝磊的酒意也已經醒了**分。一看表，竟然不知不覺的和外公說了二十分鐘。大街上已經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在高昇家吃的飯也消化了大半，謝磊也懶得起身，就點了根煙，靜靜的坐在台階上想著事。想起這幾天還沒有給學姐打電話，就撥了號過去，嘟嘟了十幾波，還是沒人接，只能掛了電話。

    站起來就往招待所走，剛走了兩步，就見到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家店舖開著門。這麼晚了還在營業，是煙酒專賣？謝磊心裡疑問，還沒有到跟前，就聽到裡面的叫喊聲、乒乒乓乓聲響作一團。

    大夏天的店舖門就敞開著，謝磊往進一瞅，幾排整齊的遊戲機，有三十來台，全都開著機子，每一個機子旁都圍了一大圈的孩子，估摸著也就是初中和高中的年紀。

    走進來竟沒有一個孩子注意到他，一百來雙眼睛全部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遊戲屏。

    『草』『狗日的我沒血了』『先打老怪』豬八戒怎麼還不走，沒時間了』……各種稚氣的聲音不絕於耳。旁邊圍看的孩子們也是嚷嚷著指揮，整個遊戲廳亂糟糟的。

    遊戲廳門口有一個竹椅床，床上坐著一個穿花裙子的胖女人，此刻正磕著瓜子，面前小桌子上放了一個影碟機，電視裡面正放著纏纏綿綿的瓊瑤劇，那胖老闆娘看的正入戲，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旁邊的床上，放了一大堆的遊戲幣和零錢。

    正對門遊戲廳的牆上，貼著大大的警示標語：未成年人不得入內。透過裡間的門縫，謝磊隱約看到有幾個光著膀子的男的在裡面，好像是在打麻將。

    「老闆，快，我要續人，給我再來十個板，狗日的這怪今天賊精了，老子都下了四個人了還弄不死它。」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孩子揉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將手中揉的皺巴巴的五毛錢丟在床上，隨手數了十個遊戲幣，又火急火燎的坐回了遊戲機。

    胖老闆怒氣騰騰的瞪了那孩子一眼，看他數了銅板，嘴上罵道：「喊個錘子！自己沒長手？」胖老闆罵完，抬頭看見斯斯文文的謝磊，盯著屏幕道：「你不常來吧，不知道晚上學生特別多呀？今天不行了，你要就趁他們明天上課再來吧。」

    謝磊擺擺手，指著牆上的警示道：「大姐，你這怎麼全是未成年人，這標語看起來沒起作用呀？」

    旁女人警惕的看了謝磊一眼，狠狠的吐了一口瓜子皮，又扭頭看向電視，嘴裡哼道：「我又沒讓他們來，這麼大的字他們自己不看能怪的了誰？」

    謝磊輕笑了一聲，道：「這些基本上都是學生，學生自控能力差，你身為老闆就應該阻攔，難道平時都不管一管嗎？你這晚上營業到幾點？還是不論時間，只要有人就直接通宵？」

    女老闆聲音一下子抬高，指著謝磊鼻子罵道：「靠，你是哪根蔥，由你來教訓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哪個科的？」這麼不長眼的，女老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心要給謝磊一點顏色，她表哥在縣局是治安管理科的科長，在縣局也算是個人物，她這遊戲廳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人阻攔過，今天竟然來了這麼一個不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