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鐵馬冰河 第三章 緊鑼密鼓(三) 文 / 魏育民
第三章緊鑼密鼓(三)
牛莊,原大貝勒的大帳裡設置了大貝勒代善的靈堂,後金全軍披麻帶孝,哭聲不斷。努爾哈赤有十六個兒子和兩個侄子,大兒子諸英欲奪他的位,被他處死了,二兒子代善,三兒子家拜,四兒子湯古岱,五兒子莽古爾泰,六兒子塔拜,七兒子阿巴太,八兒子皇太極,九兒子巴布太,十兒子德格類,十一兒子巴布海,十二兒子阿濟格,十三兒子賴慕布,十四兒子多爾袞,十五兒子多鐸,十六兒子費揚古,侄子阿敏和阿濟哈朗,十八個人個個都是馬上的英雄。雖然孩子多,上次炸死了十三子賴慕布和十六子費揚古,這次又死了代善,接連不斷的打擊真讓他受不了!他和範文程兩個人趕到現場看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大炮是怎麼炸的,一股急火,已經把他撂倒在病床上,範文程緊守在他的床頭。
「這炮炸的太怪了,來報告的士兵只在河對岸有一群人在木排上操炮,代善怕他們炮擊牛莊,一面回牛莊報警,一面下令炮擊大明炮兵,怎麼他們還沒開炮,我們的大炮自己就炸膛了呢?而且一炸就連了起來,一門炮都沒剩,是不是這炮都有毛病呀?」
範文程歎口氣說:「大汗不是有李小芳的神風軍嗎,他們可能也有類似的軍隊,前一段就聽說廣寧來了個神秘的將軍,帶著人在山溝子裡成天訓練部隊,臣以為應該是那夥人干的!」
努爾哈赤呼地坐了起來:「不好,快傳莽古爾泰進……」話沒說完他就劇烈地咳嗽起來,人也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太醫,快傳太醫!」範文程驚慌地喊了起來。
大帳裡立刻忙亂起來,努爾哈赤的幾個在身邊的兒子也跑了進來。
三貝勒莽古爾泰看著太醫搶救昏厥的父汗,低聲問範文程:「父汗叫我幹什麼?」
範文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汗只讓傳三貝勒,我估計是讓你防備大明的奸細,別讓他們再混進來吧!」
莽古爾泰急忙衝出大帳讓士兵加強了巡邏,嚴禁任何人進來和離開軍營。
直到三更時分,努爾哈赤才醒了過來,他第一句話就是:「莽古爾泰去助阿敏保護那三個漢人炮手了嗎?」
範文程這才知道,他是怕大明軍殺掉那三個正在路上的漢人炮手,使後金掌握大炮的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他急忙衝出大帳讓三貝勒莽古爾泰帶一千騎兵,朝赫圖阿拉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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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的侄子、後金二貝勒阿敏帶著三百正藍旗騎兵跑了一天,終於在小山村清河堡停了下來。說終於,是形容二貝勒阿敏此時的心情,依照他的脾氣,他早就在出威寧營(現本溪附近)不遠就想找個地方住下來,不為別的,路過威寧營時,那裡的軍官獻給他一個美人,那嬌艷的容貌,甜美的聲音,魔鬼的身材,可人的嫵媚,早就讓他如癡如醉了,這一路上,她一直把女人摟在懷裡,可他只能逞一下手足之慾,弄得那女人一個勁兒嬌啼,急得他慾火一次次撞上來,又一次次在難熬中化盡。大汗的死命令讓他不敢停下來,直到看見太陽鑽進了大山裡,他才鬆了口氣:「德立根,找地方宿營吧!」
德立根知道這位貝勒爺的脾氣,他是說一不二慣了,在瀋陽,大汗下令八旗可以放量搶三天,但不行燒房子。大汗說:「此乃興王肇跡之所,不可再燒!」努酋就是靠大搶大燒大抓漢人來積累財富的,也是靠這三大鼓舞士氣的,這次下的令,多讓手下人不解,但大汗之令,誰敢違拗?可他不但燒了一條街,還大搶了四天,到後來,大汗只是罵了他一頓,踹了他兩腳,連個汗毛也沒損就過了關,因為這小子打仗有個狠勁兒,大汗得指他賣命。
三百士兵和那三個漢人都住下了,二貝勒阿敏要了間最好的房子和那女人也住下了,吃了飯,那屋裡戰火就燃起來了。那女人一碰就尖叫連連,阿敏也大呼小叫地說:「娘的,你咋呼什麼,叫得咱家都火沖沖的,今天不大戰三千回合咱家就不下馬了!」
這倆人叫得士兵都火沖沖的,睡不著,聽著那誘人的聲音。直到四更時分,大戰的人累了,帶著粘乎乎的汗,兩個人膠粘在一起了,士兵們也困得打起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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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彎月帶著清冷的光照著小山村,也照著從暗夜裡突然出現的一隊黑衣人。三個女真人的流動哨被幹掉了,黑衣人聚在了一起。
「記住,只要那二貝勒阿敏一個活的,剩下的你們儘管切西瓜就是了!」說話的是盧象升的副將凌雲志。這是天啟親自指揮的一次戰鬥,目的一是分散努爾哈赤的注意力,讓他以為盧象升還在遼西附近;二是聽說努酋把三個曾經在登萊孫元化手下制過炮的漢人降兵正護送去建州女真的大後方——赫圖阿拉,準備為後金製炮,他要把這三個人除掉,把努酋制炮的企圖扼殺在搖籃裡。
「是!」暗夜裡響起一聲低沉的應答聲,接著人影分散了。
這些西瓜並不太好切,剛切第一個屋裡的西瓜,一個小子嗷的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扯著脖子叫到:「狼來了,鬼來了,老天打雷劈人了!」
凌雲志嚇了一跳,一個前撲,點了他的啞穴,然後順手一刀結果了那人。
大炕上一個金兵翻了個身嘟囔道:「你天天這麼鬧,讓不讓人睡了,二貝勒爺鬧了大半宿,你又接上了,明天還他媽的……」話沒法再說了,腦袋滾在了地上,嘴在動,可沒了聲音。
那三個漢人睡的更死,這幾天三個小子過足了當大爺的癮了,吃飯有人送酒,送肉,晚上不用去站崗,走路有人保護,不就是造炮嗎?登州巡撫孫元化鼓搗造炮,在那裡幹了小半年,難不住誰的!三個人晚間喝的多了點,呼嚕打得山響。盧象升讓人拿火照了照臉,對旁邊的士兵問:「是他們三個嗎?」
「是,錯不了,這個是王濤,那個是林禿子,這個是葛ど平,錯不了!」那士兵說。
「殺吧,認賊作父的敗類,留著是個禍害!」
他的話音剛落,三個腦袋在地上滾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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