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雛鳥們的搖籃 第二十九章 頑石和虎，不速之客 文 / 生性散淡
自從「九里虎」和「七月的頑石」這兩人開始慢慢為人所熟知至今，不自覺又過去了一個半月，在這季節交替的一年之尾，晚秋的風逐漸變得刺心，是默然的冬天即將來臨，連同著微微起寒的涼風，還有迎接新年的喜慶。
過了年，按照虛歲的算法，拉西斯也就有18歲了，這個年紀如果放在平頭百姓中的話，早就是做上父親了。
話說無論如何，「烏鴉」一年一度的一年級戰爭都會在新年祭的前一周決出個勝負，不會拖入下一年，哪怕是最後倖存的兩個並沒有做好死鬥的準備，也會在高年級的干涉下，在平時低年級沒有資格踏入的天台上擺出單挑擂台，完成最後一戰，這時候，沒有會拒絕這種干涉，因為這就是傳統。
而最後優勝者挑戰當前烏鴉最接近頂點的那場單挑，也是烏鴉們在新年祭上最為出名的保命節目，西區的海鷗們喜歡把其稱作為「一場小笨蛋對上大蠢貨的單細胞戰爭」。
不過今年可能就要例外了，因為那女人突然冒頭的緣故，原本進行著的一年級戰爭似乎走上了與傳統不符的軌道，除了拉西斯這個行徑乖張我自瘋癲的怪胎，剩下的參賽者們在李洛克被意外出局後就都不再遮遮掩掩，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了校園中，相互之間也沒有像往常般攻伐不斷，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共識般默契休戰，想必都有和拉西斯同樣的考量，今年的一年級戰爭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誰幹掉了那塊酒紅色的頑石，誰就是一年級的王。
總體來說，烏鴉這所爛校的師資力量是空前強大的，每一名教師不是退伍的老兵就是從前線陣線上退下來的傷患，烏鴉也就比掛滿教授頭銜的海鷗那邊更注重實戰，只是這些老兵們都對烏鴉們的無法無天選擇了主觀上的無視，縱容了他們的行為，就拿虎家的其他三個來說，那三個加在一起還抵不過開學一個月才來報到的歐菲妮亞，倒是平日裡我行我素慣了的拉西斯，每日都準時到學校報到，甚少曠課，特別是關於海戰的課程，這頭瘦虎極其癡迷，已經到了狂熱的地步。
這是一個戰列艦加多炮台的死忠。
如果戰艦能夠變形成機器人那就更完美了。
一年b班，這是拉西斯所在的班級，杜蘭特在隔壁的a班，柳邦和胖子則在一起，在d班。身材矮小的拉西斯原本是第一排，拉西斯不滿意，自己給自己換到了後排靠窗，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對拉西斯霸佔這個好位置還頗有微詞，只是因為迫於柳邦加上杜蘭特的壓力而沒有爆發出來，現在就沒有人不滿了，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只因這頭瘦虎的拳頭夠大。
拉西斯的椅子早已不知被他扔到了哪裡，他給自己換了一張躺椅，旁邊還擺著一部台扇，看上去就像自己家一樣。無論上課還是下課，因為從小就一直赤著腳踩著拖鞋的緣故，他那雙有些骯髒，生滿老繭的雙腳永遠是大大咧咧地擱在門前的桌子上，在他胸上也總是放著一本動漫，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翻閱一番，不是時下熱門的《火影》或是《死神》，前者話太多，後者話太少，是《蠟筆小新》或是《櫻桃小丸子》，碰上戰地急救毫無攻擊性的課程，對此無愛的拉西斯時不時會在課堂上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來，上面講課的也不管，反正打牌的睡覺的玩遊戲機的下面多得是，不過好日子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月前歐菲妮亞那個女人帶著一拳幹掉李洛克的生猛氣勢空降b班，還掛著b班班長這個頭銜，說起來這種頭銜都是空的，放在隔壁班就沒多大鳥用，問題是在誰出任上，歐菲妮亞這位堪比女俠的大虎人上來就迅速整頓風紀，被她盯上的全部獨自叫出去進行一對一「談話」，只是這種談話有時候似乎過於激烈，有些沒有親眼見證她一拳終結李洛克的刺頭總是帶著嬉皮笑臉的態度上門，這時候拉西斯總是腹誹一句又一個傻子要倒霉，等回來的時候，拉西斯口中的傻子就變得像兔子一樣乖巧，也只有拉西斯，這個無所顧忌的男人一如既往地擱著他的臭腳，偶爾還會大笑上個兩聲，看起來就像是在故意挑釁，只是除了那誇張的大笑外，這頭瘦虎還算克制，歐菲妮亞也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兩人相安無事。
她坐在他的前面，他的臭腳對著她的後背。
這可苦了無數等著看戲的傢伙，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著這個現在只敢在背地裡叫叫的傻子的瘋子，突然腦門一熱，坐起身子一腳向前面踹去。
兩個人衝突沒有，合作倒是有，碰上拉西斯熱衷的，關於武器的課程時，哪個敢犯二哪個就倒霉了，拉西斯在身邊的窗台上種了許多小盆栽，不是他愛綠化，只是哪個惹他不爽了，他能夠順手抄一個就飛過去，這時候的瘦虎比班長還像班長。
烏鴉所在的東區，也就是b區，遠遠沒有海鷗那邊來得繁華，唯一能夠擺上檯面的也就只有靠近廣場，拉西斯他們老家所在的那一片公寓，這還是要靠附近有女生宿舍帶動了經濟的緣故，再往東，越是靠近烏鴉們自己冠名的b2就越是破敗，就像鄉下一樣。
「小肯」快餐店，是鄉下唯一一家擺得上檯面的快餐店，也是烏鴉們聚集的場所之一，這裡的炸雞腿非常耐吃，完全將羅的話當耳邊風，只開葷的拉西斯就非常喜歡這裡，今天，這裡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一名來自西區的客人。
來客是一個極其豐滿的胖子，但卻很高大，是大了兩號的雷特，小了兩號的帕格。他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男生服，和拉西斯一樣，敞開了胸懷，只是裡面卻比拉西斯更加的奇葩，是一件非常非常少見的紅色肚兜，下身倒是和拉西斯一個模子，一條平底條紋褲衩。
「來客人了。」第一個瞧見來人，坐在杜蘭特對面啃著雞腿，毫無形象可言的拉西斯含糊不清地說道。
杜蘭特回過頭，本能地將視線投向來人領口的徽記，和他的一樣，是一隻向上翱翔的小鳥，只是那只是白色的。
一個海鷗。
同樣發現的還有大廳裡的其他人，來人才剛踏入大門不出三秒，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飛出了整張桌子，直直地飛了過去。一直看在眼裡的拉西斯是認為他能夠躲開的，只是不知為何，大胖子沒有選擇躲閃，被正面砸中的他一個踉蹌就坐倒在地，原本桌面上的各種飲料沾滿了全身，撒了一地，同時引起了一陣哄笑。感受了下烏鴉們特有的好客之道的胖子，爬起身，擦乾了臉上的污跡，沒有怨言，他雙手撐著膝蓋，身子微微前傾，卻是擺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態，從容說道：「我是皇家海鷗的一年級，叫做戰桃丸，來此是為了傳達一個聯合學生會的口信。」
「我殺了你！」顯然，某個二年級的傢伙沒有聽下去的耐心，隨手抄起一個凳子就想要攻上去，只是被介入的拉西斯給擋了下來。
拉西斯伸出手，一手罩住那個二年級的臉孔，順勢往牆上一按，自知是個後輩的拉西斯還算是有點克制，沒有用力，只是輕聲說道：「你也可以自己一個人跑到敵人的大本營，然後報上自己的名號，只會趁著對手不注意偷襲別人，或是佔著人數上的優勢，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會逐漸迷失自我的。」
拉西斯換上了陰冷的口氣，繼續說道：「怎麼可以對一個有勇氣來到這裡的客人如此無禮？再亂來的話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前輩，我就殺了你，你他媽的明白了嗎？」
鴉雀無聲。
拉西斯走到吧檯，要了一瓶朗姆，隨手拋了過去，拉西斯轉頭微笑道：「不好意思，你不要緊吧？」
這個叫做戰桃丸的胖子利落道：「算了，沒什麼，出門前就有這樣的覺悟了。」
「啊哈哈哈！」拉西斯大笑了起來，「你還真一個人跑來，難道就一點都不考慮自己可能就回不去了嗎？」
「如果真是那樣，好戰的烏鴉也就不過如此了，不足為懼！」胖子若無其事地說道。
「啊哈哈！」拉西斯很少見的笑得停不下來，「我說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吶！」大笑著的拉西斯終於停了下來，「那你就開門見山地說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戰桃丸說道：「我的前輩只和我說了只要我出現在這裡，烏鴉當家的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哦，沒事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拉西斯訕笑道：「可不要在回家的路上又被人給堵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的。」
並沒有如拉西斯所料般馬上離去，戰桃丸開口問道：「我還有一個屬於私人的問題，今年『一年級戰爭』的最後優勝是哪一個？」
「歐菲妮亞。」拉西斯想都沒想就接口道，給出的答案另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會說自己，只有杜蘭特清楚，他們家的瘦虎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所預料，拉西斯給出的答案更多的是出於他自己的惡趣味。
「那你叫什麼名字？」
「拉西斯！」拉西斯笑道：「赫德拉姆?拉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