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原的春天 第十三章 奧多斯法陣(六) 文 / 大漠古堡
第十三章奧多斯法陣（六）
「誰！」戈爾特拉驚恐的望向大廳的入口，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一個沉穩的身影慢慢浮現出來，渾身籠罩在漆黑的鎧甲中，手裡提著一柄十尺長槍，槍刃足有兩尺長，和鎧甲一般顏色的長槍只有鋒刃部分有一絲亮光。
「你們這些渣滓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黑甲人顯然沒將廳中的人放在眼裡，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羞辱了。
「不過你這個小巫妖倒是比較有意思，可以考慮讓你當我的僕役。」黑甲人邊說邊用犀利的眼神掃視眾人，最後落到辛格爾頓和幾個親衛士兵身上。
毫無徵兆，黑甲人就像閃電般出現在這些人身旁，幾朵血花飛濺，除了辛格爾頓——他被一名士兵推開——其他人如同寒風掃過的樹葉，飄零在地。
「原來在這裡，終於找到你了。」黑甲人眼中流露出痛苦、欣慰、興奮、失落交織的情緒，手裡的長槍如毒蛇的信子般伸向地上的凱達。
原本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凱達猛然間躍起，手中的「龍牙」奮力揮出和長槍撞擊在一起，在鋒利無匹的「龍牙」面前，長槍竟然沒有絲毫損傷。
「轟隆」，金屬相撞竟然發出雷鳴般的響聲，許多多人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響，立時昏死過去。
「難道是聖級戰士？」阿克利心頭凜然，疑惑的看著黑甲人，「可是很多年沒聽說大陸出現過聖級戰士啊。」就在他猜測之時，第二聲巨響傳來，這個實力超群的戰士也軟軟的倒在地上。
大廳中能夠站立的只有黑甲人，凱達和戈爾特拉，不過瞧大巫妖的神情，已經是在勉強支撐。而凱達，除了外形還和那個庫蠻子爵相像之外，不論氣質、神態還是動作，都和先前完全不同，或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凱達。
「布魯瑟斯，這次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地域。」黑甲人單手握槍，直指凱達。
「布魯瑟斯，就算你現奪取這副軀體的生命，死的也只是他原來的主人，你根本奈何不了我。」凱達用完全不同的口氣說道。
「哈哈哈，純善的布魯瑟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純惡的布魯瑟斯竟沒有一出現就殺死所有的人，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不要廢話，只要殺了你我就會變的完整。」
「前提是你殺死的是布魯瑟斯！」凱達——或者說那個被黑甲人稱為純善的布魯瑟斯的傢伙——冷笑著。
「這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嗎？」黑甲人——也被稱為純惡的布魯瑟斯的傢伙——同樣冷笑起來。
兩個布魯瑟斯？戈爾特拉覺得是剛才自己的聽力受損出現的幻聽。
「你，過來。」惡布魯瑟斯忽然伸手指指戈爾特拉。
「尊敬的閣下，您叫我？」戈爾特拉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把自身的姿態放的很低。
「什麼等級？」
「尊敬的閣下，我是一名大巫妖。」
「大巫妖勉強可以。去發動法陣。」惡布魯瑟斯完全把戈爾特拉當作僕役。
「尊敬的閣下，我很樂意為您效勞，可問題是我並不清楚如何啟動奧多斯法陣。」
「現在的巫妖已經完全墮落了嗎，連這麼基本的東西都不會。」惡布魯瑟斯瞪了戈爾特拉一眼，後者頓時覺得墮入冰窟之中。
「打開奧多斯之鑰，輸入黑暗的力量，將其放置在六根魔柱中央，奧多斯之鑰會彈出六片葉子分別指向柱子，再根據葉片上的數字，按順序向魔柱輸入黑暗力量。快去。」
戈爾特拉這些天做夢都想著如何開啟奧多斯法陣，卻始終不得其解，現在不費力氣就得到答案，他反而寧願永遠不知道。這個倒霉的傢伙算是明白剛才黑甲人為什麼說「勉強可以」，因為開啟法陣除了剛才說的竅門外，完全依靠亡靈法師本身的黑暗力量強弱。所謂的輸入黑暗力量也並不是說想停就停，一旦向奧多斯之鑰或魔柱輸入黑暗力量，它們就會像是有生命般開始拚命的吸吮，直至達到臨界要求。可在惡布魯瑟斯的監視下，戈爾特拉不敢有絲毫偷懶。
「布魯瑟斯，最好不要打逃跑的主意。」惡布魯瑟斯衝著已經變身為善布魯瑟斯的凱達說道。
「我期待這天已經很久了，怎麼會逃跑。讓我驚訝的是，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善布魯瑟斯好像一點都不怕黑甲人，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靈魂，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嗎？我寧願永遠不要踏入這裡！」惡布魯瑟斯凶狠的瞪起雙眼。
「哦，請不要這樣說，畢竟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人，共有一個靈魂，辱罵我也等於辱罵你自己。況且你並不是不想進入法陣之殿，而是一直沒有找到破解入口封印的辦法。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每天晚上做夢都想著把這塊墮落之地拆成碎片。」
「你就不能停止無謂的囉嗦？真是讓人奇怪，膽小的布魯瑟斯為什麼想要從這具身體裡出來，只要你躲藏在裡面，我永遠無法消滅你啊？」
「難道你忘記我是純善的布魯瑟斯嗎？我的靈魂如同神侍般純潔，怎麼可能讓一個無辜的人為我而死呢？」
「虛偽的傢伙，那當初你又為什麼要躲進他的身體。」
「一起都是意外，意外，你懂嗎？哦，瞧我，都已經忘記在你的記憶中只保留殺戮和死亡，怎麼能夠理解這樣高深的詞彙，讓我來給你好好解釋吧。」佔據凱達身體的傢伙開始喋喋不休的聒噪起來。
「閉上嘴！小巫妖，專心幹你的工作，否則我把你的骨頭碾成粉末。」惡布魯瑟斯越聽越惱火，只好把怒氣發洩到可憐的戈爾特拉身上。
「他不過是一個無辜的亡靈法師，你又何必嚇唬他。戈爾特拉，不要被他的威脅嚇倒，只有集中精神才能開啟奧多斯法陣，我可在等著你呢。」
「是，是。兩位尊敬的閣下。」從兩個布魯瑟斯的談話中，原先不可一世的大巫妖知道這兩個傢伙誰都惹不起，說話分外小心。
「喂，我說壞蛋，你就不能講講這些年來的經歷嗎？我對此很感興趣。」善布魯瑟斯拚命的勾引另一個傢伙說話。
「如果割下你的舌頭，不會影響接下來的儀式吧。」惡布魯瑟斯舉起手中的長槍，直指對方。
「我只是很久沒有說話了，想找個人聊天，尤其是和自己聊天，難道這都不行嗎？」嘴裡沒有閒著，善布魯瑟斯手裡的「龍牙」握的更緊，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喂，你最好老實點，很快就可以出來了，如果還這麼固執，就把你永遠封印住。」善布魯瑟忽然自言自語。
「看什麼看，我並沒有和你說話，只知道殺戮的傢伙。」善布魯瑟斯瞥了黑甲人一眼，「我是在教育這個身體裡原來的小傢伙，他太想出來看看了。」
「壞蛋，為什麼不說話了，就算你不講講自己的經歷，難道對我這些年的歷程也不想知道嗎，世界是很豐富多彩的。」
「去地獄吧！」惡布魯瑟斯手中的長槍直刺過來，他實在無法忍受對方的聒噪。
「真的想動。」善布魯瑟斯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側身躲開攻擊，「你應該一開始就殺了我，可惜你和奧多斯呆在一起的時間太久，腦子已經壞掉了，沒有想到我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混蛋！」惡布魯瑟斯長槍攻勢越來越凌厲，金色的光芒從黑色槍刃中射出，大廳四壁的岩石就像奶酪般被割成碎片。
被攻擊者拚命躲閃，始終不肯正面交手。
「懦夫！」惡布魯瑟斯長槍凌空劃過，幾碼外的一名暗黑騎士頓時被分為兩段。
「你真當我閒的無聊和你說那麼多廢話嗎。」善布魯瑟斯邊躲邊嘲笑道：「這些年我努力感受著你每一次出現，終於找到規律，純精神實體從所處的次元空間出來後，只能保留原本十分之一的實力，並且每次都有時間限制，一但臨近時間點，精神實體就會虛無化，能力也會減弱，如果超過時間還不範圍次元空間，就會消散在元素世界中。你的時間已經到了吧！」
「卑鄙！」惡布魯瑟斯發現自己的另一半靈魂時心情很複雜，加之對方有意干擾，忽略了時間問題，等他發現情況不妙時，力量已經開始流逝。
「想跑？已經來不及啦！」善布魯瑟斯一改剛才嬉鬧搞笑的模樣，週身散發出威嚴的氣勢，手中的長劍同樣散發出金色的光澤，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朝惡布魯瑟斯劈去。
「噹」這次並沒有雷鳴般的轟響，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過後，惡布魯瑟斯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一直黑色的金屬手套。
「幸好跑了，否則能不能打贏還真難說。喂，你老實點，不要吵！」善布魯瑟斯開始自言自語，後面卻是對被壓制的凱達說的。
「那個亡靈法師呢？竟然讓他偷跑了，可惡！」善布魯瑟斯向法陣方向望了眼，不見戈爾特拉的蹤影，連布特瑪也被帶走了。看來是趁著兩個布魯瑟斯動手的時候跑掉的。
「還好法陣已經開啟。小傢伙，準備好，我一出來，你就可以重新控制身體。」善布魯瑟斯邊說著，邊大步邁向法陣，那裡已經籠罩在一片黝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