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原的春天 第十章 奧多斯法陣(三) 文 / 大漠古堡
第十章奧多斯法陣（三）
經過石樑之後，眾人沿著山洞內的道路蜿蜒前行，雖然經過多處斷橋和塌陷之處，也偶有幾個放哨的骷髏兵和殭屍被幹掉，但阿克利預言的危險並沒有出現。
「反常的平靜隱藏著更大的危險。」凱達想起流傳在傭兵間的這句名言，臉色越發凝重。原本只是尋找始終的安娜等人，結果遭遇亡靈和阿克萊特的部下，又一步步陷入魔神山脈深處。凱達並不後悔尋找安娜的舉動，但看著身邊親衛們疲憊的身軀，凱達覺得心中有些不安。自己賜予這些人自由民的身份，難道就可以讓為自己的私事冒生命危險嗎？如果凱達知道親衛們都以能夠跟隨主君同赴艱險而自豪，不知道還會不會生愧疚。
再次幹掉幾個骷髏兵後，這些最低級亡靈作為路標存在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阿克利衡量一番隊伍的整體實力，讓塞繆爾帶著幾個人走在前面，自己和伍德羅帶領其他部下殿後，將凱達的手下夾在中間。阿克利不是慈善家，和凱達更談不上交情深厚，之所以這樣安排並不是想保護那些實力低微的親衛隊士兵，而是怕這些只能當雜役使用的士兵們遇到危機時反應不過來，擾亂整個隊伍，危及所有人的安全。當然，對實力不弱的凱達，阿克利還是要利用的，在他的「請求」下，凱達和塞繆爾走在一起。
平心而論，凱達對這樣的安排不該產生任何不滿，實際上凱達也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他更多的是慚愧。親衛隊是克萊武家最精銳的部隊，但在阿克利眼裡竟不值一提。自己還總是假想如何抵抗阿克萊特的大軍，照這樣的情形看，即便克萊武衛隊躲在哈爾斯堡那樣的城堡中也抵擋不住阿克萊特的進攻。家族以後的道路非常艱難，只有訓練出更強大的軍隊才是生存之道，還在魔神山脈的山洞中跋涉的凱達已經在考慮出去後該如何壯大家族的力量，真不知道他是樂觀還是缺乏對當前境況的深刻認識。
戈爾特拉已經想通了，既然不能馬上找到開啟奧多斯法陣的方法，乾脆就慢慢思考，在這之前還是要把肚子填飽才行。當他把最後一口湯吞進肚子，準備小睡一會兒的時候，那個負責報信的暗黑騎士又跑過來，用一成不變的金屬摩擦聲報告不好的消息，兩個用於獻祭的生物不見了——亡靈眼裡，活著的都統稱生物，如非必要，它們不會去區分對方是人還是動物。
這是戈爾特拉剩下的最後兩個，也是質量最高的兩個祭品，竟然會不見。雖然大巫妖閣下已經決定慢慢研究奧多斯法陣的開啟秘密，但要讓他重新跑到魔神山脈外面去抓人，大巫妖是非常不能接受的。報信的暗黑騎士很不走運的被一個亡靈魔法擊中，癱到在石壁底下。按理說暗黑騎士對魔法有很強的免疫力，尤其對亡靈系魔法免疫力更強，但卻沒有擋住戈爾特拉的攻擊，這讓遠處的布特瑪對他老師的實力又有更高的評價。
「怎麼跑掉的？」戈爾特拉彷彿是對空氣再說話。
布特瑪知道老師是在問他，連忙從遠處跑過來，「那個叫安娜的女魔法師趁看守的骷髏不備，用風刃敲碎它們的骷髏頭，悄悄溜出關押的山洞。」
「只有骷髏看著嗎？你們這群笨蛋。」戈爾特拉再次咆哮，旋即認識到應該克制憤怒，又用平緩的語氣問：「其它亡靈呢？」
「尊敬的大巫妖閣下，遵照您的吩咐，都派到法陣那邊去了。」
「為什麼不把祭品綁起來，你是怎那做事的！」
「都是我的疏忽，布特瑪願接受您的任何懲罰。」布特瑪恭敬的回應。心裡卻在嘀咕，還不都是你說不用捆綁，那些軟弱的羔羊決不可能逃出亡靈法師的掌控。
「算了，這次原諒你。盡快把她們抓回來。」戈爾特拉大度的揮揮手。
「您寬恕的心如同黑暗深淵般無所不容，讚美您！」布特瑪鞠了個躬，轉身去召集亡靈部下。
「看來法陣那邊還要我親自去，那個金髮男子實力不錯，如果能夠改造成暗黑騎士，將成為有力的幫手。」戈爾特拉自言自語著，朝奧多斯法陣的方向走去。
奧多斯法陣所處的山洞範圍之廣、內部情況之複雜超出在它內部的所有人的預料。
凱達和阿克利發現亡靈有意指引前進的方向後，都覺得不能再跟著這些路標往前走，否則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於是在一個岔路口，這只冒險隊伍棄骷髏於不顧，走上右側的通道。
「我們可能迷路了。」走在隊伍前端的塞繆爾嘀咕著，他不喜歡身邊的庫蠻人，哪怕是個子爵老爺，因此很少正面和凱達說話。
自從莫名其妙的成為庫蠻人救世英雄之後，凱達沒少遭受這樣的藐視，心境已經磨練對來，對塞繆爾的輕視也不太放在心上——不是完全不介意——他看了這個比奎特斯還要強壯的傢伙一眼，說「這個地方剛才已經來過，我們又轉回來了。停止前進吧，我去找阿克利。」
「我們的火把快要用完了，在這樣的山洞裡如果沒有照明，隨時都會被吞沒。再這樣轉下去就會被永遠困在裡面。」凱達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問題，這樣更能逼迫自己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
「你的意見呢？」阿克利已經決定怎麼做了，他還想看看凱達的智慧和勇氣。
「等。」凱達的回答也很乾脆。
「哦？」
「既然亡靈法師想把我們引誘過去，當發現我們沒按照他的指揮行事失去蹤影后，一定還會來找我們。亡靈們肯定比我們熟悉環境，既然如此，與其在這裡亂闖，還不如等它們主動找過來。」
「既然凱爾大人這麼說，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阿克利爽快的到塊乾淨的石頭坐下，從空間魔法戒指中取出食物，「正好休息，填飽肚子。」
「熄滅一半的火把。」凱達一邊吩咐手下，一邊抓起上等的小麥麵包往嘴裡塞。
和阿克利等人通行的這一路，要說凱達最羨慕對方的事情，就是阿可利和伍德羅德空間魔法戒指。食物和飲水放在裡面永遠都不會腐爛，更不會增加身上的負重，真是外出探險的極品裝備。
「凱爾大人在想什麼？」
凱達趕忙把張大的嘴巴合起來，費盡的嚥下大塊的麵包，又喝了口水，總算可以說出話。
「尊敬的阿克利團長，我在想如果每個傭兵都能有這樣的空間戒指，他們在冒險中活命的機會要大的多。」凱達心裡的真實想法是如果克萊武衛隊能夠人手一枚空間戒指，就不用受限於後勤給養，機動性將成倍提高。
「噗」還沒等阿克利說話，伍德羅已經把嘴裡的美酒全噴出來，作為一個高貴的魔法是，這樣的舉動非常有**份，但伍德羅無論如何也忍不住。
「凱爾大人真是太富有幽默感了！」老魔法師做讚歎狀，「每個傭兵都有空間戒指，您知道空間戒指的價值嗎？」
凱達畢竟當過傭兵，手下的雅克也曾經是見多識廣的宗師級鑒定師，關於空間戒指還是多少有些瞭解，但他知道阿克利等人都是阿克萊特的手下，因此並不介意對方把自己看的愚蠢些，這樣可以降低他們的防備心理。
「尊敬的魔導師閣下，願聽您的教導。」凱達對伍德羅很恭敬，一方面有剛才考慮的原因，另一方面這個火系魔導師級的傢伙實力擺在哪裡，讓人不得不佩服。
「據說空間戒指是神和魔王們製作的裝備，用他們無上的力量製造出一個穩定的次元空間，將鎧甲、武器和隨身物品放在次元空間裡，隨時取用。對神明和魔王來說，這的確只是一件普通的配件，但對得到空間戒指的世俗種族來說，卻是無比尊貴的神器。神魔大戰末期，神和魔分別賜給給他們的附庸種族空間戒指，用以儲存軍糧和器械裝備，這樣的做法的確很快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但也引發災難性的後果。」
「各個種族為了搶奪空間戒指打起來了嗎？」辛格爾頓插了進來。
凱達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多說話。
雖然被身份卑微的庫蠻人打斷自己的話，伍德羅很不高興，但在這等待亡靈出現的無聊時刻，總要找點事情做，他還是繼續說道：「沒有得到此類神器的種族認為受到輕視，他們不敢對神明表示不滿，但卻開始暗中和曾經的盟友作對，即便是掌握空間戒指的種族，內部也因為對神器的控制權而爭鬥不休，謀殺、背叛層出不窮。空間戒指也是造成神魔大戰末期局面混亂不堪，世俗種族分崩離析的原因之一。」
「那你們的……」凱達指著伍德羅的空間戒指問。
「神明和魔王們頒賜的空間戒指已經在最終之戰裡毀滅，強大的神器早已不復存在。」伍德羅的表情無限遺憾，「流傳下來的不過是當時世俗的強者們自行仿造的物品，不但次元空間不夠穩定，而且內部空間極為有限。和神明們製造的空間戒指相比，簡直就是水滴和大海的區別。」伍德羅邊說邊撫摸自己帶著的寶貝，這枚僅有八立方尺空間的戒指就價值五萬里爾，它作為身份的象徵作用遠大於實際價值。
「戒備。」一旁閉目休息的阿克利忽然低沉的命令道。