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章 吃飯吃傻了？ 文 / 重陽美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幾個局長都是能說會道的酒桌好手，你方唱罷我方唱，將氣氛烘托的格外熱烈。
包間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門外，杜力宏探進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呵呵，各位領導，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吃飯了，請問，龔局長在吧？」說完就把目光移到了龔達和的身上。
原來，杜力宏見謝磊拒絕，生著謝磊的氣，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想看看這個謝磊究竟有什麼依仗竟然這麼強，誰知門外龔局長一行人突然進來，紅嶺機械廠效益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有人資助，就想擴建一個新廠房，杜力宏跑了好幾天，地是好不容易被人家國土資源局批下來了，但卻在建設局這個環節卡住了，建設局負責的就是縣城、鄉鎮的長遠規劃和設計，規範建築市場，提供建設項目選址意見書、建設項目用地許可證及建設項目規劃許可證的核發工作；指導城市建設檔案管理工作；指導和監督建築市場准入、工程招標投標、工程監理、工程質量與安全等。
初審時在建設局已經通過，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被一個副局長給否決了，認為選址不合理，將來會給周圍帶來各種影響。
杜力宏不甘心，就想再找找建設局的領導反映反映，去了建設局幾次，人家態度倒是好，但好說歹說就是不給批，幾次跑下來倒和幾個建設局的幾個領導混了個臉熟，剛剛龔達和進來時，杜力宏就一眼認了出來了，至於龔搭和身邊的人，杜力宏自然以為就是建設局的幹部，要不怎麼龔局長在那裡大聲訓斥人，其他人一個也不敢上前勸呢！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個投資商，杜力宏就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先前寧小光等人對謝磊很客氣的樣子他也看在眼裡，暗自猜測原來他看走了眼，估計謝磊這個倔強的小年輕他父親在剛寧很有背景吧，不然人家一個實權副局怎麼會對一個孩子這麼客氣，腦海中思路再一轉，不管了，再怎麼客氣，人家也是衝著你的老子面子，所以杜力宏進來時也沒怎麼希望謝磊能插上話。
龔達和背對著門，一聽有人找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扭動肥『臀』轉過身，當著兩位領導，和藹的問道：「誰呀？」
再一看是杜力宏，龔達和心裡就隱隱有些不快，這個人他認識，好像是紅嶺機械廠杜副廠長，都來建設局好幾次了。
跟剛寧其餘一大批國有廠子一樣，紅嶺機械由於制度落後、管理不善、設備陳舊納稅不足等原因，這些年早已經不再是縣財政局的香餑餑，所以過的很艱難，各個相關縣局在一些政策制度上也不再是一路綠燈。時不時的有意刁難一下，就是讓你感覺不舒服，一些縣局的領導，總想給這些破落戶拔一下毛，這也是整個中國九十年代三四線城市普通國企面臨的通病：國家沒有政策優惠、自己又不能給地方政府帶來實際效益，地位自然就一落千丈，想辦事？不吃點回扣才怪哩！。
龔達和癲著肚子，正想開口，謝磊卻忽然站了起來，笑吟吟道：「杜叔，您來找龔局長呀，怎麼，廠子有什麼困難嗎？」
杜力宏微微有些不滿，你就算是因為我女兒討好我，也不至於在這個場合發話吧，人家會買你的面子呀，真是不長眼色，心裡更對謝磊不樂意起來：就算你老爹認識縣局副局，我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你個沒眼色的膿包。斜眼看了謝磊和杜灩灩一眼，嘴上小聲道：「我找龔局長有點事。」語氣冷冰冰的。
「哦，是這樣啊，那你們談。」謝磊又笑無奈的坐下：這杜叔，看臉色，看來是誤會很深了。
龔達和一驚，這人認識謝書記！看人家給謝書記帶理不理的樣子，估計不是一般的熟呀！臉上立刻升騰起一絲笑意，伸出手關切道：「你好杜廠長，我就是龔達和，請問你有什麼事？」
杜力宏一怔，這龔副局長，前幾天在建設局見了可不是這態度呀，那趾高氣昂的樣，看起來比正局還要眼高呢！
不管怎樣，人家局長一見面的態度可是沒話說，杜力宏連忙問起紅嶺機械的新廠址審核問題，龔達和仔細的聆聽完，臉色鄭重的道：「杜廠長，你們的材料我已經看過了，符合縣委縣政府關於剛寧縣城五年規劃建設的要求，所以通過了審核，下週一上班時你就可以過來領表了，但是有一點，你們一定要按照材料上的設計走，不然，到時候違規建築，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杜力宏激動地緊緊抓住龔達和的手，一連說了好幾聲感謝，心裡樂翻了一天，也沒好好想龔達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原因，滿臉興奮的走出了包房。
杜力宏一走，龔達和就將紅嶺機械廠的情況簡單的向謝磊和寧小光說了一遍，其中自然把材料在建設局有意卡住的事給忽略了過去。
謝磊拿出中南海，一邊的交通局局長姚昌江立刻掏出火，隔著杜灩灩給謝磊點上，吸了一口煙，翹起二郎腿，謝磊才笑著道：「龔局長，看起來建設局的工作量很大嘛，你看人家都追到這裡來啦，啊，哈哈。」
謝磊一說，眾人都是你轟然一笑，龔達和不自然的一笑道：「那個杜廠長可能是心急了吧，所以就找過來了！這也正好，給他吃一個定心丸，免得心裡不舒服。」
謝磊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道：「龔局，你們怎麼辦公我不管，但有一點，一定可要按程序走，任何人都不能包庇，不管他是什麼背景，只要是走後門拉關係的，你就直接轟走，縣城規劃關係咱們剛寧縣城未來幾年甚至更長遠的發展，建設局的擔子很重，任何一個建築開發細節你們都要仔細把關，咱們做事情，可要對得起良心吶！」
謝磊的話看似苦口婆心，可裡面的肅殺之味十足，眾人都感到身上一冷，不由的坐直了身子。一旁的寧小光眼中凜冽一閃而逝，語氣沉重道：「謝書記說的是呀，不論什麼時候，我們都要拷問拷問我們的良心，咱們剛寧窮呀，經不起我們隨便折騰，龔局長，你們可要反覆再反覆，可不能急功近利呀！」幾人紛紛點頭，好像若有所思。
謝磊吐了一口煙，想著寧小光的話，心裡莫名有些沉重，扭頭忽然看見旁邊忍著煙味忍的難受的杜灩灩，忽然心情開朗起來，隨手掐掉了煙。
從包間裡出來，那劉經理好像已經等待多時，立刻上前鞍前馬後的跑起腿來，劉經理搶著付了帳，謝磊就將寧小光等人送上車，看著車子遠去後，才折了回來。
劉經理依舊是一臉惶恐的站在旁邊，像極了古時的奴才，謝磊微微蹙眉：這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真是自取其辱。
本就不想為難他，謝磊笑著揮揮，沒事。」
劉經理如蒙大赦，長長地舒一口氣，逃也似的離開了。
只剩下杜灩灩和自己，謝磊莞爾一笑，看著小杜老師，好奇道：「咦，灩灩老師，莫不是病了，怎麼一出來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今天估計杜灩灩是出生以來最震撼的一天了，這個謝幹部，帶給她太多意外與驚喜，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剛剛在謝幹部身邊，就那麼近距離的看著謝磊雲淡風輕談笑自若指點這剛寧的大人物們，她的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好像《神雕俠侶》中郭襄對楊過楊大哥的那種迷戀的崇拜。
一直出了味美鑫，杜老師腦波中謝磊那高大光輝的形象還在盤旋，此刻謝磊問話，杜灩灩一個激靈，連忙擺擺手，嘴裡不住的呸呸呸起來，一邊呸一邊說著同一句話：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謝磊怔怔的看著杜灩灩那修長柔美的雙臂在空中揮舞，滿腦子都是疑惑：這灩灩怎麼一頓飯下來給吃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