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鳥們的搖籃 第四章 再見，東海 文 / 生性散淡

    「10乘10？」

    「100。」

    「100減4？」

    「96。」

    「96除4？」

    「24……」達斯宓的聲音弱不可聞。

    「嘿！」將散亂在桌面上的撲克牌擼到面前整理起來，拉西斯極其舒坦地笑道：「那就按照事先說好的，輸掉的人去裸奔，從車頭到車尾，呵，只不過沒想到你那麼菜，居然一把都贏不了，實在是浪費哥的表情啊。」

    利用特權，不用排隊的拉西斯一夥早早就等在了將校級專用的候車廳，羅和達斯琪自不必說，抓緊時間啃書，百般無聊的拉西斯和達斯宓於是一對一玩起了撲克，是比較考驗反應力及心算能力的24點，當然也要有點對數字的敏感性和對自己直覺的自信，原本拉西斯是想拉上那兩個書獃子，玩上幾把斗地主或是80分的，沒想到達斯宓這個小冤家自己跳出來送死，拉西斯樂了，也就加了點有趣的小綵頭，一心想要整死拉西斯，找回場子的達斯宓也沒有好好掂掂自己的斤兩，一拍即合，沒想到這就悲劇了，還是個幾近恥辱的「perfect」，是來自格鬥遊戲的術語，意思就是沒有掉一絲血就把對手給ko了。敗退的達斯宓，坐在拉西斯的對面一臉糾結著，當然不是因為將要被人看光光的緣故，只是單純的怕被人誤會她的智商罷了，可見達斯宓也是一個腦袋瓜有些脫線的傢伙。

    「好了好了，你們那種只有四次元人才會懂得的綵頭等下再說吧。」斟酌了下比較委婉的措辭，羅適時地打了圓場。

    四次元人，同拉西斯前世的火星人一詞意思類似。

    「你是在轉彎抹角地說我的腦子有問題嗎！？」拉西斯不滿問道。

    羅裝聾般充耳不聞，並沒有去回應拉西斯的不滿，去和一個神經病爭論一個議題，也許有人會做，但絕對不會是一名有著優秀職業素養的醫師。羅從雙肩包裡翻出一張地圖，在桌上鋪開，是一張島圖，中間一座大島，在四周又各有一座規模只有其一半的小島，相互之間用橋樑連接起來，組成了一個十字架的樣子，看上去就和世界聯合政府的圖標一模一樣。是「學術島」，又被稱為「大學島」，不過都是些流傳在民間的通俗叫法，就像「風車鎮」也不是本名一樣，正確的叫法應該是「斯達」，海軍的軍校就位於此地，是拉西斯他們最終要去的地方。

    「這裡有一家叫做『一樂』的拉麵店不錯，就在我們的公寓附近，走走過去也就7、8分鐘的路程。」正當羅要開口說點什麼，出人意料的，達斯宓點在中間一個島上，熟絡說道。

    察覺到拉西斯和羅同時面露疑惑，身為姐姐的達斯琪，一邊給懷中的哈姆梳理著黑不黑灰不灰的毛髮，一邊解釋道：「我的妹妹今年已經是三年生了，馬上就可以正常畢業，現在只不過是在過暑假而已，我和她一直住在一起，給她做著保姆。」

    拉西斯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不到17歲的時候應該是沒有報考的資格吧？」

    「你懂個什麼哦！」達斯宓挺了挺可和「甲板」媲美的胸部，抬起下巴驕傲道：「擁有特殊才能的人才們是會被提前破例錄取的！是和你這種大路貨完全不同的水準哦！來，學弟乖，叫聲『學姐』聽聽，到了那裡，姐姐罩你，怎麼說姐姐也是赫赫有名的『報喪鳥』啊！」

    不太明白拉西斯為什麼會在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流露出隱於人格深處的陰冷，羅微微傾向落座在一旁的拉西斯，輕輕分析道：「恐怕是不想再整出個羅傑這樣的人物，有資質的，都提前先招攬到麾下再說，錯殺也無所謂。」

    「嗯。」拉西斯點點頭，一想到是老頭子故意將其打壓數年，可能還有什麼信息沒有說明，沉思著的拉西斯開口問道：「要從軍校畢業是不是一定要在那裡熬滿3年？」

    「不需要。」達斯宓搖搖頭，道：「出類拔萃者可以由導師提出申請，只要獲取到3名少將級或是1名中將級的評定認可，就能夠提前畢業，最有名的就要數前次北海戰爭中的『太刀姬』了，僅僅花了3個月就從軍校畢業，光從軍齡上來說是和『黑牢』、『大騎士』他們是一批的。」

    「必須是少將或是中將嗎？」

    達斯宓嘲弄道：「只要你有本事，大將或是海軍元帥都沒問題。」

    心下考量解讀一番，拉西斯再次問道：「怎麼樣才能算是被認定為『出類拔萃』的標準？」

    「對於優秀的學員，校務處會提供各種見習的機會，基本上也都是些殲滅低級海賊團的任務，任務結束後也會有相應的考評。」不理會小貓咪的哀愁，漫不經心地說道的達斯宓，一把從姐姐的懷中抓過瞇著眼享受的哈姆，如小女孩擺弄洋娃娃般強制性的將其擺弄出各種造型，忽然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又神采奕奕起來，開顏道：「對了，我有一個任務評價是最高的s級哦！」

    「哦？」

    「原本只是攻陷一個在西海某島盤踞許久的海賊團，結果碰上了個超級大魚，猜猜？」達斯宓興奮問道。

    「妮可?羅賓。」

    「沒勁。」

    拉西斯笑道：「西海大魚本來就不多，有點思想的虎人們早就跑進偉大航路去了，你還用上『超級』一詞，光用腳毛想都想到了。」

    「沒有胸毛的男人只能寄托於腳毛嗎？」達斯宓頂回一句，「話說真沒想到會有機會和那個大名鼎鼎的『惡魔之子』狹路相逢啊，那女人真狠，一聲不響地就把周圍人給賣了，斷手求生，果然如傳聞般一樣的冷酷無情。」

    「是『斷尾求生』好不好？不會用就別用，沒人會說你沒文化的。」拉西斯白了她一眼，不解道：「話說既然大魚都被跑掉了，最後還能入手一個s級考評，貌似是不是有點太好混了？」

    「滾蛋！」一拍檯子，感覺被質疑含金量的達斯宓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地跳了起來，滿臉潮紅地激烈道：「你懂個屁！看看通緝令，那還是8歲時的樣子！你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獲得過那女人的相貌了嗎？老娘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一路追擊，最後獲取了一張……額，背影！」

    旁聽許久的羅抬起頭，對落座在對面的姐姐達斯琪微笑道：「看來你妹妹達斯宓是個不太會隱藏情緒的人呢！」

    「啊哈哈哈哈，我只是隨便說說，別激動嘛！」罷了罷手，拉西斯爽朗笑道：「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把你說得那麼虎，那怎麼還在學校裡廝混？」

    拉西斯原本只是出於調侃性質的問題，直接將原本還如同小天鵝般高傲的達斯宓憋了回去，剎那間就低頭了，沉默了，消無聲息了，這更加吊起了拉西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一再追問，最後還是姐姐吐露了實情：「上面說她的性格不太靠譜，還不足以成為校級軍官去領導別人。」

    「是能力和智商處在兩極的奇人嗎？」羅冷不丁又插嘴道。

    「啊哈哈哈哈，羅你這個面癱我覺得有去說冷笑話的潛質，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啊，哈哈哈哈！」拉西斯沒心沒肺地笑著。

    羅別向拉西斯，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一樣。」

    「啊哈哈哈哈，果然是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啊！」這次輪到達斯宓樂了。

    在羅的眼裡，越來越覺得達斯宓和拉西斯非常具有兄妹像，似乎就連達斯琪都搞不明白究竟誰和誰才是真正有著血緣上的密切關係了，要說唯一的區別也許就只有同樣不太靠譜的拉西斯，在他的人格中有著能夠在關鍵時刻突然爆發成靠譜得匪夷所思的隱性特徵。

    在吐槽和打鬧中，列車疾馳在鐵軌上的轟鳴聲從遠處破風而來。

    率先走出候車廳的拉西斯順著纜車道向著拱洞口回眸，最後一次眺望了一眼東海的天空，語氣堅定道：「我們走，去西海。」

    「不要擺出老大的樣子！我才是學姐！」話是這麼說，腳步卻不慢，達斯宓緊隨在後第一個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